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的战锤40K 第155章

　　此时的陈曦情绪中充斥着浓重的暴躁和破坏欲，太阳穴处的青筋隐约可见。

　　但他还是竭力克制着自己，加上刚刚才发泄了一通，倒是能够维持冷静和正常交谈。

　　但来的几名军人都能够感受到陈曦身上此时毫不收敛的庞大杀意，就像面对着一头随时可能暴起的猛兽。

　　他眼底骇人的红色血丝和周身散发出的海腥味让最年轻的那位少校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知道陈曦的状态不太对，几名海军军官交换了一个眼神。

　　为首的军官做了个手势，其他三人立即默契地散开，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防止有人偷听。

　　上校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陈曦先生，你刚才在海上的举动被卫星拍到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带着军人的警惕，又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清晰地显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惊涛骇浪之中，周围海面呈现出不自然的漩涡状。

　　照片的边角还标注着精确的经纬度坐标和时间戳，显示这是不到两小时前拍摄的绝密影像。

　　“这有什么问题吗？”陈曦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的目光不时瞟向走廊尽头的病房，显然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如果只有我们的卫星拍到当然没什么，但还有其他国家的卫星拍到了你刚才的举动。现在各国军方都在紧急和我方联络，有些事情可能会很严重。”上校苦笑了一下，他特意在“严重”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同时观察着陈曦的反应。

　　上校耐心地向陈曦解释着，他也看出陈曦现在恐怕没心情管这些事情，甚至可能他会往非常极端的方向上去处理这件事。

　　上校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但碍于种种原因，以及陈曦就是当事人的关系，这件事还真是非找他不可。

第389章 睡美人

　　而陈曦的回答多少是有些出乎军官的意料的，因为陈曦在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内心想要砸点什么的冲动之后对上校说道：“这件事稍后我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至于当下.就说是罕见天象吧！走近科学拍了那么多期，我相信你们能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曦努力在克制着什么，上校能够看到他的左手已经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实在不行，就问问那些叽叽歪歪的家伙，扛不扛得住这种程度的单兵力量轨道空降打击！”他说这话时，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随之降低了几度，让几名军官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说完，陈曦没有再和上校多说什么，说了句'失陪'之后，便走进了李静怡的病房。

　　他推门的动作很轻，与方才的锋芒毕露判若两人。

　　上校看着他的身影，微微摇了摇头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走廊上，最年轻的那位少校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领导，我们就这样回去复命？”

　　“不然呢？人家已经给了解释，够给面子了。”上校摇了摇头，随即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冷峻。

　　这件事虽然让他们在应对上有些被动，但就像陈曦说的那样，啰嗦那么多，谁家的首都扛得住轨道空降打击？

　　扛得住的，才有资格在桌子上质询，扛不住的，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陈曦站在病床前，望着李静怡苍白的脸色，眼中没有了暴虐和杀意，只有微微的心疼。

　　她的嘴唇失去了往日的血色，微微干裂，呼吸轻得几乎察觉不到。

　　陈曦记得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在瀑布边笑着朝他挥手，发梢还滴着水珠，阳光在她身上跳跃。

　　而现在，她安静地躺着，像一株被暴风雨打蔫的花。

　　他站在病床前，胸口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种复杂的感受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头，让他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这种感觉很陌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慢慢发酵，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不是单纯的难过，也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一种混合着酸涩与无力的复杂滋味。

　　心疼吗？确实有，但又不单纯是心疼。

　　那种感觉更像是看到一朵盛开的花突然凋零，让人既惋惜又无措。

　　明明昨天还鲜活明媚的生命，转眼间就变得如此脆弱，这种反差让他无所适从。

　　愧疚感也在心头盘旋，可又没那么强烈。

　　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意外，可情感上却仍忍不住去想：如果当时自己能再警觉些，反应再快些，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切？

　　现在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像被一块湿透的海绵堵住了气管。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费力，连带着太阳穴也隐隐作痛。

　　他慢慢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熟悉的手。

　　这只手他再熟悉不过了。

　　就在昨天，它还充满活力地拉着他穿行在山林间，灵巧地拨开挡路的枝叶，稳稳地扶着他跨过湿滑的溪石。

　　那时候的触感温暖干燥，掌心带着常年攀岩和游泳磨出的薄茧，指节有力却不失柔软，让人莫名觉得踏实可靠。

　　可现在，它静静地躺在白色床单上，冰凉得像是深海的温度。

　　原本健康的肌色褪成了病态的苍白，青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无力地微曲着，连指节都显得格外脆弱，像是被暴雨打落的玉兰花枝。

　　陈曦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触她的手背，不敢用力，生怕稍一使劲就会捏碎这突然变得脆弱的生命。

　　他想起昨天这双手还灵活地系着登山绳结，现在却连最轻微的颤动都没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听不见，也不会回应。

　　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像是仍在承受某种隐痛；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颊，往日里总是泛着健康红晕的地方如今一片惨白；看着她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枕上，有几缕还沾着未干的海水。

　　他伸手，轻轻替她拨开额前的一缕碎发，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温度低得让他心头一颤。

　　他忽然想起她昨天说的话：“生活这么美好，为什么要总是去想烦心的事呢？”

　　可现在，她躺在这里，因为一条海蛇，因为一次意外，因为……他的疏忽。

　　陈曦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很快松开，怕弄疼她。

　　他盯着她手背上扎着的针头，透明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缓慢得像是时间被拉长。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远处传来海浪的声音，一切都那么平静，只有他胸腔里的情绪翻涌不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但他知道，和她在一起时，他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解释，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思考那些沉重的过去。

　　她只是笑着，带他去看海，去听雨，去感受那些他早已遗忘的、最简单的东西。

　　而现在，她躺在这里，安静得不像她。

　　陈曦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像是无声的祈求：“快点醒过来吧。”

　　“帝皇啊，请保佑她，让她醒来吧！”陈曦忽然开始虔诚的祈祷，虽然他并不信仰黄金王座上的那位不死君王，但此时此刻，除了向他祈祷之外，陈曦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灵能的力量或许可以起到一些作用，但无法静下心来的他怀疑只要自己这么做，那狂暴的力量瞬间就会撕碎眼前这纤细柔弱的人儿。

　　医院的治疗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对抗蛇毒的血清也已经注射，医生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挽救她的生命。

　　理论上来说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很快就能够醒过来。

　　但她却始终紧闭着双眼。

　　偶尔，她的指尖会轻微颤动，眉头会无意识地皱起，让陈曦的心跟着揪紧——可下一秒，一切又归于沉寂，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他的错觉。

第390章 神经损伤

　　陈曦一直守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窗外的天色从黄昏到深夜，又从深夜到黎明，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目光未曾离开过李静怡苍白的脸庞。

　　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病房，李静怡的眼睫终于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总算是醒了，要是再睡下去，我只能尝试吻醒公主了。“陈曦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略显沙哑，但语气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他俯身向前，小心翼翼地握住李静怡的手，生怕弄疼了她。

　　李静怡的嘴唇依旧苍白，但嘴角却微微上扬：“那我岂不是醒早了？“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蚊鸣，却仍旧配合着陈曦的玩笑。

　　她试图抬起手，却因为无力而只能轻轻动了动手指：“那要是睡美人没有被王子吻醒，你要怎么办？“

　　陈曦的目光变得深邃，他轻轻抚摸着李静怡的手背：“如果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那我就只有去佛前叩首一千年，请他把你还给我了。“

　　他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虽然他不信佛，但他知道某个一直嘴硬自己不是神的中亚大只佬，绝对有能力治好李静怡。

　　“不要在心理医生面前撒谎！”李静怡虚弱却坚定地直视着陈曦的双眼：“你的微表情我一看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尽管躺在病床上，她依然保持着专业心理医生的敏锐。

　　陈曦苦笑着点头：“我保证我不会故意欺骗你。”

　　他的秘密太多，关于40k世界的经历，关于灵能，关于那些无法言说的战斗，他确实无法对眼前之人说出一切。

　　“这句是真话。”李静怡似乎理解了什么，微微点头。

　　她轻轻动了动身体，眉头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能帮我叫一下医生吗？我想知道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李静怡关心病情，陈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想起医生之前的话：“海蛇毒素已经造成了神经损伤，完全康复的可能性不大”。

　　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那你稍等，我去叫医生。“

　　说完，陈曦轻轻松开李静怡的手，起身时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什么易碎品一样。

　　稍后，医生和陈曦一起走进了病房。

　　他走到病床前，动作熟练地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然后开始为李静怡做检查。

　　在对李静怡进行了一番细致的神经系统检查后，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谨慎地说道：“蛇毒对你的神经系统造成了比较大的损伤，虽然及时进行了处理，但一些后遗症还是不能避免。”

　　他翻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继续解释：“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的运动神经和感觉神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至于具体情况还要看后续的治疗和康复效果，如果恢复得好，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医生抬头看向李静怡，试图用温和的语气安慰她，“我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康复计划，包括药物治疗和物理治疗，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康复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那医生，如果恢复得不好会怎么样？”李静怡的神情依然平静，声音也很平稳，但陈曦注意到她的手指在被单下微微蜷缩了一下。

　　医生轻叹一口气，专业地解释道：“蛇毒会造成神经性损伤，干扰神经信号传递，可能引发肌肉无力、呼吸困难、吞咽障碍等症状。“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静怡的反应，“部分患者可能在急性期后仍存在肢体麻木、肌力下降或自主神经功能紊乱。“

　　看到李静怡依然保持着冷静的表情，医生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补充道：“不过这种损伤一般都不是永久性的，在经过几周或者最长几个月的恢复之后，都会得到好转。

　　就像电脑系统出了点小bug，需要时间修复而已。”

　　说到这里，医生忽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陈曦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蛇毒会对肾脏造成急性损伤，如果恢复得不好，可能后续会发展成慢性肾病，所以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说完，见陈曦和李静怡都没有太大反应，医生这才继续道：“主要的后遗症就这些。至于说局部组织坏死、肌肉横纹溶解之类的症状，因为救治、处理得及时，并没有出现这些症状。“

　　他合上病历本，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总之好好休息。“医生最后叮嘱道：“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是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的！我们明天会安排康复科的专家来会诊。“

　　交代完病情，医生这才离开了病房。

　　陈曦听完了医生的话，沉默不语地靠在病房的墙边，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病床上的李静怡。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将拳头攥得发白。

　　反倒是李静怡先打破了沉默，她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扯了扯陈曦的衣角：“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陈曦浑身一僵。

　　“为什么要谢我？“陈曦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垂下眼帘，不敢直视李静怡苍白的脸色：“我根本不值得感谢。“

　　“因为你救了我啊！”李静怡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尽管这个动作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但她还是说道：“如果不是你及时把我送到医院，我可能就死了不是吗？”

　　她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拍了拍病床边的空位：“别站那么远，坐过来吧。”

　　见陈曦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她又补充道：“不要内疚，不要觉得我是因为带你去潜水才出的事。”

　　李静怡的目光落在陈曦紧握的拳头上，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带你去潜水的，作为发起者本就应该考虑这些因素。

　　所以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才对，毕竟那条蛇也可能咬你不是吗？”

　　“如果它咬我，那它只会崩断两颗牙。“陈曦终于迈步走到床边坐下，近距离凝视着这个倔强的姑娘，声音低沉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