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蜉蝣须臾
但这符合情理，若不是他是咒术师，和佐伊与帝国扯上关系，也不会和恶魔产生那么多联系。
“那明明是恶魔呀。”莉莉倒是直言不讳。
她漂亮的红瞳与李昂对上，彼此都看出对方是确信这里有恶魔的。
古伯特和一群法师露出无奈的笑容，似乎听她已经说过好多次这样的话了。
“莉莉小姐，要调整规划，是需要足够论据的。”先前的严肃法师道。
李昂感觉，法师们倒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对不理解的东西一味否定。
只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就是必须有证据和线索，能够求证了，才会正视考虑。
“姆……”
莉莉哼了一声，盯着李昂，眼晴一转，似乎突然想到了好主意。
“李昂，李昂你现在在就好了，给他们看看！”
“看什么啊？”基坦好像蛮感兴趣的。
“李昂有恶魔——唔唔！”
李昂按住莉露莉丝的嘴，叹气道：“这个我想到了，但是你别在这里说。”
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的莉莉现在更愤薄了，瞪着大眼睛，似乎在对李昂说“看你有什么话讲”。
其实她想的没错，若没有另一件事的话，李昂也会直接给基坦看恶魔之手，既然他都掌握这种力量，那必然很具备说服力。
但不久之前，他亲自经历了黄金之国一战，看到宝石龙之王、蠕虫龙真血亲王的共谋，这件事也扯到了恶魔，涉及神匠欧内斯特、创世之炉、源质之柱这些事情。
在其中，作为引子，一开始看不出底细，最后却在整件事里举足轻重的人叫做希芙·
陶博，这个年少的天才少女还有一个化名“泽瑟·卡莉奥”，这两个名字都属于千塔城，说明恶魔早就渗透了这里。
若基坦和六芒议会对此一无所知，但事情就不简单了。
“我想问个问题。”李昂短暂的思考间，基坦和古伯特都在耐心等待。
“别搞得那么生疏一样，说。”基坦道。
李昂看着旧友：“你之前见过维尔的女儿吗？”
基坦脸上浮现出一瞬“你要现在问自家事吗”的表情，但还是答道：“那当然，好兄弟的女儿，我肯定要关照啊，只是她自己在欧库特斯，平时和我不沾边。”
中年圣职者笑了声：“别看她一脸书卷气，其实内心里傲得很，根本不需要我帮忙，生活和学业，社会关系方面，一概不需要，所以平时来往不多，只是定时会见见。”
“我也见过了，”李昂说，“在黄金之国。”
“那不是一”
有法师听到后立刻出声：“那是全城反转发生前，被发现的上古文明遗迹，还证明了一个种族的存在。”
“很快，我们就因为反转而展开了和那魔怪的战斗。”基坦说。
基坦马上反应过来：“她怎么会在那边？”
“是的，时间差不多。但你们因为反转一事，被吸走了注意力，甚至不知道主导这个地方的就是一个千塔城教授。”李昂说。
“哪一位？”古伯特面色平静的问。
“泽瑟·卡莉奥。”
李昂的声音一出，在场的所有法师，连带基坦都沉默了下来。
“啊对，是这个名字，我之前都叫错了，说对了你们认识了吧。”莉莉活泼的声音在这个氛围下显得特别刺耳。
“我们该换个地方聊了。”古伯特语气沉了下来。
基坦眼角抽了下，看向李昂的目光意味复杂。
“你知道吗？这个名字是个化名，在城内，地位越高的人耳中名气越大，这一位还有另一个名字一一乌洛波洛斯，六芒议会一角。”
“而她正是我所暂代的那一角，这位强大至极的炼金师已经死了。”
第555章：三校共济
基坦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李昂宁愿这真的是玩笑。
乌洛波洛斯、化名、卡莉奥·泽瑟的死亡、希芙显然牵扯到更复杂的事情，这些都足以让人头疼。
“我先安顿好团员，然后再和你们说。”李昂道。
古伯特点头：“正好我们这边也需要时间让千塔城先运转起来，共议这件紧急之事的时间就放在日落之后，李昂先生觉得可好？”
“没问题。”
暂时告别密斯特瑞姆校长，李昂和莉莉与基坦一齐从高空法阵下降到密斯特瑞姆学院之中。
少女们因为最后协同作战时站在同一边，在昏睡的瞬间，也彼此倚靠在一起，如果她们没有把团长室炸掉，那么李昂会毫无滞碍的觉得这一幕无比和谐。
刚要开启超帷宝库，李昂又突然停住手，转头看向莉莉。
这一边才是，应该引导她去见见那个和她很像，又有自己独特不羁灵魂的女儿。
但李昂硬是没想到，莉露莉丝抬手遮住了双眼。
“你在做啥？”
“我、我不看她！”
“你不去抱抱她，顺带把她带回永夏号吗？”
在进城之前，莉莉的期待明明已经满溢了。
“其实，先前已经借白胡子老头的观测器看过她一次，但大家又说，那应该不是本来的她，我就没看了。”
莉莉把指缝开启一小点，只望着李昂，阻挡自己有些不可耐的自动飘向佐伊的目光。
“我想和真正的、清醒的她重逢，在这种情形下先一步看见她，一点都不浪漫。”
“好，我尊重你的意思，我先把她们带回去。”
反转解除后的昏迷还在持续，李昂从灵性层面分析出，绝大多数人应该都要睡一天以上才会醒来。
在这段时间里，他竟然无暇等待和真正的团员们相见，已经有事要先等着他处理了。
将少女们一个个收纳进超惟宝库便于搬运，基坦见状评价道：“看来你这些年真变了不少。”
类似的评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法琳娜和小莫都算说过相近的话，不过每一次程度都会递进许多。
“不仅不再别扭，而是坦率的建团加开后宫，还有这种把人封存的能力，你朝着邪恶转变，我很欣慰。”
基坦话里的槽点多到让李昂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他叹了口气道：“后面，等法琳娜醒过来再一齐慢慢聊吧。”
回到永夏号的路上，三人穿越平静无声的千塔城，街头的魔法仪器缓缓转动，但没有人的引导，显出一种城市的寂蓼。
“难得有这种安闲的情景，”基坦评价道，“一旦城里人醒来，这里又要开始繁忙了。”
“你不是喜欢繁华的地方吗？”
“我喜欢繁华，但不是繁忙。这边的人太认真，所以会给你一种连轴转到喘不过气的感觉，我已经尽量少开课了，依然不得已觉得有压力。”
基坦伸了个懒腰：“再干两年我就回去了。”
“你当初为什么又要来上任？”李昂问。
“缺钱，现在差不多赚够了。”
“好现实的答案。”
“你懂我的嘛。”
基坦所言非虚，当初老灵魂顶点变质前，大家并不是特别富裕，圣域号和团队据点都是吞金巨兽，等收支平衡出现富余，已经是拉姆斯接管前的时候了。
再年轻一些的基坦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曾经有人开玩笑，他会不会老了哪天在街边醉死，目前来看，是看低这家伙了。
他还是会留后路的，尤其是已经混成这样了。“那么，什么是“三校共济”？”停顿一会儿，李昂直接问道。
这个词是之前基坦自己说的，属于他在六芒议会的“提议”，李昂当时觉得没好事，就是因为这个。
“三校共济，是一个很古老的传统啦。”
基坦笑着说，在千年前，千塔城逐步明确分出不同的研究圈子，这就是三大校的雏形。
等具体的三校诞生后，又过了几百年，才有现在这套运转秩序的雏形。
历史中，也反覆出现过闭关自封和开院交流的情况，而三校共济，就是三大学院交流最积极的那段历史里出现的盛大活动，后来也多次重现。
在短则一年，多则三年的时间里，三大学院互通课程，共办教学，试图培养出没有学派之见文博学多识的全才型法师团体。
“听上去是一件好事。”
“那当然，历史上每次三校共济开办的时候，都是千塔城发展最快的时候。
3
基坦道：“但三校共济每次都因意外而提前中止，最后的那次大灾，加上千塔城内逐渐分化出的派别争端，这个活动再也没有开展过。”
“至于为什么彻底不开展了，我看的文献里面有许多人分析过了，什么学派差别越来越大啊，专攻单项合理分工才是发展真理啊，一大堆理由，里面还夹杂着撰稿者对另外两院的阴阳怪气和校域笑话，但我觉得真正原因他们都是刻意不谈的。”
李昂问：“你有什么理解？”
基坦笑了笑：“随着魔法高塔越来越多，这座空岛成为“千塔之城”，也成了整个纽比斯最适合开展魔法研究的地方。
但资源有限，这必然导致法师们开始争权，派系斗争越发明显，而三大校，逐渐成为培养各派系新血的摇篮，这样就不可能联合了。
“然后，每次中断三校共济的意外都有猫腻，这其中说明，这座城里就有人不愿意看到三大院校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具体是什么人，是一个还是多方势力，我还没那本事查清。”
“那你为什么要重提这件事？”李昂又问。
“这就涉及到和你也有关的这件事了，反转。”
基坦说，刚刚古伯特也讲了，反转早就在千塔城小规模发生了，一番查探下，线索就指向夜迷宫。
调查夜迷宫之后，基坦和古伯特就发现了那怪异魔怪的活动以及成为内鬼的千塔城高位者，继续追查下，发现魔怪通往地表的诸多通道中，最多的出口和最多的内鬼都指向三校之中的欧库特斯学院。
“在这个年代，想要调查欧库特斯很难。”
基坦说：“千塔城的灰色地带、边缘行业和干脏活的许多人都和欧库特斯有牵扯，那是一个为了追求隐藏奥秘而不择手段的学院。”
他把他刚刚想说自己已经将欧库特斯核心成果之一的魔导潜士修到很高境界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六芒议会里，虽然三校只占三席，但是到了这个年代，另外三席都各自有着一所学院的背景和关系，不然不可能进入其中。”
基坦说：“我给你介绍下原先的六芒议会。”
神智之人古伯特·阿尔比翁，密斯特瑞姆校长。
魔海旅客米坎迪·法奥，毕业于密斯特瑞姆。
阵轮魔导师，阿肯纳校长。
湛蓝魔剑土，御法骑士塔首席，阿肯纳的深度合作者。
千面老人，欧库特斯校长。
乌洛波洛斯，欧库特斯特殊教授。
这六人，就是之前的六芒议会构成。
“这其中最神秘的就是欧库特斯的两人了，之前我甚至都觉得，他们是不是“人”都不好说。”
基坦解释道，千面老人是典型的被怀疑成一个团体的对象。他的故事已经在千塔城流传两百多年了。
“我个人觉得，以这个时间长度，他应该不是接受了某种传承的组织，知识渊博的大法师能延长寿命并不奇怪，加上欧库特斯一堆密法，更说得通了。古伯特老头也和我说，他能保证千面老人是具体存在的强大施法者。”
“那乌洛波洛斯呢？”李昂问。
这个代称，和他手里那个由亚等星魂歼灭骑土萝丝在奥林岛得到的圆球一模一样，初学炼金术后，他确认这在纽比斯是炼金术追求的终极力量的称谓。
用这个代号，说明本人就是想表达自己对炼金术的追求。
“之所以说欧库特斯的两人神秘，就是他们开会都用构造体来开，千面老人派来的是他的“一面”，有时候是高阶魔像，有时候是传声魔物，而乌洛波洛斯，就是炼金人偶了。”
炼金人偶，李昂搜刮着脑内系统目前给予的有限炼金知识，结合过往传闻，大概能确认这是一种有着与人类极其相似外观的造物。
“只不过，乌洛波洛斯的真面目在六芒议会面前是无从遮掩的，她只是为了规避千塔城的公众而已。”
“在欧库特斯内部，许多人都不知道偶尔教学炼金术特别课程，在某些角度特别受追捧的教授卡莉奥·泽拉瑟竟然是六芒议会的一角。”
“为什么受追捧？”李昂追问。
“她掌握一些其他炼金师无从仿制的特别药剂，然后，她是大美女。”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