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伦诺
“毕竟，不是什么能小瞧的对手。”
“本来就是你的刀，还说这些做什么……”
璃璃子叹了口气，又挥动手指用罡气推了上杉澈一把：“快上去吧，还等着看你和这个土御门能闹出什么花样来呢。”
“好。”
上杉澈熟稔地把加贺清光重新佩回腰间，让后者终于忍不住清爽地震颤了一下。
在走上擂台之前，他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我很期待。”
没有转头，上杉澈朝着背后挥了挥手。
上杉澈和鬼神裁判一同踏上了擂台，而他的目光却尽数落在了上百米外的土御门岚身上。
——土御门岚身披素色狩衣，没戴传统的乌帽子，黑色的长发就这样垂落到肩下，手中没有拿着大多阴阳师会选择的扇子。
其他可见范围内，也没有任何的饰品或者道具存在。
嗯……从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灵力波动。
哪怕是大师级的御灵术，在此刻也好像变得无力起来。
并非土御门岚将气息和波动收敛的多好，而更像是御灵术的感知在半路中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切断了一样。
总而言之，一无所知。
一瞬间的打量后，没得到任何信息的上杉澈难得地面色凝重起来。
同来自“土御门”世家的阴阳师战斗，果然不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
“比赛，开始！”
鬼神裁判中气十足话音落下，擂台上却又直接陷入了无声的对峙。
静。
无论是灵气，罡气，还是二人的动作，呼吸，都保持了几乎完全不动的状态，让静谧蔓延了开来。
TOP3的高台座位上，贺茂辉一疑惑地蹙起眉头。
奇怪。
为什么，岚不在一开始就倾尽全力地对上杉澈输出？
无论怎么说，这在比赛开始的一瞬间里，有着切实一百五十米以上的直线空间距离作为天然壁垒的土御门岚都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这是最佳“开火”时机。
岚应该没有道理，去在一开始和手段较为单一的上杉澈进行对峙才对。
哪怕岚会的阴阳术很多很多，但只要上杉澈一动，事情的性质就在瞬间改变了。
若是上杉澈一鼓作气地冲来，那么丧失了先机的土御门岚就很难对数值高的上杉澈造成什么有效的打击。
若是掌握了御灵术的上杉澈一心想要打游击拖延时间，那同样会让土御门岚陷入被动。
——事实上，土御门岚一开始的想法和贺茂辉一如出一辙。
可现在不行。
擂台上，土御门岚的目光微微偏移，见到了上杉澈腰间那柄鲜艳如血的打刀。
因为，对手有这把打刀。
看这模样，是加贺清光……么？
土御门岚心中有预感，哪怕他控制住上杉澈，这柄加贺清光也能单独给他带来足以致死的威胁。
如此说来，是拥有自我智慧的灵兵么。
说不定，还懂得一两招剑技。
哪怕先前加贺清光没在德川璃璃子的手中表露出极高灵智的痕迹，但土御门岚不得不防。
他在心中不咸不淡地切了一声。
真是让人……不愉快啊。
不过此时此刻，土御门岚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依靠着自己体表本就恒在的微型结界阻隔灵力波动，他早已照常对自身施展了漏刻道·主观时缓。
如此一来，便相当于提升了足足一倍的思考速度。
在翻倍的充裕时间下，土御门岚冷静地思索着。
若是想要战胜上杉澈……或者说真正地伤到对方，就必须要先击碎炎甲，再将那个融合了灵力的罡气循环给打破。
没错，土御门岚已经认出了上杉澈掌握了“炎甲”这一门作为“周天炎甲”前置的古老阴阳术。
这炎甲，不仅知道的人少其实也还挺难修成的。
没想到上杉澈居然将其推进到圆满无缺的地步了。
再加上御灵术的恢复和修补能力……
土御门岚面无表情地想道——
这简直就是龟壳中的龟壳。
要是想用普通的手段击碎这双层防御，那给上杉澈留出的反应时间也太充裕了。
只会和泷泽魁一样，白白浪费灵力。
所以要改变思路——得在不面对这龟壳的情况下伤害到上杉澈。
精神攻击也算了……从那个德川璃璃子丢出的“剑心”来看，这对上杉澈大概率也是白费工夫。
那么，诅咒呢？
在上杉澈将体内的气与雷逐渐压缩的时间中，土御门岚终于感到眼前的阴霾出现了一丝空隙。
诅咒，管不管用？
土御门岚不知道。
但他觉得，可以一试。
不然的话，又有什么手段的胜率比其还要更大呢？
那么，目标变更。
土御门岚抬手，朝着擂台彼端的上杉澈握拳。
——在上杉澈用刀杀死自己之前，用最强的诅咒解决他！
有那么一瞬间，上杉澈和土御门岚的眼神对上了。
上杉澈能感受到，那是最冰冷平静的杀意。
杀死他，然后取胜。
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来得好。”
细弱无声的低语后，上杉澈发动八重垣硬生生地顶爆了自四面八方而来，想要将自己挤压成一团肉泥的气压。
“岚。”
伴随着阴阳师的轻语，肉眼不可见的悬殊气压差骤然出现，在一瞬间被灵力构造成了更为可怖的真空炮。
轰隆！
可回应他的，是加贺清光的出鞘！
苍白的刀光毫无滞涩地将足以被一般阴阳师视为杀招的真空炮一分为二，上杉澈的前行速度没有因此减慢半分。
碎裂的罡风四溢，吹得土御门岚的发丝猎猎作响。
“果然挡不住……”
要是他自己被这刀斩中，估计一瞬间就会死。
土御门岚念头转动，相隔着八十米的距离朝着上杉澈一指。
就好似被某种神秘力量隔空操纵了一样，上杉澈先是左脚落下的时候踏空，再是用来补助的右脚二次踏空。
导致原本正在前冲的势头顿时一断，整个人直接摔倒在擂台上翻滚了起来。
土御门岚结束这一瞬间的隔空主观时缓，再在上杉澈的前方张开了固定坐标空间置换的术式。
一瞬的闪烁过后，上杉澈便回到了最初擂台边缘的起点。
加贺清光的刀芒朝前激射而去，却什么也没有斩中。
发生……什么了？
上杉澈有些莫名其妙地活动着手脚，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滞涩或者迟缓。
可为什么偏偏在方才，他感到自己的思绪和肉身之间突兀地出现了迟滞的隔阂？
不用多想，上杉澈也知道大概率是土御门岚搞的鬼。
“漏刻道么……”
通常来说，漏刻道的阴阳术都以科研或在日常中使用为主。
上杉澈还是第一次碰上能熟练将漏刻道运用在实战中的敌人。
该说不愧是土御门家的阴阳师么，没有埋没这个姓氏。
此刻，土御门岚的手中已经捏出了上杉澈模样的泥制小人。
幽黑的逆五芒星在小人的脚下亮起，象征着不祥的咒文从小人的脚底攀附而上，肉眼所不可见的“黑钉”则只在旁边冒了个头。
可惜……这上杉澈戴着般若面具减缓了诅咒完成的速度。
土御门岚的眼瞳紧锁着上杉澈。
莫非，他是知道诅咒是其弱点？
逆五芒星亮起的时候，上杉澈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大的无边恶意突然将他整个人笼罩。
可意外的是，他的心中却没有因此升起死亡预感。
奇怪……
没时间多想，上杉澈握着加贺清光再度化作一道幻影流光撕裂空气。
——不管怎样，不能让土御门岚轻松地将这诅咒施展而出！
粉碎擂台表面的踏步中，手指粗细的慑人雷光如导弹一般自上杉澈的背后霎时升起，在半空分散朝着土御门岚电射而去！
雷光照亮了整片场馆的天空。
如同天罚！
土御门岚将一切尽收眼底，依旧站在原地，腾出了另一只手在身前的某块小范围内化作肉眼难辨的幻影。
于是一根根被土石覆盖的黄褐巨木拔地而起，化作密不透风的屏障。
将漫天雷光，尽数吞噬！
二人你来我往的出招拆招让场馆内的观众们开始沸腾起来，大呼过瘾。
上杉澈正想以这些巨木作为落脚点继续前进，却发现巨木上的土石在方才的一刹那过后已经尽数化作粘稠的泥浆。
轰！
苍白之色随同附着着姑获鸟气息的罡气迸发，将拦路的巨木尽数撕碎。
火焰升起，将所有阻碍视线的碎末化作飞灰。
赤般若的凶恶面孔，重新显现！
“唔……”
土御门岚闷哼一声。
他原本想要通过巨木多少吸收一点上杉澈的灵力作为补充，却发现后者的灵力成分古怪至极，与自己根本无法兼容。
还有十秒，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最强诅咒，最有把握能杀死上杉澈的诅咒才能够完成。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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