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年嘟着嘴,故意撇过头不去看对方。
“当然是监督你。”
陈修应道:“岁兽代理人在哪,秉烛人就在哪,不是么?”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年感到满意,嘟囔着抱怨道:“原来是公事公办啊,还以为是来找我坦白自己是怎么出千……”
陈修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手段,毕竟麻将又不是只打这一次,更何况以后还可能会跟岁家姐妹凑一桌,这杀手锏可得留着到时候捞更多的好处。
“我可没出千,不服就拿出证据,况且……不是你们先联合起来坑人的么?”
年闻言一滞,连尾巴都僵住了。
她一直以为陈修没看出来,现在看来还是想当然了。
“这主意是你出的吧?”
陈修继续补刀道:“为了让我答应参演电影,你向佟玉兰和万笙笙提议用麻将做局,这种事就算找我直接商量都行,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呢?”
不等年开口解释,陈修就上前一步,单手按在她的头侧,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把年壁咚在了一个狭窄的角落里。
“年小姐,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面对陈修强势质问,年有些张不开嘴,因为她确实说不出根本不存在事。
仔细想想,自己跟陈修认识以来对方确实没做过对不起自己事,甚至最初在百灶余弟小饭馆里碰面时还请自己吃了饭。
来到龙门后还送给了自己一张购物卡,让她可以买买买。
这次西北之行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跟着剧组跑来戈壁。
而自己却只顾着找乐子,觉得这么做有趣,就撺掇别人一起坑他。
在演戏问题上,自己更是从未考虑过他的意愿。
陈修看着年默然不语的样子,感觉她应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别看年一副热情洋溢,跟谁都自来熟的样子,但她其实外热内冷,并不是很好亲近。
亦或者说,跟她做点头之交很容易,但想跟她做真正的好朋友却很难。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她活得太久了,送走了太多友人。
所以,就渐渐变得麻木了,也不想太伤感。
毕竟,今天刚交的好朋友可能等自己下次再回来时就已经死了。
而对付这种类型的家伙,就要先把她最外层伪装撕下来,让她无法用热情掩盖疏离。
“看来,年小姐并没有真的把我当成朋友啊……”
陈修缓缓直起身,主动拉开距离:“那么,公事公办不也挺好的么?”
年看着陈修漠然的样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心慌。
一时间,陈修有些跟以往跟着自己那些秉烛人重叠,对自己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只不过,以前那些讨厌的家伙来时就是一副死人脸,而陈修最开始并不是这样,却由于自己的原因也变得疏远!
“我会严格监督你的,直到这次行程结束。”
陈修转过身,说完以后迈步欲走,却被略显惊慌的年一把拉住了衣角。
“等……等等!”
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生涩的恳求:“麻将事,是我不对!我……我只是想拉你演电影,没想那么多,更不是没把你当朋友……”
陈修看着年低声下气的样子,甚至都有些认不出她来了。
若不是先前在牌桌上把她心态打崩,年甚至不一定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而之所以要缓一缓再来找她,也是同样的道理,那时候提现在这件事也只会演变成争吵。
尽管早有预想,却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一炮三响是个意外的惊喜,而年睡了一觉就能稳定住情绪,也算是个基础。
“看在你之前愿意让我摸尾巴转运份上,麻将事可以翻篇。”
陈修转过身,低头看着坐在甲板上的年:“尾巴这种部位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碰的。”
年猛地一怔,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确认道:“真的?”
“下不为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会令人伤心的错误。”
陈修叹了口气,用指关节轻轻蹭了蹭年眼角尚未完全干涸的湿润痕迹。
年不由得感到庆幸,幸亏自己当时同意让陈修摸了摸自己的尾巴。
这也确实说明,自己心里其实是认可陈修,否则她怎么也不可能会答应这种越界了请求。
看来,自己的尾巴确实有福啊!
年拉着陈修手从地上站起身,向他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
跟平常热情火辣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容显得十分普通,但内里却蕴含着诚挚与真实。
“知道啦!要是再有下次——我打麻将就永远都会给人点炮!锻造的任何物件都会莫名开裂!吃尚蜀火锅永远吃不到正宗的!!”
对于年来说,以上这三条赌咒发誓的份量自是不必多说。
反正,陈修是想象不出年涮火锅的时候只有清汤锅是什么样子,有点太诡异了。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别想赖账。”
陈修特意提醒道。
“那肯定不会,想让我做什么记得说。”
年应道。
如果可以的话,陈修自然想试试一千四百度,但机会只有一次。
有道是,不能为一棵树就放弃整片森林,而且现在跟年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就在两人准备回到陆行器车厢里的时候,疾驰车队忽然停了下来。
麟青砚和老鲤跳下载具,快速奔向了后边另一辆陆行器。
陈修见此,心里立马就闪过了一个猜测。
该不会,又死人了吧?
第268章 麟青砚:赌上我爷爷名义!
昏黄的源石壁灯在颠簸中摇晃,将堆满书籍纸稿狭小舱室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电影《龙门镖局》剧本手稿如雪崩般从桌角倾泻,覆盖了磨损的地毯和半敞行李箱。
墨水污渍在泛黄纸页上晕染开,像凝固的旧血。
编剧老崔蜷跪在狭窄的房间中央,枯瘦的身体前倾着,右手紧握着一支黄铜钢笔,笔尖已经完全没入了左胸心脏的位置。
暗红的血渍在洗旧的麻布衫上缓慢扩散,顺着衣褶滴落,在散乱的稿纸上泅开一朵朵诡异墨梅。
年过半百沃尔珀耷拉着头,双目微阖,嘴角松弛,仿佛沉入安眠,唯有额角暴突青筋,无声嘶吼着临终前的剧痛。
“又是一模一样的死亡姿势,并且还是密室杀人。”
老鲤站在舱室门口,仔细打量着内里的情况,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检查。
“死者崔福,男,五十六岁,种族沃尔珀,是龙门影视基地资深编剧。”
麟青砚迅速说出了相关资料:“曾创作出多部剧情饱受观众好评武侠电影剧本。”
在观察完整体情况后,两人才先后走进舱室做进一步勘查。
当陈修赶到时,两人才通过尸体判断出了死亡时间。
“被害者在几个小时前就死了,但却一直没被人发现,直到晚上有人来送饭却怎么都叫不开门后,才有人意识到他在屋里可能出事。”
麟青砚听了老鲤分析点头道:“跟前几次情况一致,凶手作案手法已经很成熟了,但我们现在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源石技艺。”
老鲤挠了挠头,有些苦恼:“但任何法术的施展都需要媒介,可我们在现场却找不到残留。”
“而且,这次案件是在车队行进过程中发生的。”
麟青砚深吸了一口气:“不论是声音还是光,都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从另一辆车上传导过来。”
陈修没有多言,而是翻了翻周围散落的手稿和书籍,试图寻找洛蒂杀人动机。
到目前为止,死亡人都跟电影剧组有关,但最重要主演和投资人却没什么事,可能是因为她们在死亡名单上排得靠后。
而洛蒂对目标选择也不像是随机,而是带有某种目的。
还有她学习制作木偶事,陈修怀疑她就是通过木偶来隔空操控被害者跪地自杀。
跟剧团喉舌那种通过丝线操纵傀儡的法术相比,洛蒂法术明显要更为隐蔽,但有被操纵者必须是无意识状态的限制。
想破案的话,重点还是那盘跟剧团长有关的录像带。
只要搞清楚里边内容,所有疑惑就都能迎刃而解,剩下事就是确定证据了。
忽然,陈修在手稿中看到一行字,眼神不禁一凝——佟铁林是杀人凶手!
没记错的话,佟铁林是龙门镖局的初代创始人,也就是佟玉兰先祖。
他曾是西北地区有名的大侠,带着一帮兄弟剿灭了很多沙盗流寇。
可老崔为什么会说佟铁林是杀人凶手?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老鲤见陈修神情有异,觉得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便快步靠了过来。
在看到手稿上的话语后,老鲤眉头微蹙,嘀咕道:“我虽然跟龙门镖局关系不错,但对他们祖上的事却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佟铁林是靠帮人送货起家,创办的镖局。”
“佟铁林毕竟不是什么大人物,论传奇性也还差得远,没人会去专门记录他生平。”
陈修压低声音:“不过,镖局里有些人的先祖以前是佟铁林兄弟,可以试着打听一下。”
“可佟铁林都是快两百年前的人物了,过往的江湖恩怨应该早都了结了吧?”
老鲤有些怀疑:“凶手如果真是为此而来,那也不该冲着这些演员和编剧去才对。”
“两百年也不算很久远。”
陈修反问道:“你觉得凶手为何都要把尸体摆成跪地悔过姿势?她肯定是觉得这些人有哪里做错了,才会这么做吧。”
老鲤认同地点了点头,却还是说道:“那也可能是因为别原因。”
“连环杀人案被害者一般都有共性特征,但目前这些死者年龄不同,种族不同,职业不同,互相之间也不是很熟,唯一能把他们联系起来就是这部电影。”
陈修抖了抖染血手稿,继续推理道:“洛蒂是主动来剧组面试,并且待了很长时间才开始有所行动。”
“她是在调查情况,确认目标?”
老鲤立刻反应了过来:“短短两天就死了四个人,确实需要充分的准备。”
“我怀疑,她接下来可能会对万笙笙和佟玉兰动手。”
陈修推测道:“万笙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把佟玉兰留到最后也算是一种精神折磨。”
“打听佟铁林事交给我。”
老鲤应承道:“给我一个晚饭休整的时间应该够了。”
“我对凶手杀人手法也有些猜测了,但还有部分细节需要确认。”
陈修透露道:“等晚上回去再关起门来共享下信息。”
“那麟大人那边……”
老鲤偏头示意了一下嘈杂的屋外。
麟青砚中途就出去帮佟玉兰安抚人心了,但接连发生的凶案让所有人不安到了极点。
“我待会去帮她。”
陈修回应道:“其他的事,等都调查好了再跟她说就行,目前就让她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吧。”
老鲤点头赞同道:“年轻人确实还需要多历练。”
暮色如同一口沉重铁锅,沉沉地扣在无边荒野之上,却挡不住暖意的流逝。
临时休整中的车队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死死攥住,人群像惊弓之羽般聚在载具周围,低语汇集成嗡嗡的潮汐,却又在每一次突兀的动静中倏然死寂。
所有人仰头望着陆行器甲板,佟玉兰和麟青砚此时正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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