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但殿下却赶上了一个好时候，并且还稳稳抓住了这一历史机遇。
他在用血与火，用一场场不可思议胜利，弥合诸王庭裂痕，重塑萨卡兹认同！
他为所有人创造了共同记忆与荣光，将散落萨卡兹之心重新熔铸，锻造出一个拥有共同信念与骄傲的族群之魂！
这正是食腐者之王一直所盼望，却又怎么也做不到事！
孽茨雷以手抚胸，向陈修微微躬身，心中不禁感慨：“殿下真是天赐的萨卡兹英雄！”
陈修注意到了漂浮在队伍末尾孽茨雷，以为他是在向自己问好，于是便点头回应了一下，随即对博卓卡斯替发出了邀请。
“博卓卡斯替，你还在等什么？大家都在等你打响第一炮！”
博卓卡斯替缓步上前，一向豪迈的他此刻竟然有些拘谨：“殿下，请问我该怎么做？”
陈修示意博卓卡斯替站到火炮后面，鼓励道：“该做的准备工作我都已经替你做完了，你只需要拽一下拉火绳就好。”
在万众瞩目下，博卓卡斯替伸手握住了炮尾那根连接着击发装置拉火绳，他深吸了一口气，手臂轻轻向后一拉，火炮击发装置立刻就被触动！
一声震天动地巨响猛然爆发，炮口喷吐出长达数米的炽烈火焰和浓密的灰白硝烟，庞大炮身带着整个钢铁炮架猛地向后坐退，巨大后坐力甚至让移动高塔都晃动了一下。
那颗刻着‘你好，Ama-10’重型源石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撕裂清晨寒冷的空气，化作一道致命的流光，朝着联军营地的方向义无反顾地飞射了过去。
炮弹出膛的轰鸣在荒原上久久回荡，宛若一道惊雷。
联军统帅的营帐中，三国再次聚首。
雅克伯爵率先发难，拍着桌子对维多利亚公爵们怒声质问。
“你们不是说萨卡兹就算俘获了蒸汽甲胄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将它们应用到战场上吗？那我方遭遇的袭击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必须对此事负责，赔偿我们的损失！”
维多利亚公爵们面色十分难看，毕竟很少有人敢当面跟他们如此大呼小叫，更别说雅克爵位还比他们要低上不少。
“赔偿损失？”
脾气暴躁的斯塔福德公爵当即拍着桌子怒怼：“你一个小小的伯爵也配让我们赔偿损失？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卡文迪许公爵冷哼了一声，讥讽道：“你们自己警惕性不够，现在跑来怪我们？”
“还不是你们拍着胸脯说保证不会有问题的？”
雅克伯爵撇了撇嘴，继续质问道：“如果你们认为我索赔不合理，那你们之前又凭什么向沃尔夫大公索要赔偿？”
斯塔福德公爵和卡文迪许公爵顿时语塞，但却没放弃胡搅蛮缠。
“这是两码事！”
卡文迪许公爵辩驳道：“我们之前并不知道移动高塔已经落入了萨卡兹手中，但蒸汽甲胄被抢走事可是所有人都知道！”
“那萨卡兹为何能驾驶蒸汽甲胄？”
雅克伯爵嗤笑着质问道：“难道是被俘虏的蒸汽骑士集体叛变了？这就是你们维多利亚骄傲？”
坎伯兰公爵闻言眉头一皱，厉声警告道：“雅克伯爵，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我将会视其为对维多利亚荣耀的污蔑和挑衅！”
然而，雅克伯爵却并不惧怕坎伯兰公爵警告和威胁。
“如果不是叛变，那就是有内鬼泄露你们核心机密？这不还是你们的错？”
“总之，你们维多利亚要是不赔偿我们高卢所遭受的损失，那莱塔尼亚也就不该赔偿你们的损失，这样才叫公平！”
沃尔夫大公原本坐在一旁看戏，见高卢人把自己牵扯了进去，赶忙咳嗽了一声。
“雅克伯爵息怒，维多利亚蒸汽甲胄技术被窃取并非各位公爵所愿。”
“魔族佬阴险狡诈，连莱塔尼亚移动高塔控制权都能篡夺，窃取甲胄技术又算什么呢？当务之急是共同对敌，追责内部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坐在主位上的凯尔希瞥了沃尔夫大公一眼，这老狼的话看似是在降低矛盾，转移焦点，实际上却是在煽风点火，鼓动高卢人对维多利亚穷追猛打。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局面，凯尔希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觉得队伍不好带。
这就是联军的坏处，各家都优先考虑自己的损失和利益，出了事就会不停争吵和推诿。
可要是不组成联军的话，单凭一个国家的力量又拿不下卡兹戴尔，毕竟不论是谁都不可能为此倾尽国力。
在远征期间，必须要留足力量保证自己不会被偷家。
或许，再过一百多年，仅凭一位公爵或选帝侯实力就够了，但凯尔希等不了那么久。
至于眼下的局面，光让他们自己吵是吵不出一个结果的，还是得由自己来调停。
凯尔希咳嗽了一声，问道：“雅克伯爵，你在袭击中遭受了多少损失？”
“我们损失了三十门重型源石火炮和相对应的炮弹，还死伤了五百多人！”
雅克伯爵攥紧了拳头，显得十分悲痛：“我的士兵，他们本不应该死在这！”
维多利亚公爵们迅速交换了几个眼神，高卢损失差不多相当于两个半蒸汽骑士，要是进行赔偿的话也不是不行，反正沃尔夫大公之前出双倍。
当然，肯定就不能这么直接认，还得再拉锯一番，看看能不能砍价。
坎伯兰公爵率先默哀，表示道：“我们维多利亚愿为阵亡的高卢军人提供抚恤金。”
“高卢人牺牲与荣耀，自有高卢人来铭记！”
雅克伯爵很有骨气地回应道：“维多利亚抚恤金还是留给你们自己阵亡者吧！”
在眼下这个时代，大头兵命不值几个钱，只能算是添头而已。
坎伯兰公爵也知道雅克伯爵不可能轻易松口，但对方不可能一直拒绝己方给出的价码。
这毕竟是外交场合，就算是索赔也不能让自己显得贪得无厌，更何况高卢损失到底如何也只是全凭他一张嘴在说。
凯尔希暗自点头，觉得双方的谈判也算是进入了正轨。
大家现在毕竟是名义上联军，都知道面上不能闹得太难看，否则这仗还打不打了？
也得亏沃尔夫大公之前出双倍赔偿，不然维多利亚人可不会轻易退让。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全场消费都由莱塔尼亚公子买单。
至于，沃尔夫大公怎么想？这件事并不重要。
只要他还想从萨卡兹手中夺回移动高塔，那就算有意见也得憋着。
沃尔夫心里确实在滴血，毕竟赔出去的钱全都是他自掏腰包，国内才不会认这笔赔偿。
他刚刚也试着挑拨了一下，想看看雅克伯爵能否逼着维多利亚人放弃赔偿，却被凯尔希一句话打破了希望。
尽管凯尔希并没有明说，但众人都知道她的用意。
沃尔夫大公面上沉默不语，心中却早就骂开了，但眼下的形势也不容他多说什么。
就在高卢和维多利亚就赔偿问题据理力争之时，所有人都忽然竖起了耳朵，听到一阵划破长空尖啸声在快速向此地逼近。
“不好！”
雅克伯爵最先反应了过来：“是萨卡兹炮击！”
前一秒还端着架子老爷们，此刻优雅与矜持荡然无存，果断抛弃了所谓的贵族体面。
雅克伯爵身体猛地向下一沉，钻到了面前的会议桌下面，卧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反应也很快，紧跟着矮下身，不由分说地往地上一趴。
凯尔希最为冷静，在伏低身体后用双臂护住了头颈。
其他诸如侍从，副官等身份稍低人，也都迅速找地方做好了应对措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那愈发尖锐高亢的啸鸣。
“轰隆隆——！！！”
一道震耳欲聋，撼动大地爆炸声在营帐外响起。
刺眼白炽光芒猛地膨胀开来，瞬间吞噬了落点附近的营帐及周边区域，随即化为翻滚黑烟和巨大橘红色火球，狂暴地向上空升腾，向周围人昭示着毁灭。
恐怖的冲击波骤然扫过，令支撑营帐的铁架发出不堪重负嘎吱声，悬挂地图，灯盏和装饰品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缝隙里瞬间灌入大量混合着硝烟和沙土呛人烟雾。
地面震动清晰地传导到每一个趴在地上的人身上，无数碎石，泥土和碎木如暴雨般砸在营帐顶上和四周，有些弹片甚至穿透帆布飙射了进来，嵌在了会议桌上。
雅克伯爵紧咬着牙，实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高卢炮弹炸！
其他人也都面色沉重，意识到萨卡兹正在变得越来越难缠，甚至已经拥有了在远距离上威胁到他们生命能力，这意味着军营里变得不再安全。
凯尔希眉头紧皱，眼下的局势完全超出了她最开始预料和计划。
或者说，从莱塔尼亚移动高塔被抢走开始，战争局势就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在爆炸过去后，众人又在地上趴了良久，确定后续并没有炮弹再来袭，才试探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凯尔希最先抬起头，却一眼看到桌子上的弹片。
弹片不偏不倚地嵌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要再低一点点，就能直接击中她的脑袋或躯干。
不过，她当时已经做好了把Mon2tr叫出来的准备，并不会真的有危险。
凯尔希随手拔起弹片想将其丢掉，却发现上面好像有字。
在看清内容刹那，凯尔希翠绿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本就竖起的猫耳绷得像天线一样笔直，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是谁！？
“呸！去个人到外面看看情况。”
卡文迪许公爵说完，扭头看向雅克伯爵：“你们高卢炮弹现在落到了我们的头上，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大炮是什么很难操作的东西吗？”
雅克伯爵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应道：“萨卡兹要是没有蒸汽甲胄就突破不了我们的营防，我们现在也就不会在这里挨炸了。”
“都少说两句吧。”
坎伯兰公爵随即报出了一个价码，表示道：“雅克伯爵，这是我方最后的诚意，也是最低的底线。”
雅克伯爵一听就知道有得赚，但还在装作权衡了一下。
“好吧，高卢和维多利亚毕竟是友好领邦，不能因为一点小事破坏了百年友谊。”
见坎伯兰跟对方达成了一致，卡文迪许和斯塔福德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坎伯兰家一直都是维多利亚皇帝亲信。
“为了百年友谊。”
坎伯兰公爵跟雅克伯爵握了握手，随后扭头看向凯尔希：“凯尔希女士，不知道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凯尔希女士……？”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凯尔希，这才发现她目光呆滞，脸色煞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头发都有些蓬松炸毛，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一样，露出菲林最为失态一面。
不等坎伯兰公爵走近，凯尔希就忽然回过神，迅速把手中紧捏着弹片藏了起来，转而摆出了一副正常的姿态。
“抱歉，刚刚爆炸让我有点耳鸣，反应慢了半拍。”
坎伯兰公爵立刻帮忙打起了圆场：“我也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应该是被爆炸震到了。”
眼见凯尔希有些心不在焉，坎伯兰公爵就没急着追问联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而刚遭受了爆炸惊扰众人也正需要休息。
回到营帐后，凯尔希立刻解开衣服把Mon2tr叫了出来。
如果是夜晚的话，说不定有人能看见一个异形怪物从菲林少女体内钻出的恐怖倒影。
“Mon2tr！
帮我守着，一旦有人靠近立刻提醒我。”
凯尔希说完，从袖子里掏出弹片，再次确认了一遍上面的字迹。
尽管不信邪，但上面确实清晰地刻着——【你好，Ama-10】
凯尔希屏住呼吸，翠绿的眼眸不由自主地乱转，捏着弹片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知道这个代号的人并不算多，但也并不算少，但肯定跟前文明有关！
是谁？保存者？不对，末日地堡离这有十万八千里！
PCS系统？也不对！如果是它，应该第一时间就向自己发起联络了。
难道是保存者制作那个人工智能？但它应该也还在维多利亚殖民地地下埋着呢。
最后，凯尔希心中浮现出了两个最不可能名字——预言家和普瑞赛斯。
可如果真是两人中其中一个，也不该会和自己这样打招呼！
不知怎么的，凯尔希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感受到了一股恶趣味，就像是意外碰到了朋友离家出走的猫，趁主人还没找来时想要逗弄它一番。
有前文明的人意外苏醒了，并且还跟萨卡兹们混到了一起去？
难道这段时候都是他在指挥？但以萨卡兹排外程度，又怎么会愿意听他？
不管怎么说，事情变得复杂了，但凯尔希并没有放弃自己最初定下目标——回收文明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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