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白鸢还站在最初的位置，将两扇刚刚打开的空间之门关上。
嗯，确实是两扇。另外一扇是给天元山的云无涯一众人开的。
鉴于申屠家方面兵分几路，他们这边也进行了分兵。青萝三人加上白虎算一队，去追捕申屠鸿；天元山众人算一队，去追捕另外一拨申屠族人。两边的目标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而原本应该前往第三路的白鸢，却并未立刻动身。
在她背后。
姬灵韵抱着双臂，语气轻佻：“你就这么放心，让她们几个人去对付申屠鸿？那家伙可是化神七品的强者，比血神子只弱一线，而且身边还有其他的化神境帮忙，你我两人不在，只凭你那三个弟子……怕是有点勉强吧。”
“无妨。”
白鸢用余光瞥了姬灵韵一眼，然后唇瓣动了动，淡淡地做出回应：“接下来的一战可能会更加辛苦，需要让她们提前历练一下。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的话……那就退出这次行动了。”
没错。
白鸢说的，就是与申屠先祖的那场对决。
从戴上【修罗鬼面】——准确的说是从看到“阴神傀儡”的那一刻开始，白鸢与申屠先祖之间，就已经是半明牌的关系了。两人都有着将对方杀死的理由，但也没有做到这一点的绝对把握。不过随着申屠家的覆灭，这一战已经迫在眉睫了。
作为第十六世，白鸢有种预感。
那就是如果这一世，她还解决不了申屠先祖的麻烦，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将迎来终结。哪怕是【岁月道】，也无法让她进行再一次的轮回转世。
所以，她必须利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尽量将准备做得更充足一些。
然后动用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毕其功于一役。
到时候，姬灵韵肯定是要和她一起参战的。两人千年前的仇，可还没报呢。
青萝也一样。
——虽然青萝现在还只是化神后期，但作为凰祖一脉的后裔，她体内的潜力还是相当强大的。在那条原本的时间线上，她就曾经修炼到过返虚境。如今有白鸢这个已经得到十五世记忆的前天人境帮忙，再进一步问题不大。
不过姜娆和叶霜儿，就有点值得商榷了。
以两人如今的实力，若是跟申屠先祖对上，只怕是凶多吉少。
化神初期、甚至元婴九品，跟申屠先祖那准天人境的实力相比，实在是有点过于孱弱了。搞不好一个照面就会被秒。
——甚至都不用照面，以申屠先祖的实力，一个念头控制了姜娆和叶霜儿，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
需要提前想好面对最坏情况的解决办法。
叶霜儿先不说。
至少在姜娆这边，白鸢已经想到了一个确实能帮她迅速提升实力的方式——
第260章 “共轭母女”？
此刻。
只见白鸢将右手略微抬起。
随着这个动作，一大团黑红色的液体，从虚空中浮现了出来，在她白皙的手心上方悬浮着，有如活物般缓缓流转。
“咦？”
姬灵韵挑了挑眉，先是有点惊讶地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不远处地面上，那具申屠寒鸦的尸体，脸上流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
“你竟然在解决这家伙的过程中，把他体内的血脉之力，都给抽取出来了吗？”
“是的。”
白鸢微微颔首。
正如先前所说，申屠族人提升实力的一个主要方式，就是靠抽取他人的血脉之力，将其融入到自己身上。从而掠夺原本属于他人的天赋和资质，集众多伟力于一身。
既然这些血脉，原本就不属于他们……
那么自然也能被用相似的方式，从他们身上再剥离出来。
这种事情对如今已经继承了先前十五世记忆的白鸢·十六世来说，并不困难。
所以。
白鸢手心的这一团黑红色液体，正是来自申屠寒鸦体内的血脉之力。
这团看上去呈黑红色的血液中，除了昔年源自于姜家族人的那一部分血脉以外，还有萧家、楚家、天元山和璃光剑宗的修士、东荒妖族……乃至申屠家自己的血脉。其中每一部分都象征着一份罪恶，可谓是斑驳庞杂到了极点。
如果把这些血脉，喂给一个化神境以下的普通修士，那么后者有八成的概率，会被其直接撑爆；另外还有一两成的概率，会得到血脉中的力量，一下子跻身化神甚至半步返虚境。
只是这样“晋升”以后，还能不能保持神智清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现在……
白鸢打算把这团血脉，先处理一下，净化掉其中那些不干净的杂质。然后就将属于姜家族人的那一部分血脉之力，剥离出来，归还给姜娆。
剩下的那些，则考虑交给青萝或者叶霜儿。
申屠寒鸦能够活那么多年、将修为一路修炼到返虚境，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人、抽取过多少血脉的结果。如今将这血脉之力抽取出来，物归“原主”，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倘若姜娆几人能够将其炼化，哪怕只是炼化掉其中的一部分，实力也至少能在现在的基础上提升好几个台阶。
运气好的话，达到化神后期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原本就是化神后期的青萝来说，更是有机会再进一步，触摸到返虚境界的门槛。若是那样，那白鸢在对付申屠先祖这件事情上，就更有把握了。
“说起来，这申屠家秘境里面，好像还藏纳着不少天材地宝吧……”
白鸢抬头看向了眼前的虚空。
虽然这些资源的来路，可能不太正，但是……
谁会嫌钱脏呢？
经过今晚这一役，申屠家就算不全族覆灭，也会遭受重创，像过街老鼠一样只能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苟延残喘。如果白鸢对他们留下的遗产不作处理，那么这些东西，大概率会落入到那些闻讯赶来、不明身份却想要分一杯羹的人手里。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自己拿着，用在青萝等人身上，才算是物尽其用。
嗯……待会儿可以再进去看看。
打定主意后。
白鸢先是手掌一翻，将那团血脉收了起来。
然后，她就转过身来，看向对面的姬灵韵，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后者站在原地没动，眨了眨眼，面带笑意地和她对视着：“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
白鸢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姬灵韵，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对不对？”
“认出？什么意思？”
姬灵韵明知故问。
“还装傻！”
“当年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敢跟我谈收取‘本金’？”
白鸢说着，就走上前去，有点没好气地抬手要揪姬灵韵的耳朵——当初姬灵韵还小的时候，白鸢·十五世就习惯于用这种办法来训斥闯祸的她，直到后者十二三岁、个子长高了以后，才渐渐不这么做了。
如今的白鸢，在获得前世记忆的同时，也捎带着继承了这些身体记忆，所以很自然地就将这个动作做了出来。
姬灵韵看着她的手，直到真的快要被揪住耳朵的时候，才将身子向后一仰，同时抬掌握住白鸢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把两人拉到了一起。
此刻的白鸢，还是刚刚佩戴【修罗鬼面】时的高挑御姐形态，与姬灵韵身高相仿。
随着后者的动作。
两人撞在一处，高耸柔软的胸脯也紧紧贴在一起。
虽然还隔着两层衣物，但是对于感官敏锐的白鸢和姬灵韵来说，却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还有彼此胸腔内的心跳声，正在此起彼伏着。
视线中，则是双方那张精致秀丽、宛如画中神女一般的丰姿神韵。
这一刻，白鸢下意识地回想起不久前，被姬灵韵“收取本金”那一晚的场面。
而姬灵韵的目光，则比她更加纯粹一些——当然也没纯粹太多。除了一部分微妙的占有欲以外，还有一种仿佛跨越千年的悲伤和眷念，有如潮水一般倾泻而来，顷刻间就将白鸢整个人吞没。
“灵……”
“别动，让我抱抱吧。“
姬灵韵轻声说道。
伴随着这句话，她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白鸢，将下巴垫在了她的肩膀上：“从一千年前那天开始，我没有一年不在想你……欢迎回来，鸢。”
“……”
白鸢嘴角动了动，最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也将自己的双手环在了姬灵韵腰上，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虽说姬灵韵今世的一番举动，对她很有点不敬，但是……
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由着她咯。
有了青萝和叶霜儿的前车之鉴，白鸢对于“骑师蔑祖”的事情，已经看得不是很重了。
她与姬灵韵能在千年前并肩作战、一同殒难；又在千年后的现在，故人重逢、再次相见，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情。为此去床上放纵一下，也不算为过……况且那一次姬灵韵确实把她弄得蛮舒服的……
咳咳。
白鸢摇了摇头，把心里渐渐浮起的画面挥去，切换回正经模式。
好一会儿。
姬灵韵似乎终于抱够了，环在白鸢腰间的手略微松开了一点，但是并没有完全放下。而是用脸颊在她旁边蹭了蹭，又用力嗅了几口，吐气如兰道：“师尊身上的味道，果然还是和千年前一样好闻呢。抱起来也很舒服。”
“……净说傻话，怎么可能还跟千年前一样。”
白鸢轻声反驳。
毕竟，她现在的身体里，除了从小废物那里抽出的【醉仙酿】，所带来的桃花香以外，剩下的那些草木清香，可都是姬灵韵在帮她重炼肉身的时候加进去的。
这种事情在白鸢·十五世身上，可没有出现过。
姬灵韵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抿唇一笑：“说起来……鸢这一世的肉身，可都是我帮忙炼制的呢。”
“这份再造之恩，比你千年对我的那份养育之恩……应该也并不逊色吧？”
“？”
白鸢挑了挑眉。
确实。
千年前的白鸢·十五世，是救了姬灵韵一命，将她抚养长大没错；
但是这一世，如果没有姬灵韵几次出面帮忙，那白鸢或许在落星谷、或者“苍梧之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至少不会复活的那么容易。
甚至，就连最初“天元秘境”的那一次，也是姬听雪和叶霜儿一起，帮白鸢争取到了重塑肉身的时间。林林总总算起来，她在姬灵韵和姬听雪身上欠下的人情债，也是一笔相当庞大的数字了，并不比前世那十几年的抚育之恩来得浅。
所以，如果真的细论起来，那她和姬灵韵，应该算是……
“共轭母女”的关系？
也就是姬灵韵因为养育之恩，管十五世叫“妈妈”；然后现在的她，因为再造之恩，管姬灵韵叫“妈妈”……
白鸢脑补了一下那种画面，感觉过于鬼畜，有点吐槽不能。
好吧。
反正都已经是上一世的恩怨了，白鸢也就不再对谁欠谁的问题多做纠结。
在将身体和姬灵韵分开以后。
她就轻声说道：“走吧，该做正事了。”
虽然申屠寒鸦已经被解决掉了，但是今晚的事情，却并没有结束。
首先要做的就是……
“先回申屠家秘境看看吧。”
白鸢再次抬手一点，在虚空中点出了一片荡漾的涟漪：“我刚才对付申屠寒鸦的时候，大概看了一眼那里的情况，不过有些细节，可能还不是看的很清楚……正好趁着青萝她们还没回来，进去清点一下。灵韵你也一起来帮忙吧。”
随着通往秘境的“门”再次打开。
白鸢率先踏入其中。
然后姬灵韵也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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