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和沉铁堡大多数教会的地址差不多，这人应该是有点什么小贵族头衔，而且一个收藏家，手头积蓄肯定也不少。收敛起来的安格丽塔低下头，暗自思忖着。
半兽人没有想这些，只是继续尽可能地补充：“他家房子蛮大的，有一整打的仆人来打理他的住所和那些古董，而他最宝贝的是一把水晶手杖，通体都是水晶雕刻，有我两三根手指那么粗！”
铁颚的体格比人类强壮不少，两三根手指，那的确是很粗的一根重宝了。
“而且那老头脾气很坏、又坏又臭，像是茅坑里的石头，”西蒂也紧接着道，“他看不起我们，甚至一开始觉得我们胜任不了这项工作——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没有说错——在交给我们定金后，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弄坏了他的雕像。”
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大可能做到这一点了。
“不要弄坏了？”雷斯劳弗大手一抓，将那只雕像擎在手里，“这东西看着也不像是古董。安妮，你觉得这上面会有魔法用来帮助保存吗？”
安格丽塔知道雷斯劳弗是什么意思，他们家中现在挂的一副画上就有这种技术，但在仔细观察后，她还是摇了摇头：“不，我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就算是痕迹也都没有。要么它之前是被放在什么容器里，要么就是它根本就是最近才降临世上的新物件。”
三个冒险者连忙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从头开始就没有见过任何容器，这尊猫雕像就被摆放在幼龙宝库靠墙的位置，面朝墙壁，应该只是随意而为，并没有什么讲究。
但越是如此，反而越显得它可疑了起来。
“我建议等等黛西，”德鲁伊沉吟片刻，“她在有些地方的知识渊博得不可思议，你们大概想象不到，我在拒战之境是在什么地方，才看到她随口说出来的那些信息的记载。”
对于这个，雷斯劳弗几人自然是见怪不怪，但也没有点破。贝拉毕竟也算是个神职人员，在她面前大谈魔鬼还是不太妥当。而对于这个提议，冒险者们自然是不会也不敢有异议的，铁颚和伤势稍轻的西蒂连忙跑了出去，帮忙打扫院里的一地强盗尸体，剩下的猎人则被单独安排，稍作休息。
而趁着贝拉出去看管那头飞龙的工夫，雷斯劳弗将巴巴萨巴仑唤了出来，让小魔鬼尽快叫黛西回家。
日头渐渐从最高点沉了下去，雷斯劳弗翘首期盼的火蛇大军并没有出现，看来那条红龙就只是派出了格罗克和那条飞龙而已，紧随着村庄里家家户户的烟囱开始升起炊烟，吟游诗人那极具辨识力的声音也从院门口传了过来：
“噫！飞龙！”黛西大惊小怪地喊道，“幸亏我今天回来得早，不然可就没有飞龙肉吃了！”
她一转眼，正好看到了蹲在飞龙身边忙活的贝拉：“瞧瞧这是谁来了？贝拉——你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今天就不出门了！”
德鲁伊此刻正在从飞龙的那根毒刺下收集什么液体，闻声用瓶口在尾刺边缘微微一刮，停手转头：“说的好像你们给我去信了似的，雷斯劳弗到我那的时候，我连靴子都没来得及穿！”
“至于你的飞龙肉还是别想了，这家伙说不定还有用，收集点它的毒液也就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
“飞龙毒液是吧，我懂我懂，”黛西连连点头，拎着琴便向屋里走去，“让我看看，你们搞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这个雕像是吗？”
雷斯劳弗朝她使了个眼色：“对，就是这个，但我们都没瞧出来有什么门道。”
黛西将那雕像双手捧起，虽然既非金属也不是宝石玉石，但入手冰凉，雷斯劳弗和贝拉玛丽不太清楚其材质，安格丽塔知道但并不觉得需要特别说明，只是这对于黛西来说，却有种别样的感触。
“这是个瓷器欸，”吟游诗人眉梢挑了挑，动作越发小心翼翼起来，“幸亏你们没把它砸咯，这东西可不禁摔。”
“瓷的？”雷斯劳弗闻言看向诗人的手中，“我只听阿曼莎提到过，精灵有使用瓷器的传统，但这东西还真不太常见。”
细细想来，上一次和那个黑暗精灵的武技长交手时，对方似乎掏出来了一个类似的瓶罐，但都卜勒怎么也没把那东西和这尊猫雕像联系起来。
“那也难怪，精灵那都住到哪里去了，”黛西点头，“把这东西运一个到东伊纳萨斯，怕是要赔上一整车的碎瓷片……啧啧，瞧瞧这只猫，我老家这个花色的有个异名，叫‘拖枪挂印’——啊呀！”
第470章 雕像的内部
只听得诗人一声惊叫，旋即那猫雕像便如同活过来了一般，朝着坚硬的地面上直直砸了下去。可惜毕竟只是个雕像，没有真猫那九条命的本事，立刻便摔了个粉身碎骨，满地都滚着它结局之刻的响声。
“怎么——”贝拉闻声冲了进来，手里还一边扭着那瓶飞龙毒素的塞子，“我活这么大，可是第一次听到瓷猫叫。”
一件瓷器罢了，虽然稀有，但对雷斯劳弗几人来说碎了也就碎了，只是几名冒险者却是吓得脸色刷白：“这、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他们已经不能指望完成任务了，但这就算不是古董也是个艺术品，多少也能抵偿些雷斯劳弗等人的救命之恩，但现在它碎了——
“不要紧，碎了好，‘碎碎平安’嘛，”诗人尖叫的声音最大，但现在最不着急的反倒也是她，黛西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用琴拨弄着地上纷飞的瓷器碎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碎了也有碎的好处，比如说——啊，哈！”
她忽然间发现了什么，在地上抓了一把后猛然起身，朝着众人摊开手掌：“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块巨大的钻石，但却并非完美无瑕，在它的内部有着大量的暗红色斑点，将其渲染成了某种古怪的深灰色。将其称之为血钻或许过分抬高了它的价值，但如果称之为血石却可谓实至名归。
在场的众人都不陌生鲜血，而如今，数滴血浆，正被困缚在这颗钻石的内部！
玛丽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同样蹲下身去，捡起一块瓷片，用指尖在那碎片的背面用力一抹。
不出所料，深灰色的金属光泽立刻出现子啊了她的指尖上：“是铅粉，这雕像是中空的，内壁涂抹了铅粉！”
她虽然不是施法者，但却熟知如何应对探查类的魔法——这类魔法通常都会被铅质所隔绝，而这尊雕像正是用的这个方式！
难怪贝拉和安格丽塔发现不了其中的玄机，她们窥测魔法的视线被阻挡在了这尊雕像的外表面上！
“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就说得通了？”铁颚和她的两个同伴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黛西手中的那颗钻石，“难怪那老家伙怕我们打坏它，原来机关在这里。”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条龙也知晓这件事？”猎人艾德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冷，“也难怪它追杀我们……这东西对它来说一定很重要。”
“或许是如此，”黛西将手中的血石交给雷斯劳弗，再度低头开始收拢那些碎瓷片，“也或许不是。”
众人不明所以，但看她的动作，也纷纷动员起来，将刚才被崩得四散飞溅的碎片重新收集，而黛西却无意于其他的部分，只是执着于其中底座的部分。
片刻后，一小片动物皮革被她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垫起那堪堪被补完的底座碎片。但这样做并没有让任何事情发生，所以她再度思索了片刻，转头看向贝拉。
“那个……好像还是少点儿零件，你有修复术吗？”
贝拉评估着这雕像的破损程度：“应该可以，但我得提醒你，修复术没办法修补魔法物品，如果这上面还有魔法的话，它会失效消失的。”
“这个不用担心，”黛西摆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上面应该没有什么魔法了——或许它曾经有，但现在已经没了。”
德鲁伊原本都已经取出了两块磁石，准备开始施法，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它已经被砸碎再复原过一遍了，”忽然间，一旁的雷斯劳弗开了口，他在魔法的光线照明下打量着手中的血石，“看看这个，这是个钻石不是琥珀。”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血液是怎么在里面的呢？天然形成的？”
可能性只怕不高。
“而你们怀疑……”贝拉明白了，“这只血钻也是被这么放进雕像里面！”
“如果这就是东伊纳萨斯的古董商，那他可以让帝国的同行们笑掉大牙，”安格丽塔蹙眉，“破坏一件艺术品去保全另一件，无论什么原因，无论价值相差几何，这都不是正派的做法。”
艺术品是拿来给人欣赏的，这么遮遮掩掩，多半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或者……”黛西走到一边，一只手托着左侧脸颊，看着贝拉开始施展修复术，将那一堆碎片重新组合成三分之二尊雕像，“——只能修复成这样了吗？”
“修复术是用来修补简单的断裂或者裂痕的，我亲爱的黛西小姐，”德鲁伊翻了翻白眼，“这都被你给摔成什么样了？”
要不是碎成这样，她肯定要怀疑黛西事先便知道这雕像里面的问题——但正如她所说，这都被黛西给摔成什么样了？
只是为了取个里面的东西，大可不必如此。
“这不是歪打正着嘛……”黛西缩了缩脑袋，伸长脖子朝着修复了大半的雕像内部看去，“说起来，你们都没有注意到这是个中空的吗？”
“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哪能知道它的重量、敲击声如何，是不是中空又怎么判断？”西蒂苦笑一声，“而且我们之前一直在逃命，小姐。”
“是我犯傻，”黛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用那块皮革去擦里面的铅粉，“嗯……都来看看吧，看看这个。”
众人闻言好奇地围拢了过去，黛西则施展出一道舞光术，将雕像还有铅粉斑驳的内部尽可能照得清晰：“看见没有？其中有几块内壁，应该是几次被摔得粉碎时都逃过了一劫，使得贝拉至少能保留下一些不再生效的符文纹路碎片。”
虽然黛西说是符文碎片，但几人怎么看，都觉得更像是一些字迹和图画的结合，只是这字迹……
雷斯劳弗几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到了同伴眼中的迷惑和愕然：他们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笔迹！
而且，和他们一起见过的人，除了冯达尔之外，还有一对斑猫人姐弟！
波帕佐博忒家族，绝嗣者乔基！
第471章 明知山有龙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的字，”安格丽塔来回摩擦自己的胳膊，“会是他吗？那团血肉组成的茧？他回来了，和那个龙指菲德尔？”
“他们不是在西伊纳萨斯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或者至少，不是现在的他，”玛丽凑近了仔细查看，“等等，安妮，你仔细看，这些字为什么会和他墓穴里的那些那么相似？”
“一个人经历了生与死之间的转换，”贝拉此刻也在最初的震惊后回过味来，“就连他本人都可能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他，他的笔迹怎么还会和几个世纪前一模一样？”
“就连活人恐怕都很难在十几或者几十年内保持相同的书写习惯！”
“所以，你们的意思，这可能是他还活着的时候写下的？”黛西直起腰来，呲牙咧嘴地毫无形象，“这倒是的确有可能，毕竟他也算是‘古董’了嘛。”
“或者，那个古董商就是提前知道了这尊雕像里藏有他的字迹——可能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内容——只不过那个收藏家并不知道，它已经破碎过一次了。”
而那一次破碎的目的，是为了塞进一颗藏有血液的血石。
它是给谁的？
“最好不要打开，我们无从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至少不会是单纯无害的血滴，”吟游诗人道，“或许更好的办法，是我们直接去找到，可能需要它的人，或者说龙。”
“你确定？”德鲁伊显然不作此想，“那是一条龙！还记得我们在歌林奥托山脉里的经历吗？那条绿龙甚至不是醒着的！”
“但这条也还没有成年，”雷斯劳弗开口，他看起来的确跃跃欲试，“如果它和那条绿龙一样大，来追杀这三个人的就是它自己了。”
“——而且会将沿路的一切烧成白地。”
这种理论是完全站得住脚的，如果这尊猫雕像、或者是这颗血石真的如此重要，那条巨龙不可能只让它的手下来强夺，如果是它自己出手，西蒂和铁颚几个人甚至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它的巢穴。
贝拉将一缕红色的乱发捋到耳后，默认了这个观点。她在拒战之境里呆的时间，似乎确实有些太久了，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那些单纯侍弄花草、和自然交流就可以满足的德鲁伊。
比起千篇一律的生活，她更渴望冒险。
至于那三位冒险者，他们并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尤其是当黛西将“冒险者”这个词咬得特别重之后，铁颚立刻便答应要和他们一起去找那条幼龙算账，紧接着则是西蒂，猎人艾德在最后叹息了一声，也同意了加入这次行动。
他们的伤势都还尚未痊愈，因此并不能加入战斗——不过，反正雷斯劳弗等人也未做此想。
他们现在有身经百战的战士、有可以变化成猛兽的德鲁伊、有个诗人，再加上两位虽然年轻，但在各自擅长方面都可谓天才的小姑娘，外加上一头恐爪龙，如果连这样的队伍都应付不了一条幼龙的话，加上那三个人也是白搭。
“如果那样的话，或许我应该去找诗蔻蒂或者邓肯，”雷斯劳弗随手将那枚血石揣进自己的衣袋中，“至少我们可以假定，那些元素生物和龙都拿攻城武器没辙。”
贝拉和三名冒险者在雷斯劳弗的家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收拾妥当，牵着那条被击败了的飞龙走出院门，而正当他们出门的时候，却也正巧撞见一伙村民从村外回来，他们各个灰头土脸，肩头扛着铁锹、身后拖着锄头。
“哦，是雷斯劳弗阁下！”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瞧见了全副武装的雷斯劳弗，连忙朝着这边挥手，“您们是要去帮我们彻底铲除那些强盗，对吗？”
村民们都看到了众人身后的那条飞龙，此刻的这头怪兽已经没有了昨天的傲气，埋着头、夹着尾巴，翅膀上也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它已经无法飞行，只能蹒跚地像条大狗一样跟在雷斯劳弗等人的后面。
“真是了不起！你们不但打败了它，还降伏了这头畜生！”对于见识过真正巨龙的雷斯劳弗几人而言，双足飞龙还远远不能算“龙”，但在这些村民眼里，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屠龙勇士了。
早在精灵与矮人作为主角的时代，“屠龙者”单凭这一项功勋甚至能成为国王，只是随着后来巨龙和巨人都越来越不常见于世间，屠龙的标准一降再降，甚至连杀窝狗头人都可以算是“屠龙”，这种称号的含金量自然也是越来越低。
但现在，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了双足飞龙！这算不算龙？当然算！
“你们这是干嘛去了？”黛西打断了村民们的交口称赞，用手指着他们的身上和那些铁锹锄头，“你们种地应该用不着这么狼狈吧？”
况且现在应该是他们正在田里的时间。
“不是种地，是种人！”那个年轻村民抹了把脸，留下三道明显的痕迹，“您几位昨天杀掉的强盗就随便丢在村外，这可不行！我们合计了合计，还是找个远点儿的地方都埋了的好，就算万一他们变成了骷髅僵尸，也祸害不到咱们村里来。”
尸体如果不处理妥当的话，难保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冒险者们往往不会在乎这个，但村民就住在这里，必须得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他们并不清楚把尸体丢到哪里可以防止它们变成亡灵生物，也不可能将一伙强盗埋进历经时间考验的村中公墓里，但至少丢远点儿还是能办到的。
至于它们如果真的“复活”并且开始游荡，祸害到哪里……那就和他们无关了。
“等我们回来吧，”贝拉稍稍皱眉，她居然忘了这件事，连忙开口道，“带我去给那些恶徒送上最后一程，你们也就不必再担心这个了。”
她亮出了自己的圣徽，在看明白是埃达丝的信徒后，村民们纷纷欢欣鼓舞，却倒是没有强行挽留贝拉，反而催促众人赶紧去驱逐走那些已经没有了歌利亚和飞龙作为主心骨的“强盗”。
照他们的说法，这不是省了“送行”两遍了嘛。
第472章 我是我的仆从？
“那个叫格罗克的，死了。”
闷燃的岩石巢穴中，一只暗红色的眼睑翻了起来，如同火焰燃烧后灰烬般颜色的竖瞳骤然睁开启，冷漠地打量着被火焰熏得通红的空间。
“‘大牙’也没有回来。”
那眼睛的主人翻身爬起，长度在两米半左右的体型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威慑力，而事实上，按照它自己冥冥中的对比，它或许在同龄的同类中应该算是比较瘦弱的。
虽然它并没有真的见过其他同龄红龙就是了。
幼龙在巢穴中扫视着，一条条体表流淌着热流的火蛇在它周围逡巡盘绕，拱卫着整座巢穴。自从那几个不识好歹的冒险者过来偷走了它的宝藏，幼龙重新更改了这些元素生物的巡逻路径，以便更容易发现冒险者。
此刻，随着它的开口，这些火蛇纷纷停了下来，扬起前半身不时发出嘶嘶声，似乎是在应和幼龙的话。
但这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它们根本不会说话，就连听也只能听懂元素生物通用的火族语，即便是成年后，它们也只能说这门语言而已。
它们没有巨龙那样强大的发声器官和超凡智力。
但就是这些完全无法和巨龙相媲美的生物，却是幼龙在这世间仅存的的亲人。它叹了口气，再度将身躯盘了起来，重新趴在已经软化了的石面上。
它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破壳而出的那一刻，它的周围就只有茫茫多的，两尺来高的黑曜石蛋，里面孵化不出红龙，只能孵出这些火蛇。刚出生的它虚弱又饥饿，周围却连果腹的土壤岩石都很难寻觅，如果不是火蛇将它们自己的蛋壳碎片分匀给它，它只怕会饿死在那个后来才知道叫无尽焚狱的鬼地方——那是火元素位面中一尊强大元素领主的领地。
现在想来，当初没被发现并抓走可真是走运。
而它之所以会脱离火元素位面来到这里，则完全是个意外：一尊火巨人看中了这些火蛇，试图豢养它们，成年后的那些火蜥蜴奋起反抗，虽然没能占据上风，却恰巧引来了一个叫苏纳克的气巨灵，随着巨灵和巨人之间发生冲突，一丝空间的裂隙被撕扯开来，早就已经受够了火元素位面极端环境的它立刻裹挟着一部分火蛇逃了出来，并最终降临于此。
物质位面，的确要比它出生的地方好上成百上千倍，不但生存问题迅速得到了解决，他还收拢了一些手下，其中一个甚至有着火巨人的血脉，幼龙认为，这至少可以算做是它对那边的那尊火巨人的一次复仇。
但现在，它却感应到他死了——死在了为自己追回宝物的路上。
没来由的烦躁开始在发育不良的红龙心中疯狂滋长，它再度站了起来，追着自己的尾巴绕了三五圈，最终放弃了这毫无意义的行为，一头扎进了它的藏宝室里。
在那里，一面镜子被放置在角落，它的镜面漆黑如墨，甚至不会反射光线，而在镜子的旁边则有一处被填补起来的窟窿——某个倒霉小贼的半截身子被干脆利落地砌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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