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但身为前征战骑士,他以前可没少跟莱塔尼亚的羊崽子们对线,现在更不可能低头!!
“卡西米尔的健儿们!难道我们要让莱塔尼亚的酸臭术士看扁了!?还是说,你们这趟出来时都把卵子丢在了家里,竟然要让一位女士牺牲自己,来让你们苟且偷生!?”
兰德的怒骂声瞬间激起了库兰塔小伙子们的士气,所有人脸色涨得通红。
“保护薇薇安娜小姐!为了卡西米尔的荣耀!库兰塔没有孬种!!”
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响彻林间,上涌的热血压下了心中的恐惧。
兰德放声大笑,平日和蔼的面容此时显得无比狰狞可怖。
“列阵!让这这帮狼日的羊崽子尝尝卡西米尔退役老兵带出来的阵仗!就算没有甲胄,库兰塔的蹄铁也照样能踏碎你们这些贱婢子的骨头!!”
薇薇安娜没再多说什么。
她要是再固执己见,只会打击己方高昂的士气。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战斗中全力以赴,争取把伤亡压制到最低限度了!
面对兰德的喝骂,佐尔脸上依然保持着贵族式的微笑。
这并不是他大度,而是根本就不在意。
他突然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看兰德等人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小丑。
“哈哈哈!看来诸位还不知道自己拼死保护的人究竟是谁……”
佐尔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领口的红宝石纽扣,话音陡然化作利剑刺向了库兰塔们。
“薇薇安娜小姐,可是施彤领选帝侯格雷森·霍赫贝格的女儿!你们卡西米尔人的血,难道要为了保护一个莱塔尼亚人而流吗?这难道不才是对卡西米尔的背叛吗?”
士气高涨的库兰塔们骤然一愣,像是头上被猛地浇了一大盆凉水。
兰德虽然知道薇薇安娜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薇薇安娜则很平静,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没错,我确实是施彤领选帝侯格雷森·霍赫贝格的女儿,但却只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就连姓氏也是母亲留给我的。”
埃拉菲亚少女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她身为大骑士长养女的这件事,在卡西米尔都少有人所知。
施彤领选帝侯与大骑士长间的秘密交易,并不能被随便摆到台面上来说。
这样倒也正好,自己的身份也算是给了兰德大叔一个放弃的台阶,让他们不用再拼命。
“兰德大叔,诸位,这一路上承蒙你们照拂,薇薇安娜·德罗斯特铭记于心。”
“你们以凡躯直面强敌的勇气,如骑士守护信仰般闪耀,然我并非值得诸位以命相护之人,但你们的善良与忠诚、坚定与勇敢,必将成为我前行之路上的灯火。”
薇薇安娜边说着,边从人群中走出,向所有人行了一个骑士礼。
“愿卡西米尔的骑士之光永远庇佑你们英勇无畏的灵魂。”
库兰塔们僵立在原地,手中紧握的刀剑在微微颤抖。
佐尔扫视着众人的表情,笑容中透着一丝愉悦。
“那么,薇薇安娜小姐。”佐尔微微躬身,绅士般的一礼:“接下来,由我来为您引路,您父亲那边也会很快有人送去消息的。”
薇薇安娜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纤细的手指轻握着烛剑,她自然没打算束手就擒。
想等离远一些再突然发起袭击,看能不能借夜色的掩护从林中逃跑。
对手是六名实力强劲的术师,其中一人还曾是巫王乐团的成员,行动失败的可能更大。
即便如此,薇薇安娜也没打算让自己落入巫王残党的手中,更不想让他们利用自己去威胁心力憔悴的父亲……
看似纤柔的她,内心其实无比刚强。
才走了没两步,薇薇安娜忽然发现身后只跟上来了两个术师。
还有三个人依然站在原地没动,维持着蓄势待发的法术,死死地盯着兰德大叔等人。
“请您放心,我无意撕毁承诺。”佐尔看出了薇薇安娜的犹疑,立刻解释道:“这些卑贱的劣马只要不自寻死路,就一定能活下来,不然我也不会只留下三个人盯着他们。”
薇薇安娜闻言,止住的脚步再度动了起来,同时心里也有了更多的底气。
只要找准时机,那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就只有三个人,应该能赢!
月光在层叠的枝桠间碎成银屑,薇薇安娜的鹿角刮断枯藤时发出撕裂的脆响。
她将烛剑横在胸前,剑柄镶嵌的施术单元随着喘息明灭,在苔藓上拖曳出萤火虫般的流光。
“嗒。”
鞋跟叩击树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佐尔倒悬着从树冠垂下,琴弓划过她扬起的发梢,一缕珀金色长发飘落,被他接住缠绕在指尖把玩。
“小心些,薇薇安娜小姐。”
他指尖燃起黑红的火焰,发丝顷刻蜷曲成灰。
“您父亲若是见到您这般狼狈的模样,还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呢。”
薇薇安娜紧盯着佐尔,他漆黑竖立的犄角宛若恶魔,咧起嘴角的样子更是邪意凛然。
埃拉菲亚少女不甘地咬着嘴唇,她的计划的确成功了,但也只成功了一半。
她小看了佐尔的实力,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比自己强上那么多。
要知道,她做为新晋的竞技骑士可从没疏忽过任何训练。
可当年能入选巫王乐团的人,又有谁不是天才?
即便,佐尔只是一名普通的小提琴手。
从长剑上取下烛台,薇薇安娜将其持握在胸前,垂下眼帘。
黄铜烛台上插着一根白色的蜡烛,微弱的火光自烛芯亮起,转眼变成了跃动的火苗。
点点萤光自薇薇安娜身周浮现,被簇拥在闪光中的她好似童话里的林中仙女。
她站在光与影的分界线上,雪白的骑士袍在风的吹拂下如旗帜般飘摇。
“光影类法术吗?”佐尔轻笑着:“可惜,烛火太过渺小了。”
“烛火虽然渺小,却也足以为我驱散周围的黑暗了!”
薇薇安娜娇喝着反手挥剑,烛火暴涨成弧形的光刃直劈了过去。
佐尔却如夜枭般掠向另一棵树,光刃劈开他残留的虚影,斩断了其后的树。
小提琴的颤音突然刺破黑暗,音浪化作实体的荆棘,擦着薇薇安娜的小腿绽开血花。
鹿角少女踉跄着扶住岩石,顺势把长剑插入了泥地。
炽热的光流呈放射状炸开,如利剑般向周围散射,肆意切割着光影中的一切。
佐尔被爆裂的烛光逼退,轻巧地落在了几十步外的树桩上,打量着埃拉菲亚少女气喘吁吁却又不肯服输的倔强模样。
“真美,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岩角兽。”
“要不要猜猜看?是你先力竭,还是我的耐心先耗尽?”
佐尔缓步上前,不急不缓的嗓音在林中回荡,从未把薇薇安娜放在眼里。
“您的倔强就像一首走调的协奏曲,自以为悲壮激昂,实则让整个乐团陷入了不谐……既然您已破坏这场优雅的邀约,那我只好用您护卫的惨叫来作为终章。”
薇薇安娜早就注意到了,佐尔的两个手下并没有跟着追来。
现在看来,他们是被命令着去对付兰德大叔那边了。
本以为自己能把危险远远地带走,却不曾想到头来还是害了他们。
或许,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佐尔走近后使用炎爆术,拉着他在这里同归于尽!
蓄力需要时间,而且还不能被对方发现。
薇薇安娜强忍着疼痛,起身将细剑指向了佐尔的咽喉。
她忽然想起《金盏骑士》里艾琳公主被困高塔的章节,那位被诅咒的公主会在月圆之夜用银铃般的歌声引来游侠骑士,而自己此刻的喘息却破碎在敌人的嘲笑里。
佐尔琴弓划出的音刃追着她留下斩痕,像是在逗弄受伤的猎物。
故事里的骑士们总能恰到好处地举盾挡住致命一击,而她手中的长剑却在数次抵挡后被佐尔挥砸而来的小提琴震得脱手而飞,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手指扣紧明灭不定的烛台,保护着最后的火光。
“该说您是天真呢?还是愚蠢呢?”
佐尔忽然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狼狈的薇薇安娜。
“事到如今,竟然还想拉着我一起死?您还真是,永远都学不乖啊。”
鹿角少女神色一凝,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自己最后的挣扎也无疑失败了。
“您该不会把我看做骑士小说里的无脑反派了吧?那些一旦占据优势就会得意忘形,最后被主角翻盘的蠢货。”
佐尔在身前释放了数层法术护盾,谨慎拉满。
“其实就算您死了也无所谓,把你的残肢送去给你父亲没准效果会更好,我们也不缺能模仿声音和形貌的法术,到时候想让您跟选帝侯大人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薇薇安娜顿时瞳孔骤缩。
这才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死局。
除非能打败甚至杀死这些巫王残党,否则无论怎样都会被他们利用。
她曾对小说中骑士斩杀邪恶之徒的英姿心驰神往。
但如今看来,故事终究只是故事。
那些曾让她彻夜难眠的浪漫桥段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真正的恶徒不会在关键时刻粗心大意,被挟持的淑女也等不到晨光中的营救。
薇薇安娜只感觉自己浑身发冷,整个人像是即将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唯有手中摇曳的烛火能给她带来一丝丝温暖。
她仿佛又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怕黑时就会求着妈妈点燃一支蜡烛,给自己读故事书。
后来妈妈走了,她就只能自己点燃蜡烛,对抗黑暗。
即便知晓童话的虚妄,但那个曾蜷缩在阁楼里读故事书的埃拉菲亚小女孩,也依然在等待一个能照亮黑夜的奇迹。
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或者说自己正手握奇迹。
哪怕只能在黑暗中化作闪耀的火光照亮一瞬,那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种胜利!
薇薇安娜不再掩饰自己的举动,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烛台,橙红的烛光在蓄力中逐渐化为亮白色,恍若白昼般耀眼。
“真是感人至深的谢幕演出,薇薇安娜小姐。”
佐尔遗憾地摇了摇头,但也并未制止薇薇安娜,反正也无法伤到他分毫。
“璀璨如你却甘愿化作转瞬即逝的烟火?真是令人惋惜,霍赫贝格的血脉本该在我王复兴的棋局中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一提到巫王,佐尔的声音忽然变得狂热且高昂。
“也罢,待你的光晕消散后,我会用影子来替你演绎更优雅的……”
佐尔的话还没说完,一声短促的铳鸣便打断了他,子弹从他毫无防护的背后贯穿心脏。
双臂大张的他缓缓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血浆,脑中只闪过了最后一个念头。
为什么自己没使用全方位护盾,而只是一味地把护盾堆叠在了身前?
薇薇安娜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不可一世的佐尔扑倒在地。
耀眼的光从他身后冒出,明亮柔和而又无比神圣。
一名高大英俊的天使从林中走出,手中持握着一把亮银色的手铳。
他散发的光与烛火之光融为一体,驱散了笼罩薇薇安娜的黑暗,为她带来了光明。
陈修缓步来到薇薇安娜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想从她手中拿过烛台。
可薇薇安娜却并未放手,纤细的手指依然紧扣着握柄。
“恶徒已死,您不必再维持这样可怕的法术了。”陈修缓声安抚道:“以律法之名起誓,只要有我在,你的光芒就不会再被黑暗吞噬。”
亮白的恐怖烛火渐渐熄灭,薇薇安娜松开了握着烛台的手。
看着眼前这名在千钧一发之际逆转了局面的萨科塔,感觉这像是命运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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