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后，充满力量感的鼓点和前奏响起。
“现在的年轻人更喜欢知更鸟和伊甸女士的专辑，但像我这样的老古董，果然还是更喜欢mj那些传世经典。”
迈克尔·杰克逊那充满爆发力的歌声《beatit》充斥整个空间，游侠侧过脸，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般剐过山羊胡男人：“迷奸孕妇、制造生化细菌、器官贩卖、虐杀儿童，你能活到今天，上帝不是死了，就是睡的太久！”
砰——！
重金属鼓点如同重锤砸落心脏，波提欧的枪口在《beatit》前奏那标志性的电子重击声中猛然抬起！
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吧台旁一个举着砍刀扑来的壮汉应声后仰，眉心炸开的血花在迷幻的霓虹灯下溅射成一道凄艳的猩红弧线，与迈克尔·杰克逊那句充满警告意味完美重叠！
“他宝贝的，这才叫开场白！”
游侠狞笑旋身后撤，镶着金属马刺的军靴铁跟碾碎满地玻璃渣，舞步踩踏着密集如雨点的底鼓节奏。
第二段充满侵略性的吉他嘶鸣骤然拔高时，他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滑入一张翻倒的酒桌后方，银色的左轮手枪在他指间翻飞，快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残影！
砰砰砰！
十三颗子弹如同死神的点名，精准地贯穿十三名从不同角度举枪瞄准的枪手咽喉。
尸体砸翻沉重的橡木酒桶，暗红色的劣质葡萄酒混合着温热的血泊在地板上漫延，折射出破碎灯球癫狂旋转的光斑。
“dontwannaseenoblood？dontbeamachoman！”
嘲弄的嘶吼中，波提欧骤然腾空。
凌空倒翻躲过扫射的弹幕，风衣下摆在滞空时猎猎铺展如斗篷。
鼓点重锤应声砸落，他甩臂横枪，霰弹轰鸣如暴雷将藏酒架轰成漫天晶雨，埋伏的敌人被弹丸碎片镶进皮肉，惨叫声淹没在撕裂般的吉他独奏里。
“他们说我像条狗，我拿恶人当骨头。”
游侠踏着崩溃者瘫软的躯体跃向舞池中央，子弹轨迹在身周织成火网。
justbeatit！响彻的那刻，他恰到好处地旋身甩出左轮，枪口抵住幸存者的下颌。
砰——！
颅骨碎片混着脑浆泼洒在低音鼓残响震颤的墙壁上，波提欧弯腰拾起滚落脚边的黄铜弹壳，吹去硝烟，随手弹向仍在嘶鸣的老式唱片机。
“收工。”
鼓声骤停，唯余针尖刮擦黑胶的刺耳噪音，在死寂中拉扯着血色余韵。
雾都事件后，倒霉的游侠掏空家底，又在螺旋工坊赊下巨额账单，这才勉强将自己的赛博义体修复完成。
但那依旧是a级破格。
兜比脸还干净的波提欧之所以能在短短几个月奇迹般地踏入临界，完全是依靠浮黎的个人资助。
方法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将这个赛博改造人的全身零件挨个拆下，利用装备强化炉全部强化到+12后再组装回去。
作为代价，就是又欠下好兄弟一笔天文数字的债务。
不过即便没有这笔债务，波提欧也必然会出现在这里，跳起这场名为死亡的探戈。
原因？
作为酒吧里最后一个活口，金丝眼镜男的半截身体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
他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支撑着残躯，在粘稠的血泊中惊恐地后退：“你、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怕我们死后化作最凶戾的恶鬼日日夜夜在你梦里撕扯你、啃噬你！要要你永世不得安宁吗？！”
波提欧惊讶地挑起眉毛：“你的意思是？老子光白天疼爱你们这帮渣滓都还不够，晚上居然还得在梦里加班继续爱死你们？”
砰！
“那简直太爽了好吧！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巡界游侠。
酒吧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如果你总是指望别人替你出头，那你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
轻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波提欧头也不回：“怎么，小姑娘，也打算不自量力一回？”
“不。”
站在他身后的幼兰黛尔摇摇头。
“那是这帮人里有你的亲戚，打算隐忍一下，等未来复仇？”
“也不是。”幼兰黛尔又摇摇头：“我只是在疑惑，他们为什么要用身体来偷走你的子弹？”
“这说法，帅啊！”
波提欧吹了声嘹亮的口哨，潇洒地将左轮插回枪套，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望着男人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女孩挠了挠自己那由魂钢模拟出的柔顺金发：“我这应该算是任务完成了吧？”
那肯定是算的，巡界游侠在除恶务尽方面尤其专业，保证不留一个活口。
“那就回去吧。”
作为典型的工作狂，小呆鹅显然没有半点在演武仪典上闲逛的兴致。
返回的方式也很简单，只需将这具魂钢躯体变回初始状态的无貌人偶，交付给天命驻扎在罗浮的大使馆，作为本体的比安卡解除意识映射即可。
只不过，就在精神指令即将发出的前一秒。
“波提欧那家伙闹得挺大啊，大老远就听到枪声。”带着点无奈笑意的干净男声，清晰地穿透酒吧残破的门板：“诶，云骑的兄弟们，就是这里！麻烦大家了！”
“不麻烦。”紧接着是沉稳有力的回应：“那位游侠的手法虽有些不拘小节，但也确实帮我们消除了不少隐患，后续清理工作交给我们便是。”
这个声音——
小黎？
无比熟悉的声音，将幼兰黛尔硬控在原地。
第306章·小呆鹅：我这是以身饲小黎！
天命总部，主教办公室——
酒红色的液体在精致的水晶杯中轻轻摇曳，折射穹顶垂落的冷光。
奥托优雅地托着杯底，似笑非笑审视眼前的虚影：“按照前辈你的说法，与本征世界紧密相连的平行时空，正在以某种不寻常的速度不断消失？”
“是的。”
泰晤士河上方，觉者的身影如同水中倒影般微微波动。
湖中心的小岛上，苏倚靠在沙罗双树巨大的根系旁，姿态平和：“我持有的千界一乘赋予我观测无数平行时空的视野，方才向你述说的一切，正是我依靠神之键近年观测而来。”
“世界本就是一座脆弱的积木塔，稍微触碰哪里都可能引发连锁坍塌。”轻抿一口红酒，奥托不为所动：“但我仍要感谢你提供永劫之键的坐标，伟大的逐火十三英桀。”
“请停止调动驻扎在雾都伦敦附近的女武神部队，主教先生。”苏温和地回应：“须弥芥子是我以自身力量构筑的特殊世界泡，在身为虚空万藏持有者的你本人并未亲至的情况下，即便强如s级女武神，也休想打破现世与虚幻的境界壁垒降临此处。”
“但这只是其一，对吧。”
奥托的眸光精准地落在男人身旁，那只正懒洋洋沐浴虚幻阳光的橘猫身上。
它毛色油亮，尾巴惬意地卷曲，乍看之下人畜无害。
“凯茜·帕鲁格。”奥托缓缓念出这个名字：“传说中跟在贤者梅林身旁的猫妖，泰晤士河的守护神。”
“以及序列大位。”苏点明对方最在意的一点：“身怀神之键的我既然敢出现在执掌世界三分之一权势的您面前，那自然是笃定，你我双方的毁灭互有保证。”
“就凭单单一尊的序列大位？”
“就凭她是终焉律者的伴生。”
“喵呜”
听铲屎官提到自己，帕朵喵翻了个身，毛茸茸的大尾巴扫过苏的大腿，四仰八叉地继续晒太阳。
奥托的笑容收敛少许，他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我的朋友，让我们回到方才的议题。”他丝滑地转移话题，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你是说，在你的观测中，本征世界的平行时空正在加速消亡？”
苏可一点都不觉得此人前鞠而后恭，若不是自己展现出玉石俱焚的底牌，天命那规模惊人的大舰团怕不是早已将泰晤士河犁它个三五十遍。
除此之外，能在意识到双方实力相差仿佛的瞬间摒弃掉先前的作风，这本就是老谋精算的体现之一。
“正如主教先生你方才所言，平行时空的湮灭本不足为奇。”他缓缓开口，带着洞悉部分真相的沉重：“然而，我之所以会主动提起这个——”
“存在所谓的幕后黑手，对吧？”
“正是。”
“这倒是有趣。”奥托身体微微后仰，靠在高耸的主教座椅上：“打从五百年前执掌天命，幕后黑手这个名号已被无数庸人冠在我的头上，未曾想有朝一日，我自己竟也成了那被无形大手笼罩的棋子。”
“先行者。”他举起酒杯，目光灼灼：“无端的废话就不要再提，既然肯主动联系我，那就请将你知晓的一切全盘托出。”
“还请先看这个。”
话音刚落，苏的身影如水波般淡去。
下一刻，一道清晰的全息影像在奥托办公室的中央展开。
那是一个荒芜衰败的世界，星球内核迸发出无尽的光焰，将残余的大气染成绝望的血红，虚数与量子的潮汐席卷太阳系，眼看便要步入彻底的终焉。
而在那末日景象的中心，一道孤寂的身影，安静地倚靠在一块布满裂痕的黑色岩石上。
虚数能量凝成的光翼在他身后展开，每一次震颤都撕开蛛网状的时空裂痕；
纯白与绛紫交织的铠甲流淌着熔金般的光纹，仿佛将银河残烬锻造成战衣；
及腰长发如星尘织就的瀑布，末端晕染着湮灭的玄青；
发梢浮动时洒落细碎的辉光，既像创世的火种又似终末的残响。
相较于华丽的衣裳，他本人垂下脑袋不言不语，苍银的圣枪将他贯穿，仿若在锚定男孩的命运。
即便人生长达五个世纪，眼前这幅融合极致毁灭与凄美沉寂的画面依旧让奥托沉迷不已。
直至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恍然回神继续倾听对方的话语。
“这是基于我们所在世界的一个平行时空。”觉者低声述说：“我观察到的时候，它便已是这般模样，距离其结构彻底崩坏、化为量子泡沫仅剩下1.207皮秒。”
“我尝试利用这短暂的时光去捕捉蛛丝马迹，奈何整颗星球已被地心喷发的岩浆吞没，人类的文明造物几近覆灭。”
“既然是几近，那就证明你终究还是寻找到了什么，不是吗？”
在适当的时刻，主教并不介意做个捧哏。
“是的。”
光粒在觉者的掌心汇聚、凝实，最终化作一片焦黑残破的纸屑：“我竭尽全力，终于在时空彻底湮灭前的最后一瞬捕捉到这片记载着时间的日历残骸，而那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14年，7月8日。”
“那一天”
奥托神色变得凝重，显然意识到这个日期的特殊含义。
苏自顾自地说下去：“在那一天，休伯利安的成员们与我的同伴（华）潜入倏忽为成吉思汗打造的陵墓世界泡，与其中窃取铁木真遗骸的长生天发生大战；最终，浮黎先生与琪亚娜小姐通过名为美达摩星人融合舞步的招式合二为一，以浮黎·卡厄斯兰娜之名彻底斩杀复苏的神王。”
“我原本对这样的发展也并无异议，直到我看到那个步入灭亡的平行时空。”
觉者凝望着画面上那道心脏被圣枪贯穿的神影，倾吐出内心中的话语：“我们世界的发展，真的就是如此吗？又或者说，是某位不知名的伟大存在暗中发力，将本征世界本应走向灭亡的命运轨迹强行规避掉了呢？”
“比如在世界即将步入彻底毁灭的那一刻，那位存在从浩瀚的平行时空中，精准地捕捞出一个并未踏上这条灭亡之路的、安然无恙的世界线，将其覆盖在我们濒临崩溃的世界之上，保证它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奥托眯起眼：“这就是你所说的，平行世界在不断消亡的真相？它们被当成了修补我们世界的耗材？”
“只是一种不成熟的猜测而已。”苏叹息一声，带着智者的谦逊与对未知的敬畏：“然而无论真相如何，作为此事件中的核心人物，似乎都只有当时在场的那寥寥数人，又或者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与奥托一同，再次聚焦于全息影像中那道被圣枪贯穿胸膛，在毁灭中永眠的身影。
影像因强烈的崩坏能干扰而剧烈闪烁扭曲，在那仅存的1.207皮秒内，男孩的面容如同惊鸿一瞥，仅仅显现一瞬。
可这，也已经足够让两人看清那张年轻而熟悉的脸庞。
对此，奥托颇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兄弟啊兄弟，我是知道8岁时崩坏能适应性就足足有6500hw的你潜力堪称惊世骇俗，但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要是当初在浮黎年幼时，自己没有将其当作引诱齐格飞上钩的饵料放归神州，而是真将他留在身边，倾尽天命资源悉心培养。
八年的时光，能否铸造出一位史无前例的创星者？
而且和比安卡也是
比安卡？
男人脑海中瞬间闪过弟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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