作者：梦里更新
当奥托看清来者的样貌时，立刻站得笔直，他将扑翼机藏到了身后，脸上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笑容，只剩下拘谨和敬畏：“父，父亲。”
来者正是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如今的天命主教，此时的他比十二年前艾岳在画面中看到的模样苍老了许多，但目光仍然锐利，脊背仍然挺拔，似乎还能在天命主教的位置上再干二十年。
面对奥托的招呼，尼可拉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将目光集中在了他身后的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坏了，这里是天命总部，父亲该不会是看他眼生，怀疑他身份有问题吧？
奥托心下一紧，下意识的就想要替对方解释几句——通过刚才的交流，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拥有超出他想象的学识与智慧，如果尼可拉斯再晚来一会，只怕这时候奥托拜师礼都做完了。
不过就在奥托还在思考该如何帮助艾岳洗脱嫌疑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父亲面对着对方，居然低下头来主动行礼：“原来您在这里，艾岳先生。”
诶？
奥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父亲一直是一个威严高傲的形象，哪怕面对再大的困难，都不曾低头。
但是他却在这个陌生男子的面前，主动表现出了如此谦卑的态度，这让奥托意识到，自己或许认识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哦，尼可拉斯，会开完了？”相比起尼可拉斯的谦卑，艾岳就要随意得多，“我实在有点不耐烦了，就出来转转，应该不影响吧？”
“虽然某些人确实有些许不满，但他们的意见也并不重要。”尼可拉斯平静的回答道，目光又重新转移到了奥托的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我没想到您居然会选中他……”
“没什么好意外的，对吧？”艾岳耸了耸肩，“对于一个管理者而言，力量和智慧，显然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
听到艾岳的用词时，尼可拉斯的表情终于有有了些松动——他很清楚对方口中的“管理者”到底指的是什么，但在他们的认知之中，这个词应该指向的是天命主教的位置。
不，甚至比那更高一些，毕竟目前来说，天命主教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统管整个欧洲。
这样一个堪称权利巅峰的位置，在对方口中却仅仅只是用“管理者”来形容，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多想。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尼可拉斯也就释然了。
虽然实际上，他并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的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祖先曾经在自己祖地的那间“天慧禅院”之中，见到过他的画像，那副画像的摹本至今还在家族的宝库中收藏着。
然而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数千年，眼前这个人却和画像之中的模样没有丝毫差别！
这一点，不由得让尼可拉斯联想到了别的事情。
尼可拉斯并非倨傲的人，相反，因为心中的某种野望，他有非常积极的在收集外界的情报，甚至也有资助船队出航探索其他地区的情况，因此他知道，在遥远东方的神秘大国之中，有着着名为“仙人”的强大存在。
不管是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还是各个朝代都不曾断绝的历史记载，都有这位仙人的身影，更重要的是，尽管如今的神州找不到仙人的踪迹，却有一个名为“太虚山”的门派，自称传承了仙人传授的功法，神州那边的崩坏灾祸，基本都是由他们出手解决的。
这个门派的弟子人数并不多，但每一位都实力强劲，如果情报中的描述没有水分，那么随便一名弟子都能够以一己之力击败一个整编骑士团的实力。
除此之外，神州那边还有一个名为“武林”的松散联盟，里面有许许多多类似太虚山的组织，同样能够培养出强大的战士，虽然不及太虚山门徒，可若是将他们集结起来，也同样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最关键的是，这些还都只是神州的民间组织，那个实力据说足以横跨整个大陆，只不过被阿尔卑斯山阻挡了脚步的“明帝国”，其本身的实力恐怕还远在天命组织之上。
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外加神秘的仙人以及她的门徒，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让尼可拉斯寝食难安，尽管明帝国目前并未表现出向西扩张的意图，但他却不能够将希望寄托在“对方是和平主义者”的这种可能性上。
而艾岳的出现则稍微平复了他心中的惶恐，虽然他并不清楚那位神州的仙人到底有多么强大，但艾岳绝对不会逊色于她。
尼可拉斯身居高位多年，猜疑与提防早已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所以他不会单纯的只凭一张远古时代的画像，就将对方奉为神明。
真正让他愿意以如此谦卑的态度去面对艾岳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便展现出了宛如神迹一般的力量。
那是一种，足以创造世界的力量。
亲眼目睹过这份力量之后，尼可拉斯就知道，不管天命曾经信奉的到底是怎样的神明，从今天开始，祂都只能是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神秘存在。
无论用怎样的办法，他都必须将对方和天命牢牢绑定在一起，只有这样，天命才能够永恒的存在下去——甚至，会成为比如今更加强大的势力。
唯一的问题在于，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尼可拉斯发现艾岳这个人似乎真的没什么欲望，他对金钱，权势，美色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仿佛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只是因为突发奇想才来人间走一遭。
因此当对方说想要看看天命主教未来的接班人选之时，尼可拉斯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至少这一点说明，艾岳对于天命还是有一些好奇的，只要能够抓住这一份好奇，就有可能将对方留下来。
而他也清楚，以艾岳强大的实力，一旦他从自己的几个子嗣之中选中了自己感兴趣的那个人，那么对方基本上就等同于已经一般屁股坐到天命主教的位置上了。
只是他没想到，艾岳既没有选择自己最器重的长子斐迪南，也没有选择比起“阿波卡利斯”更像是一个“卡斯兰娜”的次子法比安，更没有看上比安卡和丽萨，反而选中了最不起眼，也是最不受宠的奥托。
他看着脸上还写满了迷茫，不知道自己拥有了何等眷顾的奥托，渐渐的从纷繁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
“不管如何，至少现在对于这孩子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尼可拉斯暂且将心底的纠结放下，随后摸了摸奥托的头，“奥托，你怎么想？”
“我……”面对父亲罕见的慈祥，奥托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但他最终还是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想跟这位……艾岳先生，学习！”
“既然如此，那这孩子就麻烦您了，艾岳先生。”尼可拉斯点了点头，随后将一个金属制成的徽章递给艾岳，“天命内部已经达成一致，您在这里享有与天命主教同等级别的权限，只要带着这个，就可以出入任意区域。”
停顿了一下之后，尼可拉斯又说道：“我为您安排了随从与仆人，您有任何需要都……”
“不，这个就不用了。”艾岳摆手拒绝，“有需要的话我会自己解决的。”
尼可拉斯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一个能凭空将五千骑士的盔甲熔化并塑造成一只金属巨兽，再控制这只巨兽把所有骑士都打趴下，最后还能将巨兽重新变回盔甲并顺手治好所有人伤势的存在，他有什么需求是必须要人类才可以满足的？
等到尼可拉斯离开之后，奥托才悄悄松了口气，他虽然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但也必须承认，父亲的气场过于强大，待在他身边实在是一件令人神经紧绷的事情。
然而当他看向艾岳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似乎也在做同样的动作——只不过其中蕴含的情绪，和他截然不同。
“和这种人打交道太累了，”似乎注意到奥托眼神中的意外，艾岳不由得解释了一句，“心眼太多，交流起来很麻烦。”
尼可拉斯心底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殊不知这动静在艾岳这边听的也是一清二楚，现在他只想赶紧把奥托等级拉起来，好让尼可拉斯这个快要被权利主导大脑的家伙滚下马来。
该说不说，光之力代替圣痕之力的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按照梅比乌斯的研究和希儿等人的长期观察，后文明的人在接触了光之力后，平均素质有了显著的提升，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好了不少。
否则这个阶段的尼可拉斯可就不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按照原本的时间线，用不了几年这哥们就要发动东征了。
然后就因为打不过明帝国的军队而破防使用带有崩坏能的武器，接着就被华一个人全干翻了，再然后这帮家伙为了弥补战败带来的损失，强行使用“赎罪券”在欧洲收割财富，导致普通人的生活愈发艰难，给这个摇摇欲坠的组织又添了一把火。
想要避免这些事情，就得从奥托身上下手。
现在的奥托自然是对于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很难想到太多的事情，因此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便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艾岳先生，父亲他好像很尊敬你，这岂不是说明你很厉害？”
他想到尼可拉斯刚才说艾岳在天命内部享有和主教同等级别的权限，而这样的人刚才居然夸奖了自己发明的小东西，不由得脸都涨红了。
艾岳自然也注意到了奥托的心理活动，不由得有些失笑，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于小孩子来说，陌生人的夸奖远不如熟悉的人的夸奖更有价值。
好在奥托毕竟是一个极度缺少关爱的小孩，所以陌生人的夸奖对他来说也非常重要——如今艾岳的身份在经过尼可拉斯的衬托之后，这份夸奖就变得越发珍贵起来。
虽然还不至于让奥托像原本时间线中那样一见卡莲误终身，但至少艾岳在对方心中也成为了一个很有分量的人。
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加深这份印象？
“还好吧，”艾岳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了，没问题吧？”
“当然了！”奥托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我可以叫您艾岳老师吗？”
“没问题。”艾岳点了点头，笑容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年纪尚小的奥托点了点头，此刻的他还浑然不知，自己将要迎来怎样的命运。
三年之后的某一天。
奥托手里攥着几张纸，兴奋的在宽大的走廊中奔跑着，教堂那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被凌乱的脚步声彻底搅乱，却没有人对于他的行为进行斥责，反而所有看到奥托的人都低头向其行礼。
谁都知道，这位曾经体弱多病，不被人注意的金发少年，未来注定会披上那件高贵的主教长袍，成为这里的新主人，谁又会为了这点细枝末节的规矩去得罪对方呢？
哪怕对方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东西。
奥托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人的举动而停下脚步，虽然在三年前刚刚认识艾岳的时候，他还会因为大家态度的突然转变而局促不安，心底窃喜，但现在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相比起这种小事，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奥托很快便沿着长廊跑到了教堂的后院，曾经的他光是跑完这段路估计都足以把肺咳出来，但现在却只是微微有些出汗，甚至还在后院里转悠了好几圈，最后才在一棵树下面找到了正在打瞌睡的艾岳。
“艾岳老师！”奥托停在艾岳的面前，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则将攥着的几页纸递给了对方，“那个公式，我终于解开了！”
“哦？”艾岳打了个哈欠，随后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几页纸，扫了一眼，不由得点了点头，“不错嘛，比我想象的要快不少……步骤也做了优化，很好。”
听到艾岳的夸奖，奥托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纯粹的笑容，解开艾岳留下的课题，再去接受对方的夸奖，这可是他第二喜欢的事情。
至于第一喜欢的事情，那自然就是学习新的知识了。
想到这里，奥托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起来：“所以，后面的部分是不是可以教给我了？”
“当然，理论上是可以的。”艾岳点了点头，但随后又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不过，你还是来晚了一点。”
来晚了一点？可刚才不是还说……不好！
奥托愣了一下，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顿时变了脸色。
这个时间，是修行的时间！
反应过来的少年扭头就准备逃走，但可惜已经晚了——伴随着一声娇喝，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围墙后面翻了过来，随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奥托，成功的将其按在了地上。
“奥托！你果然想跑！”
那是一个拥有白色长发与蓝色眼眸的少女，她看上去和奥托年龄相仿，却远比对方要有活力的多，此刻的少女正熟练的压制着不断挣扎的奥托，并试图将其扛在肩膀上：“你昨天就没有参加训练，今天休想再跑了！”
“卡莲，你这个怪力女，快放开我！”尽管完全不是卡莲的对手，但奥托还是拼尽全力的挣扎着，“区区训练，不要耽误我探寻世界的真理啊！”
在成为艾岳学生的第二天，奥托便认识了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来自卡斯兰娜家族的少女，也是从那时候，他开始了痛苦的训练之旅。
卡莲是被卡斯兰娜家族举荐而来的，当代最有天赋的少女，她未来会接过父辈的职责，成为天命最强的女武神，带领整个卡斯兰娜家族为保护人类而战。
也正是因此，卡斯兰娜家族希望能够让卡莲从艾岳这里学习，而艾岳也顺理成章的安排了琪亚娜来作为卡莲的老师——顺便以“强身健体”的理由把奥托也塞了进去，让琪亚娜借此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愤。
虽然以少女的性格，她也不会因为原本时间线中奥托的所作所为，就将怒火发泄在眼前的少年奥托身上，但仅仅只是基础的训练，便足以让体弱多病的奥托饱受折磨了。
因此，尽管奥托也承认训练让他的身体强壮了许多，但每当想起训练时的艰辛，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逃走。
每当这个时候，卡莲就会出手将他抓捕归案。
“世界的真理那么多，少探索几个小时也不会影响你的进度的，倒是你的身体，缺少这几个小时的锻炼就会变弱！”卡莲最后还是成功的扛起了奥托，随后她才礼貌的朝艾岳低头行礼，“那么，艾岳先生，我这就带他去训练了。”
“去吧。”艾岳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完全无视了奥托眼中的求救之意，“要好好监督奥托训练哦。”
“放心吧，艾岳先生！”
说完这句话，卡莲便蹬墙借力，单手就扛着奥托翻过了围墙，去找琪亚娜进行特训了。
而艾岳则继续惬意的靠在树上，回以自己的计划。
虽然奥托还是与卡莲相识，但因为艾岳提前占据了“第一个肯定奥托的人”的身份，导致奥托虽然同样也被活泼善良的卡莲所吸引，但并没有像原本时间线中表现的那样，直接把整个心都拴在对方身上。
而且，由于艾岳能够教授奥托许多跨时代的知识，所以在奥托的心中，艾岳的地位还是比卡莲要高上不少。
再加上如今卡莲还背负着“强迫奥托进行训练”的责任，以至于奥托对于卡莲的态度，远不如原本时间线中的那样热衷。
这样的结果固然证明了艾岳的计划有效，但另一方面，由于卡莲在奥托心中地位的降低，为了的奥托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也很难说。
或许在艾岳的影响下，他会变成一个真正善良正直的人，从而引导人类更好的走向未来，又或许因为失去了心中向往的那个身影，奥托做事的手段会更加极端，甚至连基本的表面功夫也一并舍弃。
艾岳想到这里，忽然露出了笑容。
或许真的会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也很难实现。
毕竟有他在这里，若是连区区一个奥拓都不能纠正，那岂不是显得他很没用？
不管是为了完成后续的计划，还是为了培养一个任劳任怨的牛马，他都绝对不能失败。
第十六章 知识就是爆炸
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卡莲才重新扛着奥托翻了回来。
这一次的奥托没有再像离开时那样疯狂挣扎，而是安静的趴在卡莲的肩膀上——因为此刻的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要说挣扎，就连抬手都十分艰难，卡莲将他放下来，他都一动不动，只能躺在地上喘气。
“奥托真是的，你的训练量只有我的三分之一，结果看起来就好像我的训练更轻松一样。”
卡莲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对此，奥托只是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说话——论口才，十个卡莲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自然也很难去回击对方。
卡莲也并不在意，只是扭过头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艾岳：“艾岳先生，今天是休息日，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听到休息日这三个字，就连瘫在地上的奥托也努力的转动脑袋，看向了艾岳。
每到休息日，艾岳就会带他们两个出去玩——对于两个孩子来说，这或许是他们最为期待的一件事情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平常没有玩耍的时间，而是因为艾岳的“出去玩”，确实非同一般。
“当然没问题。”艾岳笑了笑，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要给奥托一点休息的时间——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一个小时之后，再到这里集合。”
听到艾岳的答复，卡莲顿时兴奋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翻墙离开了这里。
没过多久，奥托也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此刻的表情一扫之前的疲惫，甚至显得有些激动：“老师，关于之前的那个公式，我又想到一种解法！”
说着他便迫不及待的讲述起来，从他流利的言语之间不难发现，这个解法必然已经在少年的脑海之中反复演算过很多遍了。
一口气说完之后，奥托便眼巴巴的望着艾岳，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夸奖。
“不错，这个解法比之前那个要更加清晰一点，”艾岳笑了笑，对于奥托的聪慧并不感到意外，“但是，这样还不够。”
奥托愣了一下：“还不够？”
“根据我之前教给你的知识，这道公式一共能用四种不同的思路去解开。”艾岳笑了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我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能够把剩下两种解法也找出来，那么就可以得到一份礼物。”
上一篇：诡异里世界，我被女武神包围了
下一篇：聊天群：人在斗罗，祸害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