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
阿尔图罗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疑惑道。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需要你,演奏金律乐章。”
“你打算让我演奏金律乐章……哈。”阿尔图罗笑了,笑的很开心,“我没有理由拒绝,珂拉,有什么音乐家可以拒绝演奏金律乐章呢?这个报酬,我很满意。”
“你就不打算知道……这会有什么代价吗?或者,我有什么目的,你应该都问清楚的。”
“我没兴趣。”阿尔图罗摇了摇头,“能演奏金律乐章,本身就已经足够了。”
没错,已经足够了。
第四十九章·王冠
你知道在莱塔尼亚,有一个非常出名的舞台剧吗?
舞台剧?
嗯,一个非常出名的舞台剧,被一次又一次地搬上舞台,演出了无数遍,在这二十年内声名鹊起,甚至一度吸引了大量的外宾来观看。
……那是什么?
《巫王之死》
——
薇薇安娜有些恍惚,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某种幻觉,似乎自从那个晚上,那个巫王塔拔地而起的夜晚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或许……是她的确不应该接触如此之多的阴谋诡计,或许,是她低估了巫王残党的疯狂,他们宁愿毁灭一座可以在莱塔尼亚历史之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学院,也要追求所谓的【巫王】的力量。
她不理解,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在这些人看来毫无意义——
她不明白,那所谓的王,真的有让人倾注一切追随的价值吗?
身为选帝侯,她显然不能一直这样迷茫下去,无论如何,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女皇庆典在即,她需要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
坐在办公桌前,可怜的加班小鹿放下了纸笔,依靠在椅背上,虽然珂拉小姐说了诺雅小姐没事,还过来看过她,但是她还是有些不安——诺雅小姐如果没事,为什么不能回到她的身旁?为什么还要偷偷跑过来看自己,为什么又不留下来?是不是她又卷入了自己无法插手的那些麻烦事里,她不想牵扯自己……
不……不是诺雅小姐的错……是她太弱了……无法帮助诺雅小姐分忧。
她一直觉得,自己成为了选帝侯,或许能帮到诺雅小姐了。
但是事实给了她一个不太友好的答案,即使是成为了选帝侯,即使是在莱塔尼亚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也从来没有摆脱原本的处境,她还是太过于天真,与其说是她成为了选帝侯,不如说是女皇选择了她成为选帝侯的后继者,她不但没有接收属于她父亲的任何政治财产,也没有在莱塔尼亚构建起自己的人际网……虽然这大概就是女皇希望自己做的。
当一个孤臣——一个不合任何贵族圈子交集,完完全全的孤立之臣。
在女皇看来,薇薇安娜现在的位置就是最好的,无需变动,甚至于只要薇薇安娜安于现状,女皇可以允许她失败无数次。
既然必然要有选帝侯,那么女皇自然希望选帝侯是一个能轻易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存在。这无可厚非,只是薇薇安娜还是会感到气闷……在卡西米尔,她没有成为心目中的骑士。
在莱塔尼亚……她好像也是这么一个半吊子。
书房的窗外投入投入夕阳的影子,一杯用于舒缓疲劳的香草茶恰到好处地被端放在桌面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有心事?”珂拉小姐挥手让负责泡茶的女仆离开室内,开口询问道。“薇薇安娜,你这几天是不是太勉强自己了?你刚刚才从那次袭击之中缓过来,休息几天也没关系的,女皇大人会谅解的。”
“珂拉小姐……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不适合成为这个【选帝侯】?”薇薇安娜在珂拉面前很少有伪装,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烦恼。“我或许更适合当一个诗人?”
“诗人……吗?”珂拉笑了,“你的父亲也这么想,不过他做得很好,他是一个优秀的选帝侯。”
“……您一直在说我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只是……我实在想象不出……”薇薇安娜直白地说道,“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很疲惫的人,很少笑,哪怕是陪伴我的时候,也极少读诗……明明阁楼里都是各种诗歌。”
“对于你的父亲来说,诗和远方都不再属于他,所以……他只是在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意。”
“……装作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了吗?”
“只要不去触碰,伤口其实也就没有那么疼了。”珂拉小声说道,“薇薇安娜,他是一个优秀的人,他救了我,我至今也把他当做我最重要的人来看待。”
“……我知道……我都知道。”薇薇安娜闭上双眼,“他是一个优秀的人,是一个优秀的诗人,也是一个优秀的选帝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他呢?我来到了他的位置,才知道一切是如此的困难……我甚至成为不了一个优秀的选帝侯。”
“你不需要将自己逼迫到这种地步……薇薇安娜。”珂拉叹气,“马上,马上就是女皇庆典了,你可以休息一下,这些工作会有其他人去做的。你不需要把自己当做你的父亲,他是他,你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薇薇安娜。”
“谢谢你,珂拉小姐。”薇薇安娜振作起了精神,其实打从一开始,她也没有打算放弃,“我只是想做好我能做的,我想要……试着去理解我的父亲。”
“你一定会让你的父亲感到骄傲,薇薇安娜。”珂拉伸出手,抚摸着薇薇安娜的脸颊,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我的好姑娘,先喝一杯茶吧,好好休息,才能让你的小脑袋瓜更清醒一些。”
话分两头,此时的诺雅基列莱特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弗莱蒙特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她脑袋上的金律乐章副本上了,但是进度很慢,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成功修改的金律乐章的人就是赫尔昏佐伦,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而金律乐章所形成的王冠宛若生了根一般在诺雅的脑袋上,让弗莱蒙特无从下手……
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能把王冠从诺雅的脑袋上摘下来,这王冠生长出无数枝叶,将自己和诺雅深深地契合在一起,几乎不分彼此,将其摘除的难度无异于在活体存活的情况下摘取她的大脑。强行摘取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主动将王冠和诺雅结合的赫尔昏佐伦在完成了戴冠仪式之后就失踪了,那座黑金古殿也因此紧闭大门,诺雅无法和自己的老师进行交流……
“如何?”就在此时,深黑的剑刃,赫琳玛特,“无情权威”就这样自然地走进了房间,望向躺在宛若牙医用的椅子之上的诺雅,和在她脑袋上捣鼓的弗莱蒙特,“在女皇庆典之前,能将王冠移除吗?”
“不可能。”弗莱蒙特直接直白的否认了这种可能性,“金律乐章的副本,和在双子塔地下存放的金律乐章本体有着无法切割的联系,你应该知道这种紧密结合的术法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这种术法想要结合在一起非常困难,但是更困难是在不损害术法本身的情况下将其分离,现在的诺雅几乎已经成为了金律乐章的一部分,她的大脑,身体,血脉,都和金律乐章之间有着紧密的连接,这种情况下,金律乐章简直就像是一开始就是她身体上的某个器官一样。”
“技术难度的问题没必要和我说的那么清楚,我只需要答案。”赫琳玛特皱了皱眉头,对弗莱蒙特的回答很不满意。“怎么?难道只有赫尔昏佐伦才能修改金律乐章?”
“你猜他用了多久才删除了叙拉古的声部?你以为这和把大象装进冰箱一样吗?把冰箱门打开,把大象装进去,然后把冰箱门关上?愚蠢!你根本不明白术法本身的结构!”
“……师祖,我还要躺多久……我感觉我都躺困了。”诺雅此时也开口道,从昨天开始,她躺在这个椅子上的时间已经比她的睡眠时间都长了,显然,金律乐章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问题。
唯一的好事就是赫琳玛特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脑袋上的金律乐章,甚至在双子塔给了自己一个实验室来帮助自己摘除这个王冠,但是赫琳玛特不在乎,不代表整个莱塔尼亚不在乎,而且在摘除之前,赫琳玛特是不会允许诺雅离开莱塔尼亚的。虽然诺雅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是她是莱塔尼亚的女皇,她不会允许金律乐章有外泄的可能性。
“这场演奏,肯定很盛大吧?”诺雅听说过女皇庆典的惯例,那是整个崔林特尔梅的狂欢,人们得以成为莱塔尼亚金律乐章的一个声部,为了这场演奏而付出自己的乐声。“将整个崔林特尔梅萦绕的庞大术式,一定很壮观吧?”
“你是这么想的?”赫琳玛特对诺雅所描述的场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那场演出本身毫无意义,重要的是,我们要通过这场演奏来检查金律乐章本身有没有出现问题。”
“……啊?”
“你可以当做是一场年终检验。”弗莱蒙特耸了耸肩,“金律乐章一直到现在,一直是这样修修补补过来的,如果不是每年都要进行检查的话,早就出问题了。”
“……这听起来,一点都不浪漫。”诺雅眨了眨眼,有些无语,“我还以为这是一个节日。”
“的确是,我们也是这么宣传的,同时也可以吸引一些愿意来崔林特尔梅旅游的旅客,如果你现在去双子塔附近的商铺,会看到家家户户都屯了足够多的货物,来应付来这里观赏的游客。”赫琳玛特解释道,“你的国家不也有类似的东西吗?你们称之为什么,骑士竞技?”
“……”诺雅没有说话,不过大概也理解了女皇庆典本身的意义。“所以,这是一场巨大的商业活动……和顺带的金律乐章检修?”
“可以这么理解。”赫琳玛特点了点头,“其实我们找几个宫廷乐师私下修修也没什么,不过反正大家对金律乐章那么感兴趣,创造一些价值不也挺好吗?”
“……好吧。”诺雅不得不承认,女皇庆典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只是和我所想的有些差别。”
“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表面如此的光鲜亮丽,诺雅·基列莱特。就像是你脑袋上的王冠,你或许得到了金律乐章的承认,但是绝不代表莱塔尼亚认可了你,我没有把你当场斩杀的原因就是这个,即使是戴上了王冠,你也毫无威胁,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并不是你的老师赫尔昏佐伦,我可能是这个设计上除了你的师祖之外最了解赫尔昏佐伦的人,如果戴上王冠的是赫尔昏佐伦,我现在就已经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诺雅摇了摇头,“虽然您很强,但是我不觉得我会输给您。”
“有自信是好事。”赫琳玛特也不在乎,“但是你无法对抗一个国家,与我为敌,你要对抗的是整个莱塔尼亚。”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诺雅还是从赫琳玛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杀意——她绝非没有对自己动过杀心,不过一方面自己身边有弗莱蒙特这位巫妖王庭之主的存在,她多少是有些投鼠忌器的,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就和她所说的一样,自己不是赫尔昏佐伦,没有赫尔昏佐伦那样的野心。
赫琳玛特可不是以仁慈著名的……
不过诺雅敢于来到这里,自然也有她的依仗,且不谈她手里的八音盒存放的几首尘世余音,光是诺雅体内的灰质都足够面前这位女皇大人喝一壶了。
现在两人之间算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维持了表面上的和平,不过很显然,如果自己成为了这位女皇的威胁,或者说打算离开莱塔尼亚,这位女皇会第一时间变成自己的敌人。
赫琳玛特并没有待多久,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在赫琳玛特离开之后,弗莱蒙特才开口道。
“如果光是她一个人,你应该有胜算。”
“……您的意思是?”
“如果双子女皇都在,我建议你还是找机会逃走。”弗莱蒙特直白地说道,“这黑羊白羊单独一个,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诺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王冠,“老师……他为什么坚持要把王冠交给我?”
……老师……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第五十章·两位女皇
珂拉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身为双子女皇最为信任的人,也是莱塔尼亚皇家乐团调音师,她负责对整个演出负责。
“洛文斯坦女士,所有的乐手和乐器都已就位。”此时,几个乐师进来回报了具体的布置情况,包括那位【特殊的演奏者】也已经到位了。
“好的。你先出去吧,我再确认一下……这个扩音用的术式。”所谓扩音用的术式当然不是需要她来确认的,不过几个乐师还是很识趣地离开了,毕竟珂拉的房间里,此时还站着一个带着黑色面纱,身着华丽装束,虽然看不到脸庞,却散发着一种神秘感的女人,她的乐器是大提琴——是管弦乐队中必不可少的次中音或低音弦乐器,在莱塔尼亚,学习大提琴的人其实并不多。
乐师们的注视并没有让这位神秘的演奏者有任何反应,她只是沉默着站着,宛若一尊塑像,一直到乐师们都离开之后,她才开口道。
“这会是一场让人印象深刻的演奏——对吧?”这人当然就是被秘密放出来的阿尔图罗了,说起来好笑,这场女皇庆典之中,负责演奏金律乐章的乐师,居然是阿尔图罗这个在身份上是恐怖分子的家伙,不过很显然,此时的阿尔图罗已经被剥夺了源石技艺,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搞什么事的,这也是阿尔图罗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还有十分钟,金律乐章的演奏就要开始了,皇家乐团需要在女皇的指挥下起好这个头。”珂拉没有回答阿尔图罗的话,反而强调道,“你的演奏至关重要,阿尔图罗,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演奏金律乐章的机会。女皇身边的气象术师预测了今天的落日时刻。按照惯例,金律乐章的演奏会在最后一丝光辉消散前结束。”
“……最后一丝光辉消散前,真不吉利啊。”阿尔图罗不禁吐槽道,“宛若一切的欢愉都留在了白日,入夜之后只有烦恼与寂寞伴身一般。”
“这是传统。”珂拉摇了摇头,“在日落之前,一切都要结束,所谓万籁俱寂,便是如此。”
“白日是女皇的庆典——那夜晚呢?夜晚属于谁?”阿尔图罗笑着询问道,“属于你?巫王?还是……”
“你不需要知道夜晚属于谁。”珂拉伸出手,之间一道细丝,一道闪着寒光的琴弦不知何时束缚住了阿尔图罗的脖颈,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拉,阿尔图罗的脑袋就会和身体分家。“你只是一个容器,阿尔图罗,你是容纳金律乐章的容器,在最后,你会被亲手斩杀——这就是你的命运。和金律乐章一起消逝在今日——”
“珂拉女士,您在内疚吗?”
“……?”
“你明明可以不告诉我这些,您也不需要将琴弦缠绕在我的脖颈上,你知道——我不会跑,能成为金律乐章的容器,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坏的结局。”阿尔图罗的笑容,虽然被黑色的轻纱遮掩,只是通过琴弦的震动,这每一句话,她都能感受到其语气之中的欢愉,这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态度……
这也不是珂拉喜欢的态度……
“……你和一个人很像。”
“谁?”
“一个蠢货。”珂拉没有直接回答阿尔图罗的询问,“在演奏之前,你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说话,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一个演奏的机械,是等待演出开始的乐器,乐器是不会说话的。”
“谨遵您的指令。”阿尔图罗笑着闭上了嘴,继续当起了她的人偶。
珂拉离开了内室,只是还没等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前往女皇所在的地方,她就听到了一旁属于薇薇安娜的呼吸声。薇薇安娜不知何时来到了此处,珂拉顿了顿,然后露出了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
“你来了?”
“……珂拉小姐,阿尔图罗失踪了……”
“……”珂拉面色一沉,她没想到居然那么快薇薇安娜就发现了阿尔图罗的失踪,不过即使是这样,计划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我知道了,这件事在女皇庆典之后我会报告给陛下的。”
“……为什么要在庆典之后?阿尔图罗可是恐怖分子……这不应该第一时间……”
“这是女皇庆典,薇薇安娜。”
理由,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珂拉的回答就已经足够了。
“她已经被剥夺了源石技艺,现在的她即使是越狱也不会有任何威胁。薇薇安娜,回到你的位置上,比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维持女皇庆典的进行,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不可能让任何事情终止女皇庆典——薇薇安娜,这件事我会报告给女皇陛下的,不需要你操心。”
“……这。”薇薇安娜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虽然珂拉的理由很充分,但是她依旧觉得整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阿尔图罗失踪了……作为经历过音乐厅袭击的当事人,薇薇安娜深知阿尔图罗的危险性,这种时候,真的可以就这样无视掉吗?
“……我还是要和女皇陛下说明清楚情况……珂拉小姐,我想见女皇一面……”处于内心的不安,薇薇安娜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女皇庆典……虽然的确很重要,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打算在女皇庆典上闹事呢?在我看来,女皇庆典可以延迟,但是绝不能让阿尔图罗继续逍遥法外。”
“……我不拦着你。”珂拉摇了摇头,“不过现在女皇大人正在准备指挥,两人都在双子塔上,不会见任何人……你即使是赶过去,金律法卫也不会让你进去的。我这是为了你好,薇薇安娜,等女皇庆典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去找女皇说明情况,你现在去也没有意义。”
她伸出手,拉住薇薇安娜的手掌,“除此之外……薇薇安娜。这两天我一直在想……等事情结束后,如果你要留在女皇身边,是不是得在崔林特尔梅找个更长久的住处?”
“嗯……”薇薇安娜顿了顿,迟疑地点了点头,毕竟按照她现在的职位来看,常驻崔林特尔梅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同住?”珂拉笑了,“我在巴赫区有个小院子,前一阵刚刷过墙。布兰特帮我种了一些绿藤,他说颜色和墙面还算和谐。我不敢相信他,最好你也能帮我看看……”
“……珂拉小姐……”
“……薇薇安娜……别去。”珂拉握着薇薇安娜的手,几近于恳求,“我们还有很多很多要说的话,我们还有很多很多要一起度过的日子,留在我身边……好吗?”
薇薇安娜的确迟疑了,毕竟珂拉,是在她父母去世之后,可能是最照顾她的人了,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脉联系,却宛若一家人一般亲昵,有些东西是做不了假的,薇薇安娜相信,此时的珂拉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她真的在期待未来,期待和薇薇安娜同住在一起的时光,只是……为什么是现在?
她心头忽然出现了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想法……这个想法,不禁让她毛骨悚然。
“……珂拉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摇了摇头,“以后……以后我们再说,好吗?”
薇薇安娜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珂拉显然是现在除了诺雅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所以……她还是想要相信珂拉,相信她口中的一切。薇薇安娜即使是内心再怎么觉得不对,但是此时的她只能暂且压下内心的不安。没关系……一定没关系的,她也在说服自己,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那两座高塔。
不安,不安攀附上了她的脊骨……
——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一直待在塔里。”与此同时,诺雅则是披着一件斗篷,带着面具,宛若一个漆黑的幽灵一般站在赫琳玛特的身侧,这种位置一般是属于近身侍卫,或者是亲信的,不过诺雅到不觉得赫琳玛特是把自己当做亲信看待了,相反,自己的位置距离赫琳玛特那么近……多半是打算在自己有任何异动的时候亲自动手。“既然那么担心我,为什么不干脆把我关在地牢下面?反而还要把我带在身边?”
“因为你太危险了。”赫琳玛特笑了,“在整个莱塔尼亚,只有三个人能牵制住你。其中一人,就是我。”
“……我说过了很多次了,我没有威胁你们的打算。”诺雅无奈,“您可以放心。”
“有没有威胁可不是空口白话就能说清楚的……”赫琳玛特直白地说道,“再说了,你难道不想要在特等席观赏这场演出吗?这里可是用钱也买不到的超级特等席哦。”
“您真会开玩笑。”的确,女皇庆典的超级特等席,除了女皇陛下身边之外还有哪里呢?诺雅下意识地向着高塔下方看去,整个崔林特尔梅在高塔之上看的话,所有人都看起来像是蚂蚁一般小,整个双子高塔之下的广场已经人满为患,这些人大部分是搬运乐器的乐师,这些乐师在接下来会负责演奏金律乐章,这是女皇庆典的重头戏——
这场集体演奏很多乐师都准备了好几个月,这里的每个乐师,都是精挑细选的,可以说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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