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桂花糕
“不过现在不行啦，因为茉茉已经三阶，又当上了高塔专员，还是外派为主的，留在学院的时间很不会很多，跟基石学年不一样啦~”
高塔学院的两个学期，前五年的基石学年主要是留在学院里，后八年的天梯可能就是外出修行与进行游历。
当然，规矩其实蛮灵活的。
按照小灰的介绍，时间一直都是用来划分下限，任何基石学年的学生只要满足三个条件，即找到认可自己的老师，晋升二阶，以及通过战斗与心智考核，就能直接进入天梯学年。
这也是筛选的条件，要是没能在基石学年的五年内满足上面三个条件，那就要遗憾退学了。
要是再夸张一些，早早晋升到三阶，通过一系列的考察，甚至直接就能毕业。
茉茉就是这样，她在天梯学年只读了一年，然后就申请毕业与助教资格，走过阿斯达城这一轮，摇身一变就成为高塔专员了。
但她是特例中的特例。
先前在清理巨魔营地的时候就说过，高塔学院在毕业年限前就抵达三阶的学生不算少，差不多有两成。
可完成晋升，不代表就有匹配的魔法造诣与战斗力。
好比安可现在升到二阶，但除了童话岛送的技能，其实她一个匹配的中阶法咒都没有，至于体现化构建什么的，那更是谈不上。
茉茉就不同了。
安可在闲聊中得知，因为“伪·无限魔力”实在是过于赖皮，光靠一个“化石为泥”，愣是把负责考核的三阶法师弄得没半点脾气。
没办法，部分传奇都不一定能实现无限魔力，顶多在自己涉及的领域里把消耗压到极低。
这能力丢到三阶里面，那乱杀非常正常。
安可小姐非常眼馋，这挂她也想要。
不过目前，她的关注点在另一个地方。
“欸，怎么感觉高塔学院里面的授课方式，好像与阿斯达城魔法学院的不同？”安可缩在火堆旁边取暖，好奇地询问，
“我记得那里要一起上大课，大家共同学习，偶尔还会与老师斗智斗勇，日常组织的活动也蛮多，小班教学、使用知识水晶什么的，反而比较罕见。”
她先前可是专门了解过的，在露雅大姐姐的描述下，阿斯达城魔法学院就跟霍格沃兹差不多，只是更有北境特色，压力与竞争更激烈。
“高塔学院也有大班啊，最典型的就是‘灵界生态与探索’，超级热门的课程，回回都有数百人参加，不过讲课的还是助教啦。”
小灰耐着心解释，“超凡法师们都很忙的，传奇们就更难见到了，虽然名义上在学院里挂有职，可实际上连分身都见不到。”
“不过谁上课都差别不大，助教们大部分都是学院出来的，照样是精英中的精英，教的东西都差不多，谁讲的区别也不大······”
小灰还没说完，茉茉就插了一句话。
“对于大厨来说，一份教切菜的活，无疑是浪费时间——安德里斯教授的原话，他是现界最知名的厨师之一，自然学派的超凡法师，他开的美食课与烹饪课很厉害。”
茉茉烤好了肉串，最后再涂一轮辣椒与蜂蜜，然后就开始分东西，她一半，安可一半，小灰吃多出来的肉，
“要是有志于在生命能量上钻研，你可以去听听，不过想要学到深奥的东西，必须成为真正的学生，进入小班才行，里面教的东西，哪怕不是最珍贵的本事，也是外界难以寻到的。”
“噢，原来是这样。”
安可接过吃的，恍然大悟。
跟前世不同，她以前上大学，可是时不时就能见到挂着一堆名头的学术大牛来讲课，不过上的是水课，授课水平也不好评价。
只能说台上的念ppt混教学任务，台下的玩手机混选修学分，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但在北境，在高塔学院，高阶施法者的时间通常不会随意浪费。
甚至连助教们都不乐意干最繁琐的活，那些最基础的内容都交给了知识水晶。
“学院里面可以随意用知识水晶吗？内容是不是很丰富吗？”
安可追问，“我看凛冬商会里售卖的都很少，几乎都是跟魔法有关的，没看见跟日常技艺、知识有关的，但在翻看昆达城主的藏书发现，好像在更大的城市会有？”
这是一个长期萦绕在她心里的困惑。
知识水晶如此神奇的东西，除了制作戏法内容，那也可以用来收录一些日常技能啊。
法律、医学、语言、地理······就跟赛博朋克的民用级芯片与超梦差不多，跟魔法有关的就是军用级芯片。
要是那样的话，北境、乃至整个异世界的风土人情都会为之改变，远远不是如今见到的形式。
譬如在学堂里上的那些文化课，倘若抛开什么培育学习能力的理由，直接用知识水晶不就完事了，哪怕平民买不起，贵族总有办法搞到吧······呃，他们好像就是这么做的，只要年龄与心智水平允许，他们才不介意用水晶节省时间。
“······会有风险的啊，制作工艺也繁琐，最关键的是原料啦，哪怕是边角料，一般都不舍得浪费在普通的日常技能上，魔法就是最珍贵的东西啊······”
茉茉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安可难道就不觉得知识水晶很神奇吗？一个小小的东西，拿在手里一捏，然后就能凭空得到一段需要花费漫长时间钻研的技能，简直就跟奇迹差不多······”
那当然啦。
安可猛猛点头，在她眼里，这玩意其实比科幻还要离谱，人家芯片还要插进脑袋里面，知识水晶只要捏碎，竟然就能化作流光把知识灌进来。
无论是工艺，还是材质，哪怕在魔法里面，这也显得有些太魔法了。
而今天，她的困惑得到了解答。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答案，直接震得她脑袋有些发昏。
“因为······知识水晶最主要的原料，用的是奥里哈钢。”
茉茉轻描淡写地说道，“尽管最低阶的戏法水晶，用的是衍生物，但那也是奥里哈刚的衍生物，每年产量都有限，至于高级一些的，用的就是正品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正品。”
瞥了一眼懵逼的女孩，茉茉怕她没理解，又详细解释，
“就是‘钢之贤者’亚齐冕下的奥里哈刚，一切有关知识水晶的制作工艺与原料，全都牢牢把控在高塔议会与钢心家族手里。”
“至于别的势力，他们能制作的知识水晶是数量非常有限，能承载的知识上限也低，因为现界最大的奥里哈刚产地就在北境······除了教皇国，别的势力都很眼馋北境的知识水晶产业。”
“这也是亚齐冕下有‘贤者’一词的原因，阿摩靠的是在炼金之道上突破性造成，‘花之贤者’塞西妮卡冕下则是魔药方面的杰出贡献，‘塔之贤者’的话······唔，你后面会知道的啦。”
茉茉好像意识到了有些东西不能乱说，迅速调转了话题，
“当然啦，对于低阶的知识水晶，可以找到一些替代品，譬如那些黑市里流通的，不过即便制作者没有故意埋坑，正常使用的风险也非常高，毫不夸张地说，简直是批量的黑巫师制造器。”
她说道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咽下吃的肉，嘟着嘴抱怨道，
“明明北境已经全面打击了，但黑作坊与黑巫师总是消灭不干净，有些很坏很坏的敌对势力在刻意扶持，干扰北境。”
“欲望总是无法消弭，永远会有人追求力量而不惜铤而走险，就跟除不尽的玛门会一样。”
小灰在旁边补充。
玛门小鬼当作没听见小壁虎的话，她还沉浸在震撼之中。
首先是意识到了知识水晶的非凡之处，同时也再度意识到一个事情，有乱来的名字，没有乱叫的绰号，对于高塔而言，亚齐冕下真就是“贤者”。
北境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崛起，那是全方面因素共同造就的奇迹，光靠阿黛拉女士自己一个人是不够的。
她可能也是意识到了，或者预见了这一点，所以在建立北境之初，一定要拉上足够的人手。
安可也明白了，高塔议会决定给学徒开放魔法修行与购买知识水晶的权力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预见了未来与教皇国的战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觉得已经到了改变的时候。
茉茉自然无法读出安可的内心想法，她只是沿着话题继续：
“但是小安可不用担心啦，高塔学院是知识水晶最优先供应的地方，这只有这里，有足够底气把大量的知识水晶用于收录日常知识，只为节省大家宝贵的修行时间。”
“而且用的全是优质品，更安全，更可靠，那些什么精神紊乱、感知错误、思维扭曲、自我溶解等风险都能降到最低，结合完善的检查机制，通常百万例中才会出现一起变故，风险甚至不到外面官方售卖品的十分之一。”
茉茉歪了歪脑袋，亚麻色的头发跟着摇晃，
“所以那些不涉及魔力与精神的高深知识，直接用水晶就是了，每个学生入学、进阶、完成任务、考试等行为都能拿到学分，而学分最重要的用途就是购买水晶与各种资源。”
“好比这个，好不好吃？”
茉茉举起手里吃完只剩下长签的烤肉串，在得到女孩肯定的点头后，又得意洋洋地扬起脑袋，
“‘北境寻常烹饪技法与食谱’，这个就是‘安德里斯烹饪课’推出的知识水晶，收录在守望结社的‘冒险指南搭配’组合里，另外的还有‘创伤急救’、‘草药辨识’等多个组合。”
“不过都是最基础的内容啦，比如烹饪的知识，只有北境的，不包含南大陆的了，因为那就太多了，同时不涉及处理复杂非凡食物的方法，涉及生命能量与魔力就更加没有了，那些需要听课与考核，最终要得到安德里斯的认可，方能接触到。”
很合理。
安可点点头，有些东西是人家的心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普通学生了解。
好比在前世上大学，你上了课，不代表你就一定能接触到任课老师研究的课题与成果啊。
“创伤急救也差不多，能辨别草药、懂得包扎手法，但进行专业手术就吃力了，一方面收录知识的有限，另一方面则是知识水晶固有的局限，那些东西即便用再好的原料与工艺，照旧无法改变。”
所谓的固有局限，其实很好理解。
无论记忆怎么灌输，本质上都是拿别人的东西来直接用，人家的精神力、魔力与灵性跟你的又不完全相同，照旧无法完美复刻。
在低阶的时候还好，因为那些法咒简单，不涉及高深且复杂的技巧，没有太过鲜明的个人特点，可一旦到了难度高的法咒，那个体之间的差异，可能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哪怕想要调整与修改，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要消耗的精力远超想象。
这几乎是所有传承手段都无法规避的难点，通常而言，世界上确实没有完全一致的两片树叶。
哪怕老师倾囊相授，学生也确实无法保证百分百学会，分享记忆与心路历程都不行，这甚至与天赋无关，讲究一个适应。
特别是自创法咒。
明明北境与高塔为什么那么多天才，苏图尔的炎魔之剑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传人。
因为他自创的东西个人风格太明显，修行难度高，北境也不好找跟太阳碎片有关的火焰，学了也复刻不出那么强的威力，自然没人肯浪费精力。
但安可无所谓。
哪怕没有成为黯日主宰的神官，没有拿到暗金色圣焰，有机会她肯定也学。
毕竟有统宝在，那些施法上的差异都不存在，学肯定能学会，而且只要肯肝，甚至能推陈出新，简直无敌了。
咦？
从这个角度上看，安可小姐简直就是先天传承圣体，就是不知道谁家老登能早早反应过来，快快安排。
要不是看在还给了一封推荐信的份上，现在就能点出一个名字，你说是吧，老东西！
······
尽管旅程因为不能肝而痛苦了一会，但在小灰与茉茉的热心分享下，安可还是过得蛮开心的。
既能了解新知识，茉茉扫图的时候她还有东西拿，美妙。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四天之后，中转站总算是到了。
黑岩之城。
一座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超级雄城，站在中央的站台张望，感觉能顶好多个阿斯达城，视野尽头的墙壁几乎与天边融在一起。
最高的地方还是一座塔，处于城市中央，造型很奇异，最上方是巨大的猩红眼珠。
没错，正是当年击杀的传奇魔物，独眼巨人。
眼珠是它的，甚至连塔的主体，据说也是用了它的脊柱。
除了这个与阿斯达城有些相似，别的，那可就天差地别了。
足足有上百米的黑岩城墙，四通八达的街道，星罗棋布的建筑，城市里甚至林海与山，一条条铁轨与高架线延伸交织······因为看起来比较现代化，差点把安可干懵了。
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因为随意扫一眼过去，炼金造物到处都是，其中不乏一些叫人错愕的玩意。
车，人偶，飞行器······最离谱的是横在空中瞧上去与列车很像的东西，茉茉说这就是前往潘德加尔的炼金空轨，非常贵，一趟的车票就要七千金币，一周就能到潘德加尔，比飞艇快多了，而且更安全，有四阶超凡法师的分身与复数三阶坐镇。
当然，高塔学院的学生不用花钱购票，大家都是免费拿到贵宾票的，不过仅限报道的这一回，之后自行乘坐就要花钱了，顶多能打点折。
安可的反应还是懵。
毕竟这与阿斯达城的差别实在是有些过大，即便从阿斯达城的空艇与战争魔像，其实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了，但还是莫名有一股从十万大山一下子进入国际化大都市的感觉。
看啥都是新奇且震撼的。
连她一个穿越的都是如此，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在冒险者与吟游诗人的口中，还有一些书籍，全都介绍过黑岩之城作为北境的炼金之都究竟有多么宏伟，可纸面的描述，远远不及亲眼所见，而且真假难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有关于这些一线大城市风貌的留影石流传出来，是在刻意管控信息，避免差距过大、人心浮动吗？
安可不知道，但她明白一件事，黑岩之城确实牛。
抬头张望一下就知道了。
除了空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大片飞行停泊平台，一艘艘巨大的炼金飞艇整齐排列，好似一头头钢铁巨兽，凛然生威。
四周还围绕着连绵的黑色塔台，各种用来维护的机械设施在上面耸立着。
除了专向前往其余三大一线城市的空轨，去别的城市，靠的都是这些炼金飞艇，按照规格配随行的三阶或二阶。
延伸出的露天舷梯如同桥梁，连接着空艇与平台，每一艘都单独配置的候机塔楼，密密麻麻的全是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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