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第三次崩坏呢?!! 第367章

作者:光影中人

他收刀入鞘,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晚吃什么。

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稻妻真的死与胡桃堂主没有半毛钱关系。

浮黎是想要这么说,但心里却迈不过那个槛。

太邪门了踏马的。

因此他要代琪亚娜给阿影一个交代,比如让出罪魁祸首的人头。

“杀、杀了他?”

阿影闻言呆呆的低下头,浅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那个瘫在泥水里浑身是血,正用惊恐绝望眼神望着自己的高大身影。

“对啊。”

浮黎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蹙眉:“怎么,你不会是打算抱着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狗血心态原谅他吧?还是担心杀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后者的话你不用担心,无论在哪个国家,踏入崩坏侧的那一刻都等于放弃作为普通人的权力,死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帮忙收尸。”

“不、不是”

“那是怕见血?担心力气不够砍不动?还是缺把顺手的家伙?”

浮黎四下寻摸一番,捡起那把沾满泥浆的铁锹塞回少女手里:“他的能力已经被我封印,不用担心砍不动头。”

约束之型的雨四光,斩中的目标会被暂时压制住体内的一切能量活性。

全盛状态的临界还要费一番手脚,眼下这状态,苍蝇王没有一丝翻身的可能。

当事人也是意识到这点,看向阿影的眼神从惊恐转变为哀求。

“唔!唔唔唔!”

泪水混合着雨水和血水淌下,凄惨无比的模样说不定还真会引起某些圣母婊不分青红皂白的同情。

阿影没有。

“杀了他?”

她握着冰冷的铁锹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喃喃自语:“就只是,杀了他?”

浮黎眨了眨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咀嚼出这句话背后那压抑到极致,即将喷薄而出的滔天恨意与毁灭欲望。

“呵”

一声短促而畅快的笑声,从男孩喉间迸发。

那笑声里带着发现意外宝藏的惊喜,对自身偏见的修正,更有见证某种力量破茧而出的纯粹兴奋。

说实话,在此之前,浮黎对眼前这个叫稻妻影的女孩,实在谈不上有多少好感。

他之前接触的女性都是什么类型?

琪亚娜、芽衣、幽兰黛尔、丽塔

她们或刚强、或睿智、或炽烈坚韧、或优雅无畏,但无一例外,都闪耀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极具存在感的光芒。

在这样一群耀眼星辰的环绕下,浮黎潜意识里早早就形成了一种认知:唯有展现出某种特质,才能得到自己的关注与认可。

而阿影,她之前的形象是什么?

一个在恐惧中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弱者。

一个似乎只会被动承受命运,连反抗念头都生不出的麻木之人。

这样的人,无论她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和潜力,浮黎都是不会认可的。

如同习惯了惊涛骇浪的水手,面对平静无波的浅滩,虽无恶意,却也难以产生共鸣。

但现在,

就在刚才!

当那句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的就只是,单纯地杀了他?回荡在雨中时,那双浅紫色眼眸中的怯懦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同火山爆发前熔岩翻滚般的、足以焚毁一切的仇恨烈焰!

那并非物理的蛮力,不是智谋的锋芒,也不是律者权能的威光。

那是一种更为原始,更为本质,也更为震撼的力量。

是被迫沉默的羔羊在目睹至亲被屠戮后,终于向豺狼亮出的染血利刃!

是看似柔弱的躯壳下,那足以支撑她跨越地狱深渊,只为将仇敌拖入永恒黑暗的复仇之焰!

所以,浮黎的笑声,既是对这份心境觉醒的喝彩,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可。

他看着阿影那因用力紧握铁锹而微微颤抖的背影,眼中再无半分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欣赏的,如同发现璞玉般的灼热光芒。

就只是杀了他?

“不!当然不!”

少年的声音陡然拔高,他蓦地张开双臂,如同在指挥一场盛大的复仇交响曲。

“殴杀刺杀扑杀斩杀烧杀压杀绞杀斩杀随你高兴!”

“没有限制!尽你所能!用你能想到的最痛苦、最残忍的方式,把你姐姐遭受过的每一分痛苦!每一种绝望!每一滴血泪!”

“百倍!千倍!万倍地还给他!!!”

吼声如同惊雷,在雨幕中炸响!

几乎同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刺目的探照灯光撕裂雨幕扫过墓园,全副武装的对崩坏管理局士兵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山上涌来,数架武装直升机悬停半空,机炮的枪口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浮黎倏然转身,面向山下汹涌而来的管理局部队。

单手将等离子影秀重重插在泥泞的地面上画出一条长线,刀身嗡鸣,无形的崩坏能波动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将冰冷的雨水都排开一圈。

“听着,稻妻影,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处理它。”

他目光如炬,声音穿透雨幕与警笛,清晰地回荡在整片山腰。

“但相信我,在这半小时里——”

“哪怕来的是天王老子,它也休想越过我脚下刚画的这条红线!”

第283章·浮黎:吃我霸王色对撞!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同想要成为科学家的男孩们一样,绝大多数的少女,童年时都怀揣过类似的梦。

阿影也不例外。

只可惜,当初那柄薙刀在狰狞大笑中无情刺穿姊妹胸膛时,梦中的盖世英雄并未从天而降。

那一刻,少女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如同泡沫般碎裂,只余下彻骨的寒凉与死寂的绝望。

未曾想,时隔十数日,在这阴雨连绵的墓园,竟有人将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像条濒死的野狗般重重摔在自己面前。

阿影怔怔抬头,那人正背对自己站在那里。

无敌的黄金铠甲在他体表若隐若现,如同熔化的液态阳光,挺拔的身影好似一道分割生与死的界碑,将少女与复仇的烈焰隔绝在身后,独自面对山下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漆黑军势。

身披金甲圣衣的盖世英雄不是没有,他只是来的迟了些,只来得及救下她一人。

言语在这一刻已然失去效用,收回视线的阿影毅然转身,走向那个蜷缩在泥泞中、与她不共戴天的仇敌。

神王巴尔的力量第一次喷薄而出,构筑充满悲怆与毁灭气息的神话国度,将复仇者与死敌一同笼罩。

与此同时,浮黎的目光穿透雨幕,端详着山下集结的对崩坏管理局直属快反部队。

没有震天的口号,没有杂乱的脚步,唯有整齐划一、沉重而富有节奏的金属踏地声,如同巨人的心跳敲打着被雨水浸泡的土地,那是比任何嘶吼都更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大的阵仗,发现是我就迫不及待地倾巢而出?”

他的声音依旧明快,等离子影秀划出不成规则的弧:“感觉不太像啊,我之前可是有好好隐藏踪迹的。”

“浮黎阁下?”

略显迟疑却清晰的女音穿透雨声,黑压压的士兵阵列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全副武装的女性踏步而出。

白衬衫勾勒出玲珑曲线,黑西裤利落干练,深褐色娃娃头短发下是一张清丽柔美的脸庞,左侧丰满处悬挂的职工牌微微晃动。

“我记得你。”

视线落在她脸上,浮黎回忆一下,说:“慕寒音对吧,天疆喀纳斯地区的城隍。”

“是的。”

被点名的慕寒音受宠若惊,她在上一卷和这位打的交道不多,未曾想对方竟然能记住自己的姓名。

“怪诶,边陲重地的城隍不在辖区驻守,跑来沧海市这边做什么?”浮黎反客为主,好奇道:“是晋升啦?那倒是得先恭喜一下。”

“并非如此。”雨水顺着慕寒音的发梢滴落,她摇摇头:“只是星天演武仪典举办在即,全国各地的城隍都赶来沧海开会,确保此次盛典万无一失。”

“好家伙。”

把玩着羽毛的浮黎了然,目光扫过慕寒音身后黑压压的人群,感慨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寒川映月反馈回的惊人信息告诉他:

附近存在三位数以上的a级战力单位,正如同黑夜中的星辰般密集地分布在这支部队之中。

三位数以上的a级单位啊,这数字足以让任何人心惊!

对比逆熵激进派魁首的可可利亚麾下也才常驻区区四位a级,颇给人一种战力随着剧情展开超膨胀的既视感。

但要考虑到,首先,逆熵的根基本就是各种各样的无人机甲,常规的量产型泰坦都能发挥出接近b级女武神的强大力量,更高级别的自然不必多说。

其次,浮黎脚下这片土地可是一个人口世界第二的泱泱大国,眼前这些人又都是通过教育、监测、培训等一系列完整的体系筛选出来。

十四亿的总基数,哪怕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天才,那也足足有十四万之多。

更何况神州还拥有南天门计划这张王牌,只要被选定为一片区域内的城隍,纵使一旦离开太虚战线的领土范围就会变回普通人,但也能瞬间获得接近a级的战斗素养与繁复的本土法咒加持。

浮黎与慕寒音交谈期间,快反部队彻底完成了对连山公墓的合围,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沉默地伫立在雨中,任由他们在那里对话。

原因并不复杂,乍看之下,浮黎刚结束战斗,对崩坏部队便紧随而至,形势剑拔弩张。

事实上,这帮人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这里。

他们会这么快赶来,需要是因为检测到神话领土引发的剧烈时空扭曲,浮黎的出现纯属意外之喜。

且不要忘记,时至今日,太虚战线高层对浮黎的官方态度依旧是请他前往应天府。

若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动用武力。

然而沉默终究会被打破。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然从阿影展开的神话国度中传来,其声音之凄惨,让不少身经百战的士兵都下意识绷紧神经。

后方的人群中也有不少城隍蹙眉,他们是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但作为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一代,对虐待俘虏这种行为有着本能的抵触与反感。

浮黎漫不经心地吹了声口哨,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他随意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忽悠过去三分钟。

另一位城隍亦是从人群中走出,那是深褐色短发的铁师一夏,慕寒音的挚友,同时也是上次在喀纳斯边境追击浮黎的小队长之一。

"浮黎先生,能让开一下吗?"

此人性格较为果断,一开口就直奔正题。

目光亦是越过浮黎,落在那片隔绝视线的神话领土上:"里面的人是触发警报的源头,理应由太虚战线收押处置。"

"不行,让不开。"

浮黎的回答也很果断,他指了指地上那道等离子影秀斩出的焦黑刀痕:"我答应过雇主小姐,接下来的二十七分钟是她的私人处刑时间,绝不会让任何人跨过这条红线。"

"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一声远比方才更为凄厉的痛苦尖啸再度回荡在山间。

这一次,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喂!"

一个膀大腰圆的城隍站了出来,观其气息,属于是a级中都比较强势的那一批次。

他双手抱胸,手臂上肌肉虬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啊啊,总是有的,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