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蜉蝣须臾
“扰世之鹫”的双翼作为华盖，“灾世之蛟”盘绕马车，“铸世之爵”导引神光，“终世之蟠”缀于最后，留下宇宙星空一样的闪耀黑迹。
一旁的塔纳托斯插话道：“那六只巨兽吗？是永恒之王击坠了星空巨兽，将其改造成了这个形态。”
阿库娅仿佛永远面带淡淡笑容，她亲和的对李昂说：“你把它们叫做灭世六亟？”
李昂点点头，和龙神们说了后世对这六尊超惟魔兽的称号。
“只有永恒的王能驾驭破坏世界的魔兽，埃索奥应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布丽吉特说。
这一位光之龙神李昂也没有当面交流过，上个幻境只看到她以龙形态降临。
她无论衣裙还是长发睫毛都是白金之色，整个人就像光铸一样，周身佩戴多把武器，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女武神，但是在凛冽同时，也有光芒带来的温暖，并不觉得锋芒毕露，反而十分有亲和力。
光之龙对埃索奥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有着灭世六拱卫的马车飞行极快，逐步接近的同时，似真实存在，也似在内心奏鸣的乐音也在李昂耳边出现。
简单的乐音传递着高雅的感觉，神圣的唱诗伴随其一同出现。
世界初造，荒芜环绕，永恒之光，除破晓。
王诞于世，众生齐告，戴冠铸冕，沐浴荣耀。
“我不想听了·——”李昂捂住耳朵。
但颂赞永恒之王的唱诗依然不断浮现，逼着他一字一句的听完。
马车来到水晶圣域上空，祥云散去，灭世六分列两侧，收翼拢足，化作巨大的雕像。
车琴完全由神绯金构成，既有黄金的灿耀，更有创世余晖那种让任何人都无法心生抵触的光泽。
李昂看见了“永恒之王”埃索奥·沙勒姆。
他的样貌十分特别，更像是人类，而非其他初诞者那样的宝石皮肤。
除却有玉石、黑曜石、黄金等颜色纯粹的金属矿石点缀身体，其他躯体部分都已受肉。
他斜倚在直冲天际的神绯金椅背之上，四周环绕的不是强者或超凡造物，而是各族的美姬。
她们有的躬身作为脚托，有的缩身作为靠垫，有的靠神力驾驭车琴，有的则用天赋能力在照料车攀上由珍奇草构成的园。
她们单薄的衣着极致华丽煽情，她们身上的纹饰极致的言明她们并无与永恒之王并列之资格，只是得到极大的荣光，得以在此服侍他。
光看种族特征，都能知道美姬应该是挑选自世界上每个种族，没有遗漏。
李昂不想多看，但光是简单掠过，就大致能认出一些他知道的种族。
那单手就能扯动灭世六缰绳的神力牛角族，应该是力神血脉。
那随手间就让园的奇株结果的精灵，恐怕也有着植物的亲和，至于龙女，他自己已经很熟悉龙族，也能推测出她们的原本族群。
对于初诞者，更不用说永恒之王，不论是飞行还是传送都不是问题。
造物方程式的力量堆积起来足以撕裂世界本身，更不用说驾驭一架飞行马车。
而他们本就奴役诸族，不论是奢靡还是暴虐，也都无人能够阻止。但之前的初诞者，哪怕是桀诺瓦，也没有把自己的暴行随时对外展现。
然而，埃索奥却不同，他没有展现什么力量，魔力、灵铸术都不曾看见，马车虽然坚固，也不像水晶圣域随处可见造物方程式。
李昂有种感觉，埃索奥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最原始的展现自己的权威和力量，表示他凌驾方物，奴役方族。
李昂看了看在座的龙祖们，他们面色淡漠。这也正常，不论是分散血脉力量，还是自己去生育，族裔散布早已遍及世界，一些个体的命运和自我选择，们也不会多加干涉。
至于六龙比较特殊，们一半组成是元素力量，对繁衍是不太感兴趣的。
让李昂意外的是，就连芙蕾雅都对永恒之王是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我来之前，佐西亚可没说这家伙要来啊。”阿耆尼冷哼道。是他突然要参与的啦，佐西亚也不打算喊他的。”芙蕾雅说。
这样就不奇怪了，永恒之王这种排场，若他要来，李昂等人之前应该就知道了。
李昂又看向桀诺瓦，正低头恭敬相迎的大理石神灵没有感觉到讶异，显然是已经知道，不过，李昂觉得，他的表情好像有一丝志芯？
佐西亚本就悬在空中等待，看到埃索奥来到，便往上升高，与之齐平，平举双臂：“恭迎伟大的埃索奥·沙勒姆。”
埃索奥勾了勾手指，牛角族美姬操控车，让神绯金马车悬浮得更高了些，刚好让他居高临下的面对佐西亚。
佐西亚随即也浮高了一些。
埃索奥再上升了一些。
两人逐步提升高度，距离平台越来越远。
“够了！你们想升到星穹里面去吗！”阿耆尼带着龙吼声怒骂，喷出一个火球在神绯金车攀边缘炸开。
“龙就是龙，什么都不懂。”埃索奥在天空中说道。
两位顶格初诞者缓缓下降高度，佐西亚落到平台上，站在龙之精华立柱正中而埃索奥不下马车，并不打算坐到佐西亚安排的水晶席座上。
在他身边，各族美姬面色如常，李昂感到她们灵性颤动，是被火之龙那枚火球吓到，却不敢展现任何反应。
“沙哈尔，我赦免你的不敬了。心怀尊敬的向我展现你的创造吧。感激我驾临你寒酸的领土，并不追究你将劣等族群带上台面的偕越吧。”
埃索奥的口吻与人类极其相似，而那种溢满的傲慢和自满都快溢出来了，只让李昂觉得无比熟悉。
“他就像是一个等待弄臣向他展示玩具的皇帝。”黛奥小声说。
李昂有些讶异：“你了解祖尔汀泽之外的人类权力结构？”
因为那个梦境，他面对黛奥的心情有些奇怪，这是今天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有些书会写，尤其是古代咒术师的。”黛奥脸红了红。
李昂点头，补充道：“我也是你这么想的，不过，我感觉与其说是他像皇帝，不如说他是刻意营造这种感觉，目的就是为了让佐西亚显得像个弄臣，而不是在真的创造新事物的学者。”
佐西亚面无表情，不知是习惯了这种情况，还是淡漠到根本不在乎埃索奥是什么样。
从外表来讲，如果说埃索奥是极致的华丽，那佐西亚就是绝对的澄澈，他像是水晶和钻石，除了自身的切面反射的光芒，没有沾染任何外物。
他没有理会埃索奥，反而视线扫过其他来客：“感谢各位前来与我共同经历创造全新生命的时刻，愿这全新的种族有望打破自身的桔，臻至完美。”
“好哦！”
“喵嗷。”
“好！我倒要看看你做出什么东西来！”
龙族们或出声回应，或摆动手臂，是最活跃给予反馈的一批来客。
其他初诞者不敢出声，都忌禅着天空中悬浮车攀上的埃索奥。
李昂注意到，佐西亚说完话后埃索奥皱了下眉，似乎对他话里的哪部分很不满。
而他也觉得，佐西亚似平话里有话他不是创造奴仆吗？为什么要这个种族打破台达成完美？
水晶神灵开始灵铸，平台上的立柱闪耀起各种光芒，它们都是各个龙神力量的具体展现，顷刻间，龙之闪电也贯穿了平台，彼此相连。
佐西亚开启超帷宝库，无形力量托起一枚龙卵，缓缓运送到中央。
世间所有的龙族本源在平台的法阵之中肆意奔涌，造物方程式的神光不断提供着力量，并约束龙之力按照晨曦之星的意志运转。
佐西亚掌心魔力变化闪炼，无数灵铸术接连不断的施展。
李昂身后，恶魔之手悬浮看，掌心对准平台，但他什么都窃取不到。
要么是幻境无法浮现这部分灵铸术，要么是它超越了阿鲁纳克神杖的界限。
所有精华凝聚在一起，涌入龙卵之中，它瞬间变得透明再仔细看，它不是变得透明，只是完全能量化了，澄澈的能量能够让视线望穿。
佐西亚持续施法，编织其中的生命构造，龙卵逐步稳固，重新化为实体，但与之前已经不一样了，它变得通体银色，但鳞片蛋壳表面有无尽的色彩作为光华在流转。
完美的龙族新生命即将诞生。
看上去一切顺利啊？李昂之前就想过，后来的纽比斯没有这什么完美龙人存在，它们是在世界崩裂时灭绝了吗？还是说这一次没有成功？
想到这里的同时，李昂看向伊南娜，发现龙女好像和他想到了一起，两人一同望向埃索奥，正看见他勾动指尖，似乎运用了什么灵铸。
李昂下意识握住奥利哈克，就想要做点什么，然而他手臂突然停滞，一股无形力场包裹住了他。
他感知到力场的来源，正是不远处的重瞳神灵戈鲁姆，他重瞳扩散出一圈圈的灵光，死死盯紧了李昂。
第463章：生命恩典
那家伙不是和佐西亚一方的吗？
李昂产生了一瞬间的讶异，同时，龙之闪电一瞬闪烁，轰断了戈鲁姆施展的力场。
是伊南娜率先出手，而其他六龙看到她回护李昂也一同助力。
戈鲁姆的力量被打断，眼中神光收入重瞳深处，收敛力量重新坐好，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
天空中的永恒之王行动本就隐蔽，此刻更是看不出到底做了什么。
而李昂和伊南娜也来不及再作出提醒了，佐西亚的仪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造物方程式引导着龙族精华走完最后的构造阶段，产生的魔力之风强大到需要观礼的来客都竖起防壁。
此刻任何的魔力扰动都会破坏仪式的平衡，从而引发能量溃堤，奔涌的顶级能量将会造成巨大的灾劫，只能继续让强大的佐西亚把持仪式。
在佐西亚的掌控中，银色龙蛋化为液体流淌分离，最后气化成纯粹的能量，而在原本的龙蛋中心，一个展翼的光影缓缓浮起。
他不仅只是要龙卵成型，还需要它立即孵化。
李昂注意到，周围的龙神的呼吸都出现了变化，无论是代表元素秩序的六龙，还是最原始龙之力的龙祖。
伊南娜靠近李昂轻声说：“光从目前的力量来看，这真是完美的龙族。”
“我没感觉到啊，无论是六元素律动，还是其他龙祖的天赋能力。”
李昂也算是较为深度了解海蛇和仙女龙了，却感觉这道展翼光影没有多少特别之处。
“你看不出来很正常，因为极致的凝聚，使得它反而看上去很弱小，但其力量在纯粹程度上比我们还接近父神，可以说，强在了原初性质的层面，可以从龙之力的原点延展出无穷的可能。”
“原来如此。”
李昂算是明白为什么龙神都会动容了。
展翼光影逐步变大，流淌的能量化为实质，为它勾勒出血管和形体，一条身形修长的“龙”逐渐显现完全形态。
它舒展开宽阔的双翼，以近乎直立的姿态悬浮，四肢、脖颈、腰腹、尾巴和龙颚都显得很瘦，然而，经由伊南娜解释，李昂能明白，这是力量凝聚的最基础姿态。
成熟女性外表的利维坦说：“只要它想，那无论是长出驾驭能量的器官，还是积蓄蛮力的肌肉，都可以自由的增生改变，达成满足需要的理想姿态。”
由于土之龙提到了父神，李昂回想起巴哈姆特的形象，那尊巨龙是要比其他龙种有着更宽大的多关节翅膀，四肢和尾巴相较于躯干也是更长更强壮，从这个角度而言，眼前的龙人确实接近。
纽比斯有过两种龙人，一种是上古时代，强大的龙族能够随意行走大地之时，与凡人血脉结合诞下的子嗣，力量虽强，却有着或多或少的缺陷，警如没有翅膀，或者形体增生多余部位等等，实力也就和古代精灵差不多持平，无法比拟真龙。
而另一种，就是拜龙教用各种扭曲秘法创造的龙人了，应该说是空有龙形其实只是邪恶魔法的造物。
而眼前这一条完全不同。它体内浓缩的原初龙之力，使得它不再拘泥于常规的界限。
布丽吉特面无表情：“它既是龙人，也是真龙，它既可以是山岳般的巨龙，也可以是执掌强大法力的魔龙，不论是以威权征服，还是用幻术迷惑，它的力量随意即起，随心而至。”
阿耆尼皱眉道：“如果这样的族群兴盛繁衍，那么绝对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不用说后来的纽比斯，哪怕是这上古时代也是一样。”
黑与赤是不会接纳这种存在的。”羽蛇之祖说。
龙祖之所以霸道，也是因为它们掌控着庞大的族群。
龙族之间或许存在竞争关系，李昂听千塔城学者讨论过，此前，他认识的六龙并没有血裔，而莉维的海蛇一脉也享有大海的独占权，所以没龙会给他证实。
现在，现在经由羽蛇之祖之口确认了这一点。
这种存在应该叫什么呢？原初龙人？还是至尊龙人？李昂脑海里闪过一个名词，后来拜龙教似乎也想造出究极的龙人。
仪式的能量逐步浓缩汇聚到中心点，水晶圣域的能量轨迹使整片区域化身莲台，而这终极的龙人就是受万千恩典所降临之子。
龙人的外表完全成型，通体的虹光银鳞竟然与李昂在龙化升格的状态有些许相似。
然而，导流入体的能量突然停滞，不受控制的反向冲撞，从它体内散落到外界。
龙之面貌在痛苦中显露狞，它吼叫着睁开了眼，湿润的眼膜本来覆盖着浓缩成液体的能量，但此刻却成了灼烧它自身的灾炎。
“嘎一一！！”
龙人的悲鸣在魔力震荡的放大效应中刺透云霄，扭曲的光柱也直达天际。
坐在阿库娅怀中的安娜特展翼飞了起来，在翠猫的姿态，它厚实的长毛下还藏了一对羽翼。
“喵，它比寻常的龙多长了一个器官，那导致它的力量没法平衡。”
“这样下去，它会自我毁灭的。”
阿库娅说着，带着悲悯的神情望向布丽吉特。
在场的六龙之中，除却暗属性，其他五种元素都具备治愈特性，然而要论真正强大的治愈能力，也只有蕴含生命的土和引导新事物诞生的光了。
在这种自身异变的情况下，光的治愈特性要比土元素好使。
布丽吉特皱眉凝望龙人，摇了摇头：“这是源于它诞生时的缺陷，若普通的龙族可以切除后再造，现在的情况，我也没把握。而且，贸然出手，这仪式本身的能量泄出，将会导致这片区域化为废土。”
即便初诞者不在乎奴仆的生命，六龙也不希望这里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