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蜉蝣须臾
但基坦的恶寒好像不止是指这部分。
“我觉得那个尸巫的评价，是指她躯体完美。某种强大至极的炼金术改造过嘛。”基坦先道。
然后，他咧起嘴说：“以前就觉得卡莉奥不纯粹，所以从没生出过好感，现在更是庆幸。”
“什么叫不纯粹。”
“你能想像一个八百岁的老怪物，整天比划些娇娇俏俏的动作，用你说过的那什么词形容……”
“卖萌。”
“对，她整天卖萌，自称当世第一美少女，你能想像吗？我之前就觉得有些做作，现在更是，听，她游戏人生，把那些虽然学识深厚但是从不出门的大法师耍得团团转，真不知道知道真相后他们会如何崩溃。”
“还是不要说吧。”李昂叹气“说起来，在知道她确实能直接打造躯体以后，突然能解释我之前的一种感觉了，当时还以为是错觉。”基坦说。
“什么？”
“我觉得卡莉奥越看越像希芙了。”
“这么关键的事你不早说？”李昂提高了声调。
“我不能确认啊，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想到的太多了。”
李昂着手指立刻和基坦讲起他想到的几种可能。
一是他见过的希芙就是卡莉奥，她根本没用化名，那就是本人，反而希芙才是伪装。既然她有可能是千面老人，又能打造躯体，或许这也说得通。
二是卡莉奥单纯觉得希芙好看，给自己炼出了新的躯体，综合了橙发少女魅惑眼眸等特征。
从万灵幻境中看到刚开始替换身体的卡莉奥的那种个性，她也很可能这么干。
“还有呢？我感觉你没说完。”
“还有一种猜想，你可能觉得我疯了。”
“你说说看。”
“希芙和恶魔一起杀了卡莉奥，你们后来看到的卡莉奥是希芙假扮的。”
“哈哈，怎么可能·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看着基坦一脸便秘，李昂反过来阴阳他：“现在知道事情不简单了？这都能忘。”
“唉，维尔，完了，我无法想像如果女儿出事，维尔会变什么样。”
“那就赶快搞定这个事。”
“现在要想想去哪找厉害的炼金师帮我们。”
“我在当工匠之余，还兼修了炼金术。可能还差点，先去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努力点提升快一点。”
“这是努力就行的吗？你小子这什么咒术师的源头灵铸师真有那么厉害？什么技能都靠灵性层面解析就能掌握？要不教教我算了。”
“你就免了，我这条路和圣职者差别巨大。”
离开灰塔区时已是深夜，李昂先回永夏号。
第二天一早，他和基坦一起进入欧库特斯校园，到达尸巫说的，欧库特斯校园中的密道。入口并不起眼，就算被发现，也没人想到会直通“校长室”。
进入通道并不费劲，但顺着楼梯旋转往下，就会来到一个平台上，尽头就是入口，但平台中央升起的石台上就是“炼金谜题”，旁边则站着一只石像乌鸦，它被尸巫叫做“出题人”，和千面老人的某些分身很像。
走上前去，石台呈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多孔球体，内部中空。
乌鸦开口道：“用液体填满它，使每个洞有不同的颜色。”
“液体在里面会流出来啊，而且会混一起，怎么可能颜色不同，这是什么为难人的方法？这就是谜题？”基坦吐槽道。
李昂拿起球体，他现在4阶的炼金术已经对各种液体的性质有所了解，他思考了一下，对基坦道：“因为孔洞角度不同，光线照入的角度也不同，如果有一种液体能因为光从不同角度照入就改变颜色，那就能行。至于悬浮在里面，这个球本身是用某种炼金材料做的，需要让液体和它相斥就可以。”
“你还真懂炼金，那你要多久能完成？”
“我不知道，试试吧。”
“那我这边去找炼金师，看看有没有能解谜的人。”
“好。”
从密道里出来，李昂又去了一趟阿肯纳。
这一次的目标是那什么“阿库娅研究院”
有一个关系到纽比斯每个人的远大使命，就是伟大之灵的复苏，而六龙的力量回归，也能促进们苏醒的过程。
李昂现在最不担心的就是伊南娜和与她力量相连的撒布勒姆，虽然他也不知道土龙和大地之灵回归，纽比斯会出现什么变化，是空岛被牵引向大地，还是出现更多的空岛。
而阿库娅和戈拉西斯，由于三位一体般更加紧密的莉维和李昂的特别关系，他也得分出精力来考虑如何促进这二者的恢复。
如果这伙人真的对水之龙有研究，或许能成为她的代行者，顶住那些个之前每个人都被气跑的位置。
阿肯纳这个学院，给人的印象是“规划整齐”“奇观众多”。
密校是城堡和园林，欧库特斯是山丘和散落的各类建筑，而阿肯纳是规整的大道，聚合性的魔法设施和超大型仪器。
李昂越过一栋顶部安设巨型观星台的魔法圣殿，观星仪器的多条弧形构造缓缓转动着，前方则是一片人工湖泊。
湖水不深，异常清澈，湖底的淤泥和石头之间，摆设着连在一起的魔力石块，构建了净化和生态维持的大型法阵，而湖面的漂浮平台上的单层落地玻璃墙建筑，就是关于水的教室与设施摆放场所。
阿库娅研究院也在一处漂浮平台上。
李昂一靠近那边，就先看到了一条海龙，它并非活物，而是用琉璃为主题打造的雕塑，看得出塑造者并没见过真实海龙，但在力求还原，已经很接近实物了。
拉格纳·桑尼斯正在御使一头水生龙种，与它配合着释放魔法，这条亚龙与李昂召唤的古渊鳄龙有些像，但躯体没那么健壮，修长很多。
拉格纳释放一个水球，亚龙对其喷射吐息，二者融合，形成了一个水龙卷，它冲向人工湖中央，卷起好一阵波涛才平息。
“不错的配合。”李昂夸赞道。
拉格纳看到李昂，眼中一亮：“教授，快来，我为您介绍我们这里。”
第592章：墨格瑞拉
阿库娅研究院，出乎李昂的预料，它竟然不是源自某个代行者，或者说像梦泽岛环涡村那样和龙神有渊源的人，它源自于某个阿肯纳的高阶学院生对龙族的研究。
仁慈、美丽、智慧的水之龙，她引领着热爱水的众生，不论你是敬畏海洋，还是对林间清泉情有独钟，都是在领受看她的恩惠。
水推动着生命的孕育，正如她的爱在滋润整个世界。
李昂注意到，拉格纳用的人称是“她”。
“是的，那位前辈已经是高塔学者，但是他分析诸多文献，已经明确的知道，那一位会以智慧和温柔女性的姿态抚慰世界，正如水流的柔和与包容。”
李昂挠了挠头，根据这个形容，他只能想起万灵幻境之中，上古时代的那个阿库娅。
“他分析的文献是什么时候的，那也太古老了。”
“教授您果然是知情者，据说是来自于拜龙文明的残卷，哦，您也是知道拜龙文明和拜龙教的分别的吧？”
李昂点点头，拜龙文明也有崇拜六龙的分支，这部分他能理解，但他还真不知道。
或许那个上古帝国在疯狂中毁火的时候，最先受到迫害的就是六龙的信者吧，然后就是海龙这种已经灭亡不再庇护信徒的龙祖信者。
“除却古代文献，你们还对水之龙了解多少？”李昂问。
“这正是我们要研究的方向。”
拉格纳有些黯然：“遗憾的是，我们从未见到过由水之龙施展的神迹，在撼动全空的许多大事件中，有一部分出现了强大的非常规巨龙，学长认为那正是六龙的显现。”
“但水之龙，除却船舵之都，她从没现身过。”
拉格纳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昂：“既然您当时就在那里，又掌握着海龙分身，传说中，海龙正是水之龙的后裔，我想您或许正是她的代行者。”
“说实话，你们能了解到代行者，也让我有些意外。”李昂道，“因为支撑世界的龙神一共六尊，当无法获取足够的关于伟大的阿库娅信息时，我们也会追寻其他龙神的信息来作为旁证。”
“当龙神之目注视着破碎的天空时，受选者将以他们尊名来行走世界，代行权能，以使他们的期望的成真，这是某块拜龙文明泥板上的记述。”
“所以你们想成为代行者吗？”李昂问。
“是的。”
不仅拉格纳果断回答，在进入研究院的路上遇到的一些施法者都看过来，似乎表明了相同的态度。
这里的人都认识李昂，想必正是海蛇使魔导致的，外界的人在乎的是“使魔”，而这里的人在乎的是“海蛇”。
“为什么？”
李昂觉得，想成为代行者应该要有动机，而且这动机还必须很强烈。
虽然作为善神的六龙比较好说话，但面对着既是巨龙又是神灵的存在，也会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且一旦背负上这一层责任，要丢弃作为凡人的许多喜乐。
譬如法琳娜，她是因为被阿耆尼拯救，才选择了代行者之路。为了完成火之龙的任务，即便有了认可的伙伴，也不得不暂时离开他们。
这些法师不可能对阿库娅有什么恩要报，那理应有着执着的意愿。
“我们希望成为她意志的延伸，以她之名来改变这个世界。正如水流不会停歇，滚滚向前，终将汇入大海。”拉格纳道。
这也太抽象了。李昂默默摇头。
正想着，李昂放慢脚步，看到了前方的一座塑像。
在魔法之城，施法者往往掌握着许多功能性法术，即便工艺过程制造有误，也可以后续修整塑像的外表，而这尊塑像估计正是如此。
它的模样与上古时代的阿库娅有七八成相似，波浪般卷曲的粉色长发披在肩头，身上如浪涛的蓝色纱裙裙摆拖地，总之不是那个粉毛兔耳平胸矮子。
“这是你们想像中阿库娅的形象吗？”李昂说，他话一出，旁边的研究院法师都一下子静默了，眼中多出对他的质疑。
“这是我们参照着水之龙的尊荣后裔，墨格瑞拉女士的外貌，和她对母神的形容而还原的阿库娅女士的形象。”
看到质疑，李昂本来还莫名的有些心虚，觉得是不是这些法师真有能力挖掘出什么上古时代对阿库娅形象的记录，或者有人和自己一样看过幻境。
但是听到他们的话，他有些搞不懂了。
阿库娅有女儿？这位女儿还有人形化身？
说起来，刚刚拉格纳有说，海龙是水之龙的后裔。
“你们说的这位墨格瑞拉，是海龙吗？”
“正是，她是世界受到创伤后一同沉睡的海之龙，因为感知到母神在船舵之都的现身，从而苏醒，在魔力维度与学长产生了连结，和他成为了搭档。”拉格纳说。
他一说完，旁边的研究院法师看向李昂的眼神更加质疑了，像是在说：你无法理解这层东西，看来只是蹭上了船舵之都事件，本身并没有和水之龙神有联系。
这是什么事啊？
李昂一下子感觉，像是他自己认识的海龙之祖和水之龙都是假的一样了。
但他暂时什么都没说，跟着拉格纳往里走。
越往里走，古代阿库娅的形象越多，甚至其中还混合着那位墨格瑞拉的形象，她被描绘成一个头发更短，但是更活泼娇俏的形象，有一说一，还蛮像更长大些的莉维的。
本来只是来探探虚实，现在这事李昂必须得管了。
“这位墨格瑞拉，是被你们作为龙召唤师的学长召唤出来的？”李昂问。
“准确来说，是她响应和挑中了学长与我们，以她的尊荣程度，凡人不该狂妄的觉得自己能召唤她。”
“好的。”
李昂一路上看到许多盘腿进入冥想的法师在不同的隔间里，他们都在修行龙召唤师之道，试图潜入魔力维度，去沟通那里的水之星辰，为了促进这个目标，旁边还放着蕴含水属性精华的素材。
但震惊到李昂的，是越来越多的阿库娅和墨格瑞拉的造型，甚至她们被制成了玩偶，四处摆放，而有些隔间里面直接贴满了把她们修改成漫画形象的海报。
“啊，墨格瑞拉女士，我学习，冥想，感知，只为了让您对我的期望成真。”一个法师冥想时，口中轻声念诵。
“……”李昂揉了揉脑门。
“我不会质疑，从不思考，只会按照您的指令行动。”一个没有冥想的法师趴在隔间里，他正前方有着坐在椅子上的粉发少女塑像，正是那个墨格瑞拉，她翘起的赤足脚尖正对准这个法师。
“浩如烟海的典籍无法压服我，但若您要我臣服，那我便会甘之如怡的接受——”又有一个法师如此说道。
李昂吸了口气：“他们这是？”
“大家研究水之龙神，痴迷其中，总会有人过于狂热嘛。”拉格纳笑笑。
这些人的精神状态，李昂能理解一半。
如果是在地球的话，他们就是一群宅啊，一群龙宅，一群单推阿库娅的龙宅。
是的，本该是这样的，但是其中混进了“墨格瑞拉”。
“你们不是阿库娅研究院吗？为什么开始痴迷墨格瑞拉了？”
“高高在上的神可能有些遥远，但是墨格瑞拉女士是真的能接触到的，她前些天还来了我们这里。”拉格纳说。
“哦？”
李昂眯了眯眼：“我能见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