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且不谈她们能不能赢，哪怕是赢了，她们也多半扛不住弗莱蒙特盛怒之下的驱逐，和巫王的情况不太一样，她们或许是对巫王专门制造出来的兵器，但是面对弗莱蒙特……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巫妖王庭之主，萨卡兹王庭从来都不是吃干饭的，何况是对她们两人情况知根知底的弗莱蒙特呢？
两位女皇退出了帕维永，弗莱蒙特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他看向一旁放松下来的诺雅，主动开口道。
“……帕维永无法一直维持在这里，这里是现实和亚空间的夹缝，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要抓紧了。”弗莱蒙特望着低头默哀的诺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赫尔昏佐伦，他估计也很高兴，不但是因为你是他最好的弟子，也是因为你和他一样，有着自己的意志，从不会为其他人所动摇。”
“……当初，您劝说过老师吗？”诺雅抬起头，询问道，“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当然，我劝说过无数次，只是……他是赫尔昏佐伦，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妄想着以一人之力扭转大局的狂人。”弗莱蒙特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那时的景象，“弗莱蒙特，你在怕什么？他这样问我，他说，我本可以触及苍穹，却因为胆怯而始终徘徊在门外不前进一步，自诩知识圣殿的守门人，却始终没有走入圣殿一步——他说的对，如果我能再年轻一些……再年轻一点，或许我就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了。”
只是岁月不曾留给少年后悔的时间，对于弗莱蒙特来说，赫尔昏佐伦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少年，忽视世间一切的枷锁，去求那最终的一个解，一个真理。
“师祖，您没有错。”诺雅思考着他的话，然后才开口道，“总要有人为飞驰的列车踩下刹车的……我觉得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轮不到你来安慰我，小家伙，你知道为什么巫妖虽然是萨卡兹十王庭之一，却从未被卷入战争之中吗？”弗莱蒙特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因为我们懂得【藏】，我们从一开始就要隐藏好自己，我们是萨卡兹，是不受欢迎的萨卡兹，我们用千百年的时间去确定了我们的使命，我们藏住了自身——和女妖藏匿于山谷一样，巫妖藏匿于人间，只是在人间久了——自然多少会多了几分牵挂，就像是风筝，看似迎风而起，但是真正重要的是那条丝线——巫妖是知识圣殿的守门人，守门人却从未踏入这圣殿一步，我们的使命和我们的命运是截然相反的——我们是距离真理最近，也是最远的人。”
藏匿自身，不敢越矩，自诩知识圣殿的守门人，却从未踏入圣殿寻求真理。
巫妖就是这么一个复杂又矛盾的存在——
他们是如此渴求真理，却被丝线束缚，就像是他们的源石技艺一样，这些千丝万缕的丝线，束缚着尘世间的一个又一个巫妖。
“说的有点多了，我会为你尽可能维持住回来的大门，不过，你的时间有限，好好和你的老师告别吧。”弗莱蒙特竖起手指，在身前打开了一扇圆形的【门户】，在离开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失去了声息的赫尔昏佐伦的遗体，才跨过了【门户】，门户并没有关闭，诺雅知道，这是给她留下的归路。
现在的始源之角已经和现实空间脱钩，如果没有这道门，她恐怕也难以回归现实世界。
在卡西米尔，流行的葬礼方式是土葬，骑士们会携带着自己生前挚爱之物下葬，由最亲密的亲人或者朋友捧上最后一堆土。只是现在，恐怕没有这个条件了。
不过，也正好，帕维永是老师的行宫，也应该是老师最后长眠的地方。他在这里，有他的研究相伴，想必已经是他最满意的安眠之地了吧。
诺雅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她也只能按照礼仪来执行最后的仪式。
金律乐章所化的冠冕洒下金色的辉光，这些光辉化为音符，宛若在弹奏一首哀歌，这些音符宛若雨点，落在赫尔昏佐伦的遗骸之上，逐渐布满了遗骸的表面，术法的光辉将其躯壳同化，溶解，巫术与咒法之王在术法之中消散，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踪迹，仅仅留下了两个断裂的王冠。
巫术与咒法，伴随着源石降世，伴随着泰拉痛苦和罪孽而生的奇迹之力。
王冠虽然断裂了，但是这并非代表着咒法已然断绝，或许正好相反——正是因为距离真理何等遥远，术士才能保持永远旺盛的好奇心和对真理的渴求，继续前进。
或许，赫尔昏佐伦的确为诺雅准备好了所谓的【真理】，但是是否接受这种【真理】，是诺雅自己的决定。
“普瑞赛斯。”
“我在。”
“我记得，我还有一个愿望吧？”
“你已经浪费了两个了，一个留给了那个不知何时会迈向星空的总辖小姐，你已经把星门相关的知识全部交给了她对吧？”
“没错，我认为她一定会带领人们迈向星海之外。到时候，她需要一个回来的坐标。”
“第二个，第二个你用来在深海之下，在毫无源石的情况下使用源石技艺——把自己的记忆灌输给了你的狂热粉丝，让海嗣走向全新的方向。这对你而言，真的值得吗？”
“当然，这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那么，第三个……”普瑞赛斯眯起了眼睛，“你为什么突然会想要使用第三个愿望，我都快要把这个愿望忘记了——你没有完成消灭海嗣的任务，我可不会给你增加愿望的。”
“因为，普瑞赛斯，我已经不再害怕你了。”
“……嗯？”
普瑞赛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只是对于她而言，愿望的实现并不是什么坏事，她只是好奇，为什么诺雅会突然改变主意。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普瑞赛斯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她或许会耍阴谋诡计，但从来一诺千金。
“我什么都会为你实现。”
“……普瑞赛斯。”诺雅闭上了眼睛，那些管理员小姐给予自己的那些记忆，同时涌上心头，此时，她却有些觉得释然，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愿望吧，只是，在赫尔昏佐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最后消散的时候，他也给予了诺雅几乎所有的【遗产】，包括如何制造一个躯壳，然后——把灵魂塞进去。
在现实空间，这样非常困难，那几乎是造物主一般的权限。
但是在亚空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诺雅伸出手，金色的光辉在她的手心成型，那光辉逐渐凝结，化为了一枚类似于种子形状的物体，诺雅将光辉形成的种子托在手心，对着普瑞赛斯说道。
“我的愿望是，普瑞赛斯，请你触碰这枚种子。”
“……就这样？”
普瑞赛斯还是一头雾水，她从没想过诺雅会提出这样毫无意义的要求，一方面她只是一个投影，甚至是一个印记，她这种可以被归类为赛博女鬼的玩意如果不用权限根本无法接触到现实中的一切，那有什么意义？普瑞赛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诺雅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她都已经许下诺言了，她只能无奈地伸出手。
“我现在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诺雅，改一个愿望，你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
“是否毫无意义，那是我来决定的。”诺雅笑了，“来吧，普瑞赛斯。”
“……如你所愿。”普瑞赛斯无奈地伸出手，在触碰到那枚金色种子的瞬间，她眼眸之中的源石印记忽然颤抖了一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收回去，但是已经晚了，诺雅的金色种子已经伸展出了无数的光丝，居然就这样捕捉到了身为投影的普瑞赛斯，甚至扎入其躯体，深入其中。
普瑞赛斯第一次感受到了【慌张】，但是在她想要动用权限反抗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丝线并没有伤害自己，这些光辉一点一点地填充进了自己的身体，从内脏，骨骼，血管，皮肤，居然从无到有慢慢地勾勒出了一个躯体的形态，普瑞赛斯下意识的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手掌，不再是虚幻……而是实实在在的躯体。
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东西？！
诺雅到底做了些什么？！
普瑞赛斯无法想象，但是这些已经发生了，诺雅居然为普瑞赛斯再造了一个躯壳——这怎么可能？
“你到底……做了什么？”
普瑞赛斯发觉，自己的意识和诺雅不再相连，就像是断了线一般……虽然她还能感应到源石的存在，而且也能使用自己的权限，但是她居然能在这个世界上重新拥有躯体……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普瑞赛斯，你之前想要占据我的身体，不就是想要通过一个有着前文明血脉的躯体，获取在这个泰拉上行走的权利吗？”诺雅笑了，“现在，我来帮你做到这一点，这幅躯体借用了我的血与肉，在亚空间通过术法从无到有，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欢迎来到现代泰拉，普瑞赛斯。”
借用赫尔昏佐伦所研究的术法，既然亚空间是现实世界的倒影，有赫尔昏佐伦的存在，有薇薇安的存在，那么刚刚诺雅所做的，就是从亚空间倒影之中找到普瑞赛斯的存在，然后将其重现，就像是赫尔昏佐伦之前从历史倒影之中取出王冠，或者是自己祖父把殉道者之剑交给自己其实是一个原理。
诺雅用自己为蓝本，重塑了普瑞赛斯的躯体，然后将其灵魂投入其中——变相复活了普瑞赛斯。
不得不敬佩赫尔昏佐伦的天才，居然已经把亚空间研究到了这种地步，不过如果没有金律乐章的支持，诺雅也做不到这一点，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诺雅完成了这宛若奇迹一般的举动。
重新获取身体的普瑞赛斯此时哪里管的上诺雅，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是在完全零遮挡的情况下，在一点一点地检查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结果所有的结果都是【完美】，和自己生前的肉体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诺雅的能力温养的灵魂也早已能做到匹配肉体，加上几乎完美的再造，现在的普瑞赛斯就是完完全全的复活了。
“你……有什么目的？”普瑞赛斯在兴奋之余，也提起了警惕，“我还以为我们会是敌人。”
“如果是之前，我的确是你的敌人，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诺雅解释道，“怎么说呢……算是立场有了些许转变吧。”
“转变？”
“解释起来有些复杂……”诺雅叹了口气，“总之，我们不应该是敌人，普瑞赛斯，打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是敌人。”
“……只要你站在泰拉现文明的立场之上，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普瑞赛斯并没有因为重获新生而有任何动摇，“诺雅·基列莱特，你没有任何可能说服我，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的确，我没有。但是……如果是管理员呢？”
重新提起了这个名字，在下一刻，普瑞赛斯几乎是疯狂地抓住了诺雅的肩膀，用力到青筋暴起。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
“普瑞赛斯，我就是管理员小姐的【零号计划】。”诺雅，在普瑞赛斯面前，终于讲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或者说，是她最终决定复活普瑞赛斯的最大原因。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团结能团结的一切力量了，而且她即是前文明的遗产，也是基列莱特家的女儿，她要做的，就不是所谓的找一边站了。
既然已经解决了最大的立场问题，那么，为什么她们不能选择合作呢？
“零号计划？你……？”
“我知道你可能暂时没办法相信我的说辞，但是……一切的真相都在我的家族墓地，滴水村，我接下来的目的地。”普瑞赛斯慢慢地松开了手，诺雅得以挣脱，然后才认真地伸出手，询问道“普瑞赛斯，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们的立场并不对立。相反——我们或许一开始就应该好好合作。”
第五十九章·前文明人特有的宇宙情话
“……我只能保证因为你口中的那个名字，我暂时不会与你为敌。”普瑞赛斯没有被说服，她也不可能被说服，如果不是诺雅说出了管理员的名字，她可能下一刻就会发动源石计划，有了能在泰拉行动的身躯，她可以去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虽然和她预想中的有所偏差，但是也已经足够了。“诺雅·基列莱特，我们依旧是敌人，在你没有彻底来到我这一边之前，我是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的。”
“……好吧，我也没想过一次性解决问题。”诺雅叹了口气，不过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预想，接下来该普瑞赛斯来完成她的使命了。“除此之外，普瑞赛斯，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你已经没有愿望了。”普瑞赛斯皱了皱眉头，“不过我就大发慈悲听听看你想做些什么吧。”
“……你有没有办法，在亚空间之中维持这个行宫？”诺雅开口道，她指向整个宫殿，“人类需要一个前哨站，我们至少应该保存好我老师的遗物。”
“就这？”普瑞赛斯撇了撇嘴，她的权限几近于造物主，这种事情当然轻而易举，虽然赫尔昏佐伦是个天才，甚至追溯源头找到了她的存在，可以说是泰拉屈指可数真正意义上能威胁到普瑞赛斯的存在，但是即使是这样，因为普瑞赛斯的权限，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般的存在，赫尔昏佐伦顶多做到【操纵源石技艺】，而普瑞赛斯能做到的是操纵源石本身。
这已经不是完全不同的境界了，不过普瑞赛斯的确认为就这样让荒域消失很可惜，她转过身，眼眸之中浮现出源石的符号，下一刻，整个荒域之上就开始生长出源石，这些源石锚定了荒域在亚空间的之中的位置，让亚空间不会在巫王离去之后对这个区域进行侵蚀，源石是为了骗过伐木工而存在的，亚空间里的邪魔其实并算不上前文明的敌人，不如说前文明早已可以无视掉邪魔的污染——所以普瑞赛斯其实并不担心邪魔的问题。
前文明对亚空间的利用早已到达了一个相当可怕的高度，如果不是因为伐木工的关系，前文明没准可以在亚空间之中开辟出新的疆域。毕竟他们来到泰拉也利用了直接联通亚空间的星门才完成了目的。
将整个荒域彻底锚定，普瑞赛斯眼眸里的源石符号才慢慢消失，她转过身，询问道。“只需要这样就可以了吗？我还以为你还想让我寻找你的父母呢。”
“……在亚空间之中寻找他们，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事情。”诺雅摇了摇头，“即使是你，应该也是一样的。”
“很不幸，你猜对了。”普瑞赛斯点了点头，“但是我的确能做得到，而且按照你现在的能力，哪怕是他们已经死去了，只要给你时间，未必不能将其复活。零号计划……当初管理员一直保密的计划的产物，我说实话，当初我也考虑过管理员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看到你的能力之后，我才意识到了管理员当初的想法。”
“……管理员小姐利用自己的灵魂作为原料，才完成了我，可惜的是我完成的太慢了，在末日降临之后，我才彻底完成。”诺雅摇了摇头，“很抱歉，我没有拯救你们……”
“这也算不上是你的错……”普瑞赛斯叹了口气，其实她之所以如此耿耿于怀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伊甸园的所有人如此努力之下，也没有挽回一切，但是她也明白……管理员小姐的确已经尽力了，而且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诺雅是能轻易跨越生死的存在，只要她提前完成了，她甚至能在长久的毁灭之后，一个接着一个把前文明的灵魂复活，这或许才是管理员小姐的初衷。
源石计划虽然能躲过伐木工的袭击，最后却只能活在内在宇宙，但是诺雅却像是一个解压软件一般，能把在源石里的灵魂一个接着一个解压出来。在亚空间这种地方，甚至能再造肉体——某种意义上来说，管理员小姐是给了源石计划一个后手，一个可以完美解决如何从内在宇宙回归的方法。
不愧是管理员小姐……她真的是从头到尾，都在为伊甸园考虑，是真正的救世主……
只是……
普瑞赛斯眼神复杂地看向诺雅，虽然她还没有完全相信诺雅的说辞，但是她的确在诺雅身上看到了管理员小姐的影子，诺雅说，管理员用自己的灵魂作为原料，才完成了零号计划，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诺雅或许可以复活任何人，但是唯独只有管理员小姐……是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原来如此，所以最后才同意摘下面具了嘛……那就是我们的……永别了。
普瑞赛斯一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地内心抽痛，宛若有什么东西贯穿心脏一般……她曾经思考过，诺雅和管理员小姐是否有所联系，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转世重生这一说，但是她或许也猜对了，构成诺雅的灵魂底色，的确有管理员小姐的一部分。至少她愿意如此去思考，诺雅·基列莱特，是管理员小姐活过的证明。
“普瑞赛斯？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诺雅看普瑞赛斯在原地沉默了如此之久，不自觉地开口询问道。“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打算从家族墓地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不过到时候我肯定要归还金律乐章的冠冕，所以到时候就要拜托你了。”
“……那也要在我找到了我满意的结果之后，还有……”普瑞赛斯转过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管理员小姐，难道就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诺雅回想了一下当初和管理员见面之后的画面，的确，她没有听到管理员小姐亲口所说，但是她却能从那些记忆之中感受到，管理员小姐对伊甸园的重视，即使是灵魂已经化为柴薪，她也从未忘记伊甸园，更是将伊甸园的记忆，和所有人的记忆保存在最宝贝，秘密的地方，甚至一直留存到了自己打开这个沉眠的黑匣子。
于是，她开口道。
“伊甸园的各位，我爱着你们，就像是爱着伴侣，老师，家人，孩子一样……这份感情不会因为灵魂的陨灭而消失，也不会因为黑洞的引力而粉碎，那是超然之上的，是高于一切规律和定理的，人与人之间一定有着互相吸引的引力，而只有最合适的那些人能相遇，成为一个星系，我们公转和自转之下，我们度过的岁月会化为痕迹，留存在我们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潮汐，就像是风，也像是光和热一般。我相信我们始终会跨越命运，我无法成为你们的救世主，但是你们成为了我的伊甸园。”此时，她发自内心的，将这些独白化为言语，编制成语句，像是管理员小姐通过诺雅的躯体说出来一般。“她始终都把你们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人，普瑞赛斯，她只是不擅长表达，她从旁观者的位置被你们所打动，最终和你们站在一起，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一段时光。”
普瑞赛斯当然听得出来，那的确是残存于诺雅体内的属于管理员的那些部分所发出的呼唤，她的眼角一热，她立刻抬起头，仿佛只要这样，她就不会哭出来一样。
她一直认为管理员小姐和他们若即若离，似乎始终都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甚至于普瑞赛斯也怀疑过她是不是根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只是被拯救世界所裹挟罢了。
但是，现在，在诺雅的肯定之下，她才终于将那个最后和自己告别的女孩和管理员联系在了一起。
“管理员……”她的声音在颤抖，“明明早些说的话……明明在早些和我们说这些的话……”
“普瑞赛斯……”
“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是她，我不会搞错。”普瑞赛斯挥了挥手，制止了诺雅想要上前安慰她的举动。“我还不需要你来安慰，诺雅·基列莱特，我们还没有和解，知道吗？我是伊甸园的普瑞赛斯，之前是，未来也会是，我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存在的，现在，我们还不是同一立场。”
“我知道，普瑞赛斯，只是……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建立起更纯粹，更友好的关系，你也不是为了毁灭而存在的，对吧？”诺雅伸出手，其实比起握手，她更想拥抱面前这个浑身颤抖的人，她克制住了发自内心的这份感觉，只是伸出了手，而普瑞赛斯，在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终于伸出了手。
——暂时休战。
只是暂时。
——
“老师……那么久了，诺雅小姐怎么还没出来？”埃芒加德此时托着下巴，刚刚她按照弗莱蒙特的吩咐将薇薇安娜带了出来，双子女皇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她自然不可能让薇薇安娜还留在那里，在诺雅回来之前，她还是在他们身边更安全一些，弗莱蒙特回来之后，似乎也安静了很多，也不再那么暴躁了，这个老登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这片大地之上，什么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就像是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顺便还要把这家伙捞出来一样。”弗莱蒙特看向一旁一脸无辜的阿尔图罗，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我捞的，是她在我找薇薇安娜的时候强行跟上来了，我能怎么办？”埃芒加德无语道，“还有那个弗朗茨，怎么说都不肯和我一起走，只能带着她一起回来了。”
“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愧是那家伙的子嗣，和他一样倔的很……不过有乌提卡伯爵这样好用的身份，想必那两个小羊羔也不会为难他，随他去吧。”
弗莱蒙特虽然不喜欢参与政治，但是他看的还是很通透的，现在有危险的其实就是薇薇安娜，作为诺雅的挚友，很有可能会被拿来威胁诺雅，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弗莱蒙特就先一步让埃芒加德把薇薇安娜带走了。至于阿尔图罗，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和莱塔尼亚已经撕破脸了，失去源石技艺的阿尔图罗不如直接交给拉特兰来的那个叫费德里科的木讷萨科塔比较好。
他和埃芒加德要去哪里已经有了结果，现在的卡兹戴尔由【议会】掌权，巫妖王庭现在回归卡兹戴尔也是最好的实际，至于诺雅……接下来她要做些什么，或者要怎么做，其实都不是弗莱蒙特可以预料的了，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预见的，诺雅现在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足以倾覆泰拉的平衡，接下来她的任何决定都有可能造成极大的影响……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她人不错，外加是故人的弟子，弗莱蒙特都想把她放逐了。
太不稳定了……一个人拥有这种恐怖的力量对泰拉而言到底是福是祸，这可难说。
他见识过巫王的一生，所以才如此警惕。
就在此时，门户终于有了异动，而这一次，从门户之中走出来的，却是两个人——诺雅，和一个黑发的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身上却只有诺雅原本身上的那件斗篷，看样子，似乎里面也没有其他的衣物了。
“诺雅！”薇薇安娜是第一个来到她身边的人，她原本想要关心诺雅的情况，结果看到一旁的普瑞赛斯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就这样嘎在那里，连原本打算抱上去的姿势都显得有些尴尬。
“薇薇安娜~”诺雅是多么善解人意的人，直接抱住了薇薇安娜，“我回来了，一切我都已经搞定了。”
“哼……”普瑞赛斯看着两人拥抱，撇了撇嘴，只是在获取新的身体之后，她也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这是之前占据诺雅身体的时候没有感受过的，不过的确，还是和过去一模一样的身体更适合自己，也更契合。
“诺雅，你需要先解释一下……这位是？”此时，弗莱蒙特终于开口道，他从普瑞赛斯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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