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真人
“我的名字么……唔，老夫的称呼似乎还真的不少，既然身在极东，那你便称呼老夫为阎魔就好了。”
老人想了想，最后说出了一个明显有些奇怪的名字。
“阎魔？是阎魔大王吗？唔，好奇怪的名字啊……”
小樱有些好奇的歪了歪脑袋，然后好奇的继续询问，“老爷爷原来是神明吗？”
“唔，老夫并非神明，只是居住于幽谷的孤独老人罢了，名字对我而言也只是个称呼，如果樱愿意的话直接叫我爷爷也没有关系。”
“好的，爷爷。”
小樱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那个，爷爷，你是外国人吗？衣服好奇怪啊……给樱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来自其他时代的一样。”
“外国人，以及时空旅行者么……这么称呼倒也没什么问题。老夫只是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召唤，特意前来查看这条世界线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问题？并且在事态彻底变得不可控制之前，确认是否需要我手中的死之刃进行处理，目前刚刚从冬木市那边离开。”
自称为阎魔的老人笑了笑，看起来他的心情不错，“现在看来，某些变化还是不错的，似乎不需要老夫亲自出手了。”
“诶？爷爷也是从冬木市出来的吗？小樱也是呢。”
听到老人家也是从冬木市过来的，小樱的眼神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老爷爷，你知道冬木市那边发生什么了吗？大哥哥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段时间冬木市会变得非常危险，所以让我跟橙子姐姐还有柠檬头伯伯离开那里不要回来。”
“……”
听到小樱的话语，老夫缓缓站起身来，那双原本浑浊的双眼也在此刻变得清明了一些。
“克劳利么……他是一个有趣的年轻人。放心吧，不久前老夫已经确认了他并未给这个世界带来实质性的破坏。所以樱不必担心，他的晚钟还并未奏响。”
“爷爷的话语好难懂啊，不过……是不是大哥哥现在还很安全的意思呢？”小樱眨了眨眼睛。
“安全么……”
闻言老人摸着下巴罕见的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给出了答案。
“嗯，他的命运之线虽然老夫看不到，但是现在的状况似乎并没有超出他的掌控，所以樱便尽管放心好了。”
摸了摸小樱的脑袋，随后老人看向了不远处，提醒道：“你的家人貌似已经找过来了。”
“真的吗？”听到老人的话语，小樱惊喜的扭过头去，只见一脸焦急的苍崎橙子身后带着负责抗肯尼斯的韦伯一路找了过来，“我在这里，橙子姐姐！”
“小樱！”
听到小樱的声音，苍崎橙子快步跑了过来，然后一把将她抱起，随后焦急的询问道。
“你没事吧？小樱，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有没有受伤？”
“唔，放心吧，小樱没事，不仅如此，我还在这里遇到了一位很温暖的老爷爷，有他陪伴，樱一点都没有害怕哦。”
“呐，爷爷再见……”樱笑了笑，随后扭过头想要跟刚才遇到的那位自称幽谷来客的老人挥手告别。
“……诶？！”
然而此刻，那位自称阎魔的老人早已没了踪影，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一块给予小樱的破旧长袍，作为他曾来过这里的痕迹。
“唔，真是一位奇怪的爷爷啊……”
小樱认真收起老爷爷给他的长袍碎片，然后挠了挠头。
“一眨眼就无影无踪了……简直就像真的阎魔大人一样。”
第八十七章 你是迷途的羔羊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赶尽杀绝。】
……
……
一切都将要终曲了。
唔……
眨眼间就已经到这种最后时刻了吗？
是了，英灵都已经退场到差不多了。
就连冬木市也因为这些英灵最后一夜的狂欢濒临崩溃了。
此刻的整座城市就像是一艘处于狂风巨浪中的小船一样，随时都有被卷入波涛之中彻底粉身碎骨的风险。
所谓的神秘隐匿规则，神秘界不允许干扰到现实世界导致神秘泄露的严格准则，早就伴随着这最为疯狂的一夜彻底被踩在了脚下。
目前，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在医院重伤昏迷，魔道家族间桐家也因为间桐赃砚的死而走向覆灭，就连远坂时臣老师也死在了自己手中。现在整个冬木市连同周围已经彻底沦为了失去魔道家族与教会庇护的灰色地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步入战火与恐慌之中。
即便冬木市的警方已经在第一时间出动了最大的人员以及警力负责疏散民众，并且还派出了精英成员带着高科技现代化武器前往战场的中心探查情况，去试图阻止柳洞寺方向那几个宛若诸神再现的恐怖身影来终结这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浩劫。
但是在见到第一批那些勇敢坚强，同样不信邪的警力在甚至没有靠近战场的情况下，就被天空中坠落的宝具连同幻想崩坏波及导致全军覆没的状况发生后，随后也就再也没有人敢继续去靠近那个方向了。
因为他们意识到，那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即便付出生命，献出勇气也不过是白白的牺牲罢了，他也甚至无法亲眼看到那悬挂于天空之上的金色浪潮究竟是什么？更无法瞻仰到这场神话之战的一角。他们所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向安全位置撤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天空中的金色波涛继续翻滚肆虐毁坏他们的家园，亲眼目睹天灾自那片区域开始扩散席卷而来，不停地摧毁路途之上的每一个建筑，收割每一条生命。
那一天晚上，整个冬木市都在因这场除参与者外无人得知的神话之战而不断颤栗着，再度体验到了神代人类曾被神明支配的恐惧。
某些虔诚的信徒甚至将其当做了是上帝给予人类的惩罚，是世界末日的迹象。
他们哭喊着，面朝柳洞寺的天空不停叩首，试图以此来化解神明降下的愤怒。
然而，神明回应他们的依旧是那片规模还在不断扩大，直到彻底将夜空染成黄金黎明的金色浪潮。
……
……
卫宫切嗣。
毫无疑问，这是个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如果有人问言峰绮礼这次圣杯战争最大的假想敌是谁？那么答案无疑是，英雄王口中所说的那位有趣的人，也就是从未真正面对面的那位魔术师，罗维·克劳利。其所召唤的Servant为影之国的不死女王·斯卡哈，在召唤灵基为最弱职阶之一的Caster时，也能依靠自身的神代魔术调整为更加适合正面作战的Lancer，并且在圣杯战争中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实力，其毫无疑问是吉尔伽美什的大敌。
但是比起这位如果自己想要争夺圣杯就必须要战胜的假想敌，言峰绮礼心中更在意的依旧是那个名为卫宫切嗣的奇怪男人。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的一生都很矛盾。
其更是让人完全看不懂他究竟追求的是什么？他所做每一件事，其中的付出与回报都完全不成正比，并且动机非常的模糊。如果是未曾真正了解过他并且思维浅薄的人来进行评价，多半会简单的将之看做只是一个见钱眼开的雇佣兵而已。
但是，言峰绮礼很清楚那个男人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自己和远坂时臣一同前往爱因兹贝伦家的族驻地寻求结盟，也就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卫宫切嗣的时候，言峰绮礼就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和常人不曾相同的独特气息，并且内心对此还产生了好奇。
那绝不是魔术师流动的魔力诸如此类这类浅薄的东西，而是更加深层次的，一股隐藏在其灵魂之中的独特气息。
这股气息与自己内心之中的感觉很像，但是却又有所不同。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言峰绮礼才对这个与自己极为相近的奇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在Assassin因为远坂时臣的指挥失误，全员出击打正面而全军覆没的时候，言峰绮礼特意去调查了有关于卫宫切嗣的一切情报。
而调查结果也的确不出所料，这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他的人生如自己一样，一生都非常的矛盾，他也绝对不是外界传闻的那种，不择手段，只为了敛财的可憎雇佣兵。
言峰绮礼敢发誓，卫宫切嗣这个古怪的男人绝不仅仅只是为了金钱而行动，如果他真的想要敛财，比起入赘爱因兹贝伦家族替他们参加圣杯战争，或者赢下圣杯许出获得金钱这种粗浅的愿望，比这更方便也更安全的办法简直要多少有多少。
就如同神秘会吸引神秘，怪异会招致怪异的准则一样，越是相近的人也越是会互相吸引。
伴随着他的深入的调查，言峰绮礼对于这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也是愈发的感到好奇。
他想知道这个经历了那么多悲剧，本应该就此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矛盾男人，此刻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继续前进的？他真正的愿望是什么？他的目的，他的理想是什么？
言峰绮礼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因为本来已经在追逐恶的道路上迈出重要一步，并且即将要真正前进的他，在经历了生死的一瞬的回忆之后，那颗本该沉寂的心脏却再度跳动了起来。只不过原因跟追逐恶时所产生的那份愉悦不同，这一次他所感受到的是一种更为复杂，但是却截然不同的情绪。
而在许多年以前，他的父亲言峰璃正曾对他说过这个状况，其名为——救赎。
啊……
救赎？
这是多么陌生而奢侈的词汇啊。
对于言峰绮礼来说那是他寻求了二十多年却一直无法体验到的感觉与得不到的答案。
就在他快要放弃向神明寻求救赎，向世界寻求美好，准备转身投入到恶之中，试图用愉悦填补自己那颗空荡荡的心脏之时，结果这份自己未曾见过的奇迹居然出现在了他的心里，这让他的内心感到极为的复杂。
‘救赎……救赎……何为救赎啊？’
自己曾经迫切寻找但是始终求而不得之物，如今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简直是天意弄人。
倘若再早些时日，言峰绮礼一定会为此感到欣喜并且沉浸于其中感受滋味，但是现在不行了。
因为太迟了，他已经踏上了一条恶之路，亲手杀死了远坂时臣，这样的他已经没有资格获得救赎了……
‘自己真的还要听从那位王的指引然后继续沉沦下去吗？忽略这一闪而过的微弱光芒，继续寻求恶意？’
‘不，不，事情一定还有其他的选择！’
或许是忽然想到了圣经·马太福音以及创世纪之中所书写的，主会宽恕你的罪过的故事。
在这最后时刻，言峰绮礼依旧选择了最后尝试一次，努力尝试着握住那道转瞬而逝的救赎，去追寻他内心之中的答案。
即便内心依旧迷茫困惑，但直觉却依旧在告诉他，继续前进吧，只要找到卫宫切嗣，亲自去询问，去确认他的追求是什么？
到那时，自己也会得到答案。
“继续前进吧……”
言峰绮礼低头看了眼自己经历了死而复生躯体，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人的愿望是美好的。
毫无依据，甚至与眼前的事实相互违背，但是其中却也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美好，同样的人类也会遵循本能的去追逐美好。
即便是言峰绮礼这样向往着探究恶意的人，也曾追逐过那份短暂的美好，只是最后没有所得，这才会不可避免的陷入迷茫，以至于开始探究自己不曾触及过的东西，也就是扭曲的一面——恶。
原本他对于那份追逐仅仅只是向往与好奇而已，但是在英雄王充满恶意的蛊惑之下，他却将好奇当成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本性向往，即便言峰绮礼其实知晓这么做对于代行者而言是不对的，然而为了明悟自己真正的本性他也依旧去那么做了。
只是人类的本性很少有真正的纯粹恶或者纯粹的善，本性都是追逐美好向往更好的。
作为一个拥有正确教育观念的人，在经历了一次死亡之后，言峰绮礼这才醒悟到了这个简单的道理，意识到自己似乎进入了误区……
英雄王对自己所说的并不是一定是正确的。
愉悦……救赎……
他重新明确了一遍属于自己的渴望，这才意识到何为救赎，并且再一次寻求属于自己的救济。
比起卫宫切嗣那疯狂到极点想要救济全人类的荒谬愿望，此刻的言峰绮礼所追求的仅仅只是对于自己人生的救赎。
……
某位伟大的炼金学者曾说过：“炼金术的本质是等价交换。”
但是这个准则仅仅只是体现在炼金魔术之上。
有些愿望实在太过庞大，也太过于荒谬，以至于即便你牺牲的再多再多，最后所获得的也不会是愿望实现时的满足，仅仅只是徒增失败时的痛苦。
毕竟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由世界本身与其中的人而制定的，属于其中的重要规则可不仅仅只有等价交换这一种，更何况……
“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吗？小圣杯，不，应该是爱因兹贝伦才对……”
看着躺在祭坛上，已经将要失去生机，即将化作小圣杯的洁白圣女·爱丽丝菲尔，言峰绮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
‘最后，卫宫切嗣果然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了吗？’
在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生父，以及养母之后，他又要为了自己的愿望牺牲自己的妻子……
究竟是什么愿望支撑着？才让他在失去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后依旧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个男人心中的风景究竟是怎么样的？
如果是不久前言峰绮礼可能会安静的看完这出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亲手献祭自己妻子的好戏，但现在他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为了别人的理想而牺牲……为此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你所追求的东西是什么？卫宫切嗣所追求的又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目标才能让那个男人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到这一步？究竟是怎么样的愿望能让你心甘情愿为他的放弃来来之不易的生命？请你回答我的问题，爱因兹贝伦。”注视着面前洁白的圣女，言峰绮礼迫切的询问出了困扰在内心之中的疑惑。
“……切嗣他的人生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他生来就注定将会成为救世主，并且他从始至终都坚定着他的目标，他想要拯救这个充满悲剧的世界，为人类带来救赎。”
“那个男人的愿望……居然是重新带领人类回到伊甸园吗？”
听到爱丽丝菲尔的回答，言峰绮礼的表情有些错愕。
但是一时之间，他对于这个意料之外但是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居然丝毫不感到意外。
对于爱丽丝菲尔所说的，卫宫切嗣想要救济全人类，根除一切恶性与悲剧的状况，言峰绮礼的内心是持有否定态度的。
因为他知道这个愿望根本算不得是愿望，而是一种妄想，仅仅只是疯子的疯言疯语而已，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妄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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