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咕咕不会飞
魂核自爆的破坏范围极其恐怖，丝毫不逊色于日月帝国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九级定装魂导炮弹。
一旦爆炸，不仅仅是他们，周遭的魂兽大军也将遭遇毁灭性打击，届时即便赢了这场战争，星斗大森林也必将元气大伤，万年难以恢复。
于是，凶兽们不得不被迫改变策略，不再急于强攻猛打，转而以防御、骚扰、消耗为主，试图拖延时间，耗尽言少哲等人本就所剩无几的魂力与濒临崩溃的体力。
万妖王操控着无数毒藤蔓在远处不断骚扰突袭，本体却深藏于地下，绝不轻易显露。
赤王喷吐的地狱之火更多用于远程压制魂导炮阵，避免与燃烧着光明圣火的言少哲正面碰撞。
熊君则一边谨慎地闪避着仙琳儿同归于尽般的攻击，一边寻找着既能重创对方又能确保自身绝对安全的时机。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警惕，否则极有可能在敌人消亡之前，自己先被那最后的疯狂反扑带走。
战场之上，言少哲等人与几大凶兽混战成一团，魂导炮弹的轰鸣、魂技碰撞的爆响、魂兽的哀嚎与人类的怒吼交织在一起，战况惨烈到了极致。
然而，却无人察觉到，远方天际，那被甘雨一箭冰封在极致寒冰之中的帝天，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挣脱的迹象。
以兽神帝天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即便被极致之冰暂时冻结，只要给予足够时间调动体内浩瀚如海的魂力，总有办法破封而出。
可此刻，那庞大的黑龙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命的傀儡，静静地悬浮在巨大的冰晶之中，连那双标志性的金色龙瞳都黯淡无光，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挣扎的气息，死寂得令人不安。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正面战场的惨烈搏杀所吸引时，一团微弱、近乎透明的青色火焰，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史莱克城的上空。
这团火焰诡异无比，它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维度，轻而易举地无视了史莱克城层层叠叠的魂导防御工事，越过了喊杀震天、能量肆虐的城墙战区，穿过了一条条慌乱撤退的人流与街巷。
其目标明确无比——直指史莱克学院最核心的位置，海神岛。
火焰的移动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沿途的人类与魂兽对其毫无察觉，仿佛它只是一道虚幻的投影。
直至抵达波光粼粼、弥漫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海神湖上空，这团青焰才缓缓停下，静静地悬浮在那棵遮天蔽日、高耸入云，仿佛支撑着整个天地的黄金古树面前。
黄金树的树干粗壮得需要数十人方能合抱，树冠如华盖，翠绿欲滴的叶片层层叠叠，犹如一片浩瀚的绿色海洋，每一片叶子都自然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生命光晕。
无数古老的藤蔓如同虬龙般缠绕在树身之上，空气中弥漫着近乎实质的浓郁生命能量，寻常魂师在此，哪怕只是深吸一口气，都能感到体内魂力活跃度的显著提升。
“这就是黄金树……这颗星球最珍贵的生命核心。”
青色火焰微微跳动，一道妖冶、冰冷、却又带着一丝贪婪的意念之声轻轻响起。
这正是绝灭大君幻胧的声音。
她通过帝天的记忆，早已洞悉了黄金树的存在，更深知这棵神树不仅是史莱克学院的根基，更是整个斗罗星生命能量网络的一个重要节点。
而她此番真正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单纯地毁灭史莱克城，而是夺取这棵蕴含着近乎无限生命能量的黄金古树，将其改造、侵蚀，成为她一具完美而强大的新容器。
至于掀起兽潮，令人类与魂兽自相残杀，血流成河，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步顺手布下的闲棋，是为了牵制对方顶尖战力、制造混乱的烟雾。
如果这一步闲棋，能够引起人类和魂兽的全面战争，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339章 凝光的疑惑
海神湖，海神岛之上。
看着那高耸入云的黄金古树，深切地感受着黄金树内部那内敛却磅礴恐怖的生命力，幻胧的意念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兴奋与志在必得。
她没有丝毫犹豫，那团青色火焰猛地收敛，化作一道细微到极致的流光，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无声无息地径直撞入黄金树那古老而巨大的树干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此刻，正在城墙之外舍生忘死、浴血奋战的言少哲、仙琳儿等人，对后方禁地发生的这一切毫无所知。
他们仍在为了守护脚下的城市而拼尽一切，却浑然不知，他们誓死守护的学院核心、最大的底蕴所在，早已被最危险的敌人悄无声息地渗透、侵入。
“咦？”
刚刚将自身意识融入黄金树那浩瀚生命能量的内部空间，幻胧那强大的精神体却突然微微一滞，发出了一声带着明显讶异的轻咦。
作为由纯粹能量构成、无形无质的星火之精，岁阳一族出身的她，对于精神力量的感知敏锐程度，远超此界任何魂师，堪称精神领域的绝对专家与主宰。
几乎在进入黄金树内部的瞬间，她那庞大的感知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
在这棵巨树浩瀚而纯净的生命能量海洋深处，除了那些自愿融入其中、已成为黄金树养分的一部分灵魂碎片外，竟然还隐藏着两道异常强大、凝炼，并且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独立精神体。
“有意思……真是意想不到。”
幻胧的意念中泛起一丝玩味与戏谑的笑意，如同猎人发现了意外的猎物。
“居然还有‘同道中人’先我一步？眼光倒是不错。”
她早已读取过帝天的记忆，对斗罗大陆所谓的神祇与神识概念并不陌生。
在她看来，那所谓的神识，本质上就是精神力量经过某种特殊方式极致升华后的产物，比普通魂师的精神力要纯粹、强大百倍不止。
而她此刻感知到的这两道精神体，其本质正是货真价实的神识。
其中一道神识尤为强大，其精神波动如同无边无际的深邃大海，浩瀚而磅礴，散发出一种威严、神圣、不容亵渎的凛然气息，并且如同最忠诚的守卫般，死死地守护在另一道相对较弱的神识身边，将其严密地庇护起来。
而那另一道相对较弱的神识，则显得生机勃勃，透着一股柔韧却无比顽强的感觉，其此刻的状态更是引起了幻胧极大的兴趣。
她正在以一种缓慢而持续的方式，不断地同化、吸收、融合着黄金树那庞大的生命能量，看那趋势，竟似乎是想要将这棵斗罗星生命核心所化的古老神树，彻底炼化、吞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这恰恰正是幻胧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
“看来，这一趟，比预想的还要有趣得多。”
幻胧的意念中充满了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与贪婪，开始悄无声息地向着那两道神识所在的源头潜行而去。
计划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幻胧非但没有丝毫恼怒，那双跳动着青色火焰的意念之眸中，反而闪烁起更加浓郁的兴趣与玩味。
若是神祇本体亲自降临，以她目前尚未恢复到巅峰状态的力量，或许还需要暂避锋芒，谨慎周旋。
可眼下，仅仅是两道脱离了本体、单纯的神识分身……对她这位绝灭大君而言，简直就像是饥渴的旅人遇到了自动送上门的珍馐美馔，是意外之喜，而非麻烦。
岁阳一族，乃宇宙间罕见的纯能量生命体，其存在的根基便是吞噬一切精神能量与情绪波动。
而幻胧，作为岁阳中的佼佼者，位列绝灭大君之尊，在精神领域的造诣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近乎法则的境地。
所谓斗罗大陆魂师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识，在她看来，不过是经过特殊方式提纯、量级更为庞大的精纯精神力集合体罢了，本质上依旧是她最喜爱的食粮。
她甚至已经开始愉悦地盘算起来，吞噬掉这两道品质极高、蕴含着一丝神性特质的神识后，自己的力量究竟能恢复到何种程度？两成？还是三成？
到那时，再回过头来夺取这棵能量磅礴的黄金古树，过程将会变得何等轻松写意？
恐怕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其彻底侵蚀、同化，化为最完美的躯壳。
幻胧那无形无质的意识，带着贪婪与优雅，开始在这片充满生命能量的精神海洋中扩散开来，悄然朝着那两道如同灯塔般显眼的神识源头靠近。
黄金树内部，这片本该宁静祥和的生命圣地，一场远超凡人理解、无人知晓的凶险精神争夺战，即将悄然拉开血腥的序幕。
而与此同时，史莱克那高耸的城墙之上，血肉横飞的惨烈厮杀仍在持续，震天的喊杀与魂技的爆鸣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异动。
无人知晓，史莱克学院乃至整个斗罗大陆真正致命的危机，早已越过所有防线，潜伏并侵蚀到了它最核心的根基之中。
“该走了，让幻胧和那两道神识自己玩去吧，咱们可没必要留在这儿看戏，风险太高，票价也不值。”
人偶形态的小黑塔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凝光与甘雨身旁，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群玉阁顶层露台沉重的寂静。
她微微歪头，扫过远处那片依旧能量爆闪、杀声震天的城墙战场，随即又精准地瞥向看似平静无波的海神湖方向。
那里，在常人无法感知的层面，两股隐晦却强大无比的精神波动已然如同深海巨兽般开始相互试探、碰撞、绞杀。
显然，幻胧已经与黄金树中那两道先来的客人交上了手。
凝光顺着小黑塔的目光，看向下方史莱克城的街巷。
所有群玉阁的核心与非核心员工，早已按照最高预警预案，全部集结完毕，正井然有序地等候在群玉阁主建筑下方的广场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与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她沉默了片刻，纤长如玉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手中那杆名贵的玉髓烟斗，鎏金的烟锅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极不易察觉的复杂与感叹。
“这座屹立了万年的雄城，再过不久，或许就该彻底成为历史的尘埃了吧……”
她在史莱克城倾注的心血远超常人想象。
从最初那一间不起眼的小小阁楼，到如今这座雄踞城中心、奢华程度冠绝大陆的顶级商会建筑群，其中投入的资源、谋划、人情与精力，难以计量。
要说没有丝毫惋惜与肉疼，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但这些许经营上的损失，在陆镜暝所谋划的庞大棋局面前，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如同巨浪前的一粒沙。
“黑塔女士，以您本体的能力，其实是有办法在此刻阻止幻胧的，对吗？”
凝光没有立刻下达撤离的最终指令，而是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身旁娇小的人偶。
她那双洞察世情的金珀色眼眸中，闪烁着疑问。
她看得很清楚，城墙方向的言少哲等人虽已显疲态、陷入劣势，但凭借着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和城墙尚存的部分防御工事，至少还能再支撑半个时辰不止。
这段时间，足够她们将所有人员物资从容不迫地通过预设渠道撤离。
更何况，有小黑塔这个人偶分身在，哪怕情况突然恶化到极点，一个超远距离空间传送就能瞬间将核心人员带回海渊城，根本无需如此急切。
真正让她感到不解的，是陆镜暝与黑塔对此事的态度。
黑塔的本体此刻并未参与明都那边看似混乱的战局，再加上千界一乘那近乎bug级的跨空间机动能力，黑塔完全有能力本体降临此地，直接对绝灭大君幻胧进行精准狙击。
即便无法击杀，也足以将其逼退或重创，保住黄金树。
可无论是黑塔，还是远在明都下达指令的陆镜暝，都默契地选择了坐视不管。
仿佛早已心照不宣地默认了幻胧夺取黄金树、乃至放任史莱克城走向毁灭的结局。
这绝非疏忽，更像是一种冷酷的默许。
“也难怪你会产生这种疑惑。”
小黑塔双手叉腰，人偶脸上做出一个近似于无奈的可爱表情。
“你长期独立负责史莱克城的业务经营，没有参与海渊城最高战略层面的规划，不了解那小家伙最深层的布局思路也很正常，不过嘛，小富婆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明白一个最基础的道理——”
她晃了晃一根手指。
“有些事情，尤其是牵涉到文明走向和大陆统一这种级别的大事，绝对不能只看表面的一时得失，更不能被眼前局部的惨烈所迷惑，必须把目光放得足够长远，跳出棋盘，看到未来十年、百年，甚至更久之后的宏大布局。”
“我明白了。”
凝光眼中的疑惑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清明与深邃。
第340章 黑塔的分析
凝光从来都不是目光短浅的商人。
别忘了，她曾是执掌璃月港经济命脉、平衡各方势力的天权星，早已习惯了从百年、千年的维度去审视问题，制定规则。
方才不过是身临其境，被城墙外惨烈的厮杀声与眼前的危机暂时扰乱了思绪，经小黑塔这恰到好处的轻轻一点，瞬间便贯通了所有关节。
一旁的甘雨始终保持着恬静温婉的姿态，只是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那双淡蓝色的眼眸中波澜不惊。
显然，这位担任了璃月七星数千年秘书、阅历无比丰富的半仙麒麟，比凝光更早地察觉到了陆镜暝全盘计划中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深层逻辑。
此刻小黑塔的话，不过是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测。
“明白就好~”
小黑塔似乎很满意凝光的悟性，人偶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灵动的神色。
“现在从表面上看，那小家伙好像是在‘自食其果’——一场自己主导的圣杯战争，反而给自己造了两个难以掌控的‘大爹’，陷入被动，但其实不然，这一切，很可能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至少是他乐于见到的局面。”
她顿了顿，抬起纤细的手臂，指向远方炮火连天的城墙方向，那里人类与魂兽仍在用最原始也是最残酷的方式相互消耗，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消逝。
“人类这种复杂的碳基生物，其社会性中存在着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
小黑塔的声音变得略带几分学术探讨的意味。
“他们平时为了利益、地盘、理念传承，可以斗得你死我活，内耗不休，世仇能延续几十代，可一旦面临足以毁灭所有人生存根基的、强大的共同外敌时，往往又能爆发出惊人的凝聚力，瞬间放下所有内部矛盾与世代血仇，空前团结地一致对外。”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四千年前的斗罗大陆，当时的原斗罗三国——天魂、星罗、斗灵，彼此之间征伐不断，战争打了足足几百年，仇恨早已刻进彼此的骨头里。”
“可当日月帝国带着划时代的魂导器大军跨海而来，试图征服整个大陆时，这三个世仇国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下了所有恩怨，组成了联军共同抵御外敌。”
“这就是刻在智慧种族基因深处的生存本能——‘共同的致命威胁’，是弥合内部裂痕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粘合剂。”
小黑塔的分析一针见血，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凝光身上，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
“你再想想，那小家伙的最终战略目标，是‘彻底统一斗罗大陆’，建立一个全新的、高效的秩序。”
“可四大帝国传承至今，内部蟠根错节，有多少是世代效忠皇室的死硬贵族？有多少是坚守传统‘家国’观念、誓死不事二主的老臣遗老？”
“就算他凭借绝对的力量强行碾碎了所有帝国政权，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心怀故国的抵抗力量，迟早还是会像野草一样滋生，掀起连绵不绝的动乱，治理成本会高到难以想象。”
“更何况，各大帝国的亿万平民百姓，早已习惯了自己‘天魂人’、‘星罗人’、‘日月人’的身份认同，这种观念是经过数千年文明沉淀形成的。”
“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打心底里接受‘海渊城公民’这一全新的统一身份，需要耗费海量的时间、资源去进行文化输出、教育同化、利益捆绑。”
“这个过程，保守估计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之久，期间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大规模的社会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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