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但艾岳不一样，他本身的实力和地位波提欧都可以不在意，但对方干掉了奥斯瓦尔多，就等于是帮波提欧报了仇，不仅如此，对方这种为民除害的行为，显然也十分符合巡海游侠的宗旨，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要尊重艾岳。
“不用太拘谨，搞得我好像会吃人一样。”看着波提欧的模样，艾岳不由得摆了摆手，“看看你旁边那个公司走狗，他都比你放松。”
“我之前可就告诉他了，说你是个很和善的人，”砂金也在一旁帮腔，“可是他显然不是很信任我。”
“废话，巡海游侠都知道，相信公司狗没有好下场，”波提欧翻了个白眼，显然在艾岳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他确实放松了不少，“虽然从你们最近的表现来看，似乎有所变化，但谁知道这是不是某种掩饰？”
“公司的名声已经烂到这种程度了？”艾岳顿时用微妙的目光看向了砂金，“我记得你们多少不是也干点人事的么？”
“干多少好事能抵消掉奥斯瓦尔多那帮人一天搞出来的烂摊子呢？”砂金也无奈的叹气，随后又露出笑容，“好在以后不用给那帮混账擦屁股了，所以大家其实都很感激你。”
“也别高兴的太早，就算公司百分之九十九的烂事都是奥斯瓦尔多带着市场开拓部搞出来的，那也还有百分之一呢。”艾岳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公司的荣誉董事长，不由得鞭策了一句，“公司规模这么大，改起来只怕不太容易啊。”
“确实如此，说实话，现在公司各部门内还经常开会呢，还好我们这边属于扁平化管理。”砂金耸了耸肩，随后又看向了巡海游侠，“不过至少已经开始做出改变了，比如说，我们计划和巡海游侠进行合作，保障他们的后勤之类的。”
“我只能说帮你们牵个线，至于能不能成，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波提欧端起自己的杯子猛灌一口，眼神又变得狐疑起来，“不过说实话，我很难怀疑，以公司的信用到底能不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
“那就是我们要需要解决的问题了。”砂金耸了耸肩，“放心吧，你们巡海游侠连令使都能干掉，难道还会害怕公司？”
“论打架我们当然不怕，但你们公司这群鼻行兽样的玩意最擅长玩阴的，不防可不行。”波提欧放下已经空荡荡的酒杯，随后压低帽檐，向艾岳致意，“总而言之，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有什么你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可以尽管找我。”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了砂金一眼：“至于现在，我得去找我的朋友们，把公司寻求合作的消息告诉他们了……他宝贝的，真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会帮公司的人说话！”
等到波提欧离开之后，艾岳才微微摇头：“老实说，我不是很看好这次的合作。”
“说实话我们内部评估的结果也差不多。”砂金完全没有一点沮丧的意思，反而还能笑得出来，“但总归要做些什么——更何况，若是能够啃下这块难搞的硬骨头，岂不是更能说明我们部门的能力么？”
“差点忘了，你们战略投资部各个身怀绝技。”看着砂金逐渐兴奋起来的目光，艾岳也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不过你说实话，跟波提欧相处压力大不大？”
“其实没什么压力可言，你也能看出来，波提欧是个糙人，什么都摆在脸上，这样的人反而容易相处，”砂金耸了耸肩，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况且，我们两个人也都有类似的过去，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
艾岳一时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原名为卡卡瓦夏的男子，之所以会沦落到成为奴隶的地步，同样和奥斯瓦尔多有关系。
这么一想的话，奥斯瓦尔多死的还是有点太晚了啊。
自己若是能够早点挣脱茧的束缚，是不是就能够改变更多的悲剧了呢？
“艾岳先生，看你的表情，该不会又开始反思了吧？”艾岳虽然没有说话，但这并不代表砂金都没办法察觉到他的想法，看着艾岳表情的变化，对方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这种事情又不是你的责任，总是把问题归结为自己没做到，可是会很累的。”
“没办法，习惯了。”艾岳耸了耸肩，“累点也是应该的，谁让我这么厉害呢？”
“还真是难以反驳的理由啊，”砂金看了一眼时间，随后也站起身来，“谐乐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这一次的规模肯定不会太大了，但也请你好好享受吧，我也该走了。”
“这么忙？”艾岳看着他，“不留下来看表演了吗？”
“不，严格来说我是摸鱼去了，”砂金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毕竟我现在理论上还没痊愈呢，当然要趁机狠狠休假了。”
告别了找借口偷懒的砂金，谐乐大典也如他所说那般，开始了揭幕仪式。
尽管如今的橡木家系已经失去了对梦境的掌控权，不过负责举行开幕式的人却依旧是橡木家系的知更鸟，显然不管从知名度还是形象等方面来考虑，对方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观众们激动的反应也很好的衬托出了这一点。
当然，艾岳对于开幕式的那些废话并不关心，他注意这场仪式，只是为了确定家族的态度。
他之前说过，要家族公开这场灾难的真实信息，虽然不指望他们在谐乐大典如此重要的场合直接宣布，但家族总归是要放出些许风声来的，如此才好进行舆论的把控，免得到时候一口气爆出来，让事情的发展直接超出自己的预期。
家族会选择如何形容这场灾祸，就是艾岳最关注的事情。
而事实也如同艾岳所设想的那样，知更鸟在开幕式中直接提到了之前的那场异变，并将其称之为家族内部的某种变故，还特意提到了星穹列车在解决灾祸的过程中所付出的努力，并将他们与曾经的老开拓者们联系在了一起。
这样的描述虽然有避重就轻的嫌疑，但多少也能看出家族的态度，更重要的是，原本比较重要的消息，在知更鸟宣布将晖长石号的所有权直接移交给星穹列车，以此来纪念“开拓”对匹诺康尼的重大意义之后，便直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星穹列车的身上。
现在，比起那场变故的起因，大家更好奇无名客们过去到底做了什么，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算是完成了艾岳的一部分要求。
当然，这些事情也很快就随着谐乐大典的进行，而被众人抛到了脑后，随着庆典的气氛愈发浓厚，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场盛宴之中，而渐渐忘记了不久前才发生的那场异变。
然后艾岳就看到星急匆匆的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而在她的身后，有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看来到时候了。
艾岳挑了挑眉毛，脸上不由得露出微妙的表情。
在原本的剧情之中，花火曾经搞出来的无数炸弹，都被猎犬家系的人收集并看管了起来，这也给了对方安置在晖长石号上，以此来破坏谐乐大典的机会。
当然，看过剧情的艾岳自然清楚，这不过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但对于不了解花火真实面目的星来说，这个威胁显然是真实而有效的。
想到这里，艾岳不由得掏出手机，片刻之后，星的消息才姗姗来迟：“岳哥，江湖救急！！！！！”
五个硕大的感叹号，足以证明她此刻的心情。
“花火搞的事情是吧？”艾岳也回复道，“很可惜，这次我帮不上忙——我之前欠过她一个人情，被她用在这里了。”
是的，之前花火找艾岳商量的事情，就是用这个人情作为交换，让艾岳不许插手此事，显然花火也清楚，以艾岳表现出来的能力，自己就算再把熟练翻十倍，艾岳想要阻止，也就是一个响指的事情。
所以为了恶作剧能够进行下去，花火毫不犹豫的用掉了那个宝贵的人情，直接把艾岳ban掉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其实也正合艾岳的心意，毕竟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还是清楚这场恶作剧的结果的，正愁该怎么置身事外呢，结果花火就送来了理由。
“事关人命，就不能变通一下吗？”星还在不依不饶的问着，“反正对面是欢愉的行者，跟他们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吧？”
艾岳还在思考要怎么回复，面前却多出了一个人影，他抬起头来，就看到花火伸出手抽走了他的手机，随后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来，善解人意的花火小姐知道你在左右为难，特地来帮你拒绝一切理由，很贴心吧？”
“谢谢你，花火。”知道对方是在监督自己履行诺言的艾岳不由得露出微妙的表情，“你还真是挺通人性的呢。”
“哎呀，这样说话还真是令人伤心呢，哈哈哈哈哈！”花火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用艾岳的手机回复着什么，“好了，现在他们不会信任你了，放心的看戏吧~”
“也别玩的太过头了。”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帮银狼完成剧本，但考虑到欢愉行者那种疯癫的个性，艾岳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真搞出事情来，小心以后被匹诺康尼拒之门外。”
“哎呀，怕什么，花火导演自有分寸，我是说真的。”花火摆了摆手，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再说了，这里不是还有你吗？真要刹不住了，那你也就不用讲江湖道义了嘛。”
显然，刚才艾岳和星的对话，也被花火看到了。
艾岳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花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显然身为幕后黑手，她现在必须要保证自己不被任何人发现才行。
不过有了对方最后那句话，艾岳也就心安理得的布置了一下后手，免得事情发展的过于生猛，最后造成什么意外的结果。
好在花火虽然疯癫，但做事确实还是很有分寸的，在她的安排之下，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寻找炸弹的星和流萤顺着最后的线索找到了第一千个娃娃，然而时间却已经来不及妥善解决，于是流萤变身萨姆，带着炸弹飞向了天际。
随后，便有漫天的烟花亮起。
看着在漫天烟花之中缓缓飘落的两个人，艾岳不由得举起手机，给他们来了个特写。
如此一来，最后一次死亡就算补上了。
在流萤的剧本之中，她会经历三次死亡，虽然如今剧本已经支离破碎，不再具备那么高的可信度，但在艾岳没有介入的情况下，事情居然也确实按照原本的剧本进行了下去。
唯一有所区别的地方大概就在于，原本剧情中的第二次死亡，是流萤为了唤醒无名客而主动退出梦境所导致的，但是有了帕朵菲莉丝的帮助，她便省去了这个步骤，但最终又在艾岳的治疗方案中补全了这一次。
意识到这一点的艾岳不由得皱起眉头，开始怀疑终末的预言是否已经开始适应了自己的出现，便开始重新发挥他的作用。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打乱了艾岳的思绪。
黑塔：“什么时候来一趟？查德威克博士差不多恢复了。”
第八十二章 骗你的，只剩意识也能复活
查德威克博士，他拥有一段充满了悲情色彩的人生，是一位令人唏嘘，同时也值得敬佩的天才。
但与此同时，也无人能够否认，他曾经犯下的罪行——被他亲手设计出来的武器“虚数坍缩脉冲”，曾用于毁灭数以万亿计的生灵，这份沉重的血债，也成为了查德威克生命中无法绕过的印记。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么查德威克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悲剧人物，难以被称作值得敬佩的天才，他的聪明才智虽然在此之后不再散发光彩，可人性之中的坚韧与不屈，却让他的意志直到化作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都依旧璀璨夺目。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坚韧，才能够让艾岳有机会——伸出援手。
当艾岳出现黑塔空间站的时候，小黑塔早已等待多时，她迫不及待的抓住艾岳的袖子就带着他往实验区域走，同时还仰起头来，用急切的语气询问道：“所以你说得都是真的？查……他都那样了，也能治好？”
黑塔的疑惑并非没有缘由，毕竟当初艾岳突兀的将“查德威克”送来的时候，哪怕是阮·梅都忍不住摇头叹气——因为被送来的既不是什么形容枯槁的老朽身躯，也不是只剩下一颗大脑的维生装置，而是一堆忆泡。
是的，卡尔德隆·查德威克，这位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人物，其本身只不过是一介普通人，他纵然有天才的头脑，但也终究无法逃过寿数的限制，因此早在很多年前，他便已经死去。
但即便如此，觊觎着“虚数坍缩脉冲”技术的人们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在他死去的瞬间，便利用忆庭提供的技术将查德威克脑中的忆质提取了出来，随后为了让它保持活性，便和家族达成合作，从而将其安置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之中。
黑塔并不在意艾岳到底是怎么把查德威克的忆泡从匹诺康尼那边捞出来的，毕竟以艾岳的能力，不管是走官方途径，还是行非法手段，天底下几乎都找不到能拦住他的人，区区匹诺康尼，在他眼中和公共厕所也没什么区别。
她真正在意的是随着查德威克一同送来的那句备注：“还有救，别弄死了。”
旁人恐怕很难想象大黑塔等人在看到这句备注之后，又望向那堆忆泡的眼神。
都这样了，还能救？
在一个人已经死去很多年的情况下，他所残留下来的忆质本质上已经如同死物，只是会机械性的根据残留的记忆做出些许回应而已，虽然因为当初公司和家族提取忆质的速度足够快，以至于将查德威克濒死的意识也一同封在了里面，但这也远远不足以救回查德威克。
不，别说救回查德威克了，这点残留的意识，甚至不足以让忆庭将其转化为模因。
也就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艾岳，才让黑塔最后选择了相信，若是这句话出自别人之口，哪怕是螺丝咕姆或者是阮·梅，她都会质疑对方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但就是因为相信艾岳有能力做到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黑塔才会忍不住去思索对方到底会用怎样的手段来解决，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出来迎接对方。
“我骗你做什么？”艾岳耸了耸肩，也不抗拒小黑塔的拉扯，“不过具体能不能活过来，还是要看他自己，若是没有求生的意志，那给他一个平和的结局也不错。”
“那就太可惜了。”小黑塔不由得叹了口气，“查德威克，他确实是个天才。”
“看起来你真的很欣赏他。”艾岳看着人偶黑塔眼中十分明显的遗憾，不由得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对谁都是同一种态度呢。”
“不要把我说的很刻薄好吧？至少在你面前我觉得我还是很有礼貌的！”小黑塔抗议道，“至于查德威克……他发表的研究我都看过，有时候也会从其中找找灵感，说实话，要是能跟他本人交流一下就好了。”
说话之间，两个人很快便来到了实验区域，在一间被临时腾空的实验室之中，查德威克所残余的忆泡就这样被安置在一台庞大的仪器中间，而阮·梅与螺丝咕姆以及大黑塔本人都聚集在这里，正围着忆泡忙碌着。
“不用这么麻烦的吧？”看着螺丝咕姆还在不断地调试着这台设备，艾岳不由得挠了挠头，“我给忆泡做过加护，随便找个箱子装起来也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发现了，所以这个设备不是用来保护忆泡的。”阮·梅微笑的解释着，“这是用来解析保护着忆泡的那种特殊能量的。”
“是螺丝起的头，他提议的！”大黑塔毫不犹豫的就将一旁的机械君王给狠狠出卖，随后才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也发表了一点小小的看法。”
“我很抱歉，艾岳先生，我确实没能控制住内心对知识的向往，这种感觉很新奇，一时间让我有些迷失。”螺丝咕姆的语气中包含歉意，但同时也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不过我保证，查德威克博士的忆泡不会再这个过程中收到丝毫伤害。”
“那是当然的，这种程度的研究想破坏我的加护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艾岳挑了挑眉毛，“不过我记得我不是给过你们光之力的样本么，没必要连这里都不放过吧？”
“这当然是因为，其中发生一些小小的变化。”螺丝咕姆示意艾岳看向显示器，“请看这里，艾岳先生，从这部分开始，用于保护忆泡的能量读数就已经和常规的光之力数据产生偏差了。”
“看来查德威克恢复的确实不错。”艾岳不需要去关注数据的变化，就能够意识到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露出些许笑容，“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和光之力产生共鸣了——该说不愧是天才吗，就连共鸣的速度都这么快。”
“听起来，时机应该成熟了？”一旁的大黑塔重新把话题引了回来，“我们现在要潜入到忆泡之中吗？”
想要拯救查德威克，就必须要接触到他如今残存的意识，但由于眼前的忆泡十分脆弱，因此谁也不敢轻易的进行尝试。
艾岳之所以先把查德威克的忆泡转移到黑塔空间站，又等到有了消息才过来，也是为了给查德威克的忆泡一个恢复的过程，只有在它的状态足够稳定的情况下与其接触，才能保证不会影响到其中那一抹已经十分虚弱的意识。
“确实已经可以了，”艾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螺丝咕姆，“我和螺丝咕姆进去，黑塔你和阮·梅留在外面，如何？”
“让我看着啊？”大黑塔指了指自己，显然有些不爽，但看着几个人中唯一和查德威克有所接触的螺丝咕姆，以及整个计划的核心人物艾岳，她最后也只能选择让步，“好吧，但你们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回来啊！”
艾岳和螺丝咕姆并未作出回应，因为此刻的他们已经潜入了查德威克的记忆之中，见到了那位天才的一生。
从刚刚接受公司邀请，开始研究虚数坍缩脉冲，到亲眼目睹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戮，再到为了赎罪放弃一切踏上逃亡之路，艾岳和螺丝咕姆作为旁观者，见证了查德威克心中最重要的几段记忆。
直到流亡中的查德威克再次遇见螺丝咕姆，并从他手中得到了能够屏蔽意识和记忆的“选择性阻断药”，他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再之后，便是他被公司重新抓获，然后度过漫长囚犯生涯的后半生了。
“真是……令人唏嘘的一生。”旁观了一切的螺丝咕姆不由得叹息道，“同时也是令人敬佩的天才，查德威克博士，他居然真的凭借执念与坚韧，在和公司的抗争之中笑到了最后，等到了您的到来。”
“是啊，就连我也没有想到。”
回答他的人并不是艾岳，而是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螺丝咕姆扭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黑发年轻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你是……年轻时的查德威克博士？”螺丝咕姆略作迟疑，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毕竟自己刚刚才见证了他为了研究虚数而付出的青春年华，“看来，艾岳先生的加护对你的效果确实非同一般。”
虽然这只是螺丝咕姆第一次进入查德威克的记忆之中，但他很清楚，以忆泡当初被送来时的状态，纵然里面隐藏的那一抹查德威克的意识依旧存在，也不可能会以这样一副姿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我现在的感觉不错。”黑发的青年笑了笑，“又见面了螺丝咕姆先生，还有这位艾岳先生，感谢您将我从囚笼之中拯救出来。”
尽管如今的记忆依旧有些模糊，但查德威克还是记得，当自己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之时，便有一个温和亲切的声音，在向他说着些什么。
“现在道谢还为时尚早。”艾岳摆了摆手，显然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并不在意，“查德威克博士，你现在对于自己的情况有所了解吗？”
“我已经死了，对吧，如今所剩下的，便只有残留的些许意识伴随着记忆被保留了下来，”查德威克平静的说道，“螺丝咕姆先生，我想知道，我的愿望达成了吗？”
“达成了，直到现在，公司也并未掌握虚数坍缩脉冲技术。”螺丝咕姆点了点头，对于查德威克的行为给予了很大的肯定，“您拯救了很多人，使得他们免于被恐怖的战火所摧毁。”
“说到底，也不过只是赎罪罢了，即便如此，也很难偿还我曾经犯下的错误吧。”查德威克露出些许苦笑，“不过，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听到这样的消息，多少也能够安心一些了。”
“嘴上这么说，但你看上去却并不是很想死吧？”艾岳这时候开口说道，“若你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那么就不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意识所展现出来的模样，通常与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有关系，查德威克在能够自由选择自身模样的状态下，以年轻时候的姿态现身，就证明了他此刻的内心深处，还有某种执念正在如心脏一般跳动着，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
“您说的没错，在状态逐渐好转之后，我竟又开始对尘世有所留恋了。”查德威克的脸上露出坦然的神色，随后又摇了摇头，“只可惜，即便我能够活下来，如今的查德威克也不再是那个天才了。”
选择性阻断药不愧是天才的作品，它不但能够断绝查德威克脑海中关于虚数坍缩脉冲的一切记忆，甚至还能够阻断他学习的能力，可以说，服下这种药物之后，查德威克便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天才了。
“话不能这么说。”艾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如果我说，你能够以最强盛的姿态，重新拥有第二次人生的话，你会怎么想？”
听到这句话，查德威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随后他抬起头来，看向艾岳：“为什么？先生，您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人第二次机会？”
“任何愿意为了赎罪而在痛苦中挣扎的人，都应当拥有第二次机会。”艾岳露出些许笑容，“而且，我也很好奇，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又会怎样去利用自己的第二次人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成为一柄利剑。”片刻的思索之后，查德威克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仿佛这一刻，他又回到了最初对未来怀有无限畅销的青春岁月，“永远悬在霸权和枭恶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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