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命运的王牌
这股气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与道韵,所过之处,连空气中那凝固的血腥味似乎都冲淡了几分。
玉青之炁。
李三怔怔地看着这缕青气,心中的暴戾与疯狂被悄然抚平,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澄澈。
带着这份异变,他立刻去请教了张启。
“此物,可称之为心灵之光。它是一个生灵精、气、神、乃至意志与信念的具现化,是你‘自我’的体现。你能觉醒它,说明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
张启看着他指尖萦绕的青气,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自己的道吗……
李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刨食过草根树皮,曾紧握石矛刺向野兽,曾无力地捶打地面,也曾将仇人的头颅生生打碎。
而从今往后,它将要去播撒火种,去点燃燎原的烈焰。
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第二天,天还未亮,李三便收拾好了行囊。
他向张启和自己的兄弟告别,他要去游历这片广袤的洪荒大陆,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三弟,我们跟你一起去。”
李二和李四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是兄弟,无论生死,自当同行。
张启看着眼前这三位即将踏上征途的青年,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他抬手一挥,三道流光分别没入三人体内。
那是一枚古朴的玉佩,里面是大量的知识,不仅仅是修真的功法,武术,更多的则是一些哲学书籍。
“去吧。”
张启看着他们,说了这趟旅程的最后一课,
“记住,打不过的时候,就跑。活着,才有希望。”
三人重重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埋葬了他们过去,又给予他们新生的村落,转身没入了无边的晨雾之中。
张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此间事了,他也该去往下一处了。
他摊开手,一个古朴的卷轴凭空出现。
卷轴由不知名的兽皮制成,边缘泛黄,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其上,绘制着无比繁复玄奥的纹路,仿佛囊括了天地至理。
这是他这些年,以那座神秘“塔”的碎片为核心,炼制的至宝——【拟似天道】。
当然也可以将其称之为【封神榜】……
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极为特殊。
在其他的世界,修行者需要耗费无尽心力去构建能够观测大道、验算法则的神躯或法体。
但在这个世界,“塔”的存在本身,就相当于一台无处不在的超级观测设备,将大道的模型清晰地呈现在所有生灵面前。
因此,这里的修行者,只需要疯狂地堆砌自身的“算力”,便能撬动难以想象的伟力。
张启整合了来自无数世界的“自己”的力量,早已将修真一道推演至混元大罗的境地。
而他最初的计划,便是以塔的碎片为基石,构建一个覆盖整个多元宇宙的拟似天道模型。
这件法宝有三个核心机能。
其一,是彻底斩断那条名为“蛇”的恐怖存在与此方世界天道的联系。
其二,便是用来对付那个游离于时间与所有可能性之外,连他也感到棘手的“鲲鹏”。
其三,则是尝试代替蛇的封神榜,获取万族的掌控权。
虽然这【封神榜】距离彻底完成还遥遥无期,但终归是有了希望。
他这般想着,一缕精纯的玉青之炁从虚空中浮现,正是刚刚李三明悟己道时所散发出的那一缕。
这缕气息仿佛受到了牵引,缓缓飘落,融入了卷轴之中。
卷轴上的纹路,肉眼可见地明亮了几分。
紧接着,一幅太极八卦的符文在卷轴中央缓缓旋开,光芒散尽后,一个新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小小光点,在广袤的图卷上亮了起来。
那正是,下一位人族英杰的所在……
第614章 耶
清水无声地滑过皮肤,每一寸都像被淬火的刀锋刮过。
鞭痕交错,深可见骨,新生的嫩肉在冷水的刺激下痉挛着,传递着清晰的痛楚。
耶默默地清洗着,动作有些僵硬,不仅因为伤口,更因为那根植于血肉深处的诅咒。
绳索的勒痕深陷在手腕与脚踝,紫黑色的淤血下,是更深层的、来自圣光魔法的惩罚,一种永不止歇的荆棘之痛。
他诞生于圣光之中。
但这是一件听起来无比荣光,实则冰冷刺骨的事情。
这意味着他生来就是天使族领地内的财产,一头会说话的牲畜。
天使族,万族之一,高居于云端浮岛,沐浴在永恒的光辉里。
他们是正能量的富集体,这让他们天生比那些沉溺于黑暗与杀戮的种族多了一丝所谓的“善念”。
然而这份善念对于人类来说,稀薄得如同晨雾。
正能量温和,易于消散,远不如负能量那般霸道,充满侵蚀性。
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与强大,天使族早已学会将纯粹的正能量混合天地间的游离能量,炼化成一种独属于他们的力量——圣光。
圣光,有着正能量的外衣,却无其纯粹的慈悲。
因此,天使族并非烂好人。
他们或许不会像魔族那般以虐杀为乐,不会像兽族那样将人肉当成宴席上的佳肴。
在他们的领地,人类奴隶得以繁衍,不必时时生活在被当场撕碎的恐惧中。
但这绝非仁慈。
只是换了一种更“文明”的圈养方式。
人类依旧是家禽,是奴隶,生命权从未掌握在自己手中。
平日里,他们温和地驱使你劳作;可一旦你的行为有任何违逆,那份温和下的漠然与残暴,便会毫不留情地展露。
惩罚的手段从鞭打到钉上十字架,再到最恐怖的圣火焚烧。
天使族精通治愈法术,他们能让你在圣火中哀嚎一年而不死,让痛苦成为你呼吸的一部分。
耶就犯了错。
一个在天使看来亵渎神圣,在他看来却理所当然的错。
在挑选献给“圣光之源”的神圣祭品时,他,一个未被选中的奴隶,在主人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开了口。
只因他想代替那个被选中的,名字是华的少女。
他想代替华。
“是圣光挑选出了祭品,这是神圣的,符合圣光教义的,也是至善的。”
高高在上的天使主人如此宣判,
“一个肮脏低贱的区区人类奴隶,居然还敢开口亵渎这神圣?”
若非出征祭祀的现场不容血腥,他当场就会被净化成一捧飞灰。
事后的惩罚却更为漫长。他被挂在十字架上,被附魔的荆棘长鞭抽打成一团模糊的肉泥,然后被治愈,再抽打,再治愈。整整三次。
如今,他虽然活了下来,但那源于圣光的诅咒却如无数根看不见的毒刺,扎进了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
只要他还活着,还在动弹,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便如影随形。
可此刻的耶,任凭那刺入骨髓的疼痛如何翻搅,眉头却未曾皱一下。
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心中的空洞。
因为就在今天,他唯一的亲人,没有血缘,却比血缘更亲的华,被送入了那座名为“阿鼻魔城”的献祭之地。
天使族的领地不是善堂。
他们同样需要祭品来取悦那高悬天际的“圣光之源”。
每年固定的节日,或是为了庆祝某场胜利,都会有随机挑选的人类被送入圣火,灵魂与血肉一同化为光的一部分。
耶的父母,就是在他还只有零星记忆时,在一场为某位大天使长祝贺的盛大庆典中消失的。
那天,圣光笼罩下的所有人类聚居点,有三分之二的人化作了灰烬。
那时的他,还不懂死亡,只知道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来抱他。
他的世界,只剩下饥饿,寒冷,劳作,以及赞美圣光。
好与坏,冷与暖,终究是知性生命的本能。
在父母化为飞灰的那一天,无数人类幼崽成了孤儿。
天使族不会献祭幼崽,并非出于怜悯,而是因为他们需要的是强大的灵魂。
孩童的灵魂虽然纯净但太过弱小,远不如等他们长大成人后献祭来得“划算”。
而就在那片孤苦无依的废墟上,耶遇到了华。
一个比他大几岁,已经开始懂事的女孩。
是华,拉着他的手,教会他如何躲避监工的鞭子;
是华,分给他半块干硬的麦饼,教会他如何用最少的食物填饱肚子;
是华,在寒冷的冬夜,教会他将谷草塞进单薄的麻衣里,然后紧紧抱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抵御严寒。
那个女孩就是他的一切,是他唯一的光……
他无法容忍那些家伙将他唯一的光给夺走!
想到这里,耶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已经没时间让他养好伤了,他必须在献祭之前将华给救出来才行。
而想要办到这件事情,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的能力。
他能随手从一麻袋喂养天马的大豆中抓出一把,只消一眼,便能报出整袋大豆的大致数量与重量。
他对华解释过,这很简单。
通过手中豆子的平均重量,手掌握住的空间体积,再对比麻袋的容积,就能推算出一切。
这一切,在他的脑中,不过是两三秒的闪念。
他还能通过自己脚步的跨度,行走的步数,结合光线在不同距离的折射比例,精确计算出他们所在的这座浮空农庄的大小,甚至能估算出它与天空顶端那“圣光之源”的遥远距离。
这些在华看来如同神迹的能力,在耶自己眼中,却只是无用的小聪明。
毕竟比起他的主人行使圣光的伟力来说,这样的力量简直只是微不足道。
但这也是他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了……
那份无能为力的愤怒,那份深入骨髓的仇恨,像一盆冰水,浇熄了所有混乱的情绪,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绝对的寂静。
他的视线,越过简陋小屋的窗棂,望向远处那艘渐渐隐入云层的浮空舟。
在所有人眼中,那是一艘驶向死亡的船。
但在耶的脑海中,那艘船瞬间被分解成无数的数据。它的速度,它此刻的高度,风对它航线的影响,它与阿鼻魔城的直线距离……阿鼻魔城,他曾听天使主人们提起过,那是一座为了集中处理祭品而建造的、位于数个浮岛交界处的巨大要塞。
他开始计算。
从这里到那里的最短路径。
卫兵换防的时间间隔。城墙的高度与薄弱点。能量流动的节点……无数曾经被他当成无聊消遣的数字与模型,此刻在他的脑内疯狂运转、重组,构建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而冷酷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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