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姜娆才转过身来，抬脚走到白鸢的树屋前，咚咚敲响了房门。
“师尊，您醒着吗？”
“……”
短暂的安静。
没人？还是没听到？
姜娆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按在房门上，打算直接推门而入，确认屋内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候。
白鸢的声音忽然从屋内飘了出来，听上去就像是被几层纱幔遮盖着，有些含糊不清的样子：“是、是娆儿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在参悟【五行轮】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难点，想要过来请教一下师尊您。”
姜娆推门的动作一顿，先随口给了个理由，然后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霜儿出去了，现在不在自己屋内，她是过来找师尊您了吗？”
“……”
又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白鸢那略微带着点颤音的嗓音，才幽幽响起：“是、是啊……你也知道，霜儿这丫头从小就怕黑，这山谷内没有灯光烛火，今夜又是个无星无月的阴天，她有点害怕，所以就过来找我……咝……
说到这里，白鸢似乎长长吸了口气，缓了缓，才用相对平稳的语气继续往下说道：
“我刚刚把她哄睡着，自己也准备睡了。”
“时间很晚了，娆儿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修炼方面的事情，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明天天亮后，再做探讨也不迟。”
此时此刻。
身处于木屋内的白鸢，狠狠剜了旁边的叶霜儿一眼，双手几乎快要把身下的床单撕得粉碎，白皙的双足则是紧紧绷直，颗颗足趾好像鲜艳的石榴籽一般清晰醒目，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入口中大快朵颐。
可偏偏这小丫头现在的修为，确实已经达到了化神境，让她没办法轻松压制。要是动静闹得太大了，估计这间木屋都要崩塌……
所以，只能强行稳住心神，一边应付叶霜儿，一边向外面传音。尽量避免被听出异样。
这种特殊的经历，对白鸢而言也是第一次，让她不自觉地生出一种背德感，却不能向姜娆解释。
屋外。
姜娆眉头微蹙。
“叶霜儿怕黑”这一点，是真的。
毕竟这是叶霜儿因为幼年时的遭遇，而留下的心理阴影，在雷雨夜的时候表现更甚。
此前，姜娆还在隐月山上的时候，就曾经出于这个原因，安慰过叶霜儿不少次——当然，她偶尔也会故意给叶霜儿讲点儿鬼故事，吓唬吓唬她，然后看着小丫头花容失色的样子，拍掌失笑，作为那段痛苦时期不多的乐趣之一。
不过现在，叶霜儿已经是化神境了。
要说这个时候的小丫头，还会因为这个原因，深更半夜来找师尊求安慰……
感觉有点扯。
并且，白鸢刚才说话时，那种声音莫名颤抖、隐隐还夹杂着喘息和吸气声的迹象，更是让姜娆心生疑窦。脑海中一些原本不是很敢想的画面，开始不自觉地具现了出来……
“师尊，您……当真无碍吗？我听您刚才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痛苦？”
“……怎么会呢。”
白鸢不无心虚地回应：“你也知道，霜儿先前服用了过量的‘蚀灵焚髓丹’，还没有完全炼化。我刚才出手帮她吸取了一点毒素出来，打算研究一下……咝，放心吧，这种小事奈何不了为师的。”
确定是在吸取……毒素吗？
还是说……
在“吸取”什么别的东西？
姜娆下意识地回想起，先前脑补的白鸢从姬灵韵身上“吸收树液”的画面，然后把其中的姬灵韵换成了叶霜儿，一张俏脸立刻红了起来。
不过……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既然白鸢已经这么说了，姜娆倒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至于不管白鸢怎么说，直接推门而入……那未免有些太没礼貌。
在天元剑宗待过多年、经受了正道教育、被较高的道德水准约束着的姜娆，有点做不出这种事情。
要是白鸢一直不出声的话，那她倒是可以用“担心师尊安全”的名义，直接推门闯进去，可是现在……
当下，姜娆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推开这一扇薄薄的房门，转而叹息了一声：“那好吧。请师尊好生歇息，徒儿明日一早，再来向您请安。”
姜娆这边心事重重的折返回去。
另一边。
身穿金色羽衣的青萝，站在了自己那间树屋的窗户处，透过藤叶形成的“窗帘”，正在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作为三个弟子辈中，修为最高的一个，青萝自然也注意到了叶霜儿的举动。同时，她还听到了刚才姬灵韵和姜娆的对话。因为后两者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刻意避开他人。
姬灵韵那句暗含机锋的话，姜娆没有听懂。
但青萝却是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
“四只小野兔……莫非是说我们几个，和师尊吗？”
“两只正在打架，两只在外围旁观，打架……难道师尊和那位叶师妹，竟在做那种事情？”
“也是。”
对于这一点，青萝反而接受的更快一些——
一方面，神凰一族作为妖族，在伦、、理方面的观念并不像人类那么严苛。姐妹、姑侄、甚至直系血亲之间，暗出情愫甚至偷尝禁果的事情，是时有发生的。从妖族的角度来说，近亲通婚，才是更好的选择，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血脉的纯粹性。
当然，也有像裂天玄鹰那种到处抓捕别的种族的雌性回来繁衍，只管数量，不管质量的案例。
青萝虽然是作为人类而生，但是在东荒待的时间，远比在中洲要久得多，看得多了，自然见怪不怪。
再说……
“师徒”还算不得近亲，只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人而已，站在青萝的角度，并不算有悖人伦。
而另一方面。
青萝早就觉察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此前白鸢还未苏醒时，青萝就发现，叶霜儿对白鸢的关心有点超出了寻常师徒的范畴。
而在今天白天，青萝与白鸢紧紧相拥、互诉衷情的时候，小丫头更是投来了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似乎恨不得以身代之。同样能作为叶霜儿对白鸢别有心思的佐证。
更重要的是……
青萝自己，也曾经在少女时期，对血鸢生出过倾慕的心思。只是后来经历了种种变故，才由爱生恨。
所以，作为过来人和旁观者，青萝虽然是刚刚回来，但却比姜娆，更早地看出了自己这位“小师妹”的心思，更看出了白鸢对叶霜儿，那种近乎无限的纵容与宠溺。
如今发现两人拥有“超越界限的亲密关系“，青萝只觉得很合理。
同时，还有点吃味——
明明是我先来的。
拜师也好，心生爱慕也好，和那个女人决裂乃至兵戎相见也好，都是我先，可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过，青萝的性格从来不是都自怨自艾的类型，更不会以卑微的态度，去等待别人施舍。想要的东西，她只会自己去拿。无论那“东西”被放得有多高、多远，拿取的难度有多大。
如果，师尊能够接受与叶霜儿的禁断之事，那么……
她或许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快速修复自己与师徒的关系了……
青萝眯起眸子，视线再一次投向白鸢那间木屋的方向，然后身形模糊了一下，化作一团金色的火光，消失在了原地。
……
“呼……”
白鸢长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叶霜儿的战斗力，确实比先前提升了不少。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像往常一样，轻松拿捏这个小丫头，没想到在“战斗”开始后一时轻敌，再加上重新脱胎换骨后的身体着实有些敏感，反而被后者抓住了空隙，一度占据上风。
刚才，这小丫头更是趁着姜娆过来，白鸢不得不分心他顾的时候，对她一路穷追猛打，舌手并用，差点让她缴械投降。
不过……
白鸢也终究不是吃素的。
在确认姜娆离开以后，她收敛心神，集中精力应对叶霜儿的攻势，趁着后者取得阶段性胜利后，暂时松懈的工夫，一口气发起了反推。
叶霜儿勉强抵御了一会儿，就渐渐招架不住，被白鸢一套丝滑连招，夺回战斗的主动权，然后节节败退……
好一会儿。
战斗才渐渐平息下来。
师徒俩都有点喘息不定。
“呼、呼……不愧是师尊……还是像以前一样厉害，霜儿认输了……”
叶霜儿躺在床上，双手无意识地抱着白鸢的腰，发间别着的银蝴蝶钗早不知掉落在何处。那张清秀俏丽的面孔，此刻蒙着一层浓浓的红晕，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熟透了苹果，格外诱人。
白鸢则是舒了口气，准备先让叶霜儿缓口气，再开启第二阶段。
她这具身体的肌肤，确实比先前娇嫩了很多，所以刚才才会被小丫头抓住机会反杀；但是体力方面也确实强化了许多，续航能力强到离谱，哪怕一番激战下来，身体还并不是很疲惫。
并且也没有很尽兴。
就在这时候。
白鸢忽然心有所感地回过头来，看向了靠近窗户的某处——
那里是叶霜儿刚刚溜进来的地方，在后者进来后，并没有被白鸢封死。而如今，另外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那里，正在用一双金色的眸子，看向这边。
第232章 青萝：师尊，您也不想……
“……青萝？！”
白鸢吓了一跳。
以她的修为，其实是应该早点觉察到青萝的到来的。只是刚才她忙着捍卫自己作为师尊的威严，正集中精力，对叶霜儿发动猛攻，所以忽略了身边的环境。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屋内多了一人。
在白鸢满脸惊讶的注视下。
青萝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遍她赤果的身体，尤其是在胸脯和下半身看了几眼，然后轻声开口，语气恭敬地说道：“徒儿青萝，特来向师尊请安。”
“？”
白鸢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心里隐约冒出一个念头：
不是……
你们这群做弟子的，是不是有点太没大没小了？
前面叶霜儿跑过来爬床，刚把她折腾了半宿；后面姜娆又过来叩门问了几句话，弄得她差点在徒弟面前翻车；现在好不容易两边的情况都平息下去了，青萝又深夜造访……谁家弟子一个个，这么能折腾自家师尊的？
这是把她这位师尊的房间当做是什么地方了，高级娱乐会所吗？
不过。
眼下的场合实在有点尴尬——
此刻的白鸢和叶霜儿，都是不着片缕的状态，而且明显看得出是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的。
尤其是叶霜儿。
这小丫头本来已经体力耗尽，反应迟钝了几拍，才注意到青萝的出现，当即后知后觉地“呀”了一声，有点费力地想要起身。
——对小丫头而言，在不算太熟悉的大师姐面前暴露身体，还是有点羞耻的。
另一边的青萝，则是在一天之前才刚刚与白鸢互诉衷肠、冰释前嫌。时间若是再往前几天，她还是那个为了报“剖心挖骨”之仇，对白鸢恨之入骨、不远万里追杀而来的癫婆。
蓦然看到这位神凰之女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白鸢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自己用【岁月道】篡改过去的事实，被后者窥破了，又重新拾起了杀心，想要来除掉她……
当下。
白鸢随手扯过薄被遮掩了一下自己和叶霜儿的身子，一边在心里维持着警惕，一边硬着头皮说道：“是青萝啊……你误会了，为师刚才只是在帮霜儿祛毒，顺便抚慰她一下而已。”
“这样啊……”
青萝那双漂亮的眸子眯了起来，脸上则是露出有些微妙的神情：“恰好，徒儿不久前也中了一种剧毒，正不知如何能解。可否请师尊，也帮忙我看看呢？”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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