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末日 第305章

作者:吃书妖

  冬车依言把我们带到了展馆内部用来开会的房间。这里有一张看着就很昂贵的长桌,桌边整齐地排列着椅子。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冬车好像是想要站着跟我说话,不过我让他也坐下,他稍微迟疑之后,便也配合地坐了下来。

  我向他说明了自己聆听到的呼唤声,以及自己所遇到的困难。

  “原来是这样,庄成前辈认为自己是通过疑似祈祷的声音和联系进入了这座城市……”冬车若有所思地说。

  “你认为我的判断正确吗?”我问。

  “这个判断应该没有错误,而且与我这边的体验相吻合。”冬车说。

  “你那边的体验?”我问。

  “实际上,大约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感知到了庄成前辈的法力波动似乎出现在了城市结界的外围。”冬车说,“这个感知非常模糊,我当时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我们的处境非常糟糕,说句真心话,真的是哪怕仅仅有一条蜘蛛丝垂下来,我都想要紧紧抓住了。

  “所以我就假设自己的感知是真实的,庄成前辈可能正在入侵包围这座城市的结界,然后就尝试单人施展了以庄成前辈为目标的简易降灵仪式。

  “当时用到的仪式媒介,就是这把炉渣无常剑。这把武器是使用与庄成前辈的灵魂存在深度绑定关系的‘炉渣’为材料制造的法宝,因此作为降灵庄成前辈的法器,有着相当强力的效果。

  “降灵仪式的效果现在也还在持续着,只是由于之前庄成前辈一直都没有出现,我还以为仪式肯定是失败了……”

  我好奇地问:“那么……之前我听到的呼唤声在中途忽然变强,又是因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我看到那个大成位阶的桃源乡修士带着那么多怪兽围攻这处避难所,实在是无计可施,就情不自禁在心里向着你祈祷了吧。”冬车回答,“就像是现在这样——”

  说着,他闭上双眼,做出了静静祈祷的姿势。

  紧接着,一直在我耳畔回荡的细微呼唤声忽然变得响亮了一点。并且,估计是由于“声源”就近在咫尺,我能够感受到与呼唤声对应的联系感,就是连接在冬车身上的。

  这下总算是水落石出了,指引我侵入城市结界的呼唤声就是冬车发出来的。

  当我说“可以了”之后,冬车便解除了祈祷的姿态。

  “你之前说自己用的只是简易降灵仪式……那么应该还存在着更加强力的降灵仪式吧?”我问,“如果使用那样的降灵仪式,是否就可以把我所有的力量都召唤到这座城市的内部来了呢?”

  闻言,冬车顿时面露难色,而焦暑则是直接断言:“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第661章 庄成信徒

  见到焦暑突然发言,冬车看了她一眼。

  “你现在这个样子倒不像是个阶下囚。”我说。

  小乔学妹不知道焦暑的身份,意外地看了焦暑一眼,诧异念道:“阶下囚?”

  焦暑酝酿措辞之后说:“现在的我连生死都无法自主,但我仍然是虔诚信仰宣明的信徒,某种意义上代表的是宣明在这里的脸面。哪怕对象是您……不,正因为对象是您,我才要更加坚守自己的本色。”

  “你没有必要那么紧张,我不会因为你说几句话就对你怎么样。不过你既然要说,那就接着说下去吧。为什么不可能做到?”我问。

  “降灵大无常之力的仪式,普遍来说看的不是信徒布置的仪式有多么周全。”焦暑说,“相较于大无常自己的力量,信徒的仪式再怎么周到也是有限度的。重点还是看大无常自己是否愿意降下力量。

  “而现在的情况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作为大无常的您想要让更多的力量降临在这片土地上,却由于城市结界的阻力而无法做到。这种情况下看的就不再是大无常本身的意向,而是必须要看信徒们是否能够与您建立起足够深刻的联系,以及是否能够准备好承接您所有力量的媒介容器。

  “从一开始就身处于结界内部的我们虽然不受到阻力的影响,但是能够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而最多只有十几个人的庄成信徒即使全员专心祈祷,能够建立起来的降灵通道也不足以承载宛如汪洋大海般巨大的大无常之力。

  “实际上冬车所使用的简易降灵仪式在效果上应该已经非常强力了,因为他使用的是那把传闻中的炉渣无常剑,那才是真正的重点。之后就算把仪式在其他方面的细节再做增强,效果也不会提升特别多。

  “极端地说,就算降灵仪式的效果能够增强一百倍又能怎么样?目前被降灵到这片土地上的您在力量上别说是本体的万分之一,只怕连十万分之一都远远没有吧。即使恢复到了本体千分之一的水平,相较于您想要成就的事情来说也是远远不足够的。”

  听完这些话,冬车尽管看上去有些不甘心,却只能点头承认:“……她说得对,我无法做到。”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目的是杀死宣明吧。”我对着焦暑说,“你在这里替我分析这些事情,虽然给出来的是否定的结论,但分析的过程应该是正确的,这难道不是一种资敌吗?”

  焦暑停顿片刻后回答:“——宣明也希望与您分出胜负。只有实现这一点,才能够穿越市中心的结界,这是他也承认的事情。

  “在现阶段,帮助您在这里恢复全部力量是同时符合双方利益的事情。我相信宣明最后一定会胜利,所以哪怕是在这里暂且资敌又有何妨?”

  在目睹我与宣明交流之后,她一直都是在情绪上缓不过劲的状态,而这会儿她似乎终于整理好了心思,能够以一种成熟冷静的态度审视我与宣明之间的关系。

  “一定是有办法的……”冬车苦思冥想,“我们应该具备让庄成前辈恢复所有力量的条件才对,必须想出来……”

  “你有什么根据吗?”焦暑问。

  冬车摇头之后说:“……没有。非要说的话,就是直觉。我感觉这个答案必定存在,甚至所有的条件都摆在我们的面前了。只是受到刻板印象的束缚,暂时无法将其发现。必须转换一下思考的角度……”

  类似的感觉我也有。恢复所有力量的机会一定就在这个地方,这种预感直到现在都没有从我心中消失。

  焦暑也流露出了重视的表情。

  “卦天师的亲传弟子……我听说你虽然并不专攻卜卦之术,但是天生就有着非常强大的觉察力,能够抓住各种事物的关键……”她细致入微地观察着冬车。

  这时候,外边有人敲响了这个房间的门。冬车回过神来,先是反射性地说了一声“请进”,然后才意识到我还在这里,他好像觉得自己是越俎代庖了。

  接着,十几个人乌央乌央地进入了这个房间。他们穿着参差不齐的衣服,性别和年龄段也缺乏统一性,却有着某个相同的特征。我可以辨别出来,这些人都是我的信徒。

  他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领头的是一个看着还挺年轻的男性,他以大胆无畏的目光注视着我,然后缓缓地问:“请问,您莫非是——”

  同时,他还在拿余光看冬车,而后者则代替我,以严肃的口吻做出了介绍:“你们没有产生误会,这位便是我们信仰的神明——庄成。”

  信徒们纷纷躁动起来,他们面面相觑,然后,领头的男性信徒率先做出了顶礼膜拜的动作。

  其他信徒也有样学样,陆陆续续地做出了类似的姿势。

  冬车和焦暑都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幕,和我待在一起的小乔学妹却是手足无措,仿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加入到那边去。

  被人顶礼膜拜倒是新奇的体验。在罗山总部的时候,我有看到过一些信徒聚集在祭祀我的寺庙建筑里,对着象征我的图腾做出来朝拜的动作,每次看到总觉得怪怪的。可那毕竟是隔了一层,现在则是有人对着我本人朝拜,那种难以适应的古怪感受再次浮上心头。

  比起骄傲和自矜,更多的是别扭。就像是在人来人往的闹市里演话剧,总感觉与周围格格不入。看着身穿各种现代化服饰的人们朝拜我这个神明,更是有一股荒诞感。我一向无法理解膜拜神明的人具体是何种心境,更加不会做出膜拜神明的事情来,而现在我却在作为神明接受他人的膜拜,真是咄咄怪事。

  我甚至想要阻止他们的膜拜,不过我也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就是处于这么一个立场上。随便做出不符合立场的行为非但会让周围人不知所措,也会对陆禅和祝老先生的工作造成妨碍。虽然我并不是真的打算被那种循规蹈矩的形式所束缚,但是不妨先花一段时间适应看看。如果以后发现自己实在适应不了,到时候再改变主意就是了。

  在他们结束膜拜以后,我这才说:“所以,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领头的男性信徒好像意识到了我对于那些礼数的不以为然,口气也变得随意了起来,“我们只是想要来拜见神明而已,具体有什么事情……并没有思考那么多。”

  同时,他仔细地观察着我的脸,似乎是想要探究我的内心世界,目光甚至可以说是具有某种侵略性。

  “那么我就换一个问法吧,你们出现在这座城市是为了什么?”我问,“我从陆禅那里看到报告了,你们在行动之前向他做过报备,他有勒令过你们不要随意行动,你们却还是贸然进入了这座城市……

  “同时,我也有听说,你们似乎是为了某个未知的目的而来到此地的……那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这个……”领头信徒陷入了停顿。

  我有些意外,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我的提问是具有言灵性质的,他应该无法违抗才对。

  实际上,我并没有故意使用言灵之力,这个言灵性质是自然出现的。这也是我这会儿实际与自己信徒对话之后才感知到的事情。似乎我的信徒天然具备服从我的倾向,不止是因为他们信仰我,所以才会那么做,也是我的态度具备神秘层面的天然效力。

  我感觉只要自己随便说出来一句话,哪怕是平时不是特别信仰我的信徒,都会变得非常乐意为我肝脑涂地。

  平时我与其他人对话,必须有意识地使用言灵之力,才可能会呈现出言灵的效果;而与信徒对话,除非是有意识地阻止这个效果的出现,否则任何话语都默认具备精神言灵的效力。

  甚至很可能都不需要把话说出口,光是在脑子里想想都会产生对应的效果。比如说,如果我特别讨厌某个人,那么信徒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会凭空产生厌恶的情绪。信仰程度越高、越是容易变成这样。信徒在可能凭借信仰召唤神明力量的同时,似乎也会受到神明意念的强烈影响,就连人格可能都会受到左右。

  我偶尔会从焦暑那里感受到类似于宣明气质的价值观,可能也是因为焦暑受到过那方面的影响。冬车看上去暂时没有呈现出来那种现象,他能够召唤我的力量并不是全靠信仰的强度,也有他强大的个人天赋在起作用。

  而领头信徒尽管眼神好像缺乏敬畏,可我能够从他的灵魂之中感受到一种虔诚性。

  单单以信仰强度来说,他可能是这个房间里最信仰我的信徒。

  “是不方便回答吗?”我问。

  领头信徒摇头:“倒不是不方便,只是我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对您解释。”

  “就让我来解释吧。”冬车说,“他们的目的,其实在进入这座城市的时间点就已经达成了。”

  “你说‘他们’?”我好奇,“你自己并不包括在其中吗?”

  “我只是跟着他们进来的而已,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冬车无奈地说,“至于他们的具体目标……其实就是想要模仿你而已。”

第662章 庄成信徒续

  冬车向我详细解释起了这些信徒进入这座城市的来龙去脉。

  他们的行动计划在焦暑那种不知情的外人看来是扑朔迷离,我也有思考过他们是不是在暗地里有着不为人知的谋划,然而在听完冬车的解释之后,我才发现这其中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神秘的阴谋,他们的想法是相当简单的,那就是效仿我过去的所作所为。

  就如同先前焦暑所说的那样,搞清楚自己所信仰的神明的生平事迹是信徒们的基本素养。或许有些大无常的生平事迹难以考察,比如说转轮王那种把自己藏得就连存在本身都遭到怀疑的类型,但是我从来都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和观点主张。而在深入考察过我的生平事迹以后,信徒们对于我的人格倾向也有了相对清楚的把握。

  他们意识到了我对于魔幻冒险的热情和追求。而为了进一步地靠近神明、强化自己的信仰,他们在日常的祷告和仪式以外,也想要模仿我的行动。或者说,模仿神明的事迹本身就是一种立意明确的仪式性行为。只要将自己置身于与神明相同的处境之下,便能够多少体会神明的视角和思维,增进对于自己所信仰的神明的理解。

  我如今对于麻早的理解,有一部分也是建立在我身处于和麻早类似的、受到扫把星之力影响命运的状态。虽然我们在人格上有着极大的不同,但因为现在的我也是处于会牵连到身边人的“厄运”状态,所以也可以借此揣摩到麻早的心理活动。我不止一次这么做过。

  于是,处于多事之秋的南方城市就这么进入了信徒们的视野。当时的南方城市还没有变成现在这种怪兽横行肆虐、城市毁灭又复苏的激烈状态,但是随便哪个猎魔人都可以看出来这里很快就会成为桃源乡和宣明信徒交火的战场。凡是正经人肯定会对此避之不及,而在我的信徒们看来,那就是瞌睡时正好送来了枕头,完全没有错过的理由。

  当然,并不是所有信徒都极端到了即使投身于战场也要践行信仰的地步。现在我的信徒群体的规模虽然还在稳定扩张,但是深度并没有像是其他大无常信徒群体那么厉害。而陆禅更是其中的正经人代表,他勒令了所有想要进入这座城市的信徒不要随便是蹚这滩浑水,免得给还在发展过程中的信徒群体招来多余的麻烦。

  在此基础上还敢进入此地的,多半都是些思想极端的角色。或许也可以说是在思想上最接近我这个信仰对象的角色。换成是我多半也会无视陆禅的勒令。

  这样也难怪陆禅会将这些信徒被困入南方城市的情报归类到最不重要的四级——反正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死在这里也算是“得偿所愿”。而且自己这边也的确没有办法将其援救出来,那就只能将其视为已经沉没的损失。要是在我这里强调这条情报,让我产生为了救出这些人而亲自涉险的想法,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至于后续发现与祝拾和我有着缘分的小乔学妹也进入了这座城市,甚至我还必须为了保护小碗而与宣明战斗,那估计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再说回信徒们的行动——当南方城市真的沦为怪兽肆虐的恐怖战场之后,他们在惊慌和恐惧之余,也觉得自己可能真是来对了地方。

  而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好呢?

  古往今来,大多数冒险故事毫无疑问都是以主角的冒险为主题。这一点虽然说起来好像是句无需多言的废话,但是对于身处于冒险故事的主角来说不是这样的。或是为了给病重的亲人带去只有在穷山恶水才有的药草、或是为了追杀不共戴天的仇人、或是为了巨大的财富和成就……大多数冒险故事的主角都不是“为了冒险而冒险”的。

  说得难听些,会做出那种事情的角色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好事之徒。我过去在调查各路超自然都市传说的时候,偶尔也会被人这么评价。又不是与事件存在着哪些利益纠纷,只是为了追求非现实性的刺激而行动,怎么看都不是正经生活的人会做的事情。

  桃源乡信徒们是为了实现“世外桃源”,宣明信徒们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健康延续,双方都有着自己的立场和动机,并且都对于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庄成信徒们产生了疑问——这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们是要帮助哪边?既然都怀着一去不复返的觉悟闯入战场来了,总不可能只是来凑热闹的吧,肯定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计划和阴谋!

  可是仅仅以结果来说,他们还真是来凑热闹的。

  要问他们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想要凑热闹,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然而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是要帮助桃源乡信徒吗?但是自己所信仰的神明就是在与桃源乡主发生生死冲突之后失踪的,总不能去资敌吧。

  那么是要去帮助宣明信徒吗?可宣明信徒也是罗山的敌人,与自己所信仰的神明还有着某些信仰上的竞争关系。越是虔诚的宣明信徒越是讨厌庄成信徒,而庄成信徒也不可能对着那么讨厌自己的阵营有好脸色,更加不要说是拔刀相助了。

  就在这时,冬车身体力行地给信徒们指出了一条明路——那就是以治世主义者的立场,去帮助那些在残酷战场上苟延残喘的普通群众。

  为什么冬车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呢?其实他与那些信徒不同,并不是为了冒险而来的,而是为了把那些信徒给劝回去的。

  首先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因为持有炉渣无常剑,所以冬车在我的信徒群体里面是有着一些威望的。

  那把炉渣无常剑就是当初我交给陆禅的那批炉渣武器里的其中一把。

  冬车在加入信徒群体以后,连续几个月里都在以信徒的名义不停地完成各种怪异事件处理任务,并且又是信徒群体里第一个能够以信仰召唤出神明之火的人物,再加上还是卦天师的亲传弟子,他成为我的信徒这件事情有着特殊的意义。为了将其作为表率,陆禅便和祝老先生一起作为信徒群体当前的掌权人,公开将具有纪念价值的“第一把炉渣无常剑”授予给了冬车。

  信徒们虽然对于陆禅不以为然,但是对于冬车这个地位特殊的少年天才还是服气的。而冬车自己也因此而产生了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意识。于是在那些不听命令的信徒深入险境之际,冬车也就无法坐视不理了。

  而作为信念坚定的治世主义者,冬车也无法对于那些在战场上饱受苦难的普通人视而不见。

  “庄成信徒”虽然明面上是治世主义的阵营,但是其中越是信仰我的信徒,似乎越是容易呈现出对于这样那样的主义思想不感冒的自我中心倾向,这些深入险境的信徒算是其中典型。但是在所有人都陷入迷茫失去方向的时刻,如果其中有人站出来,坚定不移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他的背影就会感染到他人。

  急切需要一个“冒险动机”的信徒们,认为从桃源乡和宣明信徒那里虎口夺食、把剩余的幸存者们保护起来,也不失为一个有嚼劲的挑战。况且带头者还是手持炉渣无常剑这把“象征神明的武器”的自己人,做法本身也符合自己治世主义阵营的明面立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方向。

  慢慢地,他们便在城市的一角建立起了避难所,拯救了数以百计的幸存者,还顺便与一些变成残兵败将、陷入绝望情绪的本地猎魔人建立起了生存合作关系。

  因为冬车是这处避难所里实力最高强的无常,还有着大无常弟子的光环,在讲究实力主义的猎魔人群体里得分非常高,在当前他又是所有庄成信徒的“精神领路人”,所以就以少年之身顺势成为了所有猎魔人名义上的首领。

  “……事情就是这样了。”冬车这么说,“说是首领,我真正擅长的事情也就只有战斗和处理怪异事件而已,避难所具体的运营工作还是交给了其他人,以及一些有着具体管理运营经验的幸存者。”

  “原来你才是首领啊,我还以为是那几个总是一脸严肃的人……”小乔学妹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是有着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这张脸没有办法带来安全感。猎魔人们都重视我的意见,幸存者们就不一定了。虽然也有人提议过可以靠着杀鸡儆猴的手段立威什么的,但比起硬是出面,还不如把合适的事情给合适的人去处理。我想要先做好那些只有自己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冬车说。

  “你在这里的事情,陆禅他知道吗?”我没有在自己的脑海里找到相关的报告。

  猎魔人在处理怪异事件的时候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尤其是在处理某些具有诅咒性质的事件时,为了避免事态波及到更大范围,经常会以非常隐蔽的方式攻克难题,直到事件结束为止,因此冬车即使人间蒸发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我觉得像是陆禅那样的情报能手说不定是个例外,对此没有相关反应是不太正常的。

  “陆禅以前一直都有在关注我的活动信息,也会时刻掌握我的位置。但是我不太喜欢他,所以就跟他说过不要老是盯着我。”冬车解释,“他的监视能力很强,但是我的觉察能力也不差。被我抓到并摆脱几次之后,他就没有再继续盯着我了。”

  那就怪不得了。陆禅的“可能性分身”在应用方面无论广度还是深度都相当厉害,可是想要骗过冬车那几乎不讲道理的感知力依旧非常困难。再加上陆禅那边很可能也不想要过分得罪冬车,大概最后就只能放弃继续定位冬车了。

  “还有什么要补充或者纠正的吗?”冬车接着询问了那个领头信徒。

  领头信徒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你说的那些差不多都是真相,我们这边没有什么要补充和纠正的。不过……”

  他与周围的十几个信徒交换了眼神,接着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所有人同时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想要当面询问神明。”领头信徒以庄重的口吻说。

  “问我吗?”我依稀产生了一些预感。

  “是的。”领头信徒严肃地说,“希望您可以指引我们,告诉我们答案……所谓的‘冒险’,到底是什么呢?”

第663章 预言空白

  领头信徒有此一问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