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我的情报每日刷新 第90章

作者:梦醒天绝

  萨科塔青年缓步来到克莱德的身前,神圣的脸上带着悲悯之色。

  “孩子,即已知晓命运,你心中可有怨与不甘?”

  “你,可想改变自己凄惨的未来?”

  克莱德沉默了良久,仰面露出了温柔洒脱的笑。

  那笑容比萨科塔的光还要耀眼夺目,纯净到看不出负面的污秽。

  “如果我的命运注定是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成为黑键生命中的一块踏脚石,那么我甘愿如此。”

  “请您不要为我悲伤,不要为我愤怒,因为我在短暂的一生中,已经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我遇见了愿意与我合奏的人,我触碰过了真心为我流泪的手掌。”

  “当阳光最后一次亲吻我的犄角时,请相信我的笑容与琴声一样真实,毕竟……这可是我和黑键、和我的兄弟一起赢来的结局啊!”

  

第109章 陈修:好人不该被用枪指着……(4K)

  陈修注视着跪坐在床上的克莱德。

  对方给出的回答并未出乎他的预料,甚至可以说这才是白垩。

  一个在历经了诸多苦难后,却依然坚持选择相信美好,并且毫不犹豫奉献自我的好人。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概括白垩的为人和性格的话,那就是圣母。

  而且是褒义的真圣母,而不是虚伪的假圣母。

  只要能给予他人帮助,那白垩就会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

  同时,他也并不会要求别人也要跟自己一样,就算是面对自私的人也会笑着理解。

  莫斯提马站在货舱门口,她刚刚也听到了克莱德真诚到无可置疑的坦言。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曾经的队长安多恩。

  那个多愁善感的家伙也对帮助他人抱有异常的执着,曾经为了支援某个小镇的灾民,而用他们小队所有人未来一年的薪水向圣城预支了物资。

  安多恩最开始是想向她们借的,但那一大笔钱真是把他卖了都还不完。

  索性,最后自己、蕾缪安和菲亚梅塔就都参与了进去,在他的带领下践行了这次善行和义举。

  莫斯提马觉得,如果把克莱德放到安多恩当时那个位置上的话,他肯定也会做出同样坚定的选择,因为他们真的是一类人。

  阿尔图罗扬了扬手中的琴弓,对克莱德的选择稍感讶异。

  虽然她跟自己这个所谓的学生并没有相处多久,但对他的了解却可以说十分深入。

  否则,她最后也不会把自己老师遗留的大提琴送给这个萍水相逢的孩子。

  尽管如此,但阿尔图罗还是小看了克莱德心中近乎纯粹的善意。

  她觉得,就算没有怨和不甘,也应该会想要改变才对。

  可克莱德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未来不但会死,而且会死的十分凄惨的事实。

  或者说,他好像并不觉得这个未来凄惨,反倒觉得自己算是死得其所。

  阿尔图罗垂下眼帘,这种超然的心灵也应该算得上是强大吧?

  而要论在场所有人中谁对此受到的震撼最大,那肯定就是格特鲁德了。

  即便她现在并没有像未来那样人格崩坏,她也依然还是理解不了白垩做出的选择。

  灰金色的狼眸死死盯着克莱德温柔的笑容,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卡普里尼少年澄净到刺眼的光辉让她想起了自己未来的计划失败时,那道撕裂阴谋的琴声,正是眼前这家伙用自己最柔软的姿态击碎了她最锋利的仇恨。

  “何等傲慢的奉献……你轻描淡写地将死亡当做勋章,仿佛我们这些在泥潭里撕咬求生的挣扎都成了笑话。”

  格特鲁德的狼尾烦躁地甩动着,声音却逐渐低哑。

  “可你连憎恨都不会吗?那些践踏你、利用你,把你逼上绝路的人……你甚至不打算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原本想把对白垩的帮助当成是对自己的救赎,但这只是一个厢情愿的想法,她跟白垩终究是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人。

  克莱德望着格特鲁德,迟疑地问道:“这位女士,请问你是?”

  “你不认识我?”格特鲁德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未来你是在哪迎来的死亡?”

  “在维谢海姆的演奏大厅,据说那里曾是巫王用来施法的阵地。”

  “那维谢海姆的领主又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格特鲁德从克莱德口中听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名字,并且对方还是个埃拉菲亚男性。

  原来,自己根本就没出现在白垩的未来中,难怪他会不认识自己。

  格特鲁德迟疑了片刻,向白垩讲出了原本的未来。

  克莱德默默地听着,发现对他来说其中的经历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自己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格特鲁德小姐,请问您见过晨露吗?”

  克莱德轻轻拨动着手边的大提琴,琴弦漾出的颤音仿佛沾着露水的草叶被微风拂过。

  “在野外流浪时,我常躺在岩石上看日出,当第一缕阳光刺穿云层,那些挂在草尖上的露珠就会折射光线,亮得像是要把自己烧起来。”

  “它们明明知道太阳升起后自己就会蒸发,明明知道自己连一分钟可能都活不过,可还是会用全部的水珠去捧住那束光——因为那是它们存在过的证明。”

  卡普里尼少年垂眸凝视着自己身上的源石结晶,螺旋的犄角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晕,整个人仿佛被笼上了一层白纱。

  “如果我的死亡能让更多人看到光,如果我的琴声能成为谁漫长黑夜里的明星,那么被利用也好,被践踏也罢,我都只会感到庆幸!”

  “原来连我这样卑贱的感染者,也能成为谁眼中的晨露啊!”

  也许是因为所处的境遇不同,跟安多恩想要拯救他人不一样,白垩更想要奉献。

  毕竟,他除了自己的生命以外,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能给予别人了。

  克莱德的回答令格特鲁德瞳孔紧缩,颓然地垂下了狼耳。

  “斯特罗洛的复仇是毒酒,而你的牺牲则是清水,那些渴饮毒酒的人,终究会为了一捧清水而发疯……凭什么,连我都能被你救赎?”

  陈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巫王若是看到了会对此有何感想。

  克莱德甚至连他是谁都不认识,但在回答时却特意反过来安慰他,不要感到悲伤和愤怒。

  陈修扪心自问,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

  他最多只能在自身有所余裕的情况下帮助别人,做不到舍身奉献这么伟大的事。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白垩就是值得被敬佩的,也是值得被拯救的。

  这片大地吃人时从不挑食,但却尤其偏爱吃掉好人。

  “孩子,谁说晨露在朝阳升起后就必然会蒸发消散?你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去滋润花瓣、浸润草叶,去触碰更多需要你温柔的人。”

  陈修轻抚着卡普里尼少年的头,恍若是一名拉特兰教堂出身的正统修士,在循循善诱地开导着这位并不迷途的羔羊,为他指出了更多的可能性。

  “克莱德,你的琴声不该是谢幕的悲鸣,而应该成为新篇的序曲——活着,才能教会黑键如何笑着讲述你们共同的胜利,才能让更多人感受到你所折射出的光!”

  克莱德仰头望着笑容和蔼的陈修,对他的建议无从反驳,因为那确实一个更好的未来。

  通过跟格特鲁德的交流,他也理解了正是眼前这个人帮助她改变了悲惨的命运。

  一时间,克莱德不禁有些心生惶恐,自己这样的人配得到这样的帮助吗?

  这片大地上,肯定还有很多比他更需要帮助,更值得拯救的人……

  对此,陈修只是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他们是谁?”

  克莱德顿时陷入了沉默,他无法说出任何名字。

  “孩子,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和缘分了。”陈修缓声说道:“我们终究只能帮助自己遇到的人,无法对看不见的苦难伸出援手。”

  于是,克莱德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要帮我?”

  “帮助别人还需要理由吗?”陈修笑着反问道:“这话,可是你自己对别人说的。”

  克莱德张了张嘴,万万没想到陈修竟然会用自己的话来堵他。

  不过,他心里倒是对此再无任何疑问。

  “请问,需要我怎么做?”

  “还有我爷爷,如果我跟他失散太久了的话,他会担心的。”

  “先跟着你的老师学一首曲子吧。”陈修回答道:“至于你爷爷,他知道最后去哪儿才能找到你。”

  随后,陈修便把克莱德交给了阿尔图罗。

  眼见事情终于结束,差点耐不住性子了的胖企鹅眨眼间就冲到了陈修身旁。

  头顶上的光环太高了,他就算蹦起来也碰不到,所以只能踮起脚凑到了陈修身后的光翼近前看了看,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真货。

  也就是说,这小子竟然真的从萨卡兹变成一只萨科塔了!

  大帝摩挲着自己的鸟喙,活了这么久他什么事儿没见过?可这种事还真是没见过!

  他倒是知道萨科塔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拉特兰大教堂地底下的东西。

  可陈修都没去过拉特兰,这副萨科塔套装又是从哪搞来的?

  “你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快给我老实交代!”

  “其实我一直都是虔诚的拉特兰教信徒,每天都会在心中默默向主祈祷,或许是主看我实在是太虔诚了,所以才降下了神迹。”

  陈修双手合十,做祷告状。

  “你丫骗鬼呢!?”

  大帝显然不信陈修的胡扯,可又无法反驳他。

  毕竟,那玩意确实有赋予别人光环的能力,只不过多年以来只局限于萨科塔。

  “身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头晕不晕?还有,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

  陈修也觉得装的差不多了,主要是这副样子确实是太过拘束。

  “老板,感谢关心!对了,我能再申请一笔经费吗?”

  “你又要干嘛?”

  大帝说着,掏出了自己的黑金卡。

  “当然是想办法购买守护铳啊,我现在可以用正版了。”

  陈修美滋滋地叉着腰,仿制铳械的射程和威力终究差点意思,也该升级换代了。

  大帝知道陈修的射术水平,能使用正版铳械后战斗力必然会全面飙升。

  “这倒算是正经支出,不过这东西只有去拉特兰才买得到啊。”

  由于守护铳有着非萨科塔无法使用的限制,导致市面上很少有流通,而萨科塔们也基本都是自己保养铳械,所以拉特兰开在国外的铳械店很少。

  “再说了,你小子有拉特兰公民的身份吗?”

  大帝抱着膀子想了想,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找教宗老头帮忙办下来。

  感觉应该问题不大,毕竟离群在外的萨科塔有不少,而萨科塔这一种族又没办进行伪装。

  所以,好像只要去了圣城就能轻松办到身份。

  反正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也不知道陈修以前是萨卡兹,那带他过去办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大帝沉思间,莫斯提马忽然走了过来。

  “守护铳的话,我这里倒是还有一把,修先生如果需要就先拿着用吧。”

  陈修接过了莫斯提马递来的手铳,拿在手里的感觉确实跟仿制品不一样,更沉更重手不说,对法术的延展性也要更好。

  “你临走时,没要求你去公证所上交守护铳?”

  阿尔图罗偏过头来,没想到莫斯提马这个堕天使身上竟然还带着铳械。

  “可能是他们急着赶我走忘了吧?”莫斯提马耸了耸肩:“反正,我以后也用不上它了。”

  “那可未必。”陈修神秘地笑了笑:“不过,确实可以先借给我用用。”

  企鹅大帝号刹停在了湖畔,阵阵阴森的乐声不停从湖心处传来,漆黑的法术阴影在遗迹中昼夜不停的游荡着,脸上还带有巫王的徽记。

  考虑到女皇之声不久后将会来袭,陈修让德克萨斯把车开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带人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