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克莫
“大群需要养分，同胞需要滋养。”
海嗣扫过目光，凝聚在斯卡蒂的身上。
它呼唤伊莎玛拉，族群呼唤伊莎玛拉，大海呼唤伊莎玛拉，可伊莎玛拉不予回应。
海嗣的视线又扫过其他众人，它清楚的意识到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还有劳伦缇娜是自己的同胞，它需要带着自己的同胞回家，回到大海去。
于是，海嗣把目标盯上了其他的猎食者。
“接纳，同化，生命，延续。”
海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路西法一举冲去。
路西法下意识想使出飞雷神拉扯，但稍加思考的他还是决定用手中的太刀正面A了上去。
“网吧草的是不是自认高人一等了？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噩梦缠绕！”
“咕...”
第三百七十三章：路西法，愤怒了！
一抹赤红点缀了愚人号闪烁的微光，贯穿了黑色的夜景与深蓝的生灵。
路西法的太刀精准利落的洞穿了海嗣的颈脖，流出来的光体像是斑点一样攀附在路西法的刀刃上。
只是在正当防卫的当事人看来，海嗣更像是放弃了无意义的挣扎，为了保留额外的余力才径直撞上了路西法的刀尖。
果不其然，下一刻异变突生。
“嘎...”
只见海嗣被路西法刺穿的裂口竟进化出更加诡异的幻肢，死死包裹住路西法的手臂。
“kisama...”
路西法露出十分嫌恶的眼神。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海嗣正在捕食自己的肉体，或者说正在“侵犯”自己的肉体。
原本还算瘦削的躯体开始变得膨胀，仿佛要将路西法和他的太刀一并吸收似的。
其余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感到心头一颤。
“它想吃掉路西法？”
老实说，劳伦缇娜和歌蕾蒂娅并不认为海嗣能顺利吃掉路西法完成捕食。
抛开路西法的巫术不谈，路西法身为血魔的每一块血肉都是他巫术的延伸，这对于海嗣来说是极其致命的。
正当劳伦缇娜她们以为海嗣要被剧情杀的时候，乌尔比安却从另外一个角度提出了设想。
“不，它也许是想用自己同化路西法...”
乌尔比安投来犀利的视线，而随着令人窒息的话音落下，演都不演的路西法当即释放出自己的巫术，准备和海嗣爆了。
噗呲——
于路西法的手臂和太刀蔓延而出的鲜血化成一道道尖刺，将海嗣整个戳穿。
流通的每一滴血都承载着路西法的意志和巫术，不停破坏海嗣的肌肉和神经结构，使得海嗣忍不住发出痛苦的悲鸣。
“嘎...生存传承...拥抱大群...共享果实...”
只是，海嗣非但没有放开路西法的意思，一边承担痛楚的同时，一边用剩余的体力修缮躯壳，尽可能把自己的血和路西法的血融在一起。
顷刻间，海嗣的身体因为巫术的原因开始出现大幅度溃烂，却又不断长出新的幻肢紧紧扒住路西法的肢体。
在捕食不利时，海嗣往往会把羸弱的自己贡献给强大的同胞，或是与猎食者进行同化。
把猎食者变成自己的同胞，大群就会变得更加强大，无关乎个人情感，这是每个海嗣都会做出的行为，因为这就是海嗣延续的循环之一。
路西法是在场的众人里最强的猎食者，于是吞噬掉阿玛雅的海嗣让路西法“吞噬”掉自己，理所应当。
见此情景，察觉到不妙的劳伦缇娜随即上前准备把路西法和海嗣强行分开。
“byd打不过就玩亡语是吧，你怎么这么自私...”
一拉一扯的恍惚间，海嗣千疮百孔的伤口再次崩裂，其中混杂着海嗣和路西法的一滴血液恰巧溅进路西法的眼瞳当中。
“......”
诋毁的声音在海嗣面前戛然而止。
在猩红色的竖瞳渐渐染上一缕冰蓝色的瞬间，路西法眼中的世界仿佛被彻底静滞了，或者说他的思维和思想在一刻被无限放大，就像是连上了一个主体一样。
空荡的脑海只有海嗣的声音一再作响。
“路西法，我们呼唤生存，我们呼唤终极，我们呼唤伊莎玛拉。”
“路西法，我们的同胞，大群需要你，大群回应你。”
“路西法，延续生命，延续族群。”
诸如此类的声音填满了路西法的内心，好似要将路西法吞没。
在这短短的一瞬，海嗣与路西法共享视野，海嗣与路西法共享经历，海嗣与路西法共享生命，而路西法借助海嗣的共鸣，窥探到了生命的渴望心愿，大海的贪婪可悲，文明的不复存在。
‘难怪...你们会呼唤斯卡蒂...呼唤伊莎玛拉...’
路西法微微移开眼神，看向正在朝这边冲过来的斯卡蒂。
此时此刻，路西法甚至能感受到斯卡蒂的脉动，来自伊莎玛拉的呼吸。
是了，同胞在呼唤他，呼唤他成为大群的传承，延续大群的生命。
可，它们是在呼唤自己，还是在呼唤一个单单披着路西法名字的海嗣？
当然，路西法早已手握答案，更是在盐风城的时候就做出过回答。
数百年的情感与经历造就了真正的路西法。
有了这些情感和经历，他才是他，路西法才是路西法。
“——我拒绝，成为不人之物。”
“同胞...？”
路西法的回答让海嗣疑惑，让劳伦缇娜他们的动作忽然停顿在原地。
海嗣的本能如此纯粹，海嗣的呼唤如此真诚，海嗣的动机...如此令人失望。
眼中的血色染开了靛蓝的海水，路西法——愤怒了。
“就算抛开文明不谈...我活了两百年就不能享受享受么，我吃过的苦就是为了如今更美好的生活，而你们却要我为了你们这些连感情都理解不了的垃圾东西和责任大义去舍弃自己现在的人生与人格，开什么玩笑？！”
不知道是路西法抗拒的回答让海嗣一时怔住，还是海嗣的体力已经见底了的缘故，海嗣再生自愈的动作悄然停止，当即被路西法反压一头。
任由自己的右手和太刀还卡在海嗣身体里，紧接着受到召唤的一柄铜色古剑突然出现在路西法的另一只手里，随之被路西法猛地刺进海嗣的脑中。
“呜...”
脑干被切断的疾苦让海嗣开始胡乱颤抖。
无法成为同胞的猎食者痛斥大海和种群，让摇摇欲坠的海嗣感到莫名的害怕，它想逃回海洋的庇护。
可路西法不许。
看似平平无奇的古剑散发着淡淡金光，一股未知的权能彻底封死了海嗣的行动。
而海嗣与路西法的交融并未停止，只是看上去攻守易型了而已。
包括赶回来的阿方索和大副在内，众人看着海嗣品尝着慌张与畏惧的情绪，被路西法一点点掏空血肉的一幕，无一不感到惊讶。
“呐...你们刚才谁说海嗣要同化路西法的，我看是路西法同化海嗣还差不多。”
劳伦缇娜暗自松了口气，随即挑起释怀的嘴角。
对此，不止是歌蕾蒂娅和斯卡蒂，就连一向沉稳的乌尔比安都不禁发出震骇的感叹。
“你们从陆地上请来的帮手，是比海嗣还怪物的人类么。”
“血魔是这样的——大概吧。”
“？”
第三百七十四章：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jpg
海嗣的悲鸣，血魔的呐喊，众人的沉默在即将启明的天海间组织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西内！”
封印着岁兽权能的古剑在海嗣的脑袋上割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而已经没有体力和能量再造血肉的海嗣只能任由路西法吞噬自己的残躯。
被大海传承的一滴滴血，被大海繁育的一块块肉，全都融进路西法的太刀和身体里。
直到失去活性的海嗣被路西法彻底榨干，疯狂的血魔才肯罢休。
路西法握紧双手的刀剑，硬生生扯碎了海嗣仅剩的躯壳，只剩下一块不堪入目的烂肉，里面还包裹着阿玛雅的英雄碎片。
“嗬...”
路西法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令其他人感到吃惊的是，把海嗣的细胞和幻肢统统吸收到体内的路西法并没有像阿方索那样出现局部海嗣化的特征，或者意识被蛊惑崩溃导致精神状态堪忧的迹象。
他似乎还是他，还是那个始终如一的路西法。
对此，劳伦缇娜依旧维持着温婉的笑容，看向路西法的眼神依旧炽热。
“这应该就是陆地上的奇迹吧。”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这句话蕴含的深度似乎还在上升。”
歌蕾蒂娅面无表情，却内心微妙的吐槽了一句。
出身阿戈尔的她或者说大多数阿戈尔人一直都遵循“平等”的道理，面对海嗣更是如此。
不论是阿戈尔的深海猎人还是伊比利亚的审判官又或者是最后的骑士，被大海缠上的他们都逃不掉被大海吃掉同化的命运。
可如今，这个道理在歌蕾蒂娅看来并不能全然套在其他国家或者其他种族上。
抛开路西法意志坚定这一块不谈，歌蕾蒂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反向吞噬海嗣，不仅不吃debuff还不会被海嗣的亡语影响。
只不过相较于劳伦缇娜她们，向来谨慎的乌尔比安依然保持着一丝警惕。
路西法的躯干和肢体虽然没有长出海嗣的幻膜，但是洒在路西法眼里的那一抹海蓝还未消散。
在众人接下来的视线中，重新有了动作的路西法向前迈出一步，随后一脚战争践踏踩在海嗣的那坨烂肉上。
噗叽啪...
伴随着一阵很恶臭的声音和味道，象征性海嗣余晖的肉块被路西法一脚熄灭。
抱着该有的戒备，乌尔比安抬头朝路西法低声问道：
“——路西法，你是否清醒？”
“我现在...卡咧卡咧哒...”
“？”
一时间，乌尔比安一行人有些分不清路西法到底是被海嗣夺舍了，还是稳定发挥。
不解之余，路西法散去自己的太刀，随之将手指伸向自己的眼睛。
在一双双视线的注视之下，一脸从容的路西法把自己那颗染上钻蓝色的血瞳整个扣了下来。
望着路西法那块空荡荡的眼眶，阿方索不禁扬了扬眉毛。
“吼，爷们，是个人物。”
紧接着，路西法将自己那颗不再流血的眼球扔给了劳伦缇娜。
前倾身子的劳伦缇娜轻轻接住路西法的眼珠，生怕自己不小心用力将其捏成粉末。
“嗯...虽然不太符合我设想的流程，不过我就当作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好了。”
“眼...眼睛...礼...礼物...？”
艾丽妮颤抖着语腔，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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