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第六十三章 呼雷：喂我花生，喂我花生啊！
呼雷走的并不安详。
尽管在理论上，从赤月脱离他的身躯高高升起的那一刻，呼雷的性命就应该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他的意识也将与赤月融为一体，去侵蚀掠夺飞霄的身躯。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摧毁飞霄的心智，霸占她的身躯，让仙舟联盟不得不处决自己的将军，还是被对方给吞噬，让对方成为新的战首，对他而言都是好事。
不得不说，呼雷确实是步离人之中的顶级强者，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做出这般抉择，在绝境中为他和步离人谋求最后一点利益，足以证明他不但拥有强大的实力，就连智谋也是步离人之中的巅峰。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来自丰饶星神的恩赐，居然能够如此轻易的被人镇压，掌握，就连他的意识也被人随意的从其中撕扯出来，再重新塞回到那具行将就木的具体之中。
对方甚至还给呼雷输入了一道未知的力量，来延续他的生命，防止他因为离开了赤月而原地暴毙。
这世间怎么会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如此恐怖的权能，不应该只有神明才能做到吗？！
呼雷此刻的心中已经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面对夸张到令人绝望的差距，名为“恐惧”的情绪已经开始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曾经那个为了步离人的荣耀甘愿付出性命的巢夫已经死去，只留下一头瑟瑟发抖的困兽。
这便是属于野兽的局限性，信奉丛林法则的生物只会追逐力量，一旦面对强大到连仰望都是奢求的敌人，他们就会迅速的丧失斗志，最终选择臣服。
只可惜，如今的呼雷甚至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自然也就无法求饶。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算尘埃落定了？”望着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呼雷，再看看艾岳手中如同糖豆一般的赤月，怀炎不由得露出好奇的表情，“所以，这个就是呼雷的底牌吗？”
“嗯，这是寿瘟祸迹赐予他的，让呼雷能够拥有如此强横的生命力的关键。”飞霄点了点头，目光也一直锁定在艾岳手中的赤月之上，“不过，我确实没有想过它居然能够变成现在这样，艾岳先生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啊。”
“一回生二回熟，这玩意显然并没有建木那么麻烦。”艾岳耸了耸肩，随后将其丢给了飞霄，“给你了，正好能够用来治愈你身上的‘顽疾’。”
飞霄下意识的接住手中的赤月，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一时间，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天之前。
“治病？”
面对飞霄有些突兀的请求，艾岳挑了挑眉毛，故作疑惑的问道：“我看飞霄将军中气十足，体态健康，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看着两个人已经开始了交流，一旁的景元便打算离开：“那两位就先聊着，我还有些公务在身，需要……”
“等等，景元，这件事情还需要你帮忙补充说明一下。”飞霄却叫住了景元，随后又看向艾岳，“另外，艾岳先生直接叫我飞霄就可以了。”
“好啊，大家都省去那些没啥意义的敬词也挺好的。”艾岳伸手示意两个人坐下说话，“所以，到底是怎样的顽疾？”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我的身份开始说起，”飞霄也十分直接的开口道，“我体内留有步离人的血脉，因此相比起纯血的狐人，要更为特殊一些。”
听到这话，艾岳不由得微微一愣，他不是没有想到飞霄会坦白这个秘密，但对方能够这么坦然，确实有点超乎他的预料。
毕竟在他的认知之中，飞霄似乎将这个秘密保守的很好，就连她身旁的策士对此都并不知情。
“这种事情在您眼中恐怕并不算是秘密，但却能够表达我的诚意，”飞霄似乎看出了艾岳的意外，于是解释了一句，随后接着说道，“重新说回这件事情吧，步离人的血脉，让他们那种名为‘月狂’的诅咒也同样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这种诅咒，虽然能够大幅度增强我的实力，却会在战斗中极具癫狂，甚至变化为野兽，对于步离人来说，这是属于他们的恩赐，但是对于自愈能力不够强的狐人而言，这却是一种诅咒。”
“你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陷入癫狂之中，不分敌我，伤害到自己的战友，是吗？”艾岳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挺麻烦的事情呢。”
艾岳对“月狂”自然也有所了解，严格上来说，这个东西并不能算是步离人给飞霄带来的，因为狐人的体内其实也潜伏着这种力量，只不过在漫长的生物演化过程之中，狐人们得以压制住了这份诅咒，虽然舍弃了力量，但也同样让自己不至于被月狂的力量所腐蚀。
而飞霄体内的步离血脉，显然是将她体内的月狂激活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的，我不怕死，但我不能允许自己会伤害到我所要保护的人们。”飞霄点了点头，“所以，哪怕月狂的力量能够让我从同胞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将军，我也必须将这种隐患彻底根除！”
停顿了一下之后，飞霄的脸上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只可惜，不管是我的医士，还是罗浮仙舟那位大名鼎鼎的衔药龙女，都对这种诅咒无可奈何，但您的出现又让我生出一丝希望——同为丰饶赐福的产物，您是否？”
面对飞霄的目光，艾岳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以我目前对丰饶赐福的了解，只能够将其消除，就像消除魔阴身的代价是折损寿数一样，消除月狂对你也肯定会有影响。”
“这样就足够了。”听到艾岳如此肯定的回应，飞霄的语气都变得激动起来，“无非是些许力量而已，我绝不会因此而辱没将军的头衔！”
其实飞霄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对这场交流的结果有了预感，毕竟就像她说的那样，魔阴身可比月狂麻烦多了，对方既然能够解决魔阴身，那么自然就没有理由解决不了月狂。
但是从艾岳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时，她还是忍不住情绪有些失控。
毕竟这是纠缠了她一生的诅咒，既给了她挣脱囚笼的力量，同时也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尽管飞霄到目前为止对自己还十分有信心，可若是对未来没有丝毫担忧，她又怎么可能一直寻医问药呢？
如今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也难免这位“大捷将军”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恭喜了，飞霄，艾岳先生向来言出必行，想必困扰你多年的诅咒很快就能够得到解决了，”一旁的景元也拱手祝贺，但随后又看向了艾岳，“不过我听艾岳先生的意思，似乎这个问题还不止这一个解决方案？”
景元毕竟是智将，又身为旁观者，能够更好的分析局势，因此在听到艾岳说“以目前的了解”时，就意识到在艾岳眼中，这件事情其实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听到景元的这句话，飞霄顿时瞪大眼睛看向了艾岳，她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不敢抱太大的期待，还是生怕自己此刻难以控制住嗓门，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有了景元的引子，艾岳也就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当然，毕竟按照你的说法，月狂这种力量对狐人和步离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效果，那么若是我能够好好研究一下步离人的情况，或许就能够从其中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
“说不定，到时候你不但不会因此而变弱，甚至有可能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
现在，这份更强大的力量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飞霄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赤月，虽然已经从其中感受不到危险的气息，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强大的力量，甚至这枚赤月还在她的掌心中微微跳动着，如同一颗鲜活的心脏一般——对她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飞霄！”
伴随着怀炎一声充满了威严的低喝，飞霄有些迷离的双眼才终于恢复清澈，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将手里的赤月举到了嘴边，若是没有怀炎的提醒，恐怕下一秒就会将其吞入腹中。
“别紧张，这是正常现象。”艾岳在一旁解释道，“赤月对于狐人有致命的诱惑力，能够诱发狐人体内的‘月狂’，我虽然简单消除了一部分的‘毒性’，但为了保证它的药效，还是需要留下些许原本的力量。”
“原来如此，”中过一次招的飞霄对手中的赤月提起戒备，这才抵挡住了那份特殊的诱惑力，“那么，我只要吃下去，就可以了吗？”
“可以，但也不是完全可以。”艾岳解释道，“吞下赤月，依靠它蕴含的力量，你便可以在月狂之中保持理智，同时获得的强大生命力也能够保证你不会被兽化变形的身躯所杀死，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说话之间，艾岳将目光放到了还能喘气的呼雷身上：“除非，你能够战胜它的前任宿主，这样才能继承赤月全部的力量。”
“但是这样一来，呼雷就会死掉，对吧？”飞霄稍一犹豫，便已经做出了选择，“谢谢您，艾岳先生，但这种程度的治疗我已经十分满足了，呼雷的性命，必须留着给我的同胞们一个说法。”
说着她便要再次将手中的赤月吞掉，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景元却再一次开口了：“飞霄将军，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知道联盟为什么明知道呼雷是狐人们的死敌，却选择将它关押在罗浮的幽囚狱之中吗？”
听到这话，飞霄不由得再一次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头顶的耳朵抖了抖，随后疑惑的问道，“难道不是因为，呼雷是罗浮剑首镜流的俘虏吗？”
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倒在地上的呼雷忽然抽搐了两下。
“这当然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却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景元微微摇头，笑着解释道，“我听说，曜青仙舟上也有部分狐人深受月狂诅咒的困扰，对吗？”
“嗯，虽然目前已知的患者中，没有比我情况更加严重的，但确实也有少部分人深受困扰，所以我过段时间说不定还会邀请艾岳先生去曜青仙舟做客，”飞霄点了点头，随后再次露出困扰的表情，“可是，这和呼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联盟担心曜青为了赤月发生内乱？”
“虽然有些偏差，但从根源上来说却是差不多的。”景元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为何步离人能够控制月狂？’‘狐人能否破除这种诅咒？’——总会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每个提问之人的初衷都满怀善念，但世上所有通往灾难的道路，都是由善心铺就的。”
飞霄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动脑，这个时候也终究听出来了景元的意思：“你是想说，联盟担心曜青为了解开月狂诅咒去研究呼雷身上的秘密，然后酿下灾祸？”
“这不是担心，而是告诫。”景元停顿了一下，随后才低声回应道，“因为早在几百年前，在罗浮仙舟上，就已经发生过一场为了私心，为了利人善举，而危及了整座仙舟的灾祸。”
饮月之乱。
没有人说出这个词，但在场的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这个词。
因为它实在是太过典型，典型到足以警示后来的所有人。
飞霄看着景元暗淡的脸色，也不由得微微叹息，她很清楚这件事情对于景元来说是何等惨烈的伤痛，而对方如今不惜自揭伤疤也要提醒她的这份人情，她自然也不能够继续无视下去。
“景元将军的告诫，我自当铭记在心。”片刻之后，飞霄主动打破了沉默，“既然如此，那看来这件事情对外的说辞，又需要做出更改了。”
听到对方的话语，景元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与此同时，飞霄也看向了一旁的艾岳。
“请艾岳先生，助我完成赤月之力的传承！”
第六十四章 论催眠APP的正确用法
接下来的事情就无需多言了。
在做出了决定以后，艾岳便重新将呼雷的意识塞进了赤月之中，重新使得赤月激活了完整的权能。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飞霄唤出了自己身为曜青将军的“神君”天狐，将这轮冉冉升起的赤月一口吞下，紧接着，便有血红色的光芒从她身上绽放开来，将飞霄连同天狐一起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球体，悬浮在半空中。
景元立刻看向一旁的艾岳：“艾岳先生，这是？”
“吞噬赤月会让她暂时失去对身体的掌控，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就会受潜意识支配，万一她的潜意识把我们当成敌人，还得费劲去管束她，”艾岳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紧张，“所以我干脆直接把她控制起来，等飞霄消化完赤月的力量，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剩下的只需要靠飞霄将军自己去解决就可以了？”景元松了口气，随后望向幽囚狱的深处，“那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丹恒他们有没有在幽囚狱找到我们所需要的证据。”
针对呼雷越狱的计划显然并不只有抓捕呼雷这么一个环节，毕竟相比起他的越狱，在这个过程中找到龙师参与其中的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交给了更了解持明一族的人。
“不必麻烦了，各位，我们已经回来了。”
几个人还没走进幽囚狱的大门，从内部就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伴随着声音，几个人影也很快出现在了艾岳等人的面前，其中除了被委托来“录口供”顺便帮忙的丹恒与星之外，还有一位陌生的女子。
对方身着朱明仙舟风格的短裙，拥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她相貌端丽，但相比起样貌，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对方四肢末端朝着躯体蔓延的红色，那份红色的边缘之处能够看到些许龙鳞的纹路，代表着对方同样来自持明一族的身份。
虽然相隔还有些许距离，但艾岳等人却已经可以闻到一分淡淡的药香，而这一点也在暗示着对方所擅长的事物，似乎与医药有关。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虽然艾岳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但也已经从她身上的各种特征之中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正是因为罗浮仙舟的丹鼎司之乱，而被联盟从朱明仙舟调来任职司鼎的灵砂。
对方虽然来自朱明，但却是土生土长的罗浮持明，早年前因为她的老师被迫参与到“饮月之乱”的后续事务之中，而被放逐出罗浮，灵砂也就随着老师一同离开了家乡，直到现在才得以归来。
“辛苦了，灵砂小姐，还有两位无名客。”景元笑着和几人打招呼，“不知道幽囚狱内部情况如何？想必经此一乱，十王司的判官司狱只怕都在头疼吧？”
“将军既然知道，那就快多派些人手来帮忙吧。”灵砂微微一笑，“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赤衣司狱托我转告的哦。”
“放心吧，等演武仪典结束之后，云骑军那边就能够抽出人手来帮忙了。”景元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囚犯的情况如何？越狱的人很多吗？”
“越狱的确实有不少，但情况反而还可以。”丹恒说着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因为有人帮助幽囚狱解决了大量越狱的囚犯，所以幽囚狱现在的秩序……还算稳定。”
“让我猜猜，”艾岳也从对方古怪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你说的有人，该不会是某些路过的星核猎手吧？”
丹恒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变化来看，显然艾岳确实没有说错，而怀炎在听到某个关键字眼之后，也忽然开口问道：“星核猎手？他们还在幽囚狱之中吗？”
艾岳顿时回想起来，星核猎手中的刃，原本就是怀炎最得意的弟子应星。
“抱歉，怀炎将军，这正是我要说的，”丹恒愣了一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些许愧疚，“从幽囚狱中成功越狱的三个人里面，除了呼雷之外，就是那两名星核猎手了。”
“他们甚至还抢走了丹恒的枪。”星在一旁补充道。
“原来如此……罢了，看来是时机不合适。”怀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起来，“总而言之，还是正事要紧……关于呼雷越狱的事情，你们都找到了什么线索？”
“几位请随我来，”灵砂也很懂事的转身给他们带路，“证物我已经拜托十王司的判官整理好了。”
在灵砂的带领下，几个人很快回到了幽囚狱的管理中心，很快便找到了负责看管证物的判官。
“神策将军，还，还有烛渊将军……”
负责看管证物的判官是一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狐人少女，她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的畏缩，再搭配上一头宛如鬼火一般的幽绿色长发，让她看上去比起判官更像是什么幽囚狱十大鬼故事之类的具现化。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她身后的大尾巴，和普通狐人不一样的是，少女的尾巴不但毛毛躁躁的，上面还贴着符咒，而且尾巴尖上还跳动着绿色的火焰，显然并不是她的原生尾巴。
“藿藿，别紧张，慢慢说，”一旁的星用熟络的语气和藿藿交谈着，显然她们早就已经认识，“将军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你说对吧，景元？”
看着星敢直呼将军的名字，藿藿顿时双腿打颤，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样子，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尾巴却猛然化作火焰包裹了她的身躯，强行支撑住了藿藿的身体：“这家伙真是不中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随后“藿藿”便注意到了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好几道视线，她猛地抬起头来，随后却又在看到某个人之后再次缩了回去：“呃，那个什么，证物就在里面，你们自己看吧。”
等到在场的人们都进了证物室之后，“藿藿”才松了口气，随后火焰褪去，重新化作尾巴。
“咦，尾巴大爷？？”察觉到自己被附身过了的藿藿也回过神来，好奇的扭头看向自己的背后，“你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取消附身呢？”
“再不取消你怕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藿藿身后的尾巴抖了抖，显然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好家伙，今天差点被你害死……仙舟上为什么能有这么离谱的家伙？”
“离谱？谁啊，将军大人吗？”藿藿好奇的朝着证物室里面探头，却被尾巴强行拽到了一边，“别乱看，尤其是别去看那个白衣服的家伙！我这么说吧，只要他愿意，光靠眼神就能瞪死你！”
“这，这么吓人？！”
尾巴并不知道自己用来吓唬藿藿的话其实完全没有逃过艾岳的感知，毕竟它身为岁阳，已经习惯了毫无遮拦的精神沟通，而这种方式的信息传递在艾岳眼中完全等于是拿着喇叭大喊“全体目光朝我看齐”，毫无隐私可言。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去纠正对方的话语，毕竟对方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撒谎。
更何况，眼下还是正事更加重要一些。
“这是从伪装成狐人的步离人身上找到的药物。”
证物室之中，灵砂向众人解释着几粒看似不起眼的黑色药丸：“我已经对那些步离人的遗体做过检测，找到了和这些药丸相同的成分，目前可以确定，这便是让步离人能够短时间内变成狐人的药物。”
“伪装，然后潜入，果然是熟悉的手段。”景元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变化，显然对此毫不意外，“灵砂小姐说是短时间，那看来只要步离人停止服药，就会原形毕露？”
“是的，这也就意味着步离人对于这种药物的需求量很大，想要提前准备好足量的药物很难。”灵砂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同时也代表着，步离人能够从仙舟内部得到这种药物……不用想，又是药王秘传。”
“真是除之不尽，之前已经对丹鼎司做过详细的调查，但现在看来力度还不够。”景元微微摇头，“之后的事情，还要请灵砂小姐多多费心了。”
“这是妾身分内之事，将军无需多言。”灵砂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对了，之前在梳理药王秘传所用丹方的时候，我还找到了一种名为‘还尘驻型丹’的药物，专供探子们压制魔阴身的征兆，维持平常模样，这两种药物的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除此之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份幽囚狱的地图。”丹恒说着，犹豫了一下之后，再次补充道，“而且，幽囚狱之中除了步离人之外，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作乱，帮助呼雷进行越狱。”
“看你的表情，恐怕已经知道这股势力的身份了？”景元看着丹恒的表情，不由得露出了然的神色，“让我猜猜，他们虽然不是持明，但却有线索能够指向持明，对吗？”
“是的，地图暂且不论，另一股势力，是一群能掩藏形迹的魔阴身。”丹恒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他们用来掩藏形迹的手段，则是云吟术。”
云吟术，乃是罗浮持明的法术基础，通过这种能够控制水流的法术，持明们得以施展诸多拥有神奇效果的秘法，之前丹恒借助龙尊之力分开鳞渊境的海水，也是云吟术的一种。
而这些人既然能够使用云吟术，就意味着他们的确和持明有着某种关系。
“就连地图也是一样的道理，毕竟当初幽囚狱建立的时候，因为需要建在水下，寻常方法难以奏效，就是在持明一族的帮助下才得以建成的。”灵砂补充道，“十王司自然不会泄露幽囚狱内部的路线图，那么能够指引步离人逃离的，就只剩下持明一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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