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尘纹
声音越来越响,内容越来越刺耳。那些目光——好奇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如同针尖般密集地落在星野爱身上。
然而,风暴中心的少女却像置身于另一个维度,她没有低头,没有脸红,甚至没有一丝丝表情变化,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紫色双眸平静地望着窗外的流云。
“安静,现在是上课时间!”
名叫桐须真冬的女老师连忙开口维持课堂纪律。
下课后才来到对于所有这件事无动于衷的少女面前,“星野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办公室的空气里弥漫着书本特有的油墨味和淡淡的咖啡香气。
其他老师或在批改作业,或在和学生低声交谈,国语老师坐回自己的位置,指了指桌前的椅子,星野爱也直接坐下。
桐须真冬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整理措辞,她拿起那张只有16分的试卷展示出来。
“星野同学。”
桐须真冬抬了抬装饰用的眼镜,毕竟她刚出来教书,戴眼镜会显得知性。
声音比课堂时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我教书这么多年,确实第一次见到国语基础知识测验能考到……这个程度的分数。
即便是刚从国外转学回来,或者有学习障碍的同学,也不至于如此。”
她盯着星野爱的眼睛,试图从那双过分漂亮的紫色眼瞳里找到羞愧、惶恐或者任何一点情绪的涟漪。
然而,那里面只有一片平静无波的深海。
“能告诉我原因吗?是完全看不懂题目?还是根本不想做?”桐须真冬追问,“或者有什么特殊的困难?”
“因为……我无法理解题目中人物的感情,不明白那些句子到底哪里写得好哪里写的差,写作文更是一头雾水。”
在星野爱说到作文的时候,桐须真冬也是翻到了她写的内容,不能说是一塌糊涂,只能说连题目的边都没有沾到。
题目要求是辩论是否应该沉浸于美好的回忆中。
但星野爱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她跟一个有着神奇力量的男生如何认识并相处的故事?!
首先写作体裁就是错的。
开头就是被对方尾随,然后差点被大货车撞,之后来到医院所有保安的路人都被集体催眠了,她也被那个男生带回了家。
没有文笔,全是口水话。
这回忆有半句话跟「美好」二字挂钩的吗?而且还那么明目张胆的把各种中二设计的异能给加了进去。
一眼零分,鉴定为纯纯的乱做乱写。
桐须真冬放下试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对文学基本审美的悲愤和对教育职业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下了结论:“……星野同学,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我认为我们需要和你……嗯,还是得把你父母请过来一趟好好谈谈。”
星野爱依旧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是单亲家庭,由母亲带大的。”
桐须真冬眼神略微缓和:“哦,那你母亲她……”
星野爱:“不久前,母亲进了监狱。”
桐须真冬呼吸一窒:“啊这……抱……”
话没说完,星野爱又平静地补充:“出狱后,她就抛下我不见了。”
桐须真冬:“……抱歉,让你又……呃……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好像踩进了一个深坑。她勉强维持专业素养:“那,其他亲人呢?比如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
星野爱摇头:“他们全都死了。”
桐须真冬不死心:“那……远一点的呢?亲戚?总该有个照料你的人吧?”
星野爱表情不变:“也死了。”
“啪。”
桐须真冬面无表情地抬手,痛苦地用手掌捂住了自己整张脸,戴上了无形的痛苦面具,肩膀微微颤抖。
“但既然能入学且待那么长的时间,你应该有监护人才对吧,还是快把他请来。
“啊?”这一次,星野爱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长长的睫毛不安地眨了眨,白皙的耳尖甚至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粉色。
她罕见地有些扭捏起来,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裙摆:“老师……那个……他平时……非常的忙,而且……”
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声音也低了几分:“他的身份……有些……很特殊。”
桐须真冬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份特殊”吊起了好奇心,强作镇定,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压惊。
“有多特殊?还有,你说‘不方便’,具体是哪方面的不方便?跟我先说说看,我再判断怎么处理。”
她需要了解更多细节,才能决定是严肃处理还是需要特殊处理。
星野爱看着老师喝咖啡的动作,眼神闪烁,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终于,她微微低下头,用轻得几乎只有桐须真冬能听见,但又异常清晰的音量低语道:
“嗯……因为,他是我主人。”
“噗——!!!!”
只能说是尝个味道,桐须真冬就把刚喝进嘴里的咖啡给喷了出来。
“咳咳咳!”
不仅惊到,还被咖啡呛到了。
“没问题吧老师?”星野爱连忙去帮她拍后背。
而桐须真冬则是挣扎着开始去掏手机出来想要报警。
虽然星野同学确实相当的可爱,居然和国中生保持那样不正当的关系,那人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法了?
“星野同学,没关系,老师我很快就能把你给救出来了。”
“救?没必要啊,我现在过得很好。”
“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啊?什么什么征?”星野爱露出了纯真疑惑的表情,已然是有了理塘的些许神韵。
这让桐须真冬又是一阵扶额,“那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指受害者在遭受胁迫、虐待或绑架等极端威胁时,对加害者产生情感依赖、同情甚至协助行为的现象。”
“不是哦,老师你似乎误会了,他对我其实挺好挺照顾的。”
桐须真冬看着她那完全不似作伪的、带着点天真的疑惑表情,如遭雷击。
这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恶劣一万倍,受害者已经完全被洗脑了!
“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具体体现呀!!!星野同学你别担心,老师会让你重新回到阳光下成长的,万恶的萝丽控就由我来制裁!!”
说着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打报警电话了,但被星野爱给伸手制止。
“老师,你大概是误会了,我说的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非常健全的,并没有触犯法律。”
“把国中生当做宠物本来就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绝对不行的——”
“只是比喻的手法。”星野爱连忙宽慰道,“大概就是那种看到流浪小猫,捡到一个遮风挡雨地方养着的感觉。”
“原来如此,我大概清楚了,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具体分析,明天就让他来学校一趟吧。”
……
星野爱:【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明天老师说让你来我学校一趟,需不需要我找个理由拒绝?】
消息发送过去没多久,白银的回复就到了。
【明天我去一趟就行,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
星野爱:【好的,那我就早点睡了。】
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又继续补充了两个字。
【晚安。】
也不知道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今晚上星野爱梦见白银看到成绩后恼羞成怒,直接把自己拦腰放在大腿上。
噼里啪啦就是对着屁股一顿乱打,边打还边讲各种道理。
然后自己大彻大悟,痛改前非,变成了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
“真是荒诞。”
醒过来的第一瞬间,星野爱就对昨晚上的梦进行点评。
她从来没有见过白银使用暴力,一次都没有,情绪非常稳定,也是她十分欣赏的地方。
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打屁股这种事情有些太暧昧了,白银他似乎对于现在自己略显贫瘠的身体并不感兴趣。
第三卷 : 233星野:早坂小姐是个怎样的人呢?
“……”
“……”
25岁的女性刚好是迈进轻熟女的微妙状态,此时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色OL套裙,丰腴的身体深陷在办公椅中,即便浑身散发着冰冷不易靠近的气息,也能牢牢抓住男性的视线。
包裹在薄透黑色丝袜中的双腿此刻正紧紧交叠在一起,那优雅而紧绷的线条从包臀裙的下摆延伸出来,在办公室光线下散发着一种锐利与压抑的张力。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哒、哒、哒……规律的轻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桐须真冬就以如此沉默且凝重的姿态和面前的男子高中生对视着,心情十分的动摇。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这种肤浅的理由,而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是……自己学生星野爱的监护人。
“怀疑,这个监护人转移的文件……哪里搞错了吧?”
明明也才十七岁的年龄,成为监护人什么完全就不合法呀——
签署这份例外文件的政府人员是直接想把饭碗丢了吗?!
“放心,文件是真的。”白银回答道,“不信的话其实也可以去官网看看,反正有编号。”
桐须真冬于是又从头到尾仔细探查了一番。
文件上的盖章以及网上编号查询并不有假,于是心情就越发复杂了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在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成为一名少女的监护人,他能够负担得起对方的人生吗?
真是太乱来了!
而且星野爱还说她跟这人的关系很特殊,那种主人和宠物的相处模式……没有亲眼所见,但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糟糕。
如果对方是成年人,那么桐须真冬就能理直气壮地对此表示怀疑,甚至可以申请警局调查,但他只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就特别难处理了。
“白银君,你是高中生的话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吧?”
白银回道:“没问题,请好假了的,不过有什么话还请桐须老师你直说。”
“复杂。”
桐须真冬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头一回觉得放弃思考似乎也是不错的一件事,就最终还是决定跳过一些情感生活方面的闲聊,直入主题。
“那个,白银君,这次特地让你过来,主要还是说说星野同学的发展问题。”
桐须真冬掏出几张试卷,都是这次测评中星野爱的卷子,上面每一张考得都似乎有些惨不忍睹。
“这不仅仅是国语一门的问题,是整个基础学科体系的薄弱,如果不及时采取强有力的干预措施,期末面临留级的风险是现实存在的。”
桐须真冬一字一句,清晰地陈述着严峻的现实,“以她目前的学业表现,两年后几乎不可能完成升入合格高校的基本要求。”
她开始指着一些错的或者干脆直接空着的地方,分析给白银听。
“星野同学明显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只是似乎没有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甚至可以说态度十分糟糕,这也是我想找监护人谈谈的主要原因,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桐须老师你费心了。”
白银真诚表达谢意,能看得出面前这个漂亮的女老师是非常有责任心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提倡快乐教育的霓虹如此尽心尽力地想提高学生成绩。
稍微又聊了一会儿后,白银就带着一直保持沉默的星野爱离开。
“这是要去哪?”少女开口问道,“再继续走下去可就要出校门了。”
“回家。”
“欸?今天不用上课吗?明明我成绩的问题看起来挺糟糕的,继续缺课的话真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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