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不会，我的身体还没那么脆弱，倒是恩雅，你刚刚和恩希欧迪斯的吵架……应该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很明显吗？”恩雅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演得很好呢。”
“多少有点真情实感，不过的确，你打断了太多次哈洛德阁下的发言了，有点刻意了。”诺雅笑了笑，恩雅又不是什么著名演员，不明白张弛有度情有可原。“而且，你虽然和恩希欧迪斯是做过计划，但是你中途还是真情流露了吧？你是骗不过我的。”
“……我也没想着能骗过你。”恩雅低下头，用靴子轻轻划过雪地，留下一道半月形的痕迹，“其实，我也一直在想，我到底能为谢拉格做些什么，虽然那次事件之后，三大家族都认可了我，认为我是天选的领袖什么的，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实际上，在大部分事务上，我还是需要恩希欧迪斯那家伙来分担——这次也是，他主动过来找我要求合作。”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恩雅，你别忘了，你不是孤身一人——你也不是唯一一个圣女。”诺雅伸出手，握住了恩雅的手掌，捧起，吹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搓动，很快，两人的手都暖了起来，她的笑容也宛若融化了寒风一般，“如果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有什么想说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如果有什么想抱怨的——也可以来找我。我在谢拉格的每一天，都可以当你的树洞，我不会觉得厌烦，也会好好听你的话，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那也太麻烦你了。”恩雅虽然意动，但是嘴上还是推辞道，“而且……如果你在谢拉格的时候我可以找你，那如果你离开了呢，你去其他地方忙了呢，我总不能离开谢拉格来见你吧？所以……还是我自己一个人来解决这些问题吧。”
“恩雅，这没有什么麻不麻烦的，能为朋友做些什么，那是我的幸运。”诺雅摇了摇头，“而且，我虽然不打算就你的家事多嘴，但是你和你哥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如果可以，我也想让你们和好如初。”
“……这个还是别说了，容易吵起来。”恩雅低下头，不愿意深入这个话题，诺雅也只能笑了笑。
“好，今天就不说了。”
“明天，后天，我也不想说——关于那家伙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
“嗯，我相信你，恩雅。”
恩雅脸色微红，有些不舍的从诺雅的受众抽出自己的手掌，她把手掌放在已经冷冰冰的脸颊上，小声说道，“不过，谢谢你帮我暖手。”
“举手之劳罢了。”诺雅的体温是经过调整的，一直都像是小火炉一般温暖，站在诺雅身边的时候，更是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恩雅不自觉地往诺雅的方向靠了靠，两人一直走到银心湖车站附近才分开，玛嘉烈则是跟在两人身后，雅儿早就已经跑路了，只是玛嘉烈有些恍惚……毕竟刚刚她才得知了一个震撼的事实。
——“我是故意创造你和她独处的情况的。”
为什么？
玛嘉烈不理解，她以为锏应该是自己的情敌，很显然，锏和她一样，都对诺雅有着友情之上的感情，甚至于按照诺雅的倾向来看，比起长时间无法待在她身边的玛嘉烈，她更倾向于一直陪伴自己的锏，可以这么说，虽然玛嘉烈并没有认输，但是理性告诉她，其实胜负早已决出了。
锏早就已经进入了诺雅的内心，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日后也绝难以回击了。
但是，锏却告诉自己，她在故意撮合自己和诺雅？
这是为什么？
玛嘉烈并不算是一个死板的人，但是哪怕是她的聪明，此时也未免有些宕机。
当然，雅儿小姐是非常支持玛嘉烈追求诺雅的，甚至于还给她支招，给她提供了很多谢拉格著名情侣景点之类的，也不管玛嘉烈需不需要，反正就是拉着她说了好多好多，所以现在的玛嘉烈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一些……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红温的场景。
比如在雪山之上，玛嘉烈和诺雅拥抱在一起，双目对视，然后……
不行……我在想些什么……
玛嘉烈连忙摇了摇头，把那些绮丽的想法连同脑袋上落着的细雪一起甩开，但是她的脸色却已经红的不像话了。
“玛嘉烈？”
“……”
“玛嘉烈？！”
“……”
“真是的……喂。”玛嘉烈感觉自己的脑袋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她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着有些气鼓鼓的诺雅，完全没有过脑子地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恩雅小姐呢？”
“在车站那边就分开了，你到底走神到了什么地步啊。”诺雅无奈，伸出手，拂去她脑袋上虽然刚刚因为摇头甩掉了一部分，却还是迅速积累起来的雪花，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呆呆地，你这样下去，怕不是马上就变成一个小雪人了。”
“……我……”她摇了摇头，“我没注意，抱歉。”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道歉的。”诺雅眨了眨眼，笑着说道，“眉毛上也粘上雪花了，你这样看起来……好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头发都变得雪白了。”
“……如果能和你一起变老，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玛嘉烈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奇怪，好像藏不住心里的话，一张嘴，就把自己潜藏着的心思给说出口了。“……你的头发已经变白了，虽然也很好看，但是在我心目中，你还是过去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不怎么笑，也并不怎么喜欢凑近人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你在，我的视线就会一直跟着你。”
“过去啊……”诺雅也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儿，“我以前有那么阴沉吗？我怎么没印象了。”
“我记得很清楚……”玛嘉烈小声说道，“不过不是阴沉，是安静，我每次出去锻炼，浑身热血沸腾，回家也咋咋呼呼热血上头的时候，父母都拿我没办法，但是一看到你——当时你喜欢在花园里看书，我就会安静下来。仔细想想，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我居然已经喜欢上你了。”
“……你这家伙。”诺雅脸色微红，“原来你只是打算用这个理由来调戏我吗？”
“当然不是。”玛嘉烈连忙摇头，“我……不，我只是在说我真实的感受而已，而且，难道诺雅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我……？”诺雅指了指自己，有些发蒙，“我有什么错？”
“当时祖父不是说了吗，让我和你学习，让我冷静判断局面，然后每次切磋，你都故意输给我！”玛嘉烈翻起旧账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每次都收了手，而且还故意给我喂招，让我以为我占据优势，最后卖个破绽结束，而且每一次都是你故意松手把木剑丢在地上，我都看到了！”
“……”诺雅有些心虚的转过头，“看……看到了又怎么样，我身体没你好，手腕酸了，剑当然容易打掉。”
“你以前是练射箭的诶……你的腕力比我都强，怎么可能啊！”
“闭嘴！我说是就是！”
“急了！每次我和你说的时候，你都这样，还有上次，不，不是上次，是我回卡西米尔的时候，你拿出那个转移合同给我签字！你还说是为了我，还说已经立了遗嘱什么的，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吗？”玛嘉烈其实不太擅长和诺雅吵架，但是吵架这种东西，本质就是看你手头有多少关于对方的黑料，然后一个一个翻出来而已，而这两个青梅竹马互相掌握了对方太多的弱点，所以无论再菜，她也不会弹尽粮绝。
“当时我的确朝不保夕，我这是为了留好后路，而且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商业头脑！把事情都交给你，我才不放心呢！我可是好好安排好了后事的！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这么做的！”诺雅也有点气急败坏了，的确，当时让玛嘉烈签字的时候，她的心态很有问题，或者说是有些托孤的意思了，但是她不觉得当初自己做错了什么。“凡事都要有所准备，无论是什么情况之下，都要有预案，这件事我也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完全不懂就算了，还要用这种事情来挤兑我！”
“我知道你做的没错，但是你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刚刚回到卡西米尔，我见到你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在你的遗产分配合同上签字？你不觉得很荒谬吗？”玛嘉烈·临光这次是真的真情实感了，“诺雅，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做这件事的理由，但是合理不代表合情，我们难道不能一直共渡难关吗？一定要你做出什么牺牲？”
“什么叫牺牲，我又没死！我把我的资产交给了值得信任的人而已，而且遗嘱分配也是可以重新拟定的，只要我还活着，遗嘱就不会生效，你欠的字也和厕纸差不多！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就是会很在意啊！笨蛋！”
“说别人笨蛋的你才是笨蛋！”
“呼……呼……”
“呼……呼……”
两人气喘吁吁地互相怒目而视，而全程听着吵架内容的特蕾西娅感觉自己的腮帮子在疼，嘴角也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如果手里有一杯啤酒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砸在桌面上。然后大喊一声，“你们为什么还没去结婚啊！”
虽然她们的确是在吵架，但是在特蕾西娅看来，这完全是在秀恩爱……或者说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秀恩爱。
哎……明明没吃糖，但是腮帮子疼是怎么回事。
“咳咳……两位。”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挤进了两人之间，两人转过头去，才发现她们吵架的地方居然在一处服装店门口，服装店的店长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那眼眸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咳咳，两位是第一次来谢拉格旅游吗？”
“……啊……不……不是第一次了。”诺雅有些慌乱，还以为是两人争吵打扰了老板生意，“那个……抱歉打扰到您的生意了，这样，我买几件衣服再走吧。”
“不，这也是我的问题，我来出钱，老板，真的非常抱歉。”
前一刻还在吵架，下一刻就非常默契地同时鞠躬道歉了，老板的笑意更浓了。
“不碍事不碍事，我开店也就是图个热闹，你们两个热热闹闹的，我也开心，就是啊，你们两个小情侣吵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你看，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在看呢。”老板指了指两边，诺雅和玛嘉烈这才发现，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很多人都停下了脚步，虽然没有围观，但是视线已经集中在了两人之上。
只是一瞬间，诺雅的脑袋上已经开始冒起了蒸汽——这是真的红温了，头上的雪花直接升华成了烟雾。
“我……不……真的很抱歉……”
“咳咳，小姑娘，吵架什么的还是不好的，这样，你女朋友有什么不让你满意的地方，和大娘说，大娘替你做主。”老板是越看诺雅越觉得可爱，当即拍了拍胸口。“而且啊，也别说是买了，大娘我送你几件衣服，我和你说啊，在谢拉格，就要穿谢拉格风格的服装旅游才有趣嘛，也保暖，你小姑娘穿的也太少了——小心受寒。”
“哈哈……”诺雅想说自己不会受寒，但是热情的大妈已经一把抓着诺雅的手掌，拉进了店里了，玛嘉烈被周围人那带着笑意的围观也羞的受不了了，赶紧追了进去，看着没热闹了，人群才各自散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以为看到了好东西，整条街似乎都洋溢着一种喜气。
——毕竟，谁不喜欢看甜甜蜜蜜的小情侣发糖呢？
第十九章·婚纱
被误以为是小情侣的两人被迫进入了店内，毕竟在外面围观的人只会更多，加上诺雅那【酷似】荣誉圣女的面貌，在外面呆着绝非良策，不过走进店面之后，老板立刻将一套衣服塞进了她的怀里，然后把她推进了更衣室，完全没有给诺雅解释的机会，于是在更衣室内，诺雅抱着一团衣服，宕机了几秒之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来都来了，就试一试衣服吧。
作为一个服装店的老板娘，还是一个在自家楼下开服装店的老裁缝，老板娘一眼就把诺雅的三围目测得差不多了，而将诺雅送进更衣室之后，她则是绕着玛嘉烈转了一圈，在内心飞速确认了尺寸之后，才建议道，“姑娘，你这个身材和身高，在谢拉格的确少见一些，我这边没有适合你尺寸的衣服，而且在我看来，你的身形也不像是一般游客——啊，别误会，我丈夫是一个军人，我也不是谢拉格人，我是从维多利亚来的。”
“维多利亚……原来如此。”玛嘉烈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这家服装店的风格和谢拉格的风格显然有根本性上的差距，原来这位店主居然是个维多利亚人，维多利亚有相当多的服装设计大师，毕竟是泰拉大陆有名的强国，其丰饶滋生出了相当复杂的礼仪和服饰讲究，维多利亚的服装设计也驰名内外，一件规格极高的礼服，可是能卖出相当夸张的价格的。“您一定是个优秀的设计师。”
“谬赞了，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设计师，我就是个老裁缝罢了。”那老妇人微笑，用手指托起眼镜，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穿过了厚厚的眼镜片，展露出了老裁缝那丰富的人生阅历带来的智慧。“虽然我设计的礼服应该没有尺寸合适的，不过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可以给你单独做一件衣服，你看如何？”
“……额，夫人，您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为了定制礼服才来到谢拉格的。”
“不不不，没误会，我就是看你的身材比例合适，有些手痒罢了。”老妇人摆了摆手，“还有你的那位小女朋友，温柔恬静，连吵架的时候声音都那么好听，身材也好，你也是有福气的人了。”
“……她……也不是我的女友。”玛嘉烈尴尬的低下头，“我的确喜欢着她……只是，她还没同意。”
“嘿，你知道一句老话吗？”老妇人看着这个闹着脑袋的小姑娘，露出了一抹轻笑，“打是亲，骂是爱——她能这样和你吵架，何尝不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情感不会因为单纯的争吵而变得疏离，她啊，显然是放不下你的。”
“……您……借您吉言。”玛嘉烈苦笑，“不过我和她的事儿啊，比较复杂，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我亏欠了她太多，她不愿意接受我，那也是正常的，我不会干涉她的选择。只是，我也会保留我喜欢的权力罢了。”
“哈哈，你们这些小年轻，玩的花活倒是很多——我们那个年代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出嫁的时候可不知道我的丈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他是个军人，诶，把手抬一下，我看看你的臂展。”老裁缝已经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了，比起直接递衣服可以一眼判定大概的范围，如果是要定制礼服，显然是需要精心测量的，于是她拿出了皮尺，详细测量了玛嘉烈的手臂，等等尺寸，然后写在小本本上，认真的样子让玛嘉烈只能配合起来。
“后来啊，后来运气好，他对我很好，虽然我们之间是先婚后爱的，但是啊……人生的缘分，本来就是转瞬即逝的，相信我，如果当你们多次相遇之后，你们之间就是有缘，不要随意否认你们之间的缘分。爱，爱总是没错的，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看重责任，看重选择，要瞻前顾后，这是好事，我也觉得一个婚姻的确要慎重一些。只是，太过于慎重，只会错过——那，错过了……就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了。”
老妇人的话，让玛嘉烈陷入了沉思，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您说的没错，只是……比起我拥有幸福，我更希望她，不要跟着我受累了……我以前也想着，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选择，后来我也明白了，做选择的人是很累的——她要花多少心思，又要斟酌多少次语言，才能回应我，才能拒绝我，我都没想过，说到底——我也只是只想着自己而已。我自以为，有她在，我会变得幸福——我也会给予其幸福，但是如果有其他选择呢？如果……有比我更好的选择呢？”
“嘿，所以说年轻人就知道瞻前顾后……”老妇人叹气，对于这不不开窍的木头有些无奈，明明有着那么一张帅气的脸庞，这不是全浪费了嘛？“脑袋里都是责任，容不下爱恨。各自都在认为对对方好，于是嘴巴就和被胶水粘上了一样，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胶水，那就涂在手上，这样你们就一辈子都分不开了。”
“夫人，您一定是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吧。”玛嘉烈笑了，“您的看法真豁达，而且您也不算老，您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罢了。”
“啧啧啧，你这小嘴还是去哄哄你的女朋友吧。”老妇人显然很受用，扶着脸颊笑着，“好了，测量也差不多了，你的小女朋友还在害羞呢，把她带出来，给我看看这套衣服合不合适。”
“哦。”玛嘉烈也觉得诺雅进更衣室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担心之下，应下了老妇人的要求，来到了更衣室前。
“诺雅，你换好衣服了嘛？”
“……”
“诺雅？你怎么不说话？”
“……换好了，但是我感觉……不太合适……”
更衣室里面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比起平常多了几分迟疑和模糊，玛嘉烈皱了皱眉头，诺雅极少有这样扭捏的时刻，联想到刚刚吵架的动静，不会是因为刚刚在大街上吵架，她又觉得自己刚刚话说重了吧？诺雅的确是这样的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说出一些比较重的话来，事后又会懊悔当初说的太严重……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
“如果是刚刚吵架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该和你犟嘴的，无论是什么事儿，我们都应该回去再说——好了，不用反省懊恼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不，不是那件事啦。”诺雅站在更衣室内，脸色羞红，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是这样的一件礼服，的确算是礼服没错……但是这衣服不是平常应该穿的类型啊！尤其是不应该在玛嘉烈面前穿才对……她捂着脸颊，感觉有些发烫，但是她却鬼使神差地穿上了，刚刚玛嘉烈到的时候，她刚好穿搭完毕，还在镜子面前左右看了看，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玛嘉烈过来了。
没办法……穿上这件礼服，可能是很多女孩子毕生的梦想，诺雅也是女孩子，自然无法避嫌。
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无法拒绝的东西的，比如甜食，比如可爱的东西，比如……现在诺雅身上的这件礼服。
“……如果你还是很在意的话……其实我可以和锏换回来，我去护卫恩希欧迪斯，让锏回到你身边就好。”玛嘉烈神色有些颓唐，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表现让诺雅不满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还不如让锏回来呢。反正无论如何，她才是诺雅的良配这件事其实玛嘉烈是认可的。
锏能陪伴诺雅一生，不会惹她生气，她们之间……多半也有了那种关系。
这些玛嘉烈其实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欺骗自己总是比欺骗别人要容易一些，哪怕是再正直的骑士，也不会禁止骑士欺骗自己。
其实玛嘉烈早有想过，自己的出现会不会给诺雅带来困扰，甚至可以说，自己的身份简直就像是纠缠不清的前女友……不，或许前女友也算不上，只是一个纠缠不清的青梅竹马罢了。
她真的有资格待在诺雅身边吗？
诺雅真的愿意让自己待在身边吗？
这样的想法，虽然只是偶尔出现在脑海里，但是也总是挥之不去。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诺雅立刻否认道，她只是现在不太适合出去而已，怎么可能是因为讨厌玛嘉烈在自己身边呢……不是，玛嘉烈这个笨蛋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她可是自己的初恋，是至今都放不下的初恋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除了爱之外只有厌恶了嘛？而且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只是在想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吧？”玛嘉烈叹气，“诺雅，你是一个温柔的人，我知道你是在顾虑我，但是，如果你觉得困扰，我会自己离开的。”
“诶……不是，为什么话题会进展到这种地步？”诺雅懵逼了，“我们就是吵个架而已，以前也吵过啊，你在想些什么？”
“我……”玛嘉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想些什么，但是刚刚老妇人的那些话多少还是让她有所感触，毕竟老妇人也是在和丈夫相处之后，才日久生情的，想来……诺雅和锏也是如此，锏始终都陪伴在她身边，比起镜中花水中月的自己，显然更值得信任，拒绝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诺雅……我只是……”她望着面前的布帘，仅仅只是一个布帘之隔，她最爱的女孩就在布帘的另一端，但是她却觉得务必遥远，不禁连声音都有些迟滞，爱本就是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的悲哀，玛嘉烈无论再怎么帅气，那也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她自然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尤其是在老妇人说出那些话之后，更是如此。
“你只是什么！你这家伙不要什么时候都想着逃跑好吧！”终于，诺雅忍不住了，那火气一下子就窜上了心头，还没等特蕾西娅阻止，她直接一掀布帘，一把抓住了玛嘉烈的手臂，“你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这样，当初我跑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追过来，每一次都是这样，迟到真的那么开心吗？你知道我当初从罗德岛回来的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吗？我想我要去和你一起过最后的日子！结果你就被卡西米尔驱逐了，我真的……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喜欢和我错过？”
“……诶？”玛嘉烈一个愣神，倒不是因为诺雅的那些话，不……诺雅那些话也的确很让她动摇，但是听觉之前，视觉肯定是优先的，她望着面前的女孩，但是却感觉自己可能出现了错觉。在更衣室，光线昏暗，但是女孩在玛嘉烈的眼里宛若在发光一般，水灵灵的杏眼染着一丝羞涩，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忧，她在担忧什么？
——哦……对……她在担心我……担心我又一次离开她？
玛嘉烈低下头，从头到尾将诺雅看了一遍，象牙白的绸缎裹住纤薄肩颈，珍珠串成的藤蔓形花纹顺着腰线蜿蜒，在鱼尾裙摆铺在地面上，拖得很长，婚纱的裙子似乎一直都很长……长到必须有人在背后托起。
……玛嘉烈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在更衣室内的她居然穿着这件衣服……
这件……婚纱……
玛嘉烈突然感觉值了，至少有一件事她比锏要先一步……
自己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穿着婚纱，这种事情如果有人还能理性思考的话，这个人多半脑子里就只有数学了。
此时已经无关任何理智，因为理智已经化为了那女孩眼角的颤抖的，将落未落的泪珠，是那纠缠住她内心的那一丝冲动。
——已经，无所谓了……
她应该是第一个看到诺雅穿着婚纱样子的人，但是看着面前羞涩的可人儿，玛嘉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心情，把诺雅抱进了怀里。甚至以为用力过猛，让诺雅感觉到了有些疼， 不过很快，她就来不及去感受疼痛了，因为玛嘉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诺雅，我爱你，我——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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