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形圆帽
芥雏子一副摆烂的样子。
玄鸟收拢的翅尖，继续道：“神祇降临到大地上，灵魂是在生与不死的境界形成，肉身则是地上的神话汇聚，唯有【神格】是来自【不死领域】。”
“对于我们来说，人格、记忆、思维……都是随时可以变化的东西。”
“即使我依靠因缘，投送分灵去往地上，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想要找回场子，只能稍微用点小手段。”
芥雏子直言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玄鸟笑道：“把你的‘座’给我，我要转生成神祖。”
“什么意思？”芥雏子又问。
玄鸟翅膀捂嘴，笑道：“看来是个不喜欢学习的孩子，英灵实际上是记录，是关于某个英雄的所有传说汇聚而成，这不是有些像我等神祇的身躯？”
芥雏子立刻道：“那完全不一样，你们为神话注入了力量，但是我们英灵的‘传说’根本没有那种力量！”
“所以我才说是转生。”玄鸟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地母神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死去，是可以转生成神祖的，那是不老不死的超越者，还有着龙蛇的封印，我要你将你所有的‘传说’交给我，让我得到两千年的时间，完成神祇死后的转生。”
这是取代。
这位神祇想要取代自己。
一旦接受交易，芥雏子自己就会死去，而玄鸟则会以“神祖”的身份取代自己。
芥雏子立刻拒绝：“很遗憾，我答应了重要的人活下去，是不会……”
“转生之后，我会失去记忆，所以需要有人告诉我要做的事情。”玄鸟继续说道：“所以，转生之后，我会变成御主，而你将会变成从者……没问题吧，虞姬？”
听到“虞姬”这个称谓，芥雏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下唇咬出的齿痕迅速被记忆漩涡修复，瞳孔深处两千年前的另一人的重瞳。
玄鸟继续道：“你将作为英雄被英灵之座所记录，同样的你的丈夫也会被记录，之后我会使用御主的权力，将你的丈夫召唤到大地上。”
芥雏子的眼神变得坚定：“我接受您的提议。”
“很好。”
玄鸟很是满意，同时眼中暴射出金光。
这次一定要找回场子！
玄鸟尾翎突然脱落三根，化作刻着“垓下”、“乌江”、“虞渊”篆字的赤金符节。
符节坠入记忆漩涡激起的浪涛中，无数虞美人花瓣从深渊喷涌而出，将芥雏子托起时，她足尖点过的每片花瓣都浮现出虎符与玉珏的幻影。
……
冬木市。
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之地。
罗濠踏上这片土地，随意的找到一处山林，使用方术建造房屋，其坐在房舍之内，眼眸放弃光芒，以佛门天眼通观测整个世界的轮廓。
【根源之涡】中无数记忆被她所窥视。
就像是英灵来到大地上会得到这个时代的常识一般，罗濠也正在读取圣杯大战的常识。
“使用法术将星幽界中的灵魂设计图复制下来，并将他们作为使魔在地上驱使，倒是有几分古代请天兵、阴兵之法的意味。”
旋即她缓缓起身，准备召唤从者。
“虽然是游戏，但是我罗濠也不能在其他同格的王面前落了下风，便对这个仪式稍作改进！”
罗濠在地上刻画魔法阵，其上面满是道家符箓。
“符为灵界公文，咒为玄门真言，印结三清敕令，斗踏天罡地煞！”
“天地同律，阴阳交感，三界通明，万象归元！”
“汝之命魂，寄于吾符；吾之真炁，化汝剑锋！”
“应此符诏，承吾法旨——
青龙踞左，白虎卫右，朱雀凌前，玄武镇后！
四象列阵，六甲护形，斩邪除恶，安镇龙神！”
“太上有命，普告万灵：
天雷殷殷，地煞沉沉，步罡踏斗，敕令英魂！”
“——疾！”
巨大的符咒成型，悬浮在上空。
“穿越三界之轮，显化吧！
持符箓而卫道，秉天命以诛恶——
太乙救苦天尊座下，英灵召来！”
庞大的咒力席卷倒卷，罗濠将法阵对接英灵座，同时将地上流传的神话汇聚，将英灵的“传说”和神祇的“神话”混合，以此召唤出强大的神灵从者。
她甚至不需要“素体”，而是直接给予匹敌神兽的载体！
这种方术，足以让整个月世界的魔术界羞愧的自裁。
但是。
“英灵座怎么空了？”
罗濠疑惑地发现，整个英灵座空无一物，似是早已被毁灭。
下一刻，她就镇定了下来。
区区英灵座消失。
既然鸣弦和沃班在这里，那么这只是小场面。
就连幽界那么庞大的国度都被弑神者的意外而毁灭。
这个星球的高次元因此而毁灭，很正常。
罗濠旋即改造召唤阵，将方向对准了“过去”。
“无法召唤已经死去的从者，那就召唤还活着的英灵！”
蓝光散去，混合了“神话”的从者出现在了罗濠眼前。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紫色的短发中分，穿一套黑色的紧身铠甲，铠甲上装饰有绿色的纹路和金属部件，手持两柄比她还要长的太刀，两侧悬浮着巨大的肩甲。
“源赖光……不，丑御前，以复仇者职阶奉召而来。”
……
远坂宅邸。
暮色为远坂宅邸的青铜门环镀上一层暖金。
远坂凛松开校服领结，书包顺着蕾丝窗帘滑落在波斯地毯上。
她瘫坐在雕花红木椅里，黄昏透过玻璃在她睫羽投下细碎光斑，将那双总含着锐气的眼眸染成了琥珀色。
远坂凛稍微有些摆烂了。
“你这人就这样放弃了？快点找回场子啊！”
伊什塔尔的声音如同金箔碎片在脑海中炸开，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凛抬手按住发胀的额角，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进校服领口。
艾蕾在暮色中渐次浮现，屈膝跪坐在凛身侧。
冰凉的指尖轻轻搭上少女颤抖的手背。
“凛，其实现在对我们有利，黑方完全不团结，我们的目标只是阻止那个钢之弑神者夺得圣杯，完全可以和其他人组成联盟，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圣杯战争的第一天，”
凛突然打断艾蕾，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猛地站起来，象牙白的膝盖撞翻茶几上的骨瓷茶具，红茶的琥珀色液体在羊毛地毯上洇开暗痕。
“英灵座被当做武器，冬木市宛如梦幻泡影，毁灭了复原，不断地重复。”
“晚上间桐家被夷为平地。”
“上午地球上的大量物质被抛飞到了天上，整个天体的表面出现巨大的白带，虽然现在又恢复了。”
这些话说出来有些自暴自弃。
随着她挥手的动作，校服袖口的金线刺绣在空中划出凌乱轨迹，窗外忽然传来空间扭曲的嗡鸣，天际隐约可见尚未完全消散的白色光带。
伊什塔尔语声忽然变得骄傲：“这有什么，现在的我也可以将金星变成箭矢发射出去，而不是过去的‘金星的概念’，而是货真价实的金星！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远坂凛不想说话，突然抓起天鹅绒抱枕狠狠按在脸上。
少女纤瘦的脊背弓成紧绷的弦，指节在丝绸面料上攥出深陷的褶皱。
她觉得心累。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掺和进这种神仙打架里面。
有些好奇红方的其他御主都是什么样的人。
收起好奇，远坂凛有气无力地说出一句。
“可是那个狼王有着伊南娜的权能，还可以支配死去之人，可以轻松支配你们……这样不是完全赢不了吗？”
伊什塔尔霎时偃旗息鼓，不再多言。
艾蕾的灵衣拂过满地狼藉，她抬手抚上凛发烫的脸颊，冥界的寒意让少女打了个寒颤。
“凛，我有一个提议。”
远坂凛抬起头。
艾蕾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阻止钢之弑神者得到【圣杯】的理由是什么？”
远坂凛呢喃道：“为了阻止他随意地重塑这个世界……”
“可是我们为什么笃定他得到【圣杯】就会颠覆整个世界呢？”艾蕾说道：“说不定他对重塑这个世界毫无兴趣呢。”
远坂凛眸光微敛：“你什么意思？”
艾蕾解释道：“我们可以回忆之前的战斗，狼王毁灭了英灵座，钢之王将其修复，还使用权能将毁灭的冬木市复原，以及刚才的战斗，也将星球的破坏修复……”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那位弑神者，对颠覆世界毫无兴趣？”
“即使有创世之力，也不会去改写世界，将它变成自己心中的理想世界。”
“我们之前被狼王驱使和万兵王战斗，当时修正力和【神话】都很大方的给予我们支援，但是也给予了对方的从者支援，所以我有一个推测。”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方才说道：
“弑神者和命运的修正力是天生敌对的关系，无所谓那个弑神者的个人善恶。”
这话宛如一道电光，将远坂凛脑海中的迷雾全数撕裂。
倏地抓住胸前家传的宝石吊坠，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我们和修正力的目标不一样，我们的目的是阻止弑神者使用【圣杯】随意的改写我们的世界，而修正力则是阻止弑神者得到【圣杯】，看似相同，实则不同。”
伊什塔尔忽然觉得不妙：“等一下，你们难道想要去找那个万兵王谈谈，不，不要，和那么恐怖的人交谈，我们会……”
艾蕾深吸一口气：“我去吧！”
“要是我没有回来，你们就躲起来，和其他红方的御主联合，还有凛的爸爸，他虽然是个卑劣的魔术师，但是有着冬木市圣杯的令咒，完全可以增添战力。”
远坂凛沉吟片刻，抬起俏脸：“还是我和伊什塔尔去吧，有着马安娜，即使逃走也更加方便。”
三人稍微进行商议。
艾蕾先回到自己制造的冥府神殿，等待她们的消息，要是御主和从者的契约消失，她就立刻陷入沉睡，彻底隐藏自己。
……
森林中的古堡。
暮色为古堡的尖顶镀上暗金纹路，远坂凛站在爬满常春藤的青铜大门前，第三次将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
她们想了很多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鸣弦不在的可能。
噶————
铁门铰链突然发出锈蚀的呻吟，门缝里探出的少女倚着门框，银粉色双马尾被穿堂风掀起细微的弧度。
“远坂学姐，你也来了，进来吧，里面已经有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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