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给我一杯可乐
这是她与水谷诚之间的“切磋”——说是切磋,但其实也是一场比试,两人除了拿上普通的太刀作为武器以外,基本毫无留手,那凌厉的攻势以及肃杀的气氛,完全不像是一场“练习”该有的场景。
但是,她真的很菜。
“攻击的意图太直白了。”
水谷诚没有后退,稳稳站在原地,一开始用以架住宫水稻羽竖劈的刀刃乃是左刀,而右刀早就防备着少女那矮身横斩的变招,当即就是将其刀刃挡住,且借力卸力,顺势一转,刀刃擦过他的膝盖,却未伤及分毫。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只是将刀刃微微偏转,便轻易化解了这狠厉的斩击。
宫水稻羽本来还有变招的,但水谷诚引导着她的刀刃偏转,致使少女连刀都抽不回来,而下一刻迎面扫来的便是水谷诚的左刀刀格。
“砰!!”
她的刀被彻底震偏,身形微晃。
可就在她刚要调整站姿时,水谷诚的刀锋已经贴上了她的颈侧。
没有斩下去,但刀刃的锋芒已经让宫水稻羽僵在了原地。
“——你又死一次了。”
水谷诚撤回双刀,往旁边木架上的两个空刀鞘一插,两把太刀没入刀鞘。
而宫水稻羽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水谷诚说道:
“比起刚才有点进步。”
“更快,更果断了。”
“但还不够。”
正如水谷诚方才战斗中所闪过的念头——宫水稻羽,实在是太菜了。
她这纯粹数值的刀术,早在之前就已经吐槽过了,那时的水谷诚不过是“精通”的境界,面对宫水稻羽的刀术都能轻松应对,而现在的水谷诚剑道已经踏入了“大师”,这粗略一扫,宫水稻羽的刀真的全是破绽。
靠数值,行不通啊。
要是数值能无限增长,那确实是什么技法都不需要,当你一巴掌能毁灭世界的时候,所有东西对你来说就都不重要,但问题就在于这种狂想未免太脱离实际了,做人得尊重客观事实——技法是有必要的。
在昨晚,水谷诚就被宫水稻羽邀请,说今天要切磋剑术。
自从初来海岛,目睹了水谷诚剑舞的那一刻起,这个念头就在宫水稻羽心中萦绕不散。
这些天,她时常回忆起与水谷诚并肩作战的经历,就算不修行剑道,她也能感受得到水谷诚的剑跟她的剑存在本质区别。
而这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当初水谷诚护着矢岛真衣的往事,那时水谷诚跟她拼刀,在手下留情的同时还能占据绝对上风,这令宫水稻羽感觉不可思议。
然后,就有了今天的交锋。
她想要试试看,同时也是想从水谷诚身上获得一些建议。
水谷诚自然是应允下来,他推掉了少女们海钓的邀请,陪宫水稻羽在这里切磋练剑,而这一练就是足足三个小时,两人仗着超强的体力在庭院中搏杀,总共交锋了二十余次,而宫水稻羽全败。
就很……憋屈。
宫水稻羽发现她的刀永远会被水谷诚给拦住,任何意图在他眼中都跟透明的一样,不管怎么变招,都无法突破水谷诚的防御网,最后也逃不过被水谷诚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命运。
同等数值的情况下,莽夫撞上了老师傅,直接被吊起来打了。
饶是以宫水稻羽的心境,也不免心生挫败感。
更别说,水谷诚是收手衣澪医棋焐揪飼酒巴了的。
由于境界差的太多,宫水稻羽甚至感受不出水谷诚刀刃上收敛的“锐气”,但她对于水谷诚的战法也很清楚,水谷诚曾经斩出过“剑气”,那是水谷诚破敌的强力技巧。
在二人交锋时,水谷诚的剑气不见踪影,这已经是在放水了,但她还是碰不到水谷诚。
落差感也太强了。
在还没遇到水谷诚之前,宫水稻羽一直用血刃去砍妖怪。
她今年也就十五岁,三年前的少女那更是天真,是真觉得自己老有操作了,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无师自通都能在夜灯市这里仗剑走天涯。
直到跟水谷诚一切磋,才发现那原来是虐菜虐出来的错觉。
“别灰心,你还有不少路能走。”
宫水稻羽坐在地上,接过了水谷诚抛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往嘴里送,喝的有些急了,水也就溢了出来,沿着脖子流进了衬衣里。
少女就穿着热裤,脚下踩着的是一双便于行动的短靴,一双白花花的腿子压在草地上,很快就压出了泛红的印子。
大热天的,还要剑道切磋,宫水稻羽的衣着打扮确实比较清凉,且水谷诚也差不多,他揪着衬衫,单薄的衬衣上也都是汗水。
也说过,人终究是不耐热的。
再强的除灵师,只要不改变其人类的生理事实,大热天的也都得屈服于空调大人的调教之下。
水谷诚一屁股坐下来,跟宫水稻羽挨在一块,感觉无论是自己还是旁边的宫水稻羽,身上都是热气腾腾的。
宫水稻羽盯着手边的刀看,水谷诚的刀收了起来,但她还没有。
“在看什么?是觉得跟你用的刀不一样吗?”
宫水稻羽用的血刃是她自己调整的直刀,弧度很小,却能发挥“血”的特点,用以伸缩、贯穿更加便捷。
缺点就是不怎么实用,属于是看着利落,但用起来真不如老祖宗严选的各种刀型。
“这太刀用起来是有点不顺手,但我没有专门练过,刀剑的形状对我来说区别不大,斩起来一如既往的流畅就行。”
宫水稻羽垂眸。
“就算是让我用上血刃,我也不是你的对手,这一点没什么好狡辩的。”
被打服了。
如今,宫水稻羽自我认识清醒。
她抡起地上的太刀,在手中唰唰地舞了两下,最后还颇为帅气地一劈。
呼!!
这一斩,刀筋笔直,剑风扫开前方燥热的气流,而刀锋往前直指。
宫水稻羽轻笑一声,随即侧过脸,朝水谷诚露出一个笑容。
“……别耍帅。”
水谷诚拍了下额头。
“剑舞是没问题的,但耍花式就不对了,如果你练剑的话,那刀剑的握法就是重中之重,而这种用手玩剑……是一种很不好的作风,会让你对握法的习惯有所变化,甚至影响你握刀的手势。”
水谷诚就不怎么耍剑。
你能看到水谷诚热衷于击剑,但他却近乎没有“玩”过剑,哪怕是偶尔的耍帅环节,在拔刀和收刀的时候,他的姿势和握法都是无比讲究的。
“啊?”宫水稻羽的眼神瞬间清澈了起来。
水谷诚:“刀剑是凶器,当你拔出剑的时候,你的目标就应该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击倒敌人。”
这是他早期修行二天一流所明悟的道理,如今直接转述给宫水稻羽。
宫水稻羽挠了挠脸颊,不禁有些尴尬。
耍帅,好像耍错地方了。
碰上了专业的老师傅,感觉像是被长辈给吐槽了一样。
“……而且,你握法也是错的。”
“啊?”
“拇指和食指往上一点,你抚着剑格是什么意思?食指都快摁到刀身上去了,要割自己手指吗?你不觉得这握法很中二,也很诡异吗?”
“哎,不就说你一句吗?怎么还收紧了?手掌放松一点,剑柄不是蛇,又不是说你不掐死它,它就要飞起来咬你。”
“……”
别骂了。
宫水稻羽不耍酷了。
少女把刀放下,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战术性喝水。
“吨吨吨——”
“喝完了?”
“嗯,这种大热天的,喝一口凉水真的很清爽,水谷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水是我扔给你的。”
“欸,嘿,嘿嘿。”
“喝完了,那就把太刀拿起来。”
“啊?还要打吗?前…水谷,要不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我让你把刀拿起来,你的握法真得改一下,把手也给我伸过来。”
“……噢。”
“我看你是习惯单手握剑?”
“对啊,空出来的手能做更多的事,不过用力的时候我还是会双手握剑。”
“你挺随意的啊。”
“还行吧。”
“你以为我在夸你吗?”
水谷诚淡然的脸庞,外加这无奈的语气,还真挺有杀伤力的。
宫水稻羽乖乖把手递了过去,由水谷诚掰着她的手指,帮她把刀柄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最后手掌一握,带着她的手掌也一并握紧了下去。
“就这样,找到放松的感觉,就是能种能随时在剑柄上滑动的力度。”
“你也是运气好,喜欢单手握刀的话,我擅长的二天一流也是单手握刀,在这方面更有感悟一点。不过你既然是单刀流,最重要的肯定是学会双手握刀。”
“相信我,双手握刀是一个全新的天地,正巧我也懂一点,加上最近的经历,对于单刀流也有感悟,就顺势教一下你该怎么个握法。”
知识,好像要从脑子里长出来了。
宫水稻羽狂野生长了三年之久,还是头一次有人要教她该怎么用剑。
感受着水谷诚帮忙调整握法的动作,他的手掌要比她宽大不少,且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掌心有一点点汗的感觉,应该是方才握剑所致,就像她现在手心也有一点汗一样。
武人是不拘小节的,经常砍人的朋友就清楚,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宫水稻羽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她心乱了。
这是一个很认真的场合,水谷诚在教她如何更加正确地用剑,但她却分心在想一些完全无关的念头……
“宫水?”
宫水稻伊霓琉1伞陾II酒洱羽猛然一惊。
她回过神来,水谷诚已经讲完了一遍,正用眼神示意她做一遍看看。
“……抱歉,刚才有点失神了,我没听懂,前辈你能再说一遍吗?”
她觉得诚实一点,打肿脸充胖子太傻了。
“喊我水谷,你这不是还没回过神来吗?算了,我再说一遍好了,这次就给认真听着。”
他没有生气。
他真的好有耐心。
宫水稻羽羞愧难当,这一次把水谷诚的建议都认真听了进去。
并且,发表了她的战败感想:
“两把刀……在战斗中,进可攻退可守,真的好厉害!”
“别秀你的理解了,笨兔子。”
酒吞无奈地扶住额头,对于这剑道菜鸟的看法已经感到了绝望。
宫水稻羽现在就像什么?
她对剑道是一无所知的,但被水谷诚拿着双刀当小孩一样吊打,就觉得双刀会占据很大的优势……但事实上,剑道高手基本就没有用双刀的,这一点连酒吞这个不修剑道的鬼王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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