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褪色无忧
“干得好，老大。”
拉美西斯跟在莱恩身后走了出来，打量着周围，一脸新鲜。
嗯，灵族的植物养得还挺好。
“现实宇宙时间流逝过去了13分整。”
亚瑟也提剑自他身后走了出来。
“干得好，莱恩。”
随队的日冕使者与乌斯兰也是对这种程度的亚空间转移异常惊讶，寻思大伙要拜的神又多一个，顺带将还想在森林里逛逛的伊弗蕾妮拽了出来。
“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莱恩板着脸，眼睛撇了一眼作为外人的灵族，似乎对这样的恭维很是厌烦。
“不说你怎么知道？”
拉美西斯反问，接着故意嘀咕道：“考虑到佩图拉博的失败经验，我认为有必要一直保证对你们的积极思想常态化输出，免得你们成天胡思乱想。”
“.”
莱恩陷入沉默。
“.随你。”
他哼了一声，率先迈步走出比耶坦的林地。
根据合同，他们需要先去检查永恒回路，保障这些先祖灵魂的存活，然后才着手于坑死神。
——
喜剧的内核往往是悲剧。
巧高奇敢说没有神能够比自己对此有更深刻的理解。
他只是一个小丑，欢笑比不过纳垢，艺术比不过色孽，欺诈与诡计比不过奸奇，帝皇，欺诈者，就是小丑程度——
巧高奇叹息一声。
纵观宇宙，就算是在神这个分类里，他也排不进前五。
帝皇的育儿水平还是太权威了。
然而想到灵族众神，就是巧高奇也没有了鄙视帝皇的心情。
帝皇再怎么抽象那也是高个子且愿意去顶天立地，一众原体还能发癫的发癫，逃避的逃避，还能当展品给家乡创造外汇，阿苏焉现在还在色孽肚子里叽里咕噜呢。
好吧，一个种族沦落到需要他这么一个艺术工作者来决策生死存亡本就是很小丑的事情。
小丑神整理着手里的知识，眼眸仔细扫视着，以确认自己送出的礼物不会是什么加了料的赝品。
你的意思是，身为一位艺术工作者的我一觉睡醒，核弹突然爆炸了，我们的国家崩溃了，貌似还活着的同僚一个碎成了渣人格被砍成了八百块、一个被浑身恶臭的胖子监禁、一个卡半截没生出来
我现在是整个灵族最后三支成建制力量的最高领导者，现在要在长眼睛的核武器眼皮子底下从一堆性瘾患者和神经病中甄选出靠谱的成员，然后着手重建文明？
还有什么叫做我无聊整的构史和我都看不懂的合订本全集变成了全宇宙所有秘密的收纳所和我们种族最完整的资料库？
哥们你开玩笑吧？
巧高奇一手攥着记录有网道路线的迷宫大典，一手攥着自天堂之战伊始便被一一记录的恶魔真名，想到外界那些针对黑图书馆传得神乎其神的谣言就骂娘。
什么能够杀死众神，什么能够逆转红字
那是奸奇插手的法术，他要真能逆转红字法术何至于去色孽那边捞个独角都得赌上自己的性命了？
他要真有那么多牛逼的东西，早就梭哈拿着去干死色孽了，何至于被伊纳德在网道里堵着？
“吾之兄弟，汝又在计划什么阴谋诡计了？”
“害，哪有啊，我亲爱的兄弟。”
将手里这些对于人类来说异常珍贵的宝藏小心藏在身后，巧高奇这才显出身形，来到把自己堵在黑图书馆门口的死神化身面前，搓了搓手，满脸谄媚的笑道。
“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按道理，在灵魂之剑已然落入破晓之翼手中的当下，死神化身是不可能出现的。
当然，作为已经诞生只是在沉睡的神，伊纳德搞些小动作也不是什么无法想象的问题。
巧高奇维持着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不由得为那些逝去的灵族而感到悲伤。
“.”
死神化身看着眼前似乎着急去做什么的小丑，充满浓郁死亡气息的眼眸盯着他那被永恒笑容遮掩了一切情绪的表情。
“嘿嘿。”
巧高奇又笑了笑。
“.”
可惜灵族死神的权柄与敏锐并不相关，他的确看不出这位小丑神如此急躁的目的。
“也许又是去救哪个遭难的独角吧。”
想到那些终究要走向死亡的子民，死神化身用这么一个理由随手说服了自己，便向唯一还能够交流的同胞阐述自己的计划。
浑身被甲壳覆盖的鳞甲微微舒展，这具因为一个方舟世界永恒回路的毁灭而诞生的身躯开始虚幻，死神化身知道自己苏醒的时间不多，于是低声道。
“吾之兄弟，吾需要汝的帮助。”
“什么计划？”
巧高奇故作倾听的模样，手指彼此揉捏着，计算着时间流逝。
“吾需要你帮助吾降临现实宇宙。”
死神化身开口道，言语中有压抑的怒意：“那些该死的外神，他们有了自身的完整还不够，还觊觎着吾等的力量，吾需要你掩饰吾辈的诞生，如果可以，还希望汝能够夺回老妪之剑。”
“哦。”
我还以为是我事发了呢。
巧高奇搓了搓手，脸上的笑意愈发强烈。
原来是业绩送上门了啊。
第450章 小丑只是职业，不是身份（48k）
巧高奇憎恶色孽，因为色孽早已将他所珍视的一切尽数摧毁。
巧高奇亦憎恶这个世界，只因世界的运转本身，便是在不断催生一出又一出无法回避的悲剧。
为此，他甚至为色孽备下了最终一笑——这位以吞噬灵族为乐的神明，终将为了自身的存续，不得不去保护残存的灵族。
因为在最后一名灵族死去的那一刻，死神便将降临，祂将带着灵族对色孽的恨意将之杀死，从而登上第五个王座。
这样的因果，让伊纳德认为对方理应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那些外神企图借助两柄老妪之剑与吾之神选，强行唤醒吾的一部分……正如受诅咒者昔日被迫面对四神傀儡那般，吾亦不得不直面此番劫难。”
伊纳德道出缘由。
“吾需要精通骗术的汝，为吾遮掩这一切，恰似汝当年欺瞒外侧者，令其吞噬自己同胞那般。”
宇宙局势变化太快，这四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玩意莫名其妙逮着亚空间实体薅，最开始还是那些恶魔，然后就是佩图拉博，接着就是瓦什托尔这个次级神，一路对各神名下资产进行强制转移，简直倒反天罡。
偏偏伊纳德无力阻止。
若在他们尚未成长起来时出手还好，可如今这几位的行事手段，连四神见了都不免心惊，即便是伊纳德也切实感到了危机。
再这样下去祂也别想着出生了，必须趁此时机搏一把，就算现在搏一搏失败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卡在色孽那一关。
祂绝不信这些外神有能力从色孽手中夺走老妪之剑。
浑身覆着紫色甲壳、雌雄莫辨的神明，凝视着依旧一副嬉笑模样的小丑神。
巧高奇渴望复仇，而死神，恰巧掌握着复仇的力量。
至于祂诞生到底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又有谁会在乎呢？
有伊纳德在，那就代表着灵族还有着与色孽同归于尽的机会。
但巧高奇知道，伊纳德与那些贪婪的灵魂并无不同，这个宇宙神的信誉大伙都知道，他绝对不会信身为死神的伊纳德的鬼话。
巧高奇能信伊莎，那是伊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灵族的溺爱，哪怕是如今这般危急的局势，除了科摩罗的灵族开始退化之外其他灵族在身体上都与古灵族完全没有区别。
不对，伊莎甚至真正爱着全宇宙的生命。
每次纳垢的汤锅之中出现了全新的瘟疫，这位生命女神都会率先打一碗浓汤浅尝一口生成抗体，在纳垢将疫病散播后也随即将解药投向现实宇宙。
而在这一万年的时间里，受其恩惠最多却并不是种群日渐凋零，且被色孽视为囊中之物，其他三神不想或是不屑插手的灵族，而是人类。
毕竟人类才是如今的银河霸主，势力范围遍布银河，也是受混沌影响最深的种族。
这妥妥的人族神啊。
人类这不给她修座庙拜两拜着实说不过去。
小丑神任由伊纳德的话语穿颅而过，思维却不知道飘忽到了何处。
想到伊莎这个已经断联了一万年的好姐姐时他差点没跳起来，发自内心地感谢一帮猪队友里高低出了个真圣母，自己到时候和那四位扯皮还能搬点新东西出来。
虽然伊莎傻乎乎的，又懦弱，遇到啥困难啥也不会就只知道哭，亚空间现在都还留有她当年哭出来隔绝万神殿与现实宇宙的长河，但人家真的善良。
而这种无私的善良才是争取那四位支持的最佳手段啊。
巧高奇分析着自己对破晓之翼的印象，不由得认可的点点头。
“.”
伊纳德皱眉，总觉得面前这家伙似乎完全没听。
“吾之同胞啊，你明白了吗？”
他开口道。
阴冷，宛如黑日一般的气息扩散开来，在深邃网道之中打着旋。
同为神明的巧高奇能够从中窥见盘旋交错的回路，这些回路之中是数不清的灵族，他们承受着死亡的恐惧，在其中尖叫，哀嚎.
这是属于灵族在死亡那一瞬间被集中起来的回响，充斥着最为极端的渴望。
渴望着死亡、渴望着复仇、渴望着终结
这一切极端情绪汇聚而成的实体便是眼前这个从灵族永恒回路之中诞生的怪物，灵族的死神。
除去弱了不少，与黄金王座之上尚未起身的那位别无二致。
“嘶~”
小丑神深吸了一口气。
与绝大多数开摆或者堕落的灵族不同，他始终觉得灵族其实可以再抢救一下。
不然他直接学凯恩对灵族启动波波杀行动不就得了，何至于整个丑角剧团天天去各个灵族聚集地表演，要么送情报，要么帮忙打架，要么希望他们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反思反思。
实在不行多信一信他这个小丑神呢，让他力量强一点不就能庇护更多的灵族了？
“您说得倒是轻巧。”
小丑神当然不能说自己在寻思如何干掉已经开始活跃起来的死神。
看着伊纳德，他不断揉捏着手掌，满脸谄媚的笑道：“我只是一个小丑，哪能左右那四位的感官，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个对亚空间绝缘的，我这点拙劣的骗术可骗不过对方。”
此乃实话。
当年能忽悠成外侧者这个完成星神，那是因为这个宇宙的高位存在都有一种惊世智慧，认为这世界天老大他老二，但是这四个就显然缺少了这份惊世的智慧，自然也就没太好的办法。
倒也确实，这货只不过是万神殿之中最不起眼的弄臣，没有任何作用，以至于色孽吞噬众神的时候甚至都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小丑。
很符合一个小丑的身份。
伊纳德如此思索。
“这是吾的一部分。”
在短暂的沉默后，祂看着似乎屁用没有的小丑神，身躯逐渐溃散开来，化作虚无飘渺的异质火焰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枚金色的符咒。
“虽远不如老妪之剑，但祂与吾等并无差别，剩下的汝自己解决！”
“好说，好说。”
巧高奇顿时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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