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外火灾
“诶,大人,其实也正常。您看,王都权力圈子里,门当户对的贵族少爷小姐们大都也是这些嘛。
利益的牵扯,权力的联结,今天我给你这个,明天你给我那个,兜兜转转睡在自己枕头边无非就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有些事情总归也不是你我自己便完全能决定的
比方说我的妻子就是我的远房表妹,婚事是家族里一早就定好的,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幼时在一个后花园玩耍,大了些在一个贵族学校学习,我去了水神流总道场练习剑术,她在道场隔壁的剧院跟随大师学习插画。
到现在,又睡在一张床上,两个枕头,两床被子,两个人,一张床!”
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啪啪作响,痛心疾首道:
“您知道么?摸她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
艾伦和爱夏齐齐盯着他拍手的动作直发愣。
希尔·切尔斯见状更来劲了:”不过.虽说这么多年来那张面孔都看得让人生不起兴趣,但我那位远房表妹姑且在王都贵族中享有不错的声誉。
此前在贵族学校里,还享有‘切尔斯之花’的声名,在容貌方面也饱受赞誉,颇受追捧。
我想您见到她的话,肯定会很喜欢她那种类型。”
爱夏:?
艾伦:??
不是?等会儿?什么叫我见到你老婆也会很喜欢?
艾伦懵了好一会儿,瞅着希尔·切尔斯笑眯眯的模样,再结合刚才联想到爱丽儿的变态,才终于有种回到了亚尔斯的实感。
熟悉的荒谬味道,莫名其妙的离谱操作,让人只感宾至如归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偏头看了一眼爱夏。
发现爱夏虽然还是笑容满面,但看着希尔·切尔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位死人。
他摆着手拉着爱夏就走:“过两天你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你要把你老婆带过来,我当场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希尔·切尔斯愕然:“您倒.倒也不用打死我.到了晚上,我自己会走”
艾伦理都不理他,拉着爱夏快步走回到了自己的马车边,拽着后者麻利就上了马车。
爱夏刚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好似被艾伦这举动打断,此时咯咯直笑,前仰后合。
艾伦吩咐车夫继续前行,旋即无奈地瞅着她:“你笑什么?”
爱夏捂着肚子,偏头瞧他。
红色的发丝在她的额前摆动,随着眸光一起摇晃,裹着脸上的酒窝和明媚的笑容,扎入了艾伦的眼:
“很有趣嘛~身体变大也有变大的好处,最起码可以站在希露菲姐姐她们的角度看到哥哥这幅样子。
哥哥平时在处理大事上行事好似一块被湍流拍打岿然不动的磐石,但是总是在这种奇妙的‘小事’上有些慌张啊,有些反差,又有些新奇不是么?”
艾伦:.
“你不觉得阿斯拉的贵族都很.奇怪么?”
“哦?奇怪么大概吧.”
爱夏伸出一根食指杵着自己的下巴,抬头看着马车的顶棚思索着开口道:
“我在担任阿斯拉魔术师团团长时,爱丽儿陛下觉得我总是神情阴鸷,也试图带我领略领略王都贵族圈的‘风土人情’,让我放松放松”
艾伦脸一垮,竟是有些破音:“啥玩意儿??”
爱夏看向艾伦,双手扶着膝盖,作乖巧状:“但是她那些模样可爱的女仆们我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至于她曾有意为我介绍的所谓的‘青年才俊’,更是庸俗不堪,可笑莫名,连让我正眼多瞧几次的想法都没有.”
她的目光顺着艾伦的颧骨瞧到鼻子,再从鼻子瞧到嘴唇,再掠行到艾伦的漆黑的瞳孔之上,将笑容尽数敛去。
像是跋涉了许久许久,一直孜孜不倦地追求一个答案的迷途旅人。
终是看着艾伦诚恳问道:
“哥哥你说,我这样.奇不奇怪?”
两人对视。
咕噜咕噜,马车徐徐行过城门,马车车帘随风摇曳。
“艾伦大人,回见!”,窗帘外希尔·切尔斯殷勤地对艾伦告别。
窃窃私语声从城墙外的冒险者人群中传出,好似在揣测马车中这两人的身份与关系。
很嘈杂,很吵闹。
但不知为何。
此时此刻,在艾伦的感官中,环境音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缥缈,越来越捕捉不到。
他只能听到来自于自己心跳的回响。
“咔吧。”
艾伦和爱夏齐齐看向身侧。
奥尔斯蒂德攀着窗户,身体微微前倾,那模样好似是要从车窗里跳出去,却又因为自己身体太过庞大,无法悄然无息地从窗户挤出去,只能跟窗户形成了一个尴尬的僵持。
他微微一顿,松开了抓着马车车厢窗沿的手。
那里的窗柩边缘被他的手捏出一条粉碎性骨折状的皲裂纹路。
奥尔斯蒂德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副仿佛要杀人的脸色:
“.我们已进入自由区,如此一来,再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艾伦你便能回到伯雷亚斯府。”
这是一句废话。
第553章 ‘度日如年’,亦有千百种模样
话音落下,奥尔斯蒂德却并没有看向艾伦,而是看着爱夏。
杀意凌然的面庞上,那炽热的龙瞳之内
映着同样杀意满满的一对绿色瞳孔。
奥尔斯蒂德觉得自己该在车底,不该在车里。
刚才艾伦和爱夏在说些类似于求偶发言的话时他已然发觉了气氛的微妙,试图悄无声息地从这辆马车上消失。
但马车的车窗太过狭窄,如果跳出去就务必要切断车窗窗柩。
但是斗气一出,艾伦什么反应还不好说。
于是他下意识试着去拆下车窗下窗柩狭缝中的木板。
但是这辆临时租赁而来的马车的车厢木板久经风雨,刷油打磨,只表面光洁的木板下早已经被雨水腐蚀。
这一捏,就碎了。
当前狭小的空间下,他已然避无可避。
于是只能以奇拔派技巧去尝试别开生面。
但目前看来.
好似没有效用。
他的技能点只点在了如何快速地以言语激怒对手,却从未曾学习如何顾左右而言他。
那怎么办?
奥尔斯蒂德弓腰起身:“我的意思是,我突然想起我暂居的府邸中还有些杂事须要料理,既然已经到了自由区,那便改日登门寻你。”
艾伦看着奥尔斯蒂德:“啊?哦也是,那先让车夫送你去你的暂居的府邸,你住哪儿来着?”
奥尔斯蒂德沉默地看着艾伦。
窗帘外的风吹来,将他的残影吹散。
下一瞬,车窗外传来了路人的惊呼:“你看那人跑的好快!诶?看不见了?”
艾伦偏头看着一旁哗啦哗啦逐渐平歇的车帘,嘴角抽搐。
他脖子有些僵硬地缓缓侧眼看向爱夏。
然而,后者刚才那副满脸疑惑,带着些无措的茫然感的神态,仿佛一个幻觉一般消失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成为伯雷亚斯府邸管家的爱夏静静看向马车车窗外,左手攥着右手的手腕:
“的确.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啊这一路上可真快啊”
艾伦表情一滞。
自己觉得格外漫长,度日如年的两周时间。
却被人视作珍贵之物,紧紧握在手中
‘度日如年’。
——
“两天没见,可真是度日如年啊!”
“切尔斯伯爵每次都这么说,能不能换个花样?”
“哈哈.”
对于被授予爵位的贵族而言,在贵族们的见证下进行被授予爵位是很爽的。
但这不是授爵的核心爽点。
——核心爽点是授爵后与国王陛下握手的‘游街示众’环节。
并非对犯人的审判,而是一种阿斯拉荣誉的象征。
爵都授了,不广而告之那不合适吧?
俗人所求不外乎利与名二字,亚尔斯作为六面世界第一王国的王都,贵族扎身于权力场中,只能说是俗不可耐。
那么授爵后的王都巡游就很有仪式感了:
王宫之前,围着居中的新鲜出炉的菲托亚东境子爵罗尔兹,沿着白洁的白石地面,自发的结成一个方阵状的人群,人群摩肩接踵,往贵族区的方向而去。
所到之处一片稀碎窃语堆积而成的喧嚣。
——却并非对这野路子来的长耳族发出恭贺,而是借着这场面互相熟络,联络感情。
其实这种局面已经很不错了,罗尔兹只是被忽视,却并未被看低,场间贵族们聊着天,话语声中鲜有对罗尔兹的贬低。
这都是他的女儿在这两年间的王都权力场混迹,亲手为他挣出来的面子。
罗尔兹本人还是有些紧张,僵硬地走着路,斜眼看着一旁拖着自己手臂的王子殿下,未来的国王陛下,几次要开口说话,却不知当下该说什么。
刚才王子殿下为什么没有让自己跪下?
他是对自己有些不满?
还是说,借着敲打自己,震慑伯雷亚斯家?
听说这个莫名其妙的子爵是菲利普大人为自己争取来的里面说不得还有一些露菲的功劳
他不自觉又看向人群边缘的希露菲。
后者留意到自己父亲的视线,温柔得体地抿唇笑了笑,小幅度地摆着手,示意罗尔兹不用太过紧张。
而罗尔兹看着希露菲一身礼服,耳朵下坠着名贵宝石吊坠,活像个公主模样的希露菲,忽觉一阵恍惚。
不知不觉,就走了这么‘远’。
东境子爵?伯雷亚斯家的亲家?闻名王都的伯雷亚斯之花?权力场中最温柔的雪峰白花?
这些都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种模样?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罗尔兹恍惚着,恍惚着,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副画面。
那是魔物暴乱时,一刀斩断林蛇,殷切地问自己是否还好的艾伦。
源头,在这儿么.
罗尔兹有些发愣,没走稳,一脚踩在了自己刚披上的某种狼类魔物的披风,趔趄了两步。
瞬间被格拉维尔稳稳搀住。
罗尔兹一阵慌张,赶忙开口道:“抱抱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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