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347.A班制定的项目规则；坂柳有栖的畏惧
三月十五日。
也即一年级四个班上交考试项目的最后期限。
看起来最近的一段时间，新垣瞬都在和女朋友厮混，没怎么关注这方面的工作，实则是因为选拔项目考试的规则下来没多久，A班就已经制定好了稳赢的策略。
因此被神崎隆二逮到后，学生会长只是从容淡定地接过对方手中的一叠资料——
上面记录着神崎整理的，有关A班同学擅长的方方面面，而在最顶层的一页纸上，还专门筛选出了将近二十个适合上交给校方的考试项目。
新垣瞬粗略看了一眼后，不需要思考太多，就胸有成竹地圈出其中五个，分别是【快速心算】、【数学考试】、【物理考试】、【化学考试】和【生物考试】。
“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这五个项目，然后你再看情况挑选五个烟雾弹，上交给星之宫班导就可以了。”
按照校方制定的规则，在期限过去后，每个班级都要公开十个项目以及规则。
但其中只有一半会在正式考试当天被采用，另外五个则是单纯的障眼法，用来模糊敌对班级的视线和思考。
而新垣瞬圈出的这五个A班项目，则毫不意外全是笔试这种用脑的项目：
【快速心算】——
所需人数：一人；
时间限制：三十分钟；
胜负规则：利用珠心算较量正确性以及速度，拿下第一名的学生班级获胜；
司令塔：可在任意时间点，从旁给出答案建议，参赛人员自行决定是否采用。
【数学考试】——
所需人数：两人；
时间限制：五十分钟；
胜负规则：回答本年度学习范围内的题目，拿下第一名的学生班级获胜；
司令塔：仅可选择一名参赛人员，可在任意时间点，从旁给出答案建议，参赛人员自行决定是否采用。
【物理考试】——
所需人数：三人；
时间限制：五十分钟；
胜负规则：回答本年度学习范围内的题目，拿下第一名的学生班级获胜；
司令塔：仅可选择一名参赛人员，可在任意时间点，从旁给出答案建议，参赛人员自行决定是否采用。
剩下的【化学考试】和【生物考试】，除了所需人数不一样外，其余时间限制、胜负规则、干涉余地都和前两门考试一模一样。
从这方面看，A班的策略简直再明显不过。
那就是尽最大可能把司令塔，即新垣瞬对每一个项目的干涉范围延伸到最大。
作为一年级最强者，只要他能在任意时间点，给参赛者提供答案建议，那么无论A班派上场的人员是谁，都必然能够胜过B班的那名对手。
这就是班上所有同学，对新垣瞬怀揣着的必胜之念。
优势在我啊！
还有比这更稳妥的竞争策略吗？
显然是没有的！
于是新垣瞬直接将集齐十个项目的纸张递给神崎，让他现在就跑一趟，去给星之宫知惠送去。
作为某人的左膀右臂，神崎重工的贵公子在这一年来，也早已习惯了自家班长的不当人，于是只紧绷着脸，转身就要离开A班前往教师办公室——毕竟让别人去送，他也不怎么放心。
结果神崎隆二还未离开，新垣瞬耳边就陡然传来一道有些娇气的声音：
“请稍微等一下，神崎同学，”坂柳有栖拄着手杖，神色认真地走到两人的面前，“我想问一下，不知道我推荐的国际象棋项目，有没有被新垣君给选中？”
听到这个疑问，A班领袖眉头一挑，他记得那份文件上候选的近二十个项目里，确实有国际象棋这一项来着。
至于说，有没有被选中？
那毫无疑问是没有的！
“......我记得开学之初，我们就下过一盘棋吧？”
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戴着贝雷帽的银发少女，新垣瞬挥手示意神崎先去做正事，“你难道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输的了？”
当然没有忘记，她怎么可能忘记！
听到新垣瞬旧事重提，坂柳有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格外精彩，显然是回想起了当初因为体力不支，在国际象棋社输给对方的那一幕。
作为失败者，这一刻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还想提的请求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神崎隆二看她发呆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和新垣瞬对视一眼过后，干脆转身离开了教室。
而这一次，自然没有人再出面阻拦他。
等到神崎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A班领袖看坂柳有栖依旧愣在原地沉默不语，直接招呼对方一起来到走廊无人处。
“说吧，只是一个国际象棋项目没被选上而已，你干嘛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坂柳有栖：“......”
都已经错过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银发少女心中幽怨，但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樱唇微张，轻声解释道：
“新垣同学还记得，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曾下定决心摧毁白色房间，证明真正的天才只会由父母基因决定，所谓人造天才毫无意义吗？”
“就是那一天，我在爸爸的带领下在那座设施中见到了绫小路清隆，这位最高杰作当时在国际象棋项目上展现出非凡的实力，所以我就一直畅想着未来能够有机会在同样的领域将他给埋葬......”
“？？？”
听到坂柳的述说后，新垣瞬脑海中的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多——
为什么能够在棋盘上胜过同龄人就是你眼中的天才？
那个时候你才七、八岁吧，只是因为在玻璃窗外看绫小路清隆赢下一盘国际象棋，你就硬生生惦记了他八年？
然后你梦想中埋葬白色房间最高杰作的方法，其实是在国际象棋领域打败对方？
坂柳你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吗？
新垣瞬有些头疼地扶了一下额头，根本理不清这里面的逻辑。
“算了，我就不去纠结里面的道理了，总之你就是想和绫小路清隆在棋盘上对弈一局，来解除多年坚持的执念对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遗憾，作为A班领导者，肩负所有人的期望，我完全没理由陪你在这方面任性妄为。”
少年的说法听起来很不客气。
但毫无疑问，更过分的其实是一心想着让新垣瞬牺牲A班利益，特意给她和绫小路布置对决舞台的坂柳有栖。
“你是坂柳家的小公主，就算身体有缺陷，未来也能在坂柳家的庇佑下富贵一生。但A班大部分同学可没有你这份底气，他们是因为信任我才全心全意地跟在我身后。”
“我现在不奢求你能理解普通人的追求，但好歹安生一些，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别动不动就牵连无辜，把同班同学当玩具行吗？”
“新垣君......”眼见着男人的语气莫名变得严厉，银发少女的脸上不由地显出一抹慌乱之色，“你是觉得我会输掉比赛，导致班级扣分吗？”
“但这场特殊考试的每个项目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会输给那个虚伪的天才！”
你这个人，还真是满脑子都是自己呢。
新垣瞬睥睨地与坂柳对视，让少女娇躯本能地一颤。
“如果下棋都要限定时间和类型，你才有赢的信心，那么这场比赛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就为了你的自我满足吗？”
开学初那次，仅仅是半个小时的全力动脑，这家伙就差一点心脏病发作被送进医院，结果现在还要逞强？
“你知道除了熬鹰战术外，普通人和你下棋的另一个必胜策略是什么吗？”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坂柳有栖抿着嘴唇，脑海中无数念头流转，然后顷刻就被她给掐灭。
或许在正式比赛中，因为身体原因，她确实没能力战胜那些职业选手，但除了职业级外，以普通人的能力有什么资格和她对抗？
“不可能么？我倒是觉得很简单！”
新垣瞬面无表情地伸手按住银发少女的肩膀，“只要在快输的时候，迅速抓住棋盘甩你脸上，就凭你的腿脚能够躲开吗？”
坂柳有栖：“！！！”
等等，这棋盘甩脸，究竟是哪门子的必胜策略？
“这是大汉棋圣的绝学，专克那些身虚体弱又喜欢乱发嘲讽的家伙。”
史书记载，西汉汉文帝刘恒在位时期，吴王之子刘贤入宫朝见，与当时还是皇太子的汉景帝刘启喝酒。
之后两人下六博棋之时，刘贤为争胜与太子刘启产生争执，态度十分无礼。
于是大怒的刘启直接拿起棋盘砸向刘贤头颅，致使刘贤当场死亡。
堂堂诸侯王的继承人都能死得如此潦草，从这就能看出，下棋不戴头盔究竟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坂柳有栖平日里也有看书的爱好，对于这种大陆的知名历史事件自然有所了解，但此刻她的心情唯有无语......不是，都这个年代了，谁还会因为下棋而闹出人命啊！
“不好说哦～”新垣瞬不以为然地摇头，语气冷淡，“你自己都喜欢为了玩闹随便破坏规则，要是被逼急了，别人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掀棋盘？”
老实说，他是理解不了堂堂坂柳家的大小姐，为什么偏偏爱用造谣、背刺这类阴暗手法。
明明像少女这种有着重大缺陷的人，才是最需要规则保护的。
难不成，她真觉得只有自己才有资格肆意妄为，其他人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所以能够践踏规则反而是她实力的体现？
“在西汉初期，大一统王朝的礼制还未完善，诸侯王的继承人都能够被称作太子，但就算刘贤的身份如此尊贵，被棋盘砸死之后也没溅起多少水花，后面刘启登基，七国作乱，连刘贤他爹吴王也被送下去陪他，一家人可谓整整齐齐。”
口中述说着史书中的故事，新垣瞬按住少女肩膀的右手稍稍用力，银发少女的面孔立即变得扭曲，忍不住连连喊疼。
“你看吧，人体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别说枪械、刀具之类的，就算赤手空拳，也能轻易造成各种伤害。”
松开手掌，任由少女有些恐惧地退后两步，新垣瞬略显无聊地望着天空的云朵。
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坂柳的时候，他的脾气似乎都要比往常要暴虐一些，或许是因为对方确实欠教训，可一旦真动手就得跪下求她别死的缘故。
若是直白一点——
“坂柳，你真的很弱诶，能够老老实实待着，别动不动就搞事么？”
“如果你只是想和绫小路在棋盘上对决，那就找个时间把他约到国际象棋社，只要付出个人点数，无论是找同学还是老师当裁判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你总想着把班级卷入到这种无关紧要之事当中？”
是觉得没有一年级其他人当背景，衬托不了你们的天才吗？
还是仅仅因为恶趣味，觉得赌上其他人的前程给自己玩乐很有趣？
“我，我......”
面对A班领袖冷漠的视线，感受着肩膀上残留的抽痛感，银发少女眼中闪过一抹畏惧之色，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本能告诉她，这个状态的新垣瞬很是可怕，就好像一头常年约束自己的怪物，正在磨砺爪牙想要撕碎些什么一样。
等等！等等！这很奇怪吧！
虽说每个人在遇到不顺眼之事时，都时常会升起一些破坏欲，但我明明很可爱吧，为什么新垣同学会是这个态度？
坂柳有栖心底很是疑惑，不知道是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还是面前这个人有问题。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把自己的私事掺杂到班级竞争之中......”
银发少女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总感觉新垣同学是真的想揍她一顿的样子。
或者说，如果不是先天心脏病的因素，第一学期的造谣事件发生时，对方就会直接动手？
这个猜测好恐怖！
偏偏对方的背景还真不怕得罪坂柳家。
想到这里，坂柳有栖觉得这种两人独处的环境实在危险，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拄着手杖跑路了。
新垣瞬自然没有阻拦，依旧站在原地仰望蓝天白云——
自蜕变为超凡者，拥有超级力量之后，他就总是觉得这所学校的空间过于狭窄，根本难以放开。
无论如何，想要踏过蝼蚁而不伤到它们，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啊......
348.神是不能够受伤流血的；赐予你们绝望
一年级四个班都将准备好的项目上交后，又经过两个星期的准备，本学年最后一场特殊考试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时间是三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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