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安z
石田龙弦皱着眉头四下张望,寻找可能换零钱的地方。他的目光掠过路边,定格在不远处一张供人休憩的长椅上。一个穿着深色便服、身形修长的人影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罐汽水喝着,眼神似乎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龙弦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
他主动走了过去,看清对方的容貌后,思索了一番开口:“大叔,您有零钱吗?”
“咳咳!”
喝着汽水的信被呛了一下,他瞪着眼睛看向眼前个子还不到他胸口的银发小鬼,语气充满惊愕和不悦:“你叫我大叔?!我有那么老吗?!”
自己的容貌最多不过二十出头而已,这混账小鬼什么眼神?!
跟宗弦那家伙一样叫人有点讨厌!
信之所以在这路边坐着,正是早早注意到了逃学出来,躺在河岸草地上的黑崎真咲。
石田龙弦被信的反应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他眨眨眼睛,看着信年轻的脸,又看看他手里的汽水和随意的坐姿,完全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对“大叔”这个称呼如此在意,他只是实话实说自己的判断罢了。
黑崎真咲和片桐叶绘这时也凑了过来,真咲甜甜地笑道:“哥哥,能帮我们换个零钱吗?”
这一声“哥哥”显然比之前的“大叔”动听得多。信脸上的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立刻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他二话不说,便利落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数出刚好购买三罐汽水的金额,顺手递给了黑崎真咲:“给,不用换了,我请你们喝饮料好了。”
黑崎真咲惊喜地接过硬币,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真的吗?谢谢哥哥!”她清脆地道谢。
信看着真咲的笑脸,心情愉悦地点点头,随后又颇为怨念地瞥了眼石田龙弦,龙弦并不能理解他视线里的含义,只觉得这个大叔有点奇怪。
三个孩子欢呼一声,立刻转身跑回自动售货机前。看着硬币顺利地滑入投币口,按下按钮,饮料罐“哐当”一声掉下的声音格外悦耳。
信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他们的身上。
三个小孩的性格倒是各不一样,黑崎真咲开朗早慧、片桐叶绘性子软糯、石田龙弦……则是个没眼光的小鬼。
和原著里不同的点在于,黑崎真咲如今父母都健在,并不需要寄住于石田家,一个美满和谐的家庭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各自捧着汽水罐的三个孩子笑闹着又跑回到信坐的长椅边,都非常懂事地再次向他表达了感谢:“谢谢您!”“谢谢哥哥!”“谢谢……哥哥。”最后一句略显生硬的道谢出自石田龙弦。
信只是笑笑,他来现世的频率并不高,对这些孩子们而言,他也只是个突然出现的过客而已,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把他给忘了。
石田家。
偌大的宅邸里异常安静。在二楼厚重的橡木门后的书房内,石田宗弦正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神色专注。他一手扶着书页,一手握着笔,正在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墨水的痕迹在纸张上晕开,留下工整而有力的字迹。
突然,他握笔的动作微微一顿,走到窗户旁边,从别墅楼上往门口看去,见到自家女仆正和一人说着什么。
石田宗弦若有所思,转身离开了书房,并来到了客厅,碰上进来禀报的佣人,对她说了句:“让外面那人进来吧。”
片刻之后,玄关处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穿着深色外套的信,带着一点笑意出现在了客厅敞开的门扉处。
“这才过去多久,你家的佣人就把我给忘了啊,竟然不让我进来。”
石田宗弦神色平静,道:“我家佣人拦你是她分内的事,而且……距你上次来,已经过去很久了。”
信闻言歪了歪头,走到沙发上坐下。
“这么久了吗,我还真没概念。”
他看向石田宗弦,时间还真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石田宗弦如今看上去,要比从前沉稳了许多,不再那么锋芒外露,面容上也成熟了。
信轻笑着说道:“不过也是,你都当爹了啊,就是你儿子没什么眼力。”
石田宗弦一怔:“你见过龙弦了?”
“恰巧碰上了,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女孩。”
恰巧碰上……这说辞石田宗弦有些不太相信,哪有那么多恰巧的事情。
石田宗弦内心思虑着,若是别人也就算了,但这个家伙从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就打听他孩子的事情,如今这次出现,又是先见过他的孩子之后,这让石田宗弦很难不去多想。
信则当面数落起来:“你儿子竟然喊我大叔,我长得明明这么年轻!”
石田宗弦一阵无语,暗想以你的实际年龄,别说我儿子了,估计我喊你大叔都没什么问题。
他并不知道信的实际年龄多大,但既然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怕是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家伙。
他和信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两人的关系也比之刚开始那会儿亲近了许多。
这其中有信治好了黑崎真悟的原因,还有便是他们之后的生活里,再没有出现过死神的身影,尸魂界的人似乎是把他们这些灭却师们给忘了一样,石田宗弦发现,原本那些在暗中监视他们的死神也不见了踪影。
他后来在一次和信的见面之中,询问了对方情况。
信告诉他说,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可以安心地生活下去。
“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叙叙旧吗?”信轻笑着反问。
石田宗弦也走到了一旁的沙发坐下,随后,竟是主动和他聊起了孩子的事情。
“龙弦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天生灵力不弱,如果好好培养,未来必能成为一名实力强大的灭却师。”
说起来,龙弦这个名字,还是信当初撺掇起的。
石田宗弦也不知道信是打得什么主意,不过既然承着恩情,在自己孩子诞生之后,也就遂了信的意。
信闻言挑眉道:“我怎么听出来的意思是,你好像并不想让他做灭却师?”
石田宗弦则说:“他非成为灭却师不可。”
“……”
石田宗弦沉默了片刻,才又补充说明道:“以他的身份和血统,如果没有力量的话,就只能任人宰割。”
“你说的任人宰割,这个‘人’又指的是谁,尸魂界?”
“……”
石田宗弦只是看了信一样,没有继续向下说明。
信靠在沙发上,姿态随意:“我可以保证尸魂界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前提是你们不会主动去和尸魂界为敌。”
“……”
“但若是除了尸魂界之外,你还有别的敌人的话,或许可以考虑和我说说,万一我能帮上你呢?”
石田宗弦垂眸道:“你太高看自己了。”
信闻言失笑:“是你太小看尸魂界了,别忘了现如今主宰三界的群体是什么人,是我们死神。”
石田宗弦摇头:“我不想聊这些。”
信奇怪:“不是你主动聊的吗?”
“……我只是想说一些有关孩子的事情而已,被你带偏了。”
石田宗弦平复了心绪,他沉默了会儿又说道:“如果我是个普通人的话,可能是可以给龙弦更好的生活的。”
“别总想着给孩子什么,说不定他已经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了,并且还会对未来自己的身份也很喜欢呢。”
第219章 预言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暮色缓缓沉降,将庭院里精心修剪的园艺轮廓晕染成模糊的黛色。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们一样。”
石田宗弦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静默,他背脊挺得笔直,眼镜片后的双眼,先前还努力维持着谈判式的冷静,此刻却毫不掩饰地透出针尖般的冷厉光芒,他下颌线绷紧,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对于信的话,石田宗弦却显得很不客气。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猛地从昂贵的丝绒沙发中倾身向前,紧盯着对面神态自若的信,音量不自觉地拔高,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被冒犯的愠怒和被误解的刺痛:“你一个死神,还是生活在这种和平时代的死神,又能懂些什么呢?队长就了不起了吗?千年前的那场战争,像你这样的家伙也不知死去了多少,你对我们的了解不过源自于200多年前的那场屠杀罢了!”
石田宗弦急促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他仿佛耗尽了刚才那股冲动的力量,缓缓靠回沙发背,疲惫地摘下那副精巧的无框眼镜,揉了揉眉心。
“抱歉,我说了胡话……”
信看着他这幅矛盾的模样,并未恼怒,反而像是观察到了某种值得玩味的现象而轻笑出声。
“你口中的‘我们’,是还将你和他们当成是一类人啊,既然如此自认立场,那你当初又是为什么要离开那里呢?离开你那位至高无上的‘陛下’和他的帝国?”
石田宗弦闻言眉头皱起,他看向信,有些惊疑:“你到底知道多少?”
信一手抵在沙发的扶手上,撑着下巴说:“肯定没你多就是了。”
“……”
信看的出来,石田宗弦的内心正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所缠绕。
这恐惧沉甸甸的,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日夜难安。更让信确定的是,这种足以压垮人的忧虑,其源头并非来自于尸魂界的死神,他对死神的确怀有根深蒂固的厌恶,但这厌恶之中,恐惧反而成了次要的,甚至带着一种宿命的冷静。
真正折磨他的,似乎源于一个更深沉、更隐秘的所在。
沉默在滴答作响的钟声里持续发酵,充满了无形的压力。
石田宗弦沉默了许久,才又说道:“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但有些事情,却并不是以你的能力就能够左右的,即便知晓了也是无济于事,反倒是徒增烦恼,还不如打消这个念头,你在尸魂界地位已经这么崇高了,安心去过自己的好日子不好吗?”
信淡笑道:“你这话说的,仿佛是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石田宗弦的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古井深潭,但那平淡中却蕴含着令人窒息的绝对悲观,于这种平静之中,他说了句骇人听闻的话:“世界本就是从无到有,谁又能保证未来没有一天会重归于无呢?”
信轻轻眯起双眼,“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天,你会愿意见到吗?”
石田宗弦又是沉默。
信继续说着:“你有孩子、有家人、朋友,我想你肯定是不乐意的,所以,我们在这方面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石田踪迹仍旧沉默。
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佣人们都没有靠近打扰,这里金碧辉煌、装潢奢靡,却显得颇为冷清和空旷。
就在这沉默之中,门口忽地响起了声音来。
“我回来了!”
是年幼的石田龙弦和片桐叶绘两人回来了,两人脸上还带着在外嬉戏后的红晕,眼中闪烁着无忧无虑的光芒,在一名中年女佣沉稳的跟随下步入客厅。
石田龙弦立即见到了坐在客厅里的信。
“大叔?”
信顿时脸色一黑。
石田龙弦见他反应,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失误,又连忙改口:“大……哥哥……您怎么在这儿?”
信笑吟吟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石田龙弦懵懂地点头,而后又意识到了什么:“你是爸爸的朋友,那我不还是该喊您大叔吗?”
信:“……咱俩各论各的。”
石田宗弦这时对那名女佣说了声:“带他们去休息。”
“是。”
石田龙弦和片桐叶绘两人被女佣带上了楼,信的目光落在片桐叶绘身上,那小女孩怯生生的,一直安静地依偎在龙弦旁边,像个精致的影子。
她似乎也感受到这边的沉重气氛,在走上楼梯时,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直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在楼梯转角消失,石田宗弦的目光却仿佛被钉在了片桐叶绘离去的方向。他没有看信,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里,忽然开口:“那孩子,很可爱吧。”
信闻言一怔,随后面色古怪地看他。
石田宗弦仿佛没看见信的眼神,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叫片桐叶绘,她母亲,曾经是石田家一名平凡的女佣。片桐这个姓氏,本无足轻重。就像她的血里,流淌着并不纯净的灭却师之血,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背负着一个既定的使命。”
他微微闭了下眼,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她存在的意义,就是照顾龙弦,且不说这种命运是好是坏,但会成为她填满整个人生的事情……
“但就连这样一份……即使算不上多么美好,却也是她唯一拥有的‘整个人生’,在未来某一天,也会被彻底剥夺。”
信沉吟了片刻,道:“圣别吗?”
石田宗弦整个人如遭雷击,旋即猛地抬头看向了信。
信对石田宗弦那宛如见鬼般的剧烈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他神态依旧从容:“下一次圣别的时间,差不多是在二十年后吧?也即是圣帝颂歌中的……用90年取回意识的阶段,而这一次圣别的目标群体,就是这些混血灭却师们,我说的对吗?”
“你……你……”石田宗弦终于艰难地挤出声音,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你是怎么……为什么会……”他的思维完全混乱了。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信淡笑着开口,“这不好说啊,从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就知道这些,这算是未卜先知吧,不过,有些事情我知晓的肯定是没有你清楚的。”
客厅内的死寂并非真正的无声,古董钟摆的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每一秒的流逝都敲打在石田宗弦紧绷的神经上。
“不……”石田宗弦愣愣地开口。
“下一次圣别、还有圣别的目标群体……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
信稍有意外。
石田宗弦缓缓垂下了头,睁大了双眼,他语气僵硬:“我猜测……陛下醒来之后,有着极大的概率是会发动圣别来取回一部分力量的,而在这次圣别之中,混血灭却师将会是首选,但包不包含纯血灭却师,我却无法确定……可你说的却无比笃定……你到底……”
他又意识到了什么,而后迅速向信询问道:“这些,原来尸魂界早就已经知晓了吗?!”
“不。”信摇头道,“死神之中,只要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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