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克莫
“伊莎玛拉...为何...为何...？”
洞口的海嗣朝斯卡蒂吐露着晦涩的语言，它们不理解情感，却能滋生疑惑。
海嗣不解，气味与本能告诉它，斯卡蒂是它们的同胞同族，是它们血脉的起点。
可“伊莎玛拉”没有回应它的呼唤，祂仍在沉睡中沉默，就像是现在与它保持距离的斯卡蒂。
“那只海嗣...我到底...”
听着海嗣口中名为伊莎玛拉的名字，斯卡蒂的脑袋有些混乱。
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深海猎人与海嗣同源似乎已经不再是值得吃惊的事情了，可斯卡蒂却总觉得哪里奇怪。
她从未像现在一样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与海嗣之间的连接。
在身体里流淌的海嗣的血和伊莎玛拉的真相，引导斯卡蒂回忆起上岸前的记忆——那一刻，斯卡蒂刺下自己的巨剑，看着深海的巨怪沉底。
自己杀死了海嗣的神。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海怪的眼球在临死前注视着自己，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建立在她的意识上。
清醒的斯卡蒂清楚这段不是虚假的幻境，因为海底的祂曾向她吐露真言。
「我们——」
只不过斯卡蒂话未出口，歌蕾蒂娅和劳伦缇娜的呼唤把斯卡蒂的思绪拉回喧闹的现实。
“别瞎想，任务开始了。”
“要是掉队的话，这次的讨伐就由我和队长平分了哦，斯卡蒂。”
放眼看去，主教的肉体还在不断生长，如同一座会动的屋宅，肆意摆荡的触手拍碎了溶洞上方的岩壁。
伴随着坍塌的动荡，斯卡蒂轻叹无奈。
“好，我冲。”
话音刚落，默契神会的三人同时迈出动作，在一块巨石落下的瞬间消失在原地。
三道影子纷纷朝主教冲去。
歌蕾蒂娅犹如脱弦的箭矢，锐利的槊尖借助歌蕾蒂娅的动力率先切碎了主教的一条触手。
斯卡蒂紧随其后，举起巨剑猛然砸下，剁碎触手的同时在洞窟里敲出一块凹坑。
吃痛的主教抽出另一条触手，如排山倒海般向斯卡蒂挥来。
见状，斯卡蒂随即调转剑柄，用剑刃挡在自己身前。
砰...
巨大的触手用力撞在斯卡蒂的剑上，可是在触手将斯卡蒂推出去十数米之后就硬生生停了下来，任主教怎么发力都纹丝不动。
“...还没有队长的力气大呢。”
举重若轻的斯卡蒂缓缓说道。
虽然她的社交能力在深海猎人是地板里的地下室，但力量和耐力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天花板，就算是乌尔比安在某些方面也比斯卡蒂稍逊一些。
紧接着，刺耳的动转声滋滋作响，形似修女的劳伦缇娜翘起温柔的嘴角，手握象征着暴力的圆锯，于半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轻松划穿主教的触须。
*尖锐的嚎叫*
被疼痛贯穿的主教无法自拔，失去了语言的他只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我喜欢你的惨叫，要是能再小一点就好了，小到...再也发不出声音。”
劳伦缇娜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散发着一股病态的美。
斯卡蒂重新搬起巨剑，直视着主教的双子星头颅。
“...等等，他是不是在看我们？”
斯卡蒂忽然察觉，长在主教头上的脑袋似乎更像是一双眼睛。
像是为了应证斯卡蒂的猜想，主教那双巨硕的双眼突然迸发出诡谲的光芒。
“能量脉冲？”
“这一下要是结结实实的打出来，外面的海水可能会一股脑的灌进来。”
说着，劳伦缇娜扭头看向正在一塔对线的路西法。
身为深海猎人的劳伦缇娜自然不需要担心海水的洪流，倒不如说海里才是她们的主场领域，但劳伦缇娜不清楚路西法是否能在海里正常活动。
就算路西法不能像深海猎人一样冒充海超人，应该也不至于易溶于水吧？
正当劳伦缇娜和斯卡蒂她们思索着是躲开还是把主教的光线技挡下来时，歌蕾蒂娅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手慢无。
人槊合一的歌蕾蒂娅飞速袭来，有所预料的主教当即长出一张坚硬的护膜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歌蕾蒂娅的长槊仅仅刺穿了护膜的表皮。
奇袭没得逞的歌蕾蒂娅没有贪刀，强而有力的高跟奋力踩在主教的眼皮上，借力拔出长槊，挂在一旁的岩壁上。
“这种进化速度比一般的海嗣还快，不能放他回到海里，把他摁死在这。”
“我们也没打算留着他养蛊，不是么。”
说罢，劳伦缇娜一行人继续劈开碍事的触须，准备让主教见识见识她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与此同时，另一边...
“月牙天冲！”
殷红的刀刃在黝黑的洞穴里一闪而过，随后便是一道道月牙席卷而来。
尽管海嗣做好了防备，却还是低估了路西法的帕瓦，被迎面而来的血月剥去了一条手臂和半张脸，就连后面的恐鱼们都没能幸免于难，变成了一滩滩模糊的血肉。
“呜...猎食者...强大...”
感受着路西法的血腥和同胞的气息，海嗣没有后退也没有前进。
即使它学会了人类的形态与思维，但是驱使他做出行动的还是刻在本能里的底层代码。
“猎手...加入族群...我们为你供给营养...”
或许正如主教说的，大海的容纳神圣且慈悲。
哪怕路西法既不属于深海猎人也不属于深海教会，海嗣依然接纳他，其他弱小的海嗣都可以成为路西法强大的养料，确保族群的延续。
“吼吼...”
路西法看着面前的海嗣，若有所思。
海嗣不会说谎，一切言行举止皆为真诚。
若是自己应下海嗣的请求，也许他就能变成究极生物，整个世界再也无法被杀死的存在。
可是，正如主教说的，大海的容纳没有情感。
那就不需要选了。
“但是，我拒绝！”
“拒绝...”
“我路西法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向你们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贵物说拒绝！”
“？”
第三百五十一章：血魔巫术，小子
“拒绝...为何拒绝...怎么拒绝...？”
海嗣无法理解路西法为什么拒绝，更无法理解路西法口中的贵物是什么。
人类的形态并不能让它变得更智慧，单线程的思维模式只会让它思考，漫无止境的思考。
若是它们能理解路西法的思想，弱小的同胞是不是都能变得像路西法一样强大，族群会不会变得更加强壮？
“猎手...我们需要答案...”
“听不懂，往上进化一段再来吧。”
路西法拒绝了海嗣的请求，就像刚才一样。
不论是面前学到点人类皮毛的海嗣，还是加入光荣进化的主教，他们所作所为的目的皆是为了族群，而非个体的自己。
他们进化，是为了反哺后代，在延续生存的循环过程中，海嗣自然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若是路西法成为海嗣的同类，他会获得其他海嗣的营养，也会成为其他海嗣的营养。
等到路西法油尽灯枯的时候，他的力量、他的记忆、他的肉体都会被其他海嗣继承，而他自己什么都不会留下。
路西法拒绝成为轮回的一粒尘埃。
原因很简单，他的人生刻下路西法的名字，所以路西法只是路西法，而不是其他能被替代的存在。
听完路西法的回答，没有五官的海嗣喃喃自语。
“进化...思考...独立...”
趁着海嗣的脑海被一阵子闪电风暴包围，闪现向前的路西法直接就是一个不讲武德的偷袭。
“谢邀，你别真龙场悟道了，不然哥们就成战犯了。”
“唔...”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一刀修罗。
赤红色的太刀贯穿了海嗣的胸口，将其钉在地面上。
只是海嗣依旧没有怨恨路西法的意思，它只当作路西法的举动和目的是为了捕食营养。
不过路西法的答复却是让他多了一些除营养之外的收获。
“我们会尝试学习...我们必可活用于下次...”
“谁家烈海王。”
海嗣没有再回应路西法，也没有再挣扎。
残破的躯体停止起伏，犹如一朵腐朽枯败的花，慢慢的蜷缩起来。
它死了，附近没有其他海嗣能继承它的见悟，也没有富含营养的恐鱼帮它打赢复活赛，只是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以防海嗣三度归来，严谨补刀的路西法操控血液把海嗣的残躯碾成了粉末，顺带着把恐鱼的尸体清扫干净。
确认周遭没有任何遗漏的伏笔，路西法转身回到洞窟里面，主教古怪的肉体依旧在野蛮生长。
山体崩溃的声音夹杂着怪物的啸叫，以至于地上的教堂都在剧烈颤动。
*尖锐的咆哮声*
旋即，主教庞大的眼珠再次闪烁起诡异的紫光。
“小心点，激光要射出来了。”
“我是很想在他的眼睛上割开几个口子啦，但是这些触手真是有够烦人的...”
斯卡蒂和劳伦缇娜很想往主教的眼里撒点灰，只不过主教的触手一直在妨碍她们的行动。
哪怕被一次次砍碎，主教的触手断面转眼间又长出来一条新的触手。
被触手隔断在远处的歌蕾蒂娅眼见主教要把整个山洞轰塌，索性准备掷出自己的长槊来打断主教的施法前摇。
但是红色的彗星在这一刻比歌蕾蒂娅更快。
轰！
血红的闪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主教的眼睛上，黯淡的紫光随即褪去，感到剧痛的主教连忙翻出护膜遮住自己受伤的眼睛。
“路西法？”
回过头的猎人们看到了毫发无损的路西法，同时也看到了路西法手中的铳。
虽然劳伦缇娜很高兴路西法车翻外面的海嗣和恐鱼们之后没有选择崩撤卖溜，但是刚刚的一幕不禁让她们所有人肃然起敬。
放下长槊的歌蕾蒂娅率先朝路西法说道：
“路西法，请允许我向你强调，阿戈尔和伊比利亚都尝试过，铳炮和重火力武器只会让海嗣进化的...”
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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