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蜉蝣须臾
李昂挠了下头：“你确实欠收拾。”
看他表情变得决绝，卡莉奥想到了在她误解当中会遭受的待遇，惊叫起来：“不要！不要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不要对我做这种原始的肮脏的事！”
李昂手掌一合，从超惟宝库展开，将她封在了里面。
“待着吧你。”
他长出一口气，醒来之后，封入超帷宝库再放入维度裂隙，就是纯粹的折磨了。
这道灵铸术会确保她的生命机能，她应该也会在寒冷虚空中昏迷，但在那之前，幽闭和无助，应该能让她更明白自己作为无用之人的处境。
回到团员面前，已经挑好剑的佐伊询问李昂刚刚和千面老人去哪，他将其糊弄了过去。
卡莉奥能否利用还未可说，暂时没法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毕竟如果无可救药，他还要想办法将其处理掉。
佐伊按照他和其他三个老空骑士的希望，取了那把光之重剑，少女也看出此剑非同小可，而且，这正是她的元素佩剑之一。
“我感觉，它和天女姿态很配。”小猫说。
阿露露在一旁点头：“老师的力量包含了风与雷霆，后者更多的占比是光元素。”
希望压在卡莉奥身上的那几项回报无法兑现，李昂告别千面老人，先带着众人回了永夏号。
离开之前，他还和千面老人有着关于创世之炉的长谈，离开前，他又说了一遍自己之后要去剑台岛的事，千面老人依然以沉默回应。
大战之后，众人都非常疲劳，回船之后，各归其位，多日未见的法琳娜本来想在船长室留宿，但是第二天李昂要去六芒议会的事情让她打消了念头。
众人探望了无力躺在床上的多萝西，她除了没有精神之外，没有什么异状，同时，魔生也召唤不出来。
灵性观测的话，半精灵体内的魔生根须陷入了沉睡状态，但灵的活性异常踊跃。
虽然和多萝西相处多日，但是李昂对这种魔物还是不够了解，他不好说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这东西虽然与她共生，但寄生者反噬寄主的情况也是有的。
如果有人能对它分析李昂想到了卡莉奥。
“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再观察一阵。”李昂道。
多萝西撇了撇嘴，当着所有人的面，李昂就算看出她开黄段子玩笑的想法，但是她也没有说出口。
等其他人走后，蕾欧娜在门口盘桓，但还是在半精灵的眼神中关了门。
“怎么？心疼啦？还是你那么鬼畜，今天也想对我这样那样？”多萝西柔弱的笑道。
“我让人给你看看。”
“谁啊——啊！”
李昂从超帷宝库里放出卡莉奥，刚一回到物质世界，被冻得满脸发白的金发少女就立刻眼泪奔涌，囚禁在黑暗中的无助也助推了这一切。
在她开口前，李昂已经用灵性驱策控制了她。
千面老人真的是太过于放任她了，曾经的兄长，杰鲁斯和卡里奥斯想必也是特别包容她的任性，尤其是卡里奥斯死后。
她完全不像经历了建国战火的那种人，黑暗密闭虽然能击倒意志坚如钢铁的人，但那也是建立在一定的时间上。
“你、你果然这具身体啊。”多萝西斜眼看着李昂。
“说什么呢？”李昂抽她的大屁股一下。
“哎哟，看来你还没对我腻味嘛。”
半精灵嘻嘻笑着：“我还说要不要你也给我换个身体，换换口味，说不定还能摆脱魔呢。”
“别把她的那种替换灵性的行为当成是常态。”
李昂严肃道：“若非迫不得已，不要想更换身体，这其中还有我未解明的奥秘，千面老人同样是受术者，但是灵性完整性与卡莉奥千差万别。”
他看向此刻无知无觉站立着，体态姿容近乎完美的金发少女：“为什么千面老人总是叫她卡莉奥，而不是洛儿，不单是在他心目中那个曾经的少女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还有她的灵性也在这个过程中不能完全视作洛儿了。”
李昂摇头：“你还记得那个蠕虫龙的真血亲王法夫纳吗？”
“嗯嗯。”
“它也是不断窃占更好的躯体，从而灵性融合，本身变成了一个臃肿的怪物，因为它不在乎自我，支配它的是某种不断侵占的欲念本能。”
“而卡莉奥，或许是被恶劣的少女心性驱使，学识渊博，技艺天赋都是顶级只是她的一个侧面，她的人格停留在十几岁就没长大，反而因为漫长的时间往恶劣方向变化。”
多萝西笑道：“真是史无前例的问题少女。”
“你们哪个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李昂叹了口气，对卡莉奥道：“你能查看她的灵性，看看那个魔生的状态对她有没有影响吗。”
“我没有魔力。”卡莉奥摇头。
李昂将看到的灵性之线在空中用魔力光芒勾勒，卡莉奥看完状态，说：“从我的角度看，她的虚弱是共生魔物蛰伏蜕变导致的，反噬可能性低，它们依赖着她的精灵血脉才能固化在物质维度，不过，蜕变之后，她应该要有个重新适应的过程。”
既然没有大碍，李昂也暂且放下心来，冷漠的推开抱着他腰不松手，开始宽衣解带的半精灵，把她塞回床上。
出门的时候，门口的蕾欧娜紧张行礼，仿佛很是心虚。李昂心里叹了口气，懒得去管她，这船上一个个的真是没个完。
回到已经清理干净一段时间的自己房间，洗澡之后，刚想上床，李昂又皱了下眉。
“你怎么进来的？”
房门有锁，多萝西提早睡去，从床底下带着笑容钻出来的橙发少女，总不能是偷来的钥匙吧，那就恶劣了。
仿佛看出他的想法，希芙吐了吐舌头，指尖秘契力一闪。
“前辈的魔法锁，短暂的支配了一下下。”
这位也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走错路的天才。
不过，看她没有以前几位荒唐，还是衣着整齐，李昂稍显放心。
虽然他早就不似人了，但是希芙怎么看待他，他不觉得已经到了那一步，况且，维尔在船上，他心虚得不行。
“你爸呢？”
“我就知道前辈要问。”
希芙好像内心毫无波澜，坦率的说：“当然等他呼呼大睡后出来了嘛，明明长得还挺帅的，但是鼾声是真的大。”
李昂笑道：“是的，但是有办法对付。”
“捏他鼻子是吗？”少女也笑。
“我们没那么友善，通常是拉他的地铺，哦，当初的条件和现在不一样。”李昂轻笑着说。
“嗯。”
橙发少女轻轻点头，媚眼警了李昂一眼，低头轻声说：“这次谢谢前辈，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
李昂听着少女缓缓述说。
“在我又一次动摇的时候，看到了老爸，就觉得，确实不该把事情想得太差。而老爸，我也知道他一直纠结冒险的事。”
希芙指尖缠绕着自己的秀发：“我以前有所猜测，现在能够笃定，他并不是没有放下冒险者、空骑士的身份，而是那代表着他相当一部分的人生，但是离开了你们这些伙伴，我们这些没有陪同他亲历冒险的家人，不可能看到那样的他，所以他纠结，在他珍视的家人眼中，却始终看不到那个完整的他。”
“但这一次，他完成了愿望，刚刚开始那种解脱的笑容，我以前很少看到，我记得的两次，一次是我被确认魔法天赋很高，一次是我被欧库特斯初级学院选上。”
“谢谢前辈，无论对于我还是他，我们的人生都在你的帮助下更完整了。”
少女蓝宝石般的瞳孔在月光中闪烁，她眼角睫毛微颤，整个人就像一只带着稚嫩和羞涩的狐狸，心有念想，却也无措。
两人坐在床边，希芙突然凑近了些，按住李昂的手掌，随即自己红了脸，又像烫到手一样拿开。
“我、我来找前辈一则是要说这个，还有一则是要讲讲，我内心不曾对人说过的事。”
“不曾对人说过——”
“嗯，连老爸也不知道，因为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该向谁说。”
希芙脸上的羞涩一点点褪去，转化为的情感十分微妙，好像是一种悲戚，又好像有着愤，又好像对此淡漠不屑。
“前辈可能发现了，我确实对力量有着渴望。”
李昂点头回应。
“但我又不愿意真的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它，因为我觉得，那反而自己把自己看低了。”
“是。”
这一点，之前希芙也倾诉过，李昂现在看，这是她和她的导师差别很大的一点。
“我自己惊觉这个情况后，也曾数次回望过去，反思自己，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什么让我又想变强，又不止是满足于简单变强，最大的关键点在于，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是的，我渴望别人的认可。”
李昂对此有过一点感觉。
少女理了理头发：“我想，应该是儿时的那件事。”
第641章：力量
希芙儿时的生活，就是由雪原和书房组成，
虽然她也是博览群书，不过或许是因为遗传了维尔的特点，她也喜欢跑到外面。
但希芙不怎么喜欢和维尔进雪原，不是他们相处不好，而是维尔每次带她的时候，都有工作。
霜天岛并不富庶，这里虽然产出罕有的美食，但是受限于产量，无法大批出口，而且，岛内的环境让资源的产出和消耗，都维持在一个平衡线上。
李昂觉得，这或许是因为伊登守望着戈拉西斯的风雪，防止星魂本身诱发魔灾，所以维持了一个平衡。
但对于有追求的普通人来说，那是欠缺着许多东西的地方，维尔估计也这么想，所以积极的让希芙来到千塔城。
那时候，维尔最常接工作，是为岛外来的贵族做狩猎向导。
那些贵族倒是客气，只是那一家的小女儿却娇生惯养，颐指气使。
维尔喊上希芙，是贵族听说他也有个女儿，希望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玩伴。
“我的性格，当然不喜欢那个孩子。”
希芙静静的直视前方，回忆过去。
每次贵族女孩耍性子，贵族虽然叫停，但是小时候的希芙就已经能感觉到，那只是一种表面的虚伪。
真想教导她礼貌的话，不是应该狠狠教训，让她下次不敢再犯吗？光随便叫停算什么？
“喂，向导，本小姐突然想吃你们这里的那什么虾了！”一次，大小姐在穿越雪原时突然说道既然是霜天岛最好的狩猎向导，维尔自然也随时做好充足准备，这些看似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有预案。
“嗯，我想想，附近正好有一处产地，那里的寒泉里有着捕虾笼，咱们去看看吧。”
维尔引导着贵族到达寒泉，正好在其中的捕虾笼找到了鲜活的冻泉虾。
岛上的各个猎户都有自己的标记，这些笼子的标记来自维尔的朋友。
他取出笼子，找个了放风处设置临时营地让贵族们休息，准备就地烹饪。
同时要用到的柴火和其他的一些辅料，也需要去寻找。
维尔和希芙在外面找齐一部分后，让她先带着柴火回去。
在距离营地很远的时候，希芙就隐约听到了一些关键词，她小心潜行到避风处的背面，听这些贵族说什么。
“爸爸，为什么每次都要找这个男人做向导，不能换点人吗？太单调了！”
“玛丽莲，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你看，你的要求他都能满足。”
“可是他从来不说敬语！”
“不是在咱们的国家，规则不同的，你忍忍吧。你看，他的女儿不是很可爱吗？”
“她？哼！她应该好好学学女仆礼仪，这种边缘小岛上的下人，能服务我们都是荣耀了。”
“你天天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不是和您学的吗？”
……
希芙在挡风岩壁的后方站了很久，等父亲回来，才一起进了营地。
维尔看出些什么，但这不是询问的时候。
“我那时候其实不是很激动，而是很懵，我虽然把他们当成不受欢迎的客人，但是他们却把我当成下仆，比他们低等的人。明明没有老爸的话，这些人在荒野里半天都撑不住。”希芙说。
“你和维尔说了吗？”李昂道。
“那时候还没说。”
那时候的希芙，已经明白父亲工作不容易，她只是被对方的看法震撼，不代表真的会看低自己。
但心里还是很难受，所以对贵族女孩更加冷漠了。
对方好像也察觉到她的态度，就更喜欢叫着吸引她的注意力。
“喂！乡下岛民，看我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