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克莫
如此数量的海嗣与其说它们裹挟在海流中，不如说它们自己组成了海流，一遍遍冲向阿戈尔舰队。
“我们真应该把路西法那家伙带来的。”
歌蕾蒂娅必须承认，路西法的能力在这种时候或许比阿戈尔舰队的舰炮更有效。
毕竟对于海嗣而言，路西法的血是剧毒，只要海嗣们咽下一滴不属于自己的血，它们就会自我凋零、步步灭亡。
可惜带不得。
从布兰都斯的研究所出来之后，选择了兵分两路的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前来支援舰队，而路西法他们则是去铲除潜入城市里的海嗣。
“根据路西法的说法，他发现的那只海嗣似乎很特别，也许那只海嗣就是这群怪物突然暴动的源头。”
“...深海教会的主教？”
歌蕾蒂娅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些罕见的深海教会，只不过乌尔比安却只回答了沉默。
“可能比那还要糟糕，但愿路西法和斯卡蒂他们能处理好，我们的任务只要掩护舰队完成信标投放即可撤退。”
“——说得轻巧，它们来了。”
谈语之间，幽艳的色彩与迷离的光影照耀在两名猎人的身上。
溟痕的游物在层叠的珊瑚中摇曳，群卵在崎岖的岩壁上晃动，它们飞旋着变换形态，舒展着不可名状的褶皱，直到海嗣的模样从中显现。
看到眼前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吃了菌子，或者打翻了某位艺术生的调色盘。
大海的子嗣发现了闯入了这片海域的入侵者，它们身躯的震颤在整个巢穴里回荡，触肢与须腕互相钩连，朝着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的方向涌去，势必要把他们全部驱逐出去。
对此，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的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纷纷用自己的行动做出彼此的配合。
乌尔比安率先掷出一锚，将冲过来的海嗣砸了成了一片片肉沫，而歌蕾蒂娅快速穿过海嗣的残躯，利用自己的速度和动能，令长槊顷刻间贯穿了一只形似母体的海嗣。
歌蕾蒂娅没有松懈，继续挥舞长槊把面前的海嗣搅成了一块块支离破碎的英雄碎片。
正当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肃清了周围的海嗣时，异变悄然再起。
咕噜噜....
伴随着诞生的呼吸声，原本四分五裂的海嗣竟凭空变成了好几个新生的幼体，大群的呼唤让它们不断增殖、分裂。
看着海嗣一个个呈现的核心，轻柔的跃动仿佛和自己的心跳律动几乎同频。
“它们...又进化了么。”
“它们一直都在进化，只是这次更危险，我们已经分不清它们进化出来的器官功能了，这意味着它们会变得更难杀死。”
“乌尔比安，你的方向感有目共睹，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很遗憾，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暴力速战速决了。”
旋即，歌蕾蒂娅没有再回话，只是迎合着乌尔比安的动作准备杀出重围。
正当cos双子星的猎人缓缓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一声剧烈的怒吼止停了海浪，冲破了洋流。
那是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如既往的身影。
“杀死大海！”
当生命需要骑士时，骑士就会挺身而出。
随着罗辛南特高亢的嘶鸣，最后的骑士挤进浪潮，踏碎海际。
“他是之前出现过的...海嗣？还是说陆地人？”
“虽然不及路西法，但确实是比较强劲的援助，歌蕾蒂娅，我们走。”
趁着大部分海嗣的注意力都被骑士吸走，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趁机脱离了这片战场。
骑士没有理会离去的两个猎人，只是默默目视着将自己包围的海嗣，如同在目视自己的命运。
“巨浪...你们覆没土地...你们颠倒意义...我不许，我拒绝，我粉碎。”
骑士握紧手中的骑枪，罗辛南特回应主人的号召，一往无前。
小麦与故乡化作锐矛，过往的传说冲向大海。
......
与此同时，离开研究所的路西法一行人碰到了同样在奔波的克莱门莎以及卡门等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抓住了几个深海教会的教徒。”
“原来如此...那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面对克莱门莎的疑惑，章口就莱的路西法随即说道：
“是的，我们已经严刑拷打他们两个小时了，真的很爽。”
“...？”
克莱门莎不理解的抽了抽眼角，所幸一旁的劳伦缇娜及时站了出来，附和着路西法打了补丁。
“根据有效指认的情报，我们认为有一只海嗣潜入了斗智场，请问执政官阁下也是要去那里吗？”
“嗯，斗智场的通讯连接似乎被人为切断了，我过来看看。”
达成共识的双方当即联合，一同向着斗智场走去。
不多时，一众人刚刚走进斗智场，便看到了悬浮在广场中央的影子，终端AI的闪光照亮了他没有五官的脸，环绕在海嗣身边的粒状细胞器宛如手臂般展开，轻轻摩挲珊瑚的枝叶。
他慢慢转过头，朝路西法等人看来。
“一只海嗣在入侵斗智场的终端...我想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请允许我冒犯，我更想把这种行为叫做回忆。”
“什...”
海嗣口吐人言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可面前的海嗣不论是说话的方式还是习惯都不同于其他海嗣，仿佛语言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在这同一个瞬间，克莱门莎察觉到了盲点。
“回忆...你说回忆？你的意思是你就是两百年前失踪的阿戈尔研究员，这台终端的创始人玛利图斯？”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虽然阿戈尔人堕落成海嗣的例子并不少见，但眼前的一幕还是给克莱门莎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况且成为海嗣的玛利图斯，显然不像阿玛雅或者其他深海主教，他像是更特别的存在。
只是相较于感到惊讶的旁人，路西法的惊世智慧发表了不一样的看法。
“嘶...你们跳水重开二周目的时候，就不能给自己捏一个好看的人间体建模么。”
“？”
第三百八十八章：路大将军锐评阿戈尔
玛利图斯的注意力在路西法身上稍作停留了片刻，奇怪的情绪转瞬即逝，他重新把视线投向了另外两个人。
“博士...不，预言家，经历了上万年的洗礼，你与如今的伊莎玛拉终于再次并肩而立。”
闻听玛利图斯的发言，凯尔希和斯卡蒂等人一一投来复杂的目光。
而博士只是压低眼眸，面无表情的锁定着玛利图斯。
“看来你知道很多东西，不妨给我科普科普？否则我们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如果这能帮助你理解我和大群，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就说说看海嗣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的模样？大海的发展又为什么会失控成这样？说！这把是不是你打的有问题！”
“......”
色泽诡异的核状物在玛利图斯透明的颅腔里聚拢打转，做出一副正在思考的表情。
而博士的问题恰恰是克莱门莎最关心的，她想知道曾身为阿戈尔优秀研究者的玛利图斯究竟因何而失踪，又为何堕落成了海嗣。
“——在那场探究中，我的队员们丧生身亡，只有我走到了道路的尽头，来到地幔群最下层的我看到了前时代的人类文明挖空了整座岩层，建造了迷宫般的综合体，阿戈尔数千年的发掘依然只停留在它的外围。
我以为它的深处埋藏着更多遗产和秘密...可我见到的只有藏于深海之下的渺小的希望...”
“深蓝之树的计划...”
玛利图斯顺着凯尔希的喃喃自语继续说下去。
“没错，沉眠在树影里的巨物向我分享了祂的视界、祂的经历、祂的认知，AMa-10，你知道那是什么一副景象。”
“......”
凯尔希既没有回复，也没有因为玛利图斯对自己的真名解放而感到惊讶。
她知道，已经知晓这些的玛利图斯肯定看见了一切的源头。
“毁灭与消亡在我眼前复现，什么都不复存在...绝望的我吞下了生命的血肉，于是我在那一刻领悟了我的使命，我必须把承载着生命的巨物方舟唤醒。”
“你说得对，但是在我的设想里，计划的技术是成熟的，计划的能源是充足的，唯一被消耗的只是时间，为什么会爆发出那么多海嗣？”
“伊莎玛拉...祂接受的改造更具野心也更具绝望，甚至被赋予了伊莎玛拉这个本不属于祂的名字。
为了唯一的存续，祂需要将万物都纳为自己的养分，祂繁育的子代必须适应更多环境，获取更多养分，海嗣将这些养分反哺给祂，伊莎玛拉才能完成进化，达到生命的终点。”
克莱门莎和卡门以及logos他们不像博士与凯尔希一样能够理解其中的细节本质，但他们明白了一件事，一个既成事实。
“所以...是你把海嗣引到海洋？给阿戈尔带来灾害？”
“是，也不是，在我所想当中，阿戈尔不应该成为大群的阻力，阿戈尔理应成为大群的助力，因此我利用了一些自己的影响力。”
“影响力...你腐化了同胞？！深海教会是你举办的？！”
“我只是帮一些人发现问题、解脱答案，他们也不过是替大群打开一线生机，剩下的，大群自会寻找出路。”
话已至此，克莱门莎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这把最大的战犯刷新在了自己家高地，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在卡门和路西法等一众外国使者面前自爆也就算了，克莱门莎没想到厚颜无耻的玛利图斯居然还口口声声为了所谓存续，简直脸都不要了！
而意识到玛利图斯是万恶之源的艾丽妮恨不得当场枪毙了这个闸总，只是被达里奥拉住了。
“我该说的都已说完，只要有任何生命能以任何形式挺过最后的终焉，我都会不择手段的争取，现在的你们应该理解，现在的你们应该帮助大群进化。”
沉重的话音落下，凯尔希依然保持着沉默，只是把眼神转向了博士。
她相信博士会做出回答。
而博士望着不远处的玛利图斯，几近无光的双眼没有丝毫满足的欣喜，只有消极的败兴。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一个叫伊莎玛拉的人强行更改了深蓝之树计划的项目，让海嗣吞噬无数生命去不断养育名为伊莎玛拉的巨兽，从而让灭亡的未来中只有伊莎玛拉活下来？”
“这是保全生命延续最稳妥的办法。”
“嘶...呼...我有点上不来气了...”
博士捂脸低头，语气满是失望和无奈，仿佛这一刻的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手段与力气。
“呱！我悟了！”
和博士接力棒的路西法突然吸引了其他人包括玛利图斯在内的注意。
在这之前，玛利图斯通过大群的联系也感知到了路西法的存在，在他看来，同样吞食掉海嗣血肉的路西法和自己是差不多相同的存在。
只是玛利图斯没料到路西法做出了和自己截然相反的选择，更不理解路西法为什么能直面违抗大群的意志。
在博士感到呼吸困难的时候，身为博士最强嘴替的路西法开始了自己的发挥。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们哪里有股违和感，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你们阿戈尔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
克莱门莎和劳伦缇娜以及斯卡蒂纷纷露出不解的模样，不明白路西法怎么突然打起地图炮了，她们应该罪不至此吧？
只是路西法并未打算改口，依旧维持自己的锐评观点。
“同胞，你终于悔悟？”
“错误的，站在先史文明的坟墓上吸血，出生就是人上人的你们一味地探讨追求哲学意义，根本没有经历过属于自己的成长，一点点动摇与危机就能让你们变成二五仔和墙头草，纯度...太低了...”
路西法的一席话让克莱门莎无言以对。
虽然她很想反驳路西法对阿戈尔的诋毁，但是玛利图斯和深海教会这些内鬼着实让克莱门莎无地自容。
上一篇：综漫：说好的中二病，你玩真的？
下一篇：我在崩铁当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