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休想乱我孝心 第400章

　　待到用餐完毕，楚无疾承了姜夫人的盛情，都不好意思独自去溜达了。

　　看姜夫人没有了多少睡意，楚无疾便带上她们一同去运河边的街道散步。

　　看天色渐亮，街上的包子面食摊位变多，暖暖的白色炊烟围住过路的赶早客。

　　姜夫人和云清莹乃是土生土长的离火京城人，倒是对这一幕觉得新奇。

　　忽而才想起自己见过京城的许多个季节轮转，但从未赶早，看着黎明的京城一点一点的活跃起来。

　　楚无疾买了两大笼的肉包子，准备回去投喂丫头，包子铺的老板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震惊于他的食量。

　　慢悠悠回王府的路上，楚无疾感觉氛围挺不错，试探着问道：

　　“清莹，半夜时的事……”

　　“不许问。”云清莹的态度还是那么坚决。

　　姜夫人在中间缓和道：

　　“没事的，无疾，不是什么大事情，今夜还能来吗？”

　　美妇人觉得这应该不算越界的亲昵，这也是在维护两个孩子的关系，早点把楚无疾的内虚给补回来了，他才更有干劲的跟清莹亲昵！

　　楚无疾尝试婉拒：

　　“但是我在那个时间，一般都是出来漫步冥想的，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姜夫人眨了眨眼，旋即想起这一趟黎明的时候，楚无疾光顾着陪她们聊天去了。

　　“没关系，无疾你可以直接来我们的房间，吃完再走，不用不好意思，吃饱了才能恢复得快呀！

　　你和清莹还能一起在运河边散步冥想，有个伴儿~”

　　楚无疾彻底没有了拒绝的借口，只能先应下了：

　　“行，要是哪天吵得姜夫人没休息好，我先道个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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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无疾的早餐食堂，更改为姜夫人的闺房，每天半夜都过去蹭一顿粮水，再带清莹一同外出漫步。

　　姜夫人说是不怕他吵，自己睡得香沉，但基本每天夜里都会醒来，专门等着他，有时楚无疾晚了一会儿，姜夫人还会担心他是不是碰上了状况。

　　平静的过了些日子，

　　天上的飞雪开始变大，在屋檐瓦片上堆积得厚厚的，堆出一掌的厚度，积雪就沿着瓦片的凹凸轨道滑落，一坨一坨的掉下屋檐。

　　仿佛便秘后的彻底释放、酣畅卸货，看着十分解压。

　　玄衣就是在这般的雪天里，抵达了离火京城。

　　以“玄衣”这个身份来说，她是第一次踏入这里。

　　但是身躯里自带的记忆，她却跟儿子楚无疾在此度过了好些个平静快乐的年头。

　　黑袍美妇站在老宅的大门前，屋里传来了打闹嬉笑的声，白素锦在呵斥着妹妹青蛇。

　　“小青，不要捣乱，无疾在清理积雪呢！”

　　“哪里捣乱了，我也在搬雪，只不过正好搬到了无疾的身上。”

　　仅仅是听着声音，玄衣就能想象得到里面的具体情形。

　　她当年可是十分期盼这一幕的，妹妹青蛇能够和儿子相安无事、开开心心的玩闹相处。

　　现在也算是实现了，只不过站在屋里看着家人打闹的不是自己，自己成了黑蛇玄衣。

　　咚咚咚。

　　玄衣轻叩门扉。

　　“姐姐，别捏我的脸啦，我去开门，有人来了……外面是谁呀？”

　　“你的姐姐。”

　　青蛇借口逃去开门，听到门外的声音，脸色顿时僵住，但还是不得不开门，并附上笑容：

　　“哈哈~玄衣姐你来啦。”

　　第554章 小姨的脑子不好

　　老宅内，

　　一群戴着虎头帽的小豆丁在旁边堆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虎头帽成精了。

　　楚无疾的身上挂着不少的雪花，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他拍了拍衣袍，走到小姨的身旁，伸手将黑袍美妇拉了进来，随后说道：

　　“玄衣娘亲，这几天还琢磨着你何时过来，没想到是今天，你先在旁边坐一坐，等我把老宅整理好，不然这雪堆得不成样子了。”

　　楚无疾进屋取了两张椅子，一张给白素锦，一张给玄衣，并且让两人分开坐。

　　因为白素锦提前就知道了玄衣会到来，故而没有一照面便冷嘲热讽。

　　她们二人各坐一方，像监工一般镇在那里。

　　楚无疾观察了一下，见到她们沉默不理彼此，赶紧加快步调，清理积雪。

　　只不过青蛇小姨就有点怠工的意思，她怕等一下积雪清理完了，到了聊天的环节，她会被两位姐姐堵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院子里就出现了微妙的一幕，楚无疾负责把积雪弄到门外，拍实了压在墙边，小姨就偷偷偷摸摸的从别处弄点雪回来。

　　等于一头泄水出去，一头放水进来，纯在捣乱。

　　“小姨，你这是想挨两边一起骂了。”楚无疾没好气的笑道。

　　青蛇小姨暂时停下了添乱，来到楚无疾的身边，假装忙活，小声道：

　　“那有什么办法，待会儿一聊起来，我都怕自己喊一声姐姐，两边一起问我喊的是谁！”

　　楚无疾深有体会，失笑道：

　　“正常心就好啦，在老宅这里活动，就当作平时一样活动就行。

　　你寻常心一点，泰然处之，玄衣娘亲说不定还会开心呢？”

　　青蛇小姨点头，乍一听觉得有道理，旋即又问道：

　　“那我要是和玄衣姐相处得太自然了，姐姐看不顺眼怎么办？”

　　楚无疾沉默了一下，道：

　　“会找你麻烦！”

　　“好呀，无疾你个臭小子，原来是挖坑等我去跳呢！”小姨大怒。

　　楚无疾现在的计划是，等一下尽量聊正事，避开闲聊的场合。

　　闲聊可不闲，全是火药味，多聊几句都要吵起来。

　　他都准备正事一聊完，第一时间借口去找仙家长辈们商量，只要他不在场，两位蛇精娘亲是懒得理会彼此的，相看两相厌。

　　温瑶儿这时偷偷摸摸的跑了过来，拉了拉楚无疾的衣袖，小声道：

　　“哥哥，有两个白姨妈诶，瑶儿要怎么称呼？”

　　青蛇小姨半蹲下来，抚摸小公主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问道：

　　“像不像大魔头，瑶儿怕不怕她？”

　　温瑶儿听小姨说得这么严重，躲到她的裙子边，眨了眨杏眸，多打量了玄衣几眼，摇头道：

　　“不怕，感觉像是严肃性格的白姨妈。”

　　在这一点上，瑶儿并非逞强，也不是被白素锦那张脸，形成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现在的玄衣，那股冲天凶煞的魔性已经蛰伏起来了，被她的本性所降服压制，没有被疯狂的怨气控制了心智。

　　跟金台寺时的状态相比，判若两人。

　　瑶儿看过去，只是觉得黑发赤眸的“白素锦”有点新奇，神情也有点严肃，除此之外就没感觉到别的。

　　楚无疾摸摸小公主的下巴，道：

　　“瑶儿称呼她为玄衣姨妈就行，她若是与你聊天，你大可放心。”

　　温瑶儿与同伴一起堆好了雪人，转而就去玄衣那里见面问候。

　　玄衣姨妈看着凶，但果然如哥哥说的那般，没有为难她。

　　在问过名字之后，两人的话题就变成了瑶儿怎么和楚无疾认识的，刺探楚无疾在这边的生活经历。

　　哪怕楚无疾已经清理好了积雪，玄衣聊得起劲了，都没有结束的意思，一直听瑶儿讲。

　　“玄衣娘亲，晚点再跟瑶儿聊吧，这姑娘今天顾着玩，水都没喝，再聊就要哑嗓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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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老宅回靖安王府的路上，楚无疾聊起了《地藏经》的事。

　　在展开话题前，肯定得聊几句慰问的话：

　　“这《地藏经》的入手，应该挺坎坷的吧，真的是辛苦玄衣娘亲了，顺利找来就算了，还亲自送到这里。”

　　“不辛苦，花钱就买到的，还是精绝女王付的款，我做的最多的就是来回跑。”

　　这玩样儿竟然能买来？

　　也对，符观音连钱都没花呢，就瞅了一眼，然后就被盯上了。

　　不过玄衣娘亲说得这么直白，楚无疾有好多的恭维话语都进行不下去了。

　　“……那也相当辛苦！我已经帮你收拾了一间屋子，串门方便，一出门就能训斥小姨了。”

　　“臭小子，找死呀！”青蛇小姨直接揪住他的耳朵，装模作样的拧了一下。

　　就知道他当时安排好了房间，却没安好心！

　　黑袍美妇听着两个晚辈的玩笑，心情还是挺好的，因为她当时有一段时间就想见到这一幕。

　　之前在西域时，拌嘴也没少，但当时的形势不一般，心境都放松不下了，而今在离火京城的街巷里走着，可算有了那种家人之间笑骂打闹的趣意。

　　玄衣抬起手掌，正打算从袖里取出经文，但是旁边的瑶儿会错意了，以为是叠手手的游戏，她主动把柔嫩的小手放在玄衣的手掌上，小菟也跟着凑热闹，把肉乎乎的小手盖上去。

　　“到谁啦？你们怎么不放？”

　　白虎姑娘扯着大嗓门问道，还纳闷楚无疾他们怎么无动于衷。

　　玄衣再严肃的脸色，都快要被这些小家伙们化开了，难怪儿子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却还是想着回来。

　　有这么一群闹腾的丫头，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跟小青当年的吵闹还是挺像的。”玄衣轻声道。

　　“哪里像了，我当年稳重得很，只不过我一直都把深沉的心事藏在心里，姐姐……和玄衣姐所看到的，不过是我玩世不恭的外表伪装。”

　　“对对对，小菟也是这样的！”白虎姑娘的大眼睛一亮，默默在心里背诵这句话，留着之后说。

　　……我去，小姨你最近是不是去茶馆听评书了？那里最爱整些英雄深沉，不为世人所理解的角色。

　　就这么一番话，青蛇小姨敢说，楚无疾都是不敢听的，怕尴尬得起鸡皮疙瘩！

　　而白素锦和玄衣，皆不约而同的皱眉，古怪的看着妹妹，怀疑她脑子出问题了。

　　想呵斥两句都不好意思，怕伤到她的自尊心……

　　黑袍美妇捏了捏两只丫头的小手，转而用另一只手取出佛经，金灿灿的经文直晃眼。

　　光天化日之下，旁边的路人都得捂一捂眼，不然要被闪到眼睛。

　　“无疾，你打算怎么用这本佛经？”她问道。

　　“在仙家前辈的护法下，尝试顿悟一下这玩意儿呗。”

　　楚无疾不好说明说，是让慈航元君来传渡。

　　“确定是你来修炼佛经吗？”玄衣的神情有点凝重，不敢松懈。

　　“对，非我不可，可不能事事都让别人来担着~”楚无疾的眼神认真，语气尽可能轻松。

　　“我之后才屠了金台寺，现在无疾你就修起佛法了，若是以后当了和尚，岂不是成了报应？”

　　“莫慌，以后我要除掉的僧人，比起金台寺是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