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绝世:开局具现黑渊白花 第205章

作者:白咕咕不会飞

  “贝贝,你所做出的选择,我无意亦无权评判。”

  景元缓步走到贝贝身旁,鎏金色的眼眸沉静如水,目光落在他怀中那位昏迷的、气息微弱的黑发少女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通透。

  “但,踏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路,亲眼见证昔日师友变为敌人……你真的,丝毫不感到后悔吗?”

  贝贝闻言,更深地低下头,凝视着唐雅那毫无血色的脸庞。

  那双总是蕴藏着坚毅的蓝眸中,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决绝。

  他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像磐石般坚定不移。

  “我不后悔。”

  为了她,纵使背负叛徒之名,纵使与全世界为敌,他亦甘之如饴。

  “是吗……”

  景元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望着眼前这对在废墟中紧紧相依的年轻男女,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句古老的诗词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并非不能理解这种近乎偏执的抉择。

  漫漫人生路上,为至亲、为挚友、为所爱之人而一念成魔、不顾一切者,他见得还少吗?

  他那位因追寻逝者、不惜犯下大错的挚友饮月君,还有那位为挽回友人生命而触碰禁忌、最终自食恶果的应星……不都是如此吗?

  人心之所系,便是其最大的软肋与最强的动力。

  因此,他不会,也没有立场去苛责贝贝。

  这只是对方在残酷命运前做出的选择,无论最终迎来何种结局,都需由他一力承担。

  就在景元心念流转之际——

  “铮——!”

  一道清越空灵、犹如泉水流淌的琴音突兀地划破了战场的喧嚣。

  紧接着,一道泛着粼粼水波光泽的弧形剑气撕裂空气,它并非蕴含绝杀之意,反而带着一种明确的试探与邀战的味道,精准地直逼景元面门。

  景元鎏金色的眼眸微抬,不见他有何动作,周身便自然迸发出一圈细密的金色电芒。

  那霸道的雷霆如同拥有生命的护盾,瞬间便将那试探性的剑气绞碎、湮灭成虚无的光点。

  “这位气度不凡的从者先生,让吾——伟大的凯撒,与吾最信赖的爱卿一同,来做你的对手,如何?”

  一个带着几分戏剧化腔调、却充满自信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只见刻律德菈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一块凸起的巨大断裂石柱之上,还刻意垫上了一块石头,让自己看起来比身旁的海瑟音更高一些。

  她嘴角扬起一个灿烂而自信的笑容,仿佛即将开始的不是一场恶战,而是一场有趣的棋局。

  而她的身旁,海瑟音缓缓收起了剑与琴——显然,刚才那道剑气正是出自她手,与其说是偷袭,不如说是一种独具风格的打招呼。

  “圣杯战争之中,从者间的对决本是无可避免的宿命。”

  景元神色平静,缓缓抬起了右手。

  霎时间,璀璨夺目的金色雷光在他掌心疯狂汇聚、延伸,最终凝成一柄古朴威严、缠绕着霹雳的长柄阵刀。

  刀身流转着凛冽的寒芒,电弧跳跃,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

  “罗浮仙舟,景元。”

  他横刀于前,语气淡然却自有一股睥睨之气。

  “愿奉陪到底。”

  他欣然接下了这场对决,然而,就在应战的刹那,他那敏锐无比的视线却不经意地扫向了数公里外的一栋已然坍塌大半的高楼废墟。

  在那里,他感应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真实存在的窥探与威胁,如同暗处蛰伏的毒蛇。

  “呜哇!好可怕的直觉!隔这么远都能发现我吗?”

  数公里外,坍塌大楼的阴影深处,蕾缪安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猛地缩回脑袋,连忙收起架在肩头、瞄准了许久的特制狙击枪。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因惊讶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她本想趁着对方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试试能不能用一发“晚安”子弹送对方一个惊喜,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的直感敏锐到了这种非人的地步,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和混乱的战场,都能瞬间捕捉到她那微不足道的一丝杀意。

  “这种级别的怪物,想靠狙击偷袭成功,概率几乎为零呢……”

  蕾缪安歪了歪头,灵动的眼眸转了转,很快便放弃了牵制或干扰的念头。

  “至于帮忙牵制?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啦~”

  她轻轻哼了一声,心态放松下来。

  反正她想要留在这个有趣的世界,根本不必去争夺那个打生打死的圣杯——只要去找陆镜暝撒个娇、卖个萌,以对方对自己那几乎写在脸上的超高好感度,大概率会爽快地同意帮她留下。

  毕竟,被偏爱的人,从来都是有恃无恐的嘛。

  明都皇宫的废墟之上,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般狰狞地指向昏暗的天空。

  和菜头屹立在这片疮痍之中,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远处那个端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徐天然。

  然而,此刻在徐天然的身前,如同不可逾越的屏障般矗立着两道身影。

  那是一老者和一位美丽的女人,他们的气息已然超越了常理,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弥漫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挤压得近乎凝滞、沉重。

  这股压力,远超和菜头所熟悉的玄老,仿佛是两座巍峨无比、镇压天地的无形山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肺叶如同被挤压般疼痛。

  若非迦尔纳静静屹立在他身前,周身那温暖而坚韧的黄金光辉如同最忠诚的壁垒般将他牢牢护住,恐怕他早已在这两位极限斗罗的联合气势下骨骼作响,瘫软在地。

  一股强烈的悔意与无力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和菜的内心——他太冲动了!复仇的火焰烧毁了他的理智。

  迦尔纳的实力固然深不可测,堪称惊天动地,可他自己……太过弱小。

  弱小到不仅无法提供任何助力,反而成了这位强大从者最大的拖累和枷锁。

  “迦尔纳!”

  和菜头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仿佛带着血腥与灰尘的味道,刺得他喉咙生疼。

  他的声音因极度压抑的愤怒与决绝而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

  “杀了徐天然,不用再管我了。”

  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家人的血仇、十年的隐忍、流亡的苦楚……一切的一切,都该在今天了结。

  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他必须亲眼看到徐天然,以及那个躺在深宫病榻上、谋权篡位的“皇帝”先他一步下地狱。

  他并不知道,那位苟延残喘、仅剩一口气的现任日月帝国皇帝,早在方才迦尔纳那记惊天动地的宝具轰击所产生的剧烈爆炸与震动中,就已因极度的惊吓而彻底气绝身亡。

  如今,他血海深仇的名单上,只剩下徐天然这最后一个名字。

  “御主,你……”

  迦尔纳微微蹙起他金色的眉头,那双蕴含着太阳核心般光辉与慈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不解与疑惑。

  即便徐天然身边突然多出了两位气息惊人的强者,他仍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带着御主安全撤离这片险地。

  若非需要时刻分心,耗费大量力量去护佑脆弱御主的周全,仅凭他一人一枪,便足以杀穿整座固若金汤的明都皇宫。

  那些看似威慑力十足的魂导器阵地、号称帝国精锐的日月皇家魂导师团、甚至是强大的九级魂导师,在他面前都如同虚设,根本无法真正阻挡他太阳神之子的脚步。

  唯有后来赶到的这两位——龙皇斗罗龙逍遥与死神斗罗叶夕水,两位屹立于人类魂师巅峰的极限斗罗,才能勉强与他抗衡,暂时稳住战局。

  方才若不是这两位极限斗罗及时现身,联手抵挡,迦尔纳单枪匹马,恐怕早已将那支号称日月帝国最强王牌的皇家魂导师团彻底击溃、屠戮殆尽。

  “我已经……忍了整整十年了。”

  和菜头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斩断所有退路的极致决绝。

  他抬起头,毫不回避地望向迦尔纳那双仿佛蕴含着太阳光辉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着他自己扭曲而痛苦的脸。

  “这一次,或许是我唯一,也是最后能报仇的机会,所以,伟大的太阳神之子啊,我在此恳求您……请您,帮我复仇!”

  他坚信,只要没有自己这个致命的弱点拖累,解放全部力量的迦尔纳,一定能如同太阳碾碎冰雪般,斩下徐天然的头颅,彻底了却他这长达十年的血海深仇。

第311章 焚天啊,诅咒我身!

  “我很疑惑。”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徐天然忽然开口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玩味与探究,仿佛在观察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

  “我们之间,应当素不相识,你为何执意要置我于死地,甚至不惜付出同归于尽的代价?”

  他树敌无数,想让他死的人能从明都皇宫一直排到城外。

  但像眼前这样,眼中燃烧着最纯粹的、不惜焚尽自身也要拖他一起下地狱的复仇火焰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哈哈哈……不认识我?”

  和菜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猛地仰头爆发出一阵悲凉而愤怒的大笑,笑声在废墟上空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痛苦。

  “那——这样呢?!”

  他猛地抬手,一把扯下了始终包裹着脑袋的头巾。

  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按在脸颊两侧,魂力波动间,撤去了那件常年隐藏他真实容貌的高阶魂导器。

  伪装瞬间褪去。

  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黝黑、棱角分明、带着明显日月帝国皇室特征的面容。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正熊熊燃烧着积蓄了十年的仇恨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与此同时,一轮炽烈、辉煌、散发着无尽光与热的金色太阳虚影,自他背后缓缓升腾而起。

  灼热而纯粹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那是独属于日月帝国皇室直系血脉才能传承的顶级武魂——太阳。

  “太阳武魂?!”

  一直从容不迫的徐天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错愕与震惊。

  整个斗罗大陆,拥有太阳武魂的,有且只有他们日月帝国的皇室血脉。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和菜头那张既熟悉又因岁月和仇恨而变得陌生的脸上,看着那标志性的皇室肤色与轮廓。

  短暂的惊讶之后,徐天然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而了然的笑意,语气中的戏谑与残酷意味变得更加浓郁。

  “原来是你啊……我们‘伟大’的先帝嫡血,尊贵的……前太子殿下。”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沾着盐的刀,狠狠剐在和菜头的心上。

  “看来,当年那场宫变,果真是让你这条漏网之鱼,侥幸逃过了一劫。”

  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他终于明白,为何对方会拥有如此疯狂、如此不计代价、如此同归于尽的复仇执念。

  换做是他自己,若是从至高无上的太子之位被狠狠踹下,亲眼目睹至亲被杀,一切被夺,从云端跌落污浊的泥潭……恐怕也会蜕变成这样一只只知复仇的狰狞恶鬼。

  和菜头的拳头死死攥紧,黝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

  指甲早已深深刺入掌心,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无声滴落,在滚烫的焦土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旋即又被高温蒸干。

  十年前那血腥的一夜,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疯狂地撕咬着他的灵魂。

  母亲临死前将他推入密道的凄厉呼喊、姐姐们绝望的悲鸣、叛军与篡位者狰狞的狂笑、还有自己孤身一人背负血海深仇在黑暗中逃亡的冰冷与恐惧……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狂潮,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焚毁。

  “徐!天!然!”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和刻骨的恨意。

  “十年前你们欠我和我家人的一切……今日,我要你百倍、千倍地偿还!!”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嘶哑变形,如同破损的风箱,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疯狂。

  他背后的那轮太阳虚影随着他的怒吼骤然膨胀,光芒变得无比炽烈霸道,恐怖的高温让光线都发生了剧烈的扭曲,仿佛他整个人都要化作一轮复仇的烈日,焚尽眼前的一切。

  迦尔纳静静地凝视着御主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与与世界同焚的决绝,那双黄金般的眼眸中,最后一丝疑惑散去,转化为一种了然。

  他不再言语。

  只是缓缓地、庄重地抬起了手中那柄弑神屠魔的黄金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