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形圆帽
罗摩王子以雷霆的方式发射。
密特拉以光芒的形式发射。
鸣弦此时则是以彗星的方式发射。
此刻,杜尔迦的舞蹈成为了这场盛宴的序曲,曼荼罗法阵在她的操控下高速旋转,宛如银河之心。
这旋转产生的离心力,如同宇宙间无形的巨手,将无数神兵一一甩飞。
或化为雷霆之怒。
或成为光束之矢。
又或是彗星之尾。
三种攻击方式在螺旋加速中交织融合,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壮丽景象。
雷电缠绕着光束,光束裹挟着彗星。
最终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苍白乱流,仿佛是宇宙最原始、最纯粹的愤怒!
天地之间,光华大亮。
轰!
整个曼荼罗法阵彻底化作苍白星河倾泻。
电长矛群在离心轨道上疯狂分裂,亿万枝杈如同生命的脉络般蔓延开来;彗星实体兵器在超速旋转中崩解,化作一场金属暴雨,每一滴都蕴含着毁灭的力量;而救世之光则被扭成螺旋光带,宛如时间之河中的漩涡。
三种形态在绝对暴力中达成统一。
苍白,更苍白,苍白到灼烧岁月长河的极光洪流。
哗!
第一波余震如怒涛般汹涌扩散,那被掀起的焦土,在平流层中犹如破碎的梦境,缓缓编织成环绕战场的金属星环,冷冽而孤寂,仿佛是大地无声的哀歌。
蒸发的洪水,化作千百根苍白气柱,挺拔而绵长,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幅流动的画卷,却又被后续那如剑光般犀利的光流一一击穿,留下环状空洞,宛如一只只夏夜星子,透视着战场的残酷与壮丽。
一曲终了。
杜尔迦自鸣弦掌心轻盈落下。
她的眼中依旧冰冷,宛如万古不化的寒冰。
嘴角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在宣告着胜利的到来。
强光散去,吉尔伽美什勉力支撑。
此刻胸前交叉的三道伤痕如同烙印般显眼。
雷击的枝状纹,光束贯穿的琉璃态,彗星撞击的蛛网裂……暗金色的血液顺着裂纹缓缓滴落,在绝对寂静中敲击出末日的节拍。
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如鹰隼,但身躯却微微摇晃,随时都可能在这沉重的负担下缓缓倒下。
“弑神者,看来是你赢了,至少暂时是你赢了,只是……死去一个本王,还有有千千万万个本王!”
吉尔伽美什丝毫没有败者的感觉。
对此,鸣弦忽然问了一句:“是大巴比伦(巴比伦大○妇)引领你过来的吧?”
“你!?”
第一次,吉尔伽美什露出错愕的表情,尔后,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本王忽然期待这场闹剧的结局了。”
语声落下,不从之吉尔伽美什的身躯骤然崩解,化作无数金色的碎屑,随风飘散。
咔嚓!
虚空之中,似是有无形的圆环缓缓转动,发出清脆的齿轮咬合声。
神力如同洪流般,瞬间涌向鸣弦,融入他的体内。
“这下麻烦了,没有出来打断我篡夺权能,只能证明那只鸽子确实需要我变得更强……”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着蓝色的创世之力,缓缓在地面上刻画出繁复的魔法阵。
魔法阵的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正是英灵召唤的法阵。
尔后,他低声吟唱起召唤词,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
“宣告——”
魔法阵的纹路骤然亮起,蓝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动,泥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开始微微颤动。
泥土中的每一粒砂石都仿佛承载着【星幽界】的记忆,将灵魂的碎片具现为实体。
渐渐地,一道年轻的身影在光芒中凝聚成形,轮廓逐渐清晰。
“吉尔伽美什。回应乌鲁克的危机,以这个形象现界。本王可不是回应你的召唤哦!”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王者,穿着华贵而暴露的衣饰,衣料上绣着繁复的金色纹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身上到处都装饰着黄金的饰品与甲胄,手腕上戴着厚重的黄金护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奢华、奢侈又奢费的气息。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王冠似的布帽,帽檐下露出一对宝石般的红色眼眸,眼神中透着不屑与傲慢。
相貌极其俊美,五官如同雕刻般精致,但散发出的气息却高贵得可怕,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低头的冲动,甚至想要跪伏在地。
鸣弦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敬畏,只有一丝不耐烦。
“那你回去啊!现在就再砍你一次!”
吉尔伽美什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鼻腔中发出一声不悦的轻哼,喉咙里的“杂种”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还是忍住了。
嘴角微微抽搐,方才说道:“罢了,英灵界之王,可以允许我稍微忙完私事再回来吗?”
“可以的。”
鸣弦微微颔首,抬起手,指尖凝聚着浩瀚的创世之力,蓝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席卷而去,将化为焦土的乌鲁克一扫而过。
“——以虚空记忆为引,以创世之泥为基——”
随着他的吟唱,大地开始剧烈颤动,九道苍蓝色的光刃从地底刺出,如同贯穿天地的创世之楔,直插云霄。
每条光刃的尾部延展逾千丈,表面浮动着无数记忆的泡沫,泡沫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迸发出如同行星轨道环般的蓝光。
嗡!
这些狐尾状的构造体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团团围住。
地脉深处传来混沌初开般的轰鸣。
每寸焦土都在蓝金色的星尘中沸腾。
咚!
熔化的城墙砖石如同倒放的琉璃瀑布,逆流而上,重新组合成完整的城墙;焦黑的岩层褪去了伤痕,化作肥沃的黑土;断裂的幼发拉底河床被凭空凝结的冰川重新注满,河水再次流淌。
无数淡蓝色的虚影从星尘中析出,仿佛是从历史的尘埃中走出的幽灵。
战死者的残破躯壳被星幽粒子编织,断肢接续时发出琴弦绷紧的铮鸣。
焚毁的泥板书库在空气中显影,烧焦的楔形文字如同归巢的蜂群,重新嵌入悬浮复原的黏土板。
就连王城顶端日晷的阴影都在顺时针与逆时针间疯狂震颤。
最终定格在吉尔伽美什自冥界归来时的位置。
蓝色的创世泥土的尘埃中,吉尔伽美什缓缓上前,脚步沉稳而有力。
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丝怀念与感慨:“原本本王没什么话需要对你说。”
“由于你的死,本王才成了统治乌鲁克的‘人之王’。”
“从坐上王座的那刻起,本王已经失去了和你交谈的自由。”
“不过因为神祇的任性,我似乎在坐上王座前,还有一些闲暇的时间。”
吉尔伽美什对着冥河呢喃,蓝色的萤火在他周围闪烁。
冥河逐渐消失,被创世之力修复。
“啊啊,有种令人怀念的气息……”
萤火之中,响起了温柔而冷酷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
吉尔伽美什的嘴角微微勾起,眼角稍微一松,似乎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但下一刻,他的整张脸又绷起,恢复了那副傲慢的神情。
“哈哈哈!”
他发出豪爽的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与自信:“做得好,不愧是本王最有用的道具,竟然可以束缚【神话】的弑神者,虽然最后输了,但是这就是顶着我脸招摇撞骗的代价!”
恩奇都的声音依然温和,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依然是兵器,精神丝毫不会成长,所以会被‘吉尔伽美什’使用。”
“哈哈哈!”吉尔伽美什大笑着,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自豪,“作为神祇的‘我’,完全比不上本王!”
恩奇都只是轻笑一声,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早已惯于吉尔伽美什的傲慢与自负。
“……”
“……”
两人沉默许久,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吉尔伽美什缓缓转身,将逐渐恢复的冥河留在身后,脚步沉稳地走向了刚才杀死“吉尔伽美什”的魔王。
“——纵是灰烬,亦当绽放出「过往」最炽烈的模样——”
生命洪流正在重构,焦土上爆开无数翡翠色的光茧,牧人的山羊从茧中跃出,羊毛上还沾着未消散的星屑。
战场中央升起半透明的生命之树,每片叶脉都流淌着复活者的记忆光点。
甚至被蒸发的晨露都重新凝结在草尖,倒映着复原后乌鲁克城邦的万家灯火。
鸣弦站在被修复完全的乌鲁克的大地之上,身影在蓝光中显得格外孤高,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样就完了?”
闻言,吉尔伽美什双臂环胸,依然抬着头,“我现在是生者,没有必要和死者多说没有必要的话。”
“不过在封印我的记忆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吉尔伽美什顿了一下,方才说道:“所罗门王从一开始就不在英灵座,之后的英灵界也没有他的痕迹,我们找遍了历史,也没有找到所罗门王的境界记录带。”
鸣弦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感慨道:“果然是祂。”
吉尔伽美什淡淡一句:“你心里有数就好,好了,封印我的记忆吧。”
鸣弦抬起手,指尖凝聚着蓝色的光芒,缓缓停在了吉尔伽美什的眉心前。
“你真的不想改变一下历史?”
吉尔伽美什抬起头,目光坚定,面对弑神的王者,他依然没有低下高傲的头颅。
“你在说什么胡话,本王已经在改变过去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人类自己决定的历史,本王也不过是乌鲁克无数人类中的一员,不要废话了,‘吉尔伽美什’还有很多要去做的事情。”
鸣弦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眉心,蓝色的光芒瞬间绽放,如同潮水般涌入吉尔伽美什的脑海。
“——以虚空为碑,以记忆为钉! 封印汝名于光阴褶皱,沉沦汝魂于冥河倒影——”
英灵·吉尔伽美什的记忆被封印。
只剩下自己不死药丢失的记忆,之后的记忆全部消失。
原本历史中的吉尔伽美什被不从之神夺走肉身,又被鸣弦消灭。
现在则是使用【英灵召唤】的仪式,将吉尔伽美什从英灵界召唤到公元前两千年的乌鲁克,并使用创世之泥重塑他的身躯。
最后是封印这个时间点之后的记忆。
如此一来,新吉尔伽美什就可以继续自己的“人生”。
话虽如此,吉尔伽美什有着类似“千里眼”的能力,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作为人类最古的王,吉尔伽美什不过是……
“再次承担人之王的余生而已。”
吉尔伽美什睁开猩红的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迈开脚步,向着乌鲁克城走去,背影挺拔而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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