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褪色无忧
通讯指令无法执行，受到亚空间深重污染的鸟卜仪读数变得偏差巨大，恶魔宿主嘴里吐出来的报告也满是胡言乱语。
那些恶魔，死亡守卫必须派遣武装小组监督它们的工作，监督并保护它们，确保它们能够完成任务，而后在莫塔里安的带领下亲自上阵确认一切，并想办法确保这些恶魔在此期间不会发疯或自杀，亦或者被无形无相之主的力量所替换。
由此，他们的速度被拖慢，陷入泥淖。
这就是决定性的弱点。
自己太慢，而敌人又太快，突然之间一切都迫在眉睫。
这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让人恐慌的事。
那支摧毁了佩图拉博的军团，连带着佩图拉博本人的破晓之翼军团回来了，还有一万年前的那位刽子手！
一场会议在一片被彻底摧毁的废土之上召开，一群仍能维持自我意识的军官和随从围绕在一起，踏上了这艘在战争中逐渐让他们感到了恐惧的舰船。
让人恐惧的阴影在会议室的另一端。
这让很多死亡守卫感到恐慌，他们汇聚到了舰桥的另一侧，莫拉格也是其中的一员。
出于疲惫，他留在莫塔里安的身旁，透过疼痛的双眼观视第一个从无序中诞生秩序的迹象，他似乎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迹象了。
“你在害怕！”
拥夜者以凶狠低沉的声音提出问题。
“你想要背叛？”
莫塔里安以同样的腔调给出回答，恐怖的威势环绕着他。
随着谣言四起，越是古老的战帮越是恐惧那位的到来，稳定的层级根本无从建立，唯有原体权威的压制，但即使是他也不知道具体哪个团队在哪里，哪个混沌战帮成功翻越了固若金汤的马库拉格防线，哪支麾下的大连完成了自己突破的任务。
但这仍有意义，随着死亡的累计，亚空间波涛正在浪潮中形成，这是属于生命的一部分自然韵律，死亡开始凝聚在主持这场战争的原体之上，同样像聚集力量这般，为最后的攻击集结起力量。
“不，在拿回我的镰刀之前，我不会。”
拥夜者的声音很是低沉，这位古老的存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死神。
“但是你需要加快速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那个低劣的造物抱有畏惧心理，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那位要到了，其他东西我看不明白，但是那位被你们称作亚瑟的东西，绝对是一个完整的星神。”
他煞有其事的提醒，也不禁为这个时代的奇葩而感慨。
亚空间实体塞到物质躯壳里当作战兵器就算了，也不是没见过，完整星神都给洗脑成了这副模样，真混到一个劣等种族里当人类去了。
这个时代的生物为了战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要是古圣有那位所谓帝皇的决心，他们未必就会被灭绝。
古老存在不由得感慨版本更迭程度愈发的夸张。
“呵，你为什么如此断言？”
对于这位‘盟友’如此评价狮王，作为参与过冉丹战争的莫塔里安只当他是在放屁，这些现实宇宙的超然生命总喜欢在他们的身上找一些优越感。
他一手搭着莫拉格的肩膀，像是通过这位为数不多依然存活的子嗣来获得力量。
很显然，这位死亡之主对最近的战况并未有表现得多么平静。
“因为他不受限制，他依旧保持着清醒，同时对自身的力量运用自如。”
拥夜者似乎没看出莫塔里安的嘲讽。
“至于其他碎片，就像是你们这些生物被切除了大脑的一部分一样，即使意识保持清醒，也知道如何去做，但就是做不出来。”
“你不能让局势拖延到他的到来，那样的话，我会选择退出。”
“我知道了。”
莫塔里安烦躁的摆手，也没有了和这位盟友解释狮王到底如何强大，他们如今到底面对的是谁的心情。
他环视周围。
在属于坚韧号愈发苍白，却少了许多恶臭的议会大厅内部，很多人的名字都没有再被提及，他们的缺席将成为永远。
是在其他地方陷入战斗，还是已经死了？
只有莫塔里安才知道。
第459章 莫塔里安：大叛乱怎么没见莱恩这么听话？！（56k）
战争本身没有意义。
它没有意义，没有章法，没有内涵。
它是个东西，不高贵，也不该被热衷。
它会选择最突然、最简单、最毫不含糊地把自己传达给别人，就像一拳打在脸上。
他是手段。
砰！
战舰的钢板在冲击下震颤，随后被撕裂。
是爆弹？是等离子？还是那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禁忌兵器？
沃克斯，混沌领主，莫塔里安的第五大连连长，正在从一个藏身处逃到另一个藏身处，湿漉漉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如同一条下水道蠕动的蛆虫，几乎没有丝毫喘息之机能停下思考为什么他会在那里。
某种意义上，或许置身于那些被火焰吞噬的地表战场反而更安全，至少不必一边躲避坍塌的金属结构，一边在炮火轰鸣的道路上折返往复，祈求奇迹降临。
对付那些极限战士也确实很危险，说不定还会撞上帝皇禁军，但至少在那里他能够吃饱喝足，甚至还能看着纳垢灵啃完那些凡人的脑髓来打发时间。
而现在，他只能选择逃亡，然后细细品味逃亡前的艰辛与死亡来临前的恐惧。
他几乎不敢去回想自己现在遭遇的一切，自己身后追着的又是什么的东西。
这位死亡守卫大连连长奔跑，一直在奔跑，在被纳垢恶魔们钻来钻去形成的涵洞和隧道间钻进钻出，用滑溜的身躯在这些通道中穿行躲避。
他在想什么？
他怎么就不知觉间被带进了陷阱呢？
沃克斯一阵后悔。
他奉命对大奥特拉玛发起的又一轮反扑进行阻截。
在那之前，基因之父已经警告过他，让他小心，让他在支撑不住的时候选择后撤，他的作用是拖延时间，让那些混沌战帮用血肉来为死亡守卫的进攻争取更多容错，而不是将死亡守卫七分之一的力量葬送在这里。
结果呢？
他被撞碎了。
这支军团更为纯粹，绝大多数精力不再进入政务、后勤等种种事务的拉扯中，从而转变为了对单一目标更为坚定的投入，同时化作了相当致命的精准。
首先是各处外围星系被突袭，沃克斯进行日常的调动。
随后就是在调动期间，敌方散开的舰队在骤然间以极为夸张的执行力聚拢，锁定自己的位置并完成了包围。
身经百战的沃克斯傲然地攻略着帝国土地，想要借此令自己的赐福再添一层，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了包围网里，而在这支军团身后的是源源不断的补给。
如今战况急转直下，属于他的旗舰内部枪声四起，呼喊和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些死去生物的回响迸发出纯粹恐惧的火花，让沃克斯几乎能够肯定这他们前往的绝对不是什么慈父的乐园。
于是他只能跑，用力跑，不去思考谁在背后追他。
不要回头。
他们曾嘲笑暗黑天使那些冷酷的猎手，嘲笑他们被泰丰斯在朦胧星域耍得团团转，在星炬之前以优势兵力嘲笑他们在泰拉围城战中的毫无建树。
但现在整支猎手军队无处不在。
沃克斯甚至从中看到了不少熟人。
堂堂正正，时隔万年，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现在堂堂正正的与死亡守卫在奥特拉玛摆开架势，相互争斗。
而结果是死亡守卫一碰就碎。
引以为傲，时常用来讽刺那些忠诚战团的经验，在基因之父带领下以坚韧自居的信条在这些对手眼中更像是迟缓，笨拙，只能在对方臻至化境的技艺与奥特拉玛夸张的后勤下崩溃。
嗯，说不定还要算上极限战士。
他如此安慰自己。
突然间，沃克斯紧张起来。
他迅速触碰着已然长出翠绿叶片，仿佛在抽离其中营养的通道，感到某种东西在上方搅动。
他拿起武器，变异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从盔甲缝隙中伸出，看着街道。
前方五十米开外，由某种高热武器蒸发金属产生的浓密烟尘被分开，几个身影从朦胧中钻出，徐徐前进，不急不躁，他们全都身形巨大，隆起的肩膀轮廓显然是星际战士。
一时间，沃克斯竟然开始期盼他们那过于突出的身高是受到诸神赐福的星际战士，但很显然在原铸星际战士被普及的今天，他们并不是。
一共有13个人，佩戴着暗黑天使的带翼剑徽章，正高效杀戮着自己见到的一切生物。
精准，干脆，即使是在阿斯塔特中都堪称顶级的天赋被完全发挥出来，这是无数其他军团从未认识到的战场中筛选出的精英。
无处可逃。
这是结论。
会暴露行踪。
沃克斯的一只眼睛缩了回来，又低下看了看被根系堵塞的地面，想试试自己滑溜的身躯能否从横梁间钻过去，然后找到一条能够进入穿梭艇弹射区的路。
接着，其中一名暗黑天使举起拳头。
小队停下。
该死！
沃克斯下意识地握紧武器，他看着那队铁骑终结者在另一侧纹饰着的断爪徽记，死活提不起勇气，他不相信手中的力量能够在这样一群敌人手中保护自己，仿佛瘟疫之神赋予他的力量让他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真是该死，只是一次区区手术上的升级，就能够让这些本该在现实宇宙被溺死的存在，追上他们在亚空间之中千锤百炼的肉体！
沃克斯紧张的审视局势，看着对方甲胄之上华美的密文，在嫉妒之余，脑海中莫名出现一种微妙的不甘心。
如果此刻站在那里的是他就好了，同基因之父站在一起，遵从基因之父的命令，没有泰丰斯，没有那场让所有人都异常难熬的灾难，原体依旧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而不是因为子嗣选择随波逐流。
死亡守卫也将变得同样光辉靓丽，异常强大，为了更伟大的事物而战。
咔哒~
领队的人转动巨大的头盔，迅速朝向他，犹如机械一般精准。
一对殷红的目镜刺破烟雾，直直盯着那只正不断生长的枝桠中探出来的眼睛。
沃克斯顿时如坠冰窟。
他噤若寒蝉，探出的眼睛一动也不动，迎上目光，将自己伪装成一颗从纳垢的生物墙壁之上长出的小生物。
如果他真的是小动物就好了，也许这些刽子手能够看在他足够渺小的份上放他一马。
时间只过去很短的一瞬间，比一秒还要短。
接着，暗黑天使放下拳头。
沃克斯依旧待在原地，维持着原本的姿态，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冷静，仁厚，也不缺乏牺牲的精神，他尊重着原体的一切，哪怕是当年莫塔里安在船上决定他们的死亡也无所谓。
可是为什么。
恼人的恐惧盘旋在大脑。
此时此刻，沃克斯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被彻底扭曲了，属于生的那部分强烈的欲望甚至扭曲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
他看见他了，他肯定看见他了。
即便是凡人的眼睛在那个距离也能看到他，更别说是星际战士。
但为什么他们选择无视了？
那些东西毫无怜悯。
他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甚至无法理解什么是怜悯。
但我怕什么，我是战士，是莫塔里安的锋刃，是攻城大师，是他的骄傲，我怎么能害怕？！
矛盾的心理抓挠着沃克斯的脑海，这位因为莫塔里安的拯救而宣誓永远效忠原体的战士在突然间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了。
我——
砰！
就在短暂的疑惑之后，这名死亡守卫的大连连长，曾经‘寂静领主’战帮的领袖轰然爆碎。
滴答~
这种行为真是是让人无法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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