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前者指向他未曾察觉药王秘传的动向，任由其不断壮大，后者则是指向他刚刚经历灾祸，就要举办演武仪典。
如此想来，也不怪景元这般着急的行动，毕竟在这种前提之下，选择休养生息并不足以堵上那些不满者的嘴，若是不能够拿出有效的成绩，那么他这个将军的头衔才是真的会保不住。
“反正那些人恐怕早就已经这么做了，景元难道还能被罢免两次吗？”景元笑着摇了摇头，“两位莫要忘了，若是没有艾岳先生帮忙，光是建木苏生这一场灾祸，就足以重创罗浮仙舟。”
“道理我当然明白，所以我这是在夸你啊。”怀炎笑了笑，“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你做的很好了，景元。”
在怀炎看来，将军的头衔并没有同胞的性命来的更重要，面对一场可能让罗浮死伤惨重的灾异，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而选择按规则行事，无视有可能降低伤亡的方案，那才是真正的失责。
“炎老过誉了，若不是当初艾岳先生提前显露出非凡的手段，我恐怕也很难这么快就下定决心，”景元笑了笑，又看向一旁的飞霄，“当然，飞霄将军提供的情报也非常关键。”
“就别说这么多场面话了，”飞霄此刻已经忍不住走到那座金属建筑的跟前观察起来，听到景元的话，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很明显，作为性子比较急的人，飞霄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面前这座看似密不透风，连个门都找不到的建筑忽然缓缓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随后便有一个通道从其中延伸出来，紧接着，便有一个四轮运载装置从其中开了出来，上面还背负着四个长满了金色枝条的魔阴身士兵。
而跟在这辆载具之后走出来的，则是一脸疲惫的梅比乌斯。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梅比乌斯，”艾岳来到她的身旁，向着眼前几人介绍道，“由于之前需要忙的东西有点多，所以这边的工作都是她在处理。”
怀炎和飞霄对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都已经不合规定到这种程度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又有什么区别？
人家都在建木玄根里面展开基地车了，就算从里面拉出来一个制式编队也无所谓了。
“不用在意我，我就是个打下手的，”不等景元等人开口，梅比乌斯就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开口道，“事情既然已经办完，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梅比乌斯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头猛地垂了下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片散落的白色光点消失殆尽。
那特效，看上去就跟原地坐化了一样。
“艾岳先生？”即便是景元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产生了什么误会，他一脸愕然的看向艾岳，“这位梅比乌斯小姐该不会……”
“别紧张，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她其实好得很，”艾岳倒是不以为意，这一招还是他教给梅比乌斯的，如今好像已经在英杰内部传开了，“简单解释一下就是……呃，回复活点了？”
你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景元对游戏方面的事情显然了解很少，因此看上去反而更疑惑了，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艾岳，毕竟对方怎么看也不是那种视人命如消耗品的冷血之人：“既然如此，请替我转达感谢之情，罗浮仙舟会回报梅比乌斯小姐的付出的。”
“我想她大概已经收到了，”回想起梅比乌斯刚看到魔阴身时眼睛都在往外放射光线的兴奋模样，艾岳不由得露出微妙的表情，“当然，你如果非要回报，那她肯定也不会拒绝。”
略过了这样的小插曲，众人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四名被固定在载具里的魔阴身士兵身上。
“如你们所见，这是四名犯了魔阴身的云骑军士兵，”艾岳走到载具面前，开始操作起来，“由于受到了药王秘传的药物影响，因此他们的症状恶化的很快，现在已经是非常严重的程度了，不过我冻结了他们的时间，因此情况暂时还不算太糟糕。”
“冻结时间……”飞霄重复了一遍艾岳话语中的关键词，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艾岳先生还真是，很随意的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伎俩而已，”艾岳最后拍了一下载具，随后便后退了两步，“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在他的操作下，载具再一次变形，化作了一个稳定的平台，随后竖起一个如同天线一般的东西，开始释放出强度不高，成分却极其复杂的能量反应。
在这种能量反应的影响下，魔阴身士兵们的身上很快也泛起了点点白色的光芒，它们逐渐连成一片，将整个人形都染成了纯粹的白色，随后——那些缠绕在他们身上的藤蔓与枝叶，便逐渐的枯萎，凋零，最终化作灰白色的残渣，从士兵们的身上脱落下来。
当白色光芒逐渐淡去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恢复了原本样貌，正茫然的环顾着四周的云骑军士兵。
“景，景元将军？”刚刚恢复了意识的士兵们很快便看到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景元，于是下意识的向对方行礼问好，却注意到了那位平日慵懒的将军脸上，似乎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您的眼睛怎么红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景元下意识的侧过头去，片刻后才重新看向眼前的几个人，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我就是……太高兴了。”
他微微仰起头来，仿佛看到了一片灿烂的晴空。
“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
第六十章 公若不弃，舟愿拜为……
亲眼目睹的奇迹，给三位将军都带来了十分剧烈的精神冲击，不过相比之下，飞霄毕竟是狐人，对于魔阴身还是很难做到感同身受，而景元虽然已经十分震撼，但反应最大的人却并不是他，而是怀炎。
作为仙舟人无法躲避的劫难，怀炎曾经无数次目睹过他人堕入魔阴身，从此成为丰饶孽物，犯下各种各样的恶行，身为仙舟最长寿的人，恐怕整个联盟也很难找出几个比他更加痛恨这种诅咒的存在。
因此当亲眼看到那些象征着魔阴身的藤蔓与枝叶化作灰白的余烬时，怀炎心中的激荡，根本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他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无法发出丝毫的声音，脑海之中，那些原本以为已经淡忘的画面却开始一一浮现出来，如走马观花一般在老者的心头流过，直到最后，那些往日已经快要无人知晓的事情，终于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取代。
在梦中期盼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画面，如今终于成真了……吗？
“几位，稍安勿躁。”
就在景元还在和自己手下的士兵们沟通之时，怀炎忽然开口打断了这一切，他望向一旁的艾岳，目光中流露出前所未见的肃穆：“抱歉，艾岳先生，老朽并非是要质疑你，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这到底是免疫了魔阴身，还是治愈了魔阴身？”
听到怀炎的话，景元和飞霄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思索的表情。
身为最年长的将军，怀炎这句话便直接说中了关键，尽管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已经做到了治愈魔阴身这种仙舟人数千年来都未能攻克的难题，但治愈和免疫之间却仍然相隔天堑。
而怀炎发出这样的疑问，也是想要确定一下艾岳所说的内容到底存不存在“水分”，身为仙舟人，哪怕艾岳根本做不到免疫魔阴身，他也一样会感激对方的付出，但身为将军，他却必须要对事情的真实性负责。
毕竟这件事情可能影响到的，是整个仙舟联盟。
“试试不就知道了？”艾岳并没有对怀炎如此严苛的态度感到不满，反而露出了笑容，他从兜里掏出一只葫芦，“这里面装着的是药王秘传用来诱发魔阴身的药物，我想景元将军也是见过的，只要将其服下，自然就能够确认效果了。”
说着，他便将葫芦抛向了景元。
然而景元接住了葫芦，却并没有将其交给手下的士兵，反而直接收了起来：“各位，我想今天不如暂且先到这里？我的士兵们也需要休息，他们才刚刚摆脱了魔阴身的困扰，继续做这种实验，未免有些不合适了吧？”
“景元将军说的在理，”被景元这么一提醒，怀炎也反应过来，语气顿时变得柔和起来，“验证实验就暂且搁置吧，这里也不是什么适合做实验的地方。”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面对将军们的好意，四名士兵在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却并未选择顺从。
“几位将军，不必在意我们的情况。”短暂的沉默之后，为首的士兵走上前来，向景元等人行礼，“我们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如果能够为仙舟做出更多的贡献，那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其他三名士兵也向前一步，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等愿为仙舟肝脑涂地！”
面对士兵们的请愿，三位将军一时间都有所动容，看着这一幕，反而是一旁的艾岳有点无语了。
“不是，搁这干什么呢，这么不相信我？”他直接打断了眼前的感人场景，无奈的说道，“我直说了吧，现在他们就算把你手里那个葫芦里的药当糖豆吃，也绝不会诱发魔阴身，明白了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景元点了点头，同时将葫芦递给了自己的士兵们，而一切也和艾岳所说的一模一样——直到四名士兵将满满一葫芦的药丸分食干净，也没有哪怕半点要堕入魔阴身的迹象。
“真的假的？”看到这一幕的飞霄忍不住拿走葫芦反复检查起来，“这个药该不会过期了吧？景元将军，你们……”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另外两位将军，手中空空如也的药葫芦也随之转过来，将瓶口对准了两位仙舟人。
然后她就看到原本还算平静的景元和怀炎忽然变了脸色，随后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很显然，哪怕只是装过药的葫芦，里面残留的药力依旧会对仙舟人造成威胁，因此飞霄猜测的药力消散，根本就无法成立。
“抱歉。”反应过来的飞霄立刻将葫芦关上，随后才露出些许意外的表情，“也就是说，魔阴身……真的可以彻底根除？”
“哪怕是在梦里，我都很难想象这样的场景，但艾岳先生真的做到了，”景元微微松了口气，又看向了一旁的艾岳，“而且还这样的……轻描淡写。”
回想起刚才几名士兵从魔阴身中恢复过来的画面，飞霄和怀炎都忍不住点了点头——那个过程快的离谱，而且除了些许的能量外泄反应之外，连点特效都没有，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忽视。
“不管怎么样，这注定是会震惊整个仙舟联盟的重大事件。”怀炎摸着自己的胡须，忍不住笑了起来，“老朽有生之年能够亲眼见证这样一件大事，真是何其幸哉。”
“没有了魔阴身的威胁，仙舟的实力又将有所增长，”飞霄也露出笑容，只不过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危险，“我倒是要看看，那群丰饶孽物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可以用！”
“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消除魔阴身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看着几个人激动的模样，艾岳不由得补充了一句，“凡事有舍就有得，我先把话说清楚，你们再做决定。”
“这是自然，我们早已有所心理准备，”景元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所以，代价是什么？”
“首先就是寿命的减少，”艾岳竖起两根手指，“魔阴身本就是丰饶赐福的一部分，消解魔阴身最明显的代价就是折寿，大概折这个数吧。”
“只剩两百岁的寿命吗？”景元露出思索的表情，“这……确实是很沉重的代价呢。”
“我看上去像是什么狮子大开口的奸商么？”艾岳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有误，立刻纠正道，“是减少百分之二十！具体的数字因人而异，毕竟每个人的寿命都有差异。”
“哦，百分之二十啊，那没事了。”听到这个数，景元的表情立刻明朗起来，“这种程度的代价，甚至可以说是很轻微的了，完全可以接受。”
“确实如此，我们曾想过的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完全舍弃丰饶赐福，从长生种退化为寿数百年的短生种，区区两成寿数的折损，完全可以说是很好的结果了，”怀炎也在一旁点头赞同，“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代价吗？”
“别的倒是很难说到底算不算代价，”艾岳想了想，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我解释……简单说明一下消除魔阴身的原理吧，你们可以理解为，我通过自身的力量反方向中和了丰饶赐福，以此来消除了魔阴身的后遗症。”
话说到这里，艾岳又抬起手来，掌心中亮起白色的光芒：“所以，一旦要消除魔阴身，就要接受我的力量，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对你们内部的信仰有所干扰……”
“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但关键地方不在这里。”景元愣了一下，随后和怀炎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如果这样做的代价是将您这样一位强大的存在拉拢成为仙舟联盟的盟友，那么我想仙舟联盟会很高兴将您供奉到与帝弓司命同样的高度。”
“所以问题的关键其实是在，您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供奉’？”怀炎笑着补充道，“这可是相当深度的绑定，而且受益的明显是我们。”
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飞霄也能够看得出来，艾岳到底是怎样一根粗壮的大腿，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宇宙之中，若是能够得到对方的助力，对于仙舟恐怕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要是不选择紧紧抱住，那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那倒是无所谓，反正目前来看，仙舟联盟也挺合我心意的，”艾岳摆了摆手，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既然如此，那就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关系到建木，以及其他丰饶赐福留下的……呃，你们是叫做寿瘟祸迹是吧？反正就是差不多的东西。”
听到事关建木等事物，几位将军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可能像刚才这样，挨个给每一名仙舟人进行消除魔阴身的手术，所以必然要寻找一个更高效的手段来完成这个大型的改造计划。”艾岳打了个响指，随后在众人面前生成了一个虚拟的画面，“而建木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图的意思是，将建木改造成为传播那种特殊力量的信号塔？”景元不愧是少有的智将，很快就看懂了艾岳的意思，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刚才那个四轮载具变成的平台上，“然后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整个仙舟的人消除魔阴身？”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到时候建木肯定还要重生，具体要怎么和普通人解释，就看你们的了。”艾岳耸了耸肩，“不过这也是个好事，被我改造之后的建木只会给仙舟带来更多的好处，所以不用担心后果。”
“如何说服大家接受这件事情，确实还是个需要谨慎考虑的问题啊。”景元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露出苦笑，“而且若是要将这种操作扩散到其他仙舟，那么恐怕也会面临巨大的阻力……”
“元帅大概就是预料到了这一点，才会让你做出成绩来吧？”怀炎忍不住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以先斩后奏，在罗浮仙舟上做出成果之后，再用这份成绩去说服其他仙舟？”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诶，”飞霄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后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景元，“就是景元将军恐怕需要承受更大的压力了。”
谁都能够想到，已经被人举报“失职失责失智”的神策将军，如果继续一意孤行的话，还要被扣上怎样的帽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至少还有两位将军站在他这一边。
“罢了，债多不压身，习惯了就好了。”景元也很快摆正了自己的心态，重新露出笑容，“就算外面骂声再翻十倍，我也只有一颗脑袋，总不能被斩两次，对吧？”
与此同时，他又看向了艾岳——手旁的那个平台：“艾岳先生，我已经有了些许计划，就是不知道这台设备，其他人能不能进行操控？”
结束了关于魔阴身的讨论之后，众人也在艾岳的操作下重新回到了神策府中，由于消除魔阴身一事关系重大，因此景元也没有选择让那四名重获新生的士兵归队，而是进行的特殊的安排，防止在这件事情做成之前走漏消息。
“如此一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安排妥当之后，景元才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露出严肃的表情，“不过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部分。”
“还有麻烦？”听到这里，飞霄忍不住摇了摇头，“我本觉得，将军这个位置确实难坐，但现在看起来，罗浮的这把交椅，比其他仙舟的还要更加难坐一点哦。”
“毕竟曾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罗浮能够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和平安宁，已经是景元将军治理有方了，”怀炎对于罗浮的事情显然了解的更多一些，不由得叹息道，“如今看来，随着建木灾异的爆发，之前压制下去的内部问题，也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吧？”
“是景元失职，让各位看笑话了，”景元也并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的意思，“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好厚颜，再请各位帮我一个忙。”
“那就别扭捏了，大方一点，”飞霄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需要打架的部分，尽管找我就是。”
“那还确实需要飞霄将军的助力，”景元露出笑容，“毕竟这件事情，也和你们狐人一族有着很大的关系。”
“比如说，呼雷——”
第六十一章 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请……
“啊，要拿呼雷当做诱饵？”
听到了景元的提议之后，飞霄顿时变了脸色，连连摇头，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豪爽的模样：“你不提呼雷还好，我差点都忘了，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跟呼雷有关的！”
“哦？此话怎讲？”听到飞霄的回应，景元也不由得露出好奇的表情，“让我猜猜，该不会是曜青仙舟那边，希望你能把呼雷押回去吧？”
“你未免有点聪明过头了吧？”飞霄望着景元，一时不禁有些哑然，随后她才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情还要从丰饶孽物的动向开始说起。”
“根据青丘军的斥候回报，步离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原本一盘散沙的步离猎群，开始互相吞并，以此结成更大的猎群。”
“这样的行动，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他们，”景元皱起眉头，“可是，除了曾经的巢父呼雷，还有什么存在拥有这样的号召力？”
飞霄面色阴沉：“按照情报，在他们背后指引他们的，是一个叫做‘莽古思’的东西。”
“东西？”怀炎经验老到，立刻就从飞霄的话语之中捕捉到了关键词，“莫非，那个莽古思不是步离人？”
“炎老真是敏锐，确实如此，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自称‘长生主使者’的女人，‘十二重面目，十二对獠牙，残酷如猛毒，变化如流沙’。”飞霄复述着情报中的内容，“步离人相信，她能带来重新崛起的机会。”
“是幻胧。”景元听完这个描述，便立刻锁定了目标，“看来，这应该就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后手，如此一来，即便她的计划失败，也一样能够借助步离人来给仙舟联盟下绊子。”
“只不过，她恐怕并没有真正预料到自己的下场，否则就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了。”怀炎摇了摇头，“我还是很好奇，这种行为到底能够给幻胧带来怎样的好处？”
“要不你们亲自问问呢？”艾岳又掏出那个透明球体，“老是靠猜也不是个办法吧。”
“幻胧心思诡诈，手段莫测，就算问她，恐怕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说不定还会被她带偏思路，”景元摇了摇头，“与其相信她的话，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推断。”
“况且，步离人和她之间恐怕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如今幻胧被抓，步离人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恐怕她也无法确定，”飞霄熟悉步离人的秉性，也解释道，“总而言之，步离人的动向说明他们有大图谋，所以我们才需要带走呼雷。”
“如此一来，确实就有些麻烦了。”景元叹了口气，“想不到幻胧明明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给我出了这样一道难题。”
景元的计划其实并不复杂，在如今已经可以确定持明一族内部有问题的情况下，他要做的就是找个理由介入持明族的内部纷争之中，拨乱反正，清除掉那些不稳定的因素。
但奈何持明一族寿命悠长，导致内部掌握权力的都是各种经验丰富的老不死，这群人或许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景元一个人，但是要论起阴谋算计，即便是以智谋闻名的景元也会稍显劣势。
就比如说这一次建木之乱，明明封印处于持明一族的监管之下，不管是星核被混入还是建木的苏生，都摆明和持明一族脱不了干系，但奈何龙师们就是能够制造出各种理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以至于景元想秋后算账都找不到借口。
正所谓师出有名，仙舟人与持明是签订盟誓的盟友，若是没有足够分量的理由，即便是罗浮将军也不能轻易介入持明族内部的事务，因此景元才不得不想法子，试图制造合理的破绽来让龙师们露出马脚。
而幽囚狱中的呼雷，就是他留给龙师们的诱饵。
作为罗浮的将军，没有人比景元更清楚罗浮的困局——在饮月之乱过后，持明一族的龙尊之位已经空悬太久太久，尽管如今的白露被视为龙尊，可不管是她的年龄还是力量都不足以支撑这个身份，因此整个持明一族都处于龙师们的掌控之中。
而这些人，为了寻求族群繁衍的道路，已然到了不择手段的程度，如果说之前景元还对龙师们的目的有所怀疑，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确认，这些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建木玄根的头上。
他们想要利用丰饶赐福的力量来解决持明的困境仪澪祁罢俬*棋';咝Z务翏，首当其冲要摆平的其实就是他这个将军，所以景元可以想象，在那些指责他“失职、失责、失智”的奏章之中，肯定就有龙师们的一份。
而演武仪典若是出现问题，就会成为压倒景元的最后一根稻草——至少在龙师的视角中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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