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原来如此。”
小鸟点点头，很快就消化掉这个信息。
“不是，你真信啦？”
浮黎反倒有点意外。
“对vtuber来说，被调查、甚至被开盒，某种程度上是他们职业生涯的一部分。”少女带着一种淡然：“这往往意味着他们真正进入了大众的视野，事业正式开始起步了。”
“那这行业还真挺扭曲哈。”
明明都已经对着虚假的皮套大声叫好神魂颠倒，却又不惜斥重金去调查对方虚影背后的真实情报。
知更鸟反问道：“那我问你，有没有可能，这两种并不是同一批人呢？”
浮黎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似乎对此深有体会。”
“是这样的。”少女微微一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毕竟我也算是个稍有名气的歌者。”
“大火之后，什么类人群星都冒出来了是吧。”瞬间领悟其境地的浮黎感慨：“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他挺佩服眼前这位驰名海内外的国际大明星的，换成浮黎自己，在持有超凡力量的情况下，指不定哪天就真顺着网线把胆敢蛐蛐自己的家伙一刀活劈物理闭嘴了。
某些键盘侠的嘴是真的毒，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说起来有个疑惑。”他忽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致地问：“折纸大师你不是一直以真容和歌喉征服世界的吗？怎么对vtuber圈子的门道也这么熟悉？”
小鸟宝宝身体一僵。
浮黎有心逗逗她：“难道说，平日里光彩照人、行走于聚光灯下的天环之歌者，背地里其实也披着虚拟皮套，化身vtuber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直播间里口吐芬芳、放飞自我、释放压力？”
“我之所以会跟踪真小姐，是因为她最近几天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知更鸟并拢双腿，坐姿瞬间变得无比端正严肃，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
然而这个动作似乎牵动了星圣道残留的余韵，让她喉间差点溢出一丝微不可闻的、带着暧昧气息的轻哼。
幸好浮黎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失态：“转移话题是吧？速速将id告诉我！我要去直播间做吃瓜群众呀！”
小鸟不理他，自顾自讲述起自己追踪阿真的原因。
“感觉到异样？”
眼看对方祭出严肃话题大法，浮黎也收起玩笑心思：“确定不是给你这位世界级巨星当伴舞压力太大，精神紧张到崩掉大脑中最后一根弦，最后彻底放飞自我了？”
突然要与正国级干部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同台直播演讲，这换哪个底层公务员能拿捏得住心态？
“不，我觉得不像。”
知更鸟摇摇头，眼神凝重：“如果只是心态变化或压力释放，我不会在她身上感知到那种奇怪的不协和音。”
“那我们不妨和肯尼迪一样脑洞开大一点。”浮黎压低声音推断：“她会不会，是被人给掉包了？”
这类能改头换面、以假乱真的手段在崩坏侧并不少见。
再加上稻妻真之前被第二碑半价的胡桃堂主点名，发生意外还真不奇怪。
“掉包”
知更鸟陷入沉思，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
半晌，少女抬头：“真小姐的话，其实还有一位妹妹。”
“她还有个妹？还活着吗？”
浮黎下意识询问。
就琪亚娜那个《下墓友人帐》，可别是把关注的厄运转移到妹妹身上了。
“又或者，是姐姐遭遇不测身亡？” 他继续发散思维：“悲痛欲绝的妹妹阿影无法接受现实，于是假扮成姐姐阿真的模样出现在你面前？”
“并没有！”
小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影——稻妻影小姐是性格方面比较内向不假，但身体一直都非常健康！”
“况且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倘若真小姐遭遇不测，警方怎么可能会对此无动于衷？”
都说对警察印象的改变往往就在第一次报警后，实际上，涉及到大案件时人家还是很靠谱的，主要还是平日里遇到的鸡毛蒜皮小事太多。
至少目前，在沧海市的警署档案，姐妹俩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都在很正常地活着。
“哦。”
浮黎表示了解，又举起手来：“那我们直接将稻妻真抓起来呢？”
他取出许久未曾露面的记忆修改器：“星圣道是能修改记忆，但那效果对普通人而言有点过火；还是这个好，审问完洗掉相应部分的记忆就是了，神不知鬼不觉。”
旋即就瞧见对面的少女在用极其罕见的嫌弃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悻悻收起：“行叭，这样做是有可能打草惊蛇。”
收回目光的知更鸟正色道：“总而言之，接下来我会利用在沧海体育场排练的机会，暗中观察真小姐的情况。”
稍微懂行的人一下就能察觉到这句话中隐藏的问题。
正常情况下，顶级明星前来沧海市举办演唱会，沧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几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泰·斯威夫特如是，阿伦如是，六月天、林杰亦如是。
名声超越他们的知更鸟却选在沧海露天体育场举办，这本身就是一种有损自身商业价值的不理智行为。
但考虑到奔驰文化中心至多能容纳18000位观众，部分遮挡座位还可能导致实际售票略少；而体育场足以容纳72000人，少女做出这样选择的理由便呼之欲出。
真正的歌者，不会只向靠近舞台的观众献唱。
“那我就负责稻妻影这边。”可惜牢黎对此一无所知：“一方面看看这位妹妹有没有什么异常，另一方面也保护她免遭可能的伤害。”
他看向知更鸟：“她家地址有吗？”
“有的有的，额”
“别迟疑啊。” 浮黎摊手：“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这倒是实话。
知更鸟心想。
少女姑且自认是有点姿色在身，面对毫无抵抗之力的自己都按下炎枪，阿影那边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思绪到这里，小鸟又有种微妙的不爽。
有种被他瞧不起了的奇怪感觉。
“请将手机交给我。”
浮黎依言照做，很快，手机震动。
“我已经将影小姐的地址发送到你的账号上。”少女将手机递还回来：“也加了vx好友，有事可以通过它来联系。”
“时之执政伊斯塔露？这是你的id啊。”
望着上面的那个和知更鸟有点相似的头像，浮黎心说美颜开的有点大，不过看起来更像是故意调整，好更让人认不出上面的是自己。
不像他过去某次坐车遇到的一个中年女性，二人相谈甚欢，浮黎突然看见她手机屏保上有一个跟她长的特别像的女人，但是明显比她年龄要小，长得更漂亮，皮肤更好。
也不知道想什么呢，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姐姐你手机屏保是你女儿吧？长得可真漂亮！”
中年女性愣住了，不再理会这家伙。
现在想想，明显是那个大妈将屏保美颜过头，浮黎又一不小心戳穿了残酷的真相，只能当自己听不见。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他感慨一声，起身付账。
第279章·阿影：有变态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
深夜，两侧绿植包裹的寂静小径上，回荡着少女剧烈的喘息声。
一道身影正奋力奔跑，仿佛要将身后的黑暗甩脱。
裙绀紫发带束起瀑流般的长马尾，同色系短款运动服拉链半敞，露出内搭的纯黑运动背心与紧致的腰线。
修身速干长裤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腿部线条，纯白跑鞋鞋尖点地，盈起薄汗的瓷白肌肤在路灯下晕出微光。
她时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仿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尾随自己，眼尾那抹天然的绯色亦是在紧张下显得愈发浓郁。
终于，少女抵达了她忠诚的目的地。
她几乎是扑到高档小区保安室的大门前，用力拍打着冰冷的金属门板，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保安！保安！我是c区五单元1201的稻妻影！我要向你们举报！最近小区里出现了个流氓！”
很快，阿影面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你是说，有流氓？”
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探出头来。
此人容貌生的极好，漆黑碎发如星空般深邃，松松垮垮的安保服丝毫没有折损本人的气质，一双稀有的绯色眸子更是在夜色里闪闪发光。
谁曾想，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阿影脸色骤变！
“没没没、没事了！”
流氓就在这里啊！！！
她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啪！
手腕猛地被人从身后攥住。
“怎么能当做没事发生呢？”
大男孩皱起眉头，严肃说道：“保护业主安全可是安保人员的职责所在！你放心，我早就已经将你列为指定重点保护对象，一天二十次重点巡查你家门口，只差贴身保护你的平安了！”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更进一步的必要。”他摸着下巴：“明白了，我这就搬到你家里去住，贴身驱逐潜在威胁，到时候还麻烦业主你配合一下。”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
阿影面色惊恐，拒绝的话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不用害怕我的，还是那句话，保护业主平安可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浮黎一拍胸口，正气凛然：“别看我才入职这份工作不过一个星期，但既然拿了这份工资，就一定要把工作做到位！”
努力挣脱开这个跟踪狂的少女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些什么，转身再度开启奔跑。
“保护业主平安！”
“义不容辞！”
“请你理解啊！”
然而每跑过一个路口，那个阴魂不散的魅影就如同鬼魂般出现在前方，站得笔直不说，还煞有介事地向她敬礼。
荒诞的宛若是什么规则怪谈，直到阿影进入房间反手将大门彻底锁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挪进卧室。
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与此同时，少女所在房间的窗外——
“貌似也没什么异常啊？”
踏在虚空瞬动凝结的能量莲花上，穿着松松垮垮安保服的浮黎喃喃自语。
自从在星巴克和知更——折纸大鸟在星巴克约定好后，他便潜伏进了稻妻影居住的小区。
为了不打草惊蛇，还特地应聘了这里的安保工作，成为一名月薪五千、包吃包住的保安小哥。
结果这七天下来，抛去和外卖小哥勾心斗角、监视稻妻影、和业主们勾心斗角、监视稻妻影、和物业经理勾心斗角、监视稻妻影之外，他不说是一无所获吧，基本上也是蹉跎光阴。
哦，倒也不能说完全浪费。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浮黎还特地抽空前往距离沧海市上百公里的临安，专门去品尝了大名鼎鼎的西湖醋鱼，并对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不知道一个厨师是怎么把一条鱼做得醋是醋，鱼是鱼，西湖是西湖，边界感如此清晰，就像先喝进去一口醋，然后跳进西湖，抱着正在里面游泳的鱼生啃。
我的大脑在那一刻不断思考周遭的一切，例如宇宙万物的起源、人的一生、闪光的垃圾桶在哪里，以及如何在下次接头时忽悠知更鸟让她多吃两口。
至于之后遭到小鸟宝宝追杀半条街这事，那肯定是假的。
知更鸟小姐可是温柔和蔼的国际巨星，她才不会抡起麦克风客串物理系角色，怒气冲冲势要敲碎浮黎的脑壳呢。
真的！
翌日，星巴克熟悉的角落。
“也就是说，依旧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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