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命运的王牌
原来如此……
听到钧的解释，张启心中诸多疑惑顿时豁然开朗。
难怪他总觉得这片被剥离出来的战场空间，处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片空间是从洪荒世界硬生生切割下来的，本身自然会具备洪荒世界的相应法则。
但又因为它彻底独立于洪荒世界所在的时空，与外界再无能量与信息的交互，法则在封闭的环境下发生了扭曲，最终演变成了现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状况。
元神无法真正磨灭，只能在死亡的躯壳中，永无止境地承受着临死前以及死后的一切痛苦……
当初“蛇”为了更方便地收割多元宇宙的气运，留下的人类的刷新机制。
却没想到，在这片绝望的扭曲空间中，却反而成了人类能够暂时逃避永恒痛苦的救命稻草。
当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种情况，本应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这片扭曲的空间彻底走向自我毁灭的终结。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那就是次生人类的诞生。”
钧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次生人类？”
“这个世界还能诞生次生人类吗？”
张启眉头再次挑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讶异。
据他所知，这片战场的成立前提，便是与多元宇宙彻底隔绝，完全独立。
这意味着，这里不应该有新的灵魂或生命本源能够凭空诞生才对。
在这种超凡世界，生命的孕育，可不是只有物质条件就够了……
“没错。”
“这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奇迹。但同样……也是我们人类，挥之不去的梦魇。”
钧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沉了下去。
“次世代人类所杀死的生物，会迎来真正的失望。他们吞噬掉的生物，其构成物质与能量，也就真的彻底消失，回归到这片空间的循环之中。那些本该在死亡后，永远承受无尽痛苦的生命，可以被次世代人类所真正‘终结’。”
“这本来，应该是天大的好事……”
钧的嘴唇抿了抿，话锋陡然一转，带着彻骨的寒意。
“但是，当一个次世代人类，杀死一个拥有完整知性的不死体后，那个不死体的意识确实是彻底湮灭了，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可它在‘不死’状态下所累积的、那无穷无尽的绝望与恐怖，却会完完整整地……转移到杀死它的那个次世代人类身上！”
“而当万族的那些杂碎发现这一点之后，我们人类的梦魇，便真正开始了。”
“那些万族强者，他们最开始的诉求，并非是寻求真正的死亡，而是想方设法摆脱那种永无止境的痛苦折磨。”
“当他们发现，不必死亡，也能将自身积累的痛苦与负面情绪转嫁出去的时候……人类，尤其是那些拥有‘终结’能力的次生人类，悲惨的命运就开始了……”
“他们开始凭借着远超人类的超凡力量，疯狂奴役我们，筛选、捕捉，甚至‘培养’出大量的次生人类。”
“然后，将那些人类，一个个制作成……承受他们痛苦与负面的‘器具’！活生生的‘垃圾桶’！”
钧说到这里，语气也有些颤抖，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与烤肉奋斗的古，眼中充满了痛惜。
“这孩子……古的父母，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那些被制作成‘垃圾桶’的人类，绝大多数都被囚禁在那片战场的绝对核心区域。
在那里，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承受着那些万族败类转嫁过来的，本不属于他们的滔天痛苦与绝望，直到他们的自我意识，在那无尽的折磨中，一点一点地被彻底磨灭……”
张启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大概明白了。
这个扭曲战场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外界那广阔无垠的洪荒大陆之上，人族悲惨境遇的一个血淋淋的缩影罢了。
人类的原罪，从来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弱小。
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在这个死不掉的诡异世界里，那些万族的超凡者占据了资源最丰沛、法则相对稳定的核心区域。
他们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像牧场的农夫收割庄稼一样，向着外围的贫瘠之地进行扫荡，掳掠人类，特别是次生人类，带回去作为承受他们痛苦的“垃圾桶”。
但他们却又不会将人类赶尽杀绝，而是留下一些火种，如同圈养牲畜一般，等待下一次的“收割”。
这种清醒的残忍，比单纯的杀戮，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世界，现在还有多少人？”
张启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具体的数量，我也不清楚。
单就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华’部落而言，大概还有几百人……”
“当初第一批被卷入这片战场的人类，很多都是各自文明与领域中的佼佼者。他们在魔法、科技、武道、内力修行等等方面，都有着极高的造诣。
再加上这里‘不会真正死亡’的特性，给了他们近乎无尽的时间去研究和适应。”
“所以，他们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依靠着集体的智慧与不屈的意志，建立了不少隐秘的幸存者基地。”
“如果不考虑那些该死的万族杂碎周期性的‘收割’，单凭我们人类自己，在这片特殊的战场空间维持基本的生存繁衍，其实……问题不大。”
钧定了定神，略微思考之后，沉吟着说道。
张启听着，心中了然，情况他大概已经了解了。
他目光扫过篝火旁吃得满嘴流油，毫无心机的小姑娘古，又看了看身旁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坚韧的钧。
他突然开口说道：
“这样的话，把这片扭曲的空间，重新推回主世界，应该就能从根本上解决所有问题了吧？”
“哎哎哎？！”
钧正准备拿起一块烤肉的动作猛地一僵，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张启，镜片后的双眼因为震惊而睁得老大。
这片空间虽然只是从洪荒大陆上分离出来的部分，但其体量也超过了一般的星球。
更何况，这个空间目前所处的可是另一个时空啊？！
第579章 钧：惊世智慧告诉我直接使用惊世力量
“额，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钧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扶着眼镜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睁得溜圆。
这片大陆……虽然只是从洪荒大陆上剥离出来的一小块，但其体量，也绝对超过了一般的位面世界！
更何况，这片扭曲的空间，现在可是孤悬于正常的时空之外啊！
想要将这样一片广袤无垠、法则混乱的大陆，硬生生推回到主物质位面……
这种事情，就算是那些传说中移山填海、摘星拿月的高阶圣位，也未必能够办到吧？
毕竟，位格是位格，力量是力量。
位格，更多的是对世界本质、宇宙法则的理解与运用程度。
而力量，则是纯粹的、能够干涉物质与能量的绝对输出。
就比如同样是造成破坏，一位高阶圣位，或许能通过精妙的法则操控，精准地湮灭一个单位的物质，其爆发的能量当量可能相当于四万吨TNT。
而另一位非圣位虽然在法则理解上远逊于前者，但他若能直接引爆五万吨的TNT的瞬间输出，那么在单纯的破坏力上，后者无疑是更强的。
手段的精妙程度，代表了位格的差异。
湮灭物质，其玄奥程度自然远超单纯点燃炸药。
但最终造成的效果，却是后者更为直观和强大。
这就是绝对力量的差距了！
这也是存在临圣这个位阶的原因，总有一些像古一样超越常理外的人能够办到这种事情。
而将这片大陆推回主物质位面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所需要的，正是那种能够撼动乾坤、逆转时空的……绝对力量！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法则理解能够做到的了……
如果眼前这人没有骗人的话，其力量远超她最初的猜测。
“直接将这片大陆推回去，应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张启看着钧那副活见鬼的表情，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种种诡异与痛苦，其根源就在于它脱离了主物质位面的正常循环，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只出不进的能量与信息孤岛。
既然如此，只要将其重新纳入多元宇宙的怀抱，让法则回归正轨，能量恢复流通。
那么，之后再慢慢将那些不死的万族击杀，将那负面积累从人类灵魂之中剥离就好了。
这样的话，无论是那永无止境的痛苦折磨，还是次生人类所背负的绝望诅咒，应该都能迎刃而解。
“斯——”
“你……你真的……能办到这种事情吗？”
钧倒吸一口凉气，平平无奇的胸口因为这巨大的信息冲击而剧烈起伏着。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向张启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与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希冀。
这等伟力应该已经超越圣位的范畴了，或许只有传说中那些自鸿蒙开辟之初便已存在，与天地同寿，与大道同行的先天魔神化为的先天圣位，才有可能拥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伟力吧？
她这上千年来，日日夜夜，殚精竭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打破这个世界的诅咒，寻找一线生机。
却没想到，今日会从一个初来乍到之人空中，听到如此石破天惊的解决方案。
而且，对方的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以。”
“至于等级，我现在也说不太清楚。
不过，一般的先天圣位，应该打不过我就是了……
虽然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人，但都是人类，也不介意帮你们一把……”
张启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他现在的位格，如果硬要按照这个世界的划分，勉强可以算是圣位。
但他的力量，经过数个世界的积累，早已抵达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准确预测的境地。
毕竟，任何超凡世界的力量体系，无论其表现形式如何千变万化，其本质无外乎是对身体——或者说物质载体、精神、意志、能量这几个核心要素的强化与升华。
而他，在这几个方面，几乎都已经拉满了，而且这还是在他不调用其他世界的力量的情况下。
甚至为了避免自身过于强大的力量对这个相对脆弱的多元宇宙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他还主动压制了相当一部分的力量。
“这样吗……”
钧闻言，先是沉默，良久，她忽然释然地笑了。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感慨，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是啊，果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智谋、算计、挣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穷尽千年心血都无法解决的困局，对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而言，或许真的只是挥挥手的事情。
“不过……”
钧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她推了推眼镜，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这件事，先不急。”
“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完成我的使命才行……”
“使命？”
张启闻言，微微一愣，有些好奇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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