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骨
两人施展占星律很快便察觉出了万千星象中两道不寻常的移动轨迹,其中一个星宿从最北方南下径直朝着西方秦国而去,而秦国之中一颗笼罩着迷雾的星辰也在移动。
两颗星辰移动最终相交,而相交的位置正是道家天宗所在的太乙山。
“你们的目的不是参加天人之约,而是接近这两颗本命星宿的主人,从北方而来之人乃是燕国太子姬丹,他身负苍龙七宿之谜,乃是燕国秘密的守护者,绯烟你要接近他,并从他身上获取燕国的苍龙七宿。”
“如若不然,便种下六魂恐咒,务必不能让其接近苍龙七宿。”
东皇太一看着绯烟,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精光,声音有些严肃的说道。
阴阳家当初因为理念不合从道家脱离出来,并剑走偏锋以阴阳五行为基础成立了如今的阴阳家,以追求天人极限。
而阴阳家为星空无穷无尽,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一个人的命运,代表着命运的星辰以一种有规律又让人无法琢磨方式运行着,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命运。
于是阴阳家便以道家望气术为基础创出了占星律,想要以此窥探命运,从而参悟那让人无法捉摸的方式,掌握那只无形的大手。
在经过历代人观测和调查之中,阴阳家从古籍中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当初周文王创后天八卦便是参悟了这只大手,最终又将这个秘密和力量归还于苍龙七宿之中。
于是阴阳家便开始了对苍龙七宿的追寻和守护,但凡是接近这个秘密和力量的人,阴阳家必须除掉。
“是。”
绯烟的美目冷漠而平静,点头说道。
姬丹她不认识但也听说过一些,不过这都不重要,既然东皇太一交给了她这个任务,那她就要尽全力的完成。
要么她得到苍龙七宿,要么姬丹死,无非是二选一罢了。
月神侧目看了一眼绯烟,便又看向了东皇太一,等候着自己的任务。
东皇太一也看向了月神,面具下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要将接近许青的任务交给东君。
但当初在新郑东君和许青打过一场,双方下手都挺重的。虽不清楚许青是否知道了东君的身份,但最好还是换一个人去接近。
月神虽然天赋和能力距离东君还是差一点的,但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了。
“而西方移动的星辰乃是秦国大良造许青,月神你的任务是接近如今他,与他交好,帮他扶持秦王亲政,扫清秦国内的障碍,尤其是吕不韦。”东皇太一开口说道。
听到月神的任务目标是许青,绯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当初在新郑监视许青的那些时日,以及最后和其交手的场景。
月神闻言美目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明白了东皇太一的想法,这是要曲线救国。
因为星魂是甘罗的原因,导致吕不韦盯上了阴阳家,对方很可能会出手针对阴阳家。猛虎虽步入迟暮之年,但依旧是猛虎,敢撩拨虎须者,必然会引来猛虎的拼死反击。
而嬴政和吕不韦之间的矛盾已经不需要解释,心怀大志秦王和暮年的权臣,二者之间必有一死。
而许青选择支持嬴政,那么必然和吕不韦是敌人,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要帮助许青和嬴政击败吕不韦,她就能够进入嬴政的视线中,届时阴阳家哪怕被吕不韦临死反扑,也能保留最后入秦的机会。
不过这个任务并不简单,毕竟许青是道家天宗的人,又是医家副家主,和墨家、农家都有着关系。
前段时间来流出消息,说许青是儒家公羊儒的弟子。
这么复杂的人像极了杂家,而吕不韦有着如今杂家默认的家主。如此复杂的关系,让她有些发难。
“当初在新郑救走许青的乃是道家天宗前任掌门鹖冠子,新郑的人传来消息,言说他是道家天宗弟子,所以你的任务很艰巨。”
“宁可慢一些,也不能打草惊蛇。”
东皇太一注视着月神,严肃的说道。
他也明白接近许青的任务很难,对方是道家天宗的人,又很可能是鹖冠子的弟子。要是被鹖冠子察觉到月神接近许青,搞不好又会跟当初杀上阴阳家了。
如今的阴阳家可经不起这样的大战了,当初洛阳一战,殿后阻拦六指黑侠的星魂、云中君和瞬战死,少司命两姐妹所受剑伤至今没有痊愈,下一任的少司命尚未觉醒。
至于娥皇女英虽然痊愈了,但也有了新的问题。
在与新的瞬发生矛盾后,两人投河最终留下一个让人无法辨别身份的人,导致新的舜无法与修炼上善若水的女英双修,从而快速突破天人境。
星魂虽然已经觉醒,实力也一日千里,但因为提前觉醒,导致出现弊端只能始终保持如今的模样,同时其性格又有些嚣张自大,暂时无法扛起大梁。
新担任云中君的徐福痴迷炼丹,一身实力可以忽略不计。
就这样的阴阳家,要是被鹖冠子打上门,估计就他还能和其交交手,不过能否击败对方他也没有把握,届时阴阳家就要真的断了传承了。
所以必须慎重,不能心急,必须表现的一切合情合理。
“东皇阁下,他是道家天宗的弟子,若是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月神迟疑的说道。
东皇太一看了一眼月神,眼中闪烁,心中稍微思索后说道
“有消息说这次天宗参加天人之约的并非是赤松子,而是他。他所要面临的是逍遥子,此战事关他能否被天宗认可,你或许可以从此处出发。”
月神一愣,眼中满是疑惑。
她怎么从这件事出发?帮助许青击败逍遥子吗?她好像没有这个能力啊。
而且一个陌生人还是潜在的敌人突然说要帮你击败另一个敌人,就传闻中智近如妖的许青恐怕第一时间就要叫人拿下她好好的审问了。
绯烟看着月神,声音平淡的说道
“若是妹妹没有把握的话,你我可以更换任务目标,由我来接近许青,你去接近姬丹。”
月神回神看向绯烟,迎上对方那平淡的目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心中和绯烟的争斗心燃烧了起来。
“不用,我自有办法。”月神冷声说道。
她和绯烟从小竞争到大,虽然她一次都没有赢过,但她也从没有服输过。
若是将任务和绯烟调换,岂不是在说她的能力在其之下吗?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而且从绯烟的态度中,她也读出了一些不寻常。
绯烟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碰撞,仿佛要碰出火花一般。
东皇太一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这还没有去执行任务呢就开始内斗了,真要是去了太乙山那还得了?别被天宗一锅端了。
现在的阴阳家除了他和楚南公之外,就剩下月神和东君能够撑起大梁了,这两人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吞六元之气,饮清水,以正阳之力,含朝阳之辉。这次的任务事关阴阳家大计,望你们二人能够携手相助,彼此帮扶,共同完成任务。”东皇太一沉声说道。
听到东皇太一的敲打,绯烟和月神也都收回了目光,对着东皇太一拱手说道
“谨记东皇阁下教诲。”
东皇太一看着依旧互不服气的两人,心中只希望两人真的能够记住,哪怕不能彼此帮扶,也不要内斗。
“回去准备吧,你们可以调动一切门内力量,无论是人还是物,务必保证任务完成。”东皇太一说道。
“是。”
绯烟和月神对着东皇太一行礼后,便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随着东皇阁的大门关上,东皇太一再度看向上方的万千星辰,目光盯着代表着许青的命星。
“奇也,代水不可涉,深不可测只,怪哉。”
东皇太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声音无奈的感慨道,他始终是无法看透许青命星外笼罩的迷雾。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许青本身的缘故,还是鹖冠子为了保护许青而施展的手段。
但入秦的方略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无论是他还是阴阳家已经退无可退。又想到导致阴阳家陷入如今境地的星魂,东皇太一心中只剩下了无数的感慨。
提前唤醒星魂是他的决定,怨不得别人。
只是等到星魂回到九宫神都山,他必须亲自教导对方了,最好让其收敛嚣张自大的性格。
“希望一切正常吧。”
一道深深的感慨回荡在东皇阁内,而天空中无数的星辰再度运行起来,让人丝毫捉摸不透规律。
九宫神都山的山路之上,东君和月神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看来姐姐对当初被许青所击败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啊。”月神侧目看向月神声音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挑衅的话语,绯烟眼神动容,停下脚步看着月神说道
“我并不在意被谁所击败,我只在意他身上的秘密而已。”
“是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他打伤你的玉质银针似乎一直随身携带吧?如果不是耿耿于怀,那就是念念不忘了?”
月神也停下脚步,嘴角微微勾起,轻笑着说道。
她并非是无端挑衅绯烟,刚才在东皇阁内对方的话才是对她的挑衅,她不过是反击罢了。
绯烟目光微微变冷,在腰间腰带内藏着的银针让她微微感觉有些发硬,只是冷声说道
“随你怎么想。”
留下一句话后,绯烟便迈开美腿从分叉路的一边离开。
她的确对许青念念不忘,想要搞清楚对方身上的秘密,尤其是对方只看了一眼便施展出阴阳合气手印的行为,更是让她记忆深刻。
这事关阴阳家秘术,她必须搞清楚。同时她也想要击败许青,从而报仇雪恨。
看着绯烟离去的背影,月神眼中闪烁着微光,她十分确定自己这位竞争对手对许青念念不忘。
为了报仇也好,还是其他的也罢。现在许青是她的任务目标,她只要先绯烟一步完成任务,那么便可以压过绯烟一头,完成多年来的愿望。
让绯烟看到她与许青站在一起,那个场面她觉得一定很有意思。而且她也很好奇击败绯烟的许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和传言说的一样那么那般传奇。
“姐姐没有其他的想法就好,希望到了太乙山你不会影响我的任务。”月神说道。
绯烟的脚步一滞,美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继续迈着步伐朝着自己的东君阁而去。
月神见绯烟的身影在山路上后,也转身从另一条路离开,朝着自己的月神殿而去。
第366章 ,天人之约和百家
就在阴阳家对许青产生想法之际,远在齐国的公羊儒也开始了行动。
齐国,公羊儒学堂。
一名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穿过正在整理行李的公羊儒弟子,快步走入学堂最里面的院子中。
“哐当~”
将房门推开后,中年男子摆正了衣冠后便走入了房间中,入眼的便是一列列牌位,而牌位的桌案前一名白须老者正在虔诚的行礼。
这处房间是公羊儒的祭祀之地,而拜访的牌位除了历代公羊儒的家主外,还有着每代公羊儒最杰出的弟子。
“父亲,您真的要带领公羊儒离开齐国前往秦国吗?”
中年男人神色凝重,声音沉重的问道。
老人正是当代公羊儒的魁首,也是公羊家的家主,公羊地。而中年男人则是他的儿子,下一任公羊儒魁首,公羊敢。
公羊地对着牌位恭敬的行礼起身后,看向公羊敢说道
“如你所见。”
公羊敢闻言一愣,他来的路上自然是看到了公羊儒弟子正在将学堂中的东西打包搬上马车,搬离齐国前往秦国之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可是您真就是相信那个叫做许青的人吗?将我公羊儒的未来压在他的身上是否太过于冒险?而且我儒家至今没有一家宣布入秦,若是我们这么做了,定然会引起众怒,让本就不好的境遇更加恶劣。”
公羊敢眼神担忧,声音急切的说道。
大儒不入秦,这是儒家的潜规则。谁若是主动打破,定然会引来众怒的。哪怕儒家内部很多人都想要入秦,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就算公羊儒开了这个头,等到儒家内部发难,这些人也不会帮着公羊儒说话的。
公羊地看了一眼担忧急切的公羊敢,对方所担忧的事情他自然也考虑过,转身看向了桌案上所供奉牌位的最下方的第一个牌位上,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和感慨。
这一行牌位是为这一代公羊儒准备的,按理来说他作为魁首应当是占据第一个牌位,但现在第一个牌位上却写了申之春三个字。
这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也是以公羊儒名义刺杀姬无夜赴死的弟子。
“我不是相信许青,而是相信荀况,我相信他的眼光不会错。”公羊地沉声说道。
许青他没有见过,更不要提有多了解和信任。所见异辞,所闻异辞,这是公羊儒人尽皆知的一句话。所以对于外界关于许青的传闻,他也是只相信一二的。
但许青能够和荀子引为忘年交,更是被荀子交口称赞,那么足以说明其才能了。
公羊敢闻言一愣,神色有些复杂,几度想要再开口,但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不相信许青,难道还不相信荀子吗?这句话虽然简单,但比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
“你真以为入秦是我一人的想法吗?当初我们和孟氏儒发生矛盾,双方闹到小圣贤庄,最后由荀况出面才得以平息。”
“我和他私下交谈之际,其言语之间满是对许青的称赞,更是言说对方的志向是韩国无法承担的,只有整个天下才是他施展的舞台。”
公羊地看着牌位自顾自的说道。
公羊敢目光闪烁很快便明白了公羊地此话的意思,有些惊讶的说道
“您是想说入秦这件事是荀夫子的算计,为的就是让我们公羊儒打开入秦的路?而您也是因为荀夫子,才将计就计?”
公羊的眼中露出一抹欣慰,他这儿子才能和学问没有问题,就是性格暴躁急切,遇事不够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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