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但仔细想想，诅咒之王也从来不需要撒谎，随心所欲才是他的风格。
宿傩的那双眼睛又挪向他：“了鳎训滥憔投苑庇挥行巳っ矗俊�
他的语气带着笃定的味道，仿佛从一开始就确信自己绝对不会对【繁育】无动于衷。
……他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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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如果能从这段模拟宇宙中，稍微了解到一些关于【繁育】的真相，咒灵的‘增殖’……或许就不再只存在于理论当中了。”
宿傩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
“呵呵……你这家伙，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贪婪啊。”
第266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一）
「星在浑噩中皱起眉头，某种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像是消毒喷雾混合着劣质烟草，又掺和着润滑油燃烧的焦糊味。这味道黏在她的上颚，挥之不去。」
「“这里是……”星揉了揉太阳穴，对着身旁的空气发问。」
「“模拟宇宙。”果然，耳畔传来黑塔熟悉的声音，“史蒂芬做了一些调整，你这次的体验会和以往不同。你现在的身份是伊莱狄希纳舰队的领航员——换个你熟悉的比喻，你现在的身份相当于星穹列车里的姬子。”」
「“哦……”」
「她的视觉逐渐恢复，双手下意识地在身旁摸索，很快摸到了一个封皮泛黄的笔记本。」
「“第13次提醒。”她喃喃念出扉页上的字迹，墨水已经晕染成模糊的蓝。」
「舰桥的灯光像坏掉的霓虹招牌般忽明忽暗，投射在金属舱壁上的影子扭曲如蠕虫。远处传来士兵们机械的脚步声，靴底黏着某种暗红色的残骸——那是一种虫子的尸体，看来这些士兵刚从一线回来。」
「“你醒了。”」
「穿着旧式军装的男人站在医疗舱门口，胸前伊莱狄希纳徽章上缺了半边翅膀。他似乎有很久没有休息过了，眼睛红得可怕，像有无数只红蜘蛛里面张牙舞爪。」
「见到这个男人，黑塔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部分记忆没有导入给你。”她的声音很快消失，然后星发现脑子里多了不少陌生的记忆。」
「男人的身份也逐渐变得清晰。」
「他是来自伊莱狄希纳军队的领袖，他有一种怪病，令他的记忆只有三天。在来到蠹星前，他接收到了一份来自太空宇宙的呓语——也是一份关于蠹星的呓语。」
「他希望星能提醒他每一个“三天”，令他在征服之路上，不要忘记那句破解到一半的倒放呓语。」
「“他发起征服；他建立文明；他最终找到失去的自我。”」
「星照着笔记本上模糊的字迹念道。」
萨古拉斯的高崖之上，泽拉图幽绿色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他注视上天空光幕里的这只舰船，并在脑海中检索着“伊莱狄希纳”这个国家。
“阿塔尼斯，这些人类并非来自泰伦帝国。”泽拉图的声音低沉如风掠过枯骨，“如果以模拟宇宙的时间线来推断，这艘舰船出现的时间恐怕在现今宇宙万年以前。”
“万年以前就有如此辉煌的文明吗？”阿塔尼斯湛蓝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叹，“真是了不起……不过，贸然闯入虫族的领地注定只有毁灭。”
“并非如此，阿塔尼斯……”泽拉图抬起手，幽能在他指尖凝聚，投影中的画面切换至艾尔——在他们沦陷的故土上，虫巢的脉络如同活物般蠕动，新生的异虫从血肉菌毯中破壳而出，其速度远超以往。
“你看到了吗？虫族的进化……越来越接近某种‘本质’。”泽拉图的声音带着沉重的预感，“有可能，如今的虫族正是昔日【繁育】的孑遗，而这颗名为‘蠹星’的星球，正是宇宙中无数虫族的起点。”
“所以，我想知道【繁育】是如何诞生的。倘若了解它的起源，说不定能帮助我们夺回艾尔。”
「“这些呓语或许来自于【终末】星神。”黑塔在耳边说道，“【终末】是逆时而行的生物，既是一位星神，也是穿行于宇宙之间的幽灵，喃喃宣布着必将实现的命运。】”」
「“这不就和剧透一样吗？”」
「“随你怎么理解吧。”黑塔在耳旁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躺够了没有？快点离开医疗室，我们要前往下一片区域了。”」
「星离开医疗室，但她的下一步并非踏在主控舱段，而是一脚踩爆了一颗虫子的头颅。」
「眨眼间，她已然置身于一片扭曲的密林，参天巨木的枝干上覆盖着各种密集的虫卵，在暗红色的天光下泛着恶心的色泽。」
「“保持队形！”」
「嘶哑的通讯声从头盔内置扬声器传来。星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穿戴整齐的作战服，手套上沾满了莹绿色的虫血，正腐蚀着纤维发出阵阵白烟。」
「四周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金属，远处脉冲步枪的蓝光每次闪烁，都会照亮雨林中漫天飞舞的虫群碎片。」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屠杀。」
「领袖的话适时地出现在脑子里，他认为这是文明征服的必经之路，要星好好记录眼前的一切。」
overlord。
“说是文明，但实际上也只是一群只懂杀戮的野蛮人呢。”
安兹仔细观察着光幕中漫天飘飞的昆虫残骸，它一直期待【繁育】塔伊兹育罗斯的出现，但奇怪的是，哪怕母星遭到如此程度的杀戮，祂都没有出现。
（已经死掉这么多虫子，【繁育】如果再不现身的话，这些虫子可就彻底灭绝了，难道祂没有正常的感情吗？）
（嗯…不对，不能用人类的常规思维去揣度星神的想法……难道是【繁育】并没有注视到祂的同族们？或者在【繁育】眼中，“死亡”无足轻重，负责繁育这一概念的“新生”才更重要？）
思来想去也并没有答案，安兹索性将目光放在了科赛特斯身上，各层守护者当中，只有它是昆虫族。
“科赛特斯……你有感受到什么吗？”
“完全没有…安兹大人。”科赛特斯恭敬道。
以防万一，安兹命令迪米乌哥斯又用精神系魔法把科赛特斯浑身探测了一遍，确认他的确无异状后，才稍微放心了些。
在这场模拟宇宙开始前，他早早便让迪米乌哥斯张开了针对精神攻击的结界，以免像上次令使之间的战斗一样，让不少守护者精神崩溃。
毕竟，这一次出现的可是星神，而非令使，无论做多少准备都不为过。虽然只是模拟宇宙中虚拟的存在，但【繁育】命途究竟会带来什么效果，一切仍未可知。
第267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二）
「这一次，星是被舱室里浓烈的烟味呛醒的。」
「她缓缓坐起身，视线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绿色眼瞳。」
「“醒了？”」
「这回声音的主人不再是军人，而是一位金发女子。她慵懒地坐在星正对面，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刀。她穿着贴身的黑色皮革衣裙，腰间别着另一把弯刀，美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星照例对着空气提问，黑塔马上在耳边做出应答：“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群赏金猎人，蠹星多样性的虫族生态曾吸引近万年内的星系赏金猎人前来猎捕，这支队伍只是其中之一。”」
「“不是说好见证虫王飞升吗？”」
「“别急，星，模拟宇宙是需要推演的，虫王飞升的结果固然重要，但过程也同样不容忽视。”黑塔突然提醒道，“你也要多向这位女士提问，这也是模拟的重要一环。”」
「“哦…好。”」
「星环顾四周——果然，船舱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猎人，他们或擦拭武器，或低声交谈，但目光时不时瞥向金发女子，眼中多是质疑和不满。」
「星竖起耳朵，发现这些不满大多来源于金发女子前往蠹星狩猎的决策，认为她有着“阿哈级别的信誉”。」
「星听出来这可谈不上是什么好词，便问她为何要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前往蠹星。」
「“因为——”她的声音很放松，像一团没有吸水的海绵，“这不过是一场编撰纂虫类图谱的游戏。”」
「“啊？”」
「女子并没有理会星的讶异，只是自顾自地笑着：“在盛大的宴会开始前，欲念的控制需要更加专注，避免任何人出纰漏。”」
「说完，她双臂优雅地交叠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金色发丝垂落在肩甲上，向星伸出邀请的手。」
「星毫不犹豫地接住她的手，与此同时，四周的场景又开始急剧地变换，星以赏金猎人的身份和大部队一起来到了蠹星，与这里的伊莱狄希纳军队爆发了冲突。」
「星站在悬崖边缘，凛冽的风卷着腥臭的虫群气息扑面而来。她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释的范畴。」
「整片平原都在蠕动。」
「数以亿计的虫群像潮水般起伏，甲壳摩擦发出的声响如同百万把生锈的刀在互相剐蹭。每当猎人的炮火清出一片空白，这些虫子就会立刻复制填补。」
「更远处，地面突然隆起巨大的土丘，一头堪比战舰的蠹虫破土而出，露出它那布满尖牙的口器，将一支整猎人小队当场吞下。」
「“看来伊莱狄希纳的军队也将虫子征用为武器了呢。”黑塔的声音轻飘飘地出现在身后。」
「“这就是繁育的力量？”星回头问道。」
「“不，复制和分裂是这些蠹虫本身的特性，和【繁育】无关，塔伊兹育罗斯还没出现呢。”黑塔略带嫌弃地皱了皱眉毛，催促道：“快走吧，虫子的味道可真难闻。”」
怪人协会中。
看着蠹星的虫群如黑色潮水般蔓延，吞噬着途经的一切。流浪帝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一幕。
“啧啧，这些虫子的复制能力，可比你强多了啊，黑色精子。”他咧嘴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黑色精子原本正懒洋洋地躺在一旁，闻言立刻跳了起来，白色的脸上条条青筋绽出：“你这个白痴，老子可是能分裂成54兆以上的个体！还能重组！就凭这些虫子，也配跟我比？！”
流浪帝笑了笑，语气悠然。
“但它们不需要重组——你重组是因为分裂状态无法打赢对方，你害怕自己不断死去，但虫子们根本不在乎个体死亡。”他指了指画面中堆积如山的虫尸，“活着的虫子不断复制分裂，而你……死一个就少一个。”
黑色精子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嘴硬道：“切！那又怎样？老子照样能一拳打爆它们！”
“这一次模拟宇宙会出现【繁育】的星神，说不定命途会对你有影响哦。”
“能让老子无限分裂吗？”黑色精子嘟囔道。
“说不定可以呢？”流浪帝微微一笑，但将脸侧到一边后，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这次能直接得见星神的诞生，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重要的机会。
他很想知道，那位赐予他力量的“神明”大人，是否和星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祂即是星神本尊的话，那得到过祂注视，并获得力量赐福的自己，岂不就是……令使？
一抹兴奋与快意涌上心头，令流浪帝的嘴角下意识地扬起。
如果自己是令使的话，那统治这颗星球想想也很合理吧？
「赏金猎人平日喜好群居，但星来到聚落中时，却发现往日吵吵闹闹的声音此时全部烟消云散，只有一片静谧。」
「星来到女首领的房间，推开木门，门缝里渗出的不是灯光，而是某种粘稠的、泛着荧绿色的昆虫血液。」
「房间里全是匍匐的虫群，它们有的已经死去，而有的仍在蠕动。」
「星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门框上。一股刺骨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黑塔，这、这……”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嘶哑的气音。」
「“别紧张，星，在模拟宇宙里你是不会有事的。”黑塔在耳边安慰道，“从资料上看，这位女首领给她的猎人同伴用了一种名叫‘虫粉巫术’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猜测可能是某种致幻剂……能使人产生错误的认知。”黑塔解释说，“目的么，也是为了猎人群体内的党同伐异，总之，星，你现在的身份是唯一没有被致幻的猎人，而你要做的……”」
「星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手中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把枪，冰冷的枪口正指着房间中的女子。」
「女首领背对着星，修长的身影被窗外的阳光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的反应似乎相当平静。」
「“你可以在心中默念几个数字。”黑塔的声音几乎贴在星耳畔，“然后对准她的太阳穴开枪。”」
第268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三）
「“能不开枪吗？”」
「星刚想发问，手中的枪就自己“砰”的一声响了，女首领在枪声中宛如一阵云雾消散。」
「“——很明显不能。”黑塔淡淡地说，“你所扮演的是这个聚群最后一名赏金猎人，在开枪后就离开了蠹星。”」
「“我有一个问题。”星看着四周逐渐崩坏消散的场景，“女首领队赏金猎人们使用了虫粉巫术，那为什么偏偏我扮演的猎人还能保持清醒？”」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爱情吧？”黑塔摊了摊手，“好了好了，别在乎这种细节。总之女首领被你杀死后，这代表着赏金猎人们在蠹星彻底落幕，之后这里就是伊莱狄希纳军队的天下了。”」
「画面一转，星又回到了伊莱狄希纳军队的营地。营地里铺天盖地都是虫子的腥臭味，地面黏腻的泥土里混着荧光绿的虫血，每走一步都会拉出细长的黏液丝。」
「旁边几个士兵围坐在燃烧的虫壳堆旁，焚烧着堆积如山的虫子尸体，火焰烧出的噼啪爆裂声，像一阵密集的鼓点。」
「赏金猎人彻底退场后，伊莱狄希纳人对蠹星虫族的杀戮有增无减。」
「只是在杀戮中，有一只鞘翅目的昆虫悄无声息地张开翅膀，于血、碎壳与粘液中冲向天空。离开了所有混沌、屠戮和看不见尽头的硝烟。」
「它的上升毫无壮烈可言，同族粘稠的血在翅尖拖出细长的丝，像婴儿初生时未剪断的脐带。偶尔有碎甲从它身上剥离，如同泪滴坠入火海。」
「“黑塔，你不会想说，那个小虫子就是繁育星神吧？”星收起手中的望远镜，对着一旁的空气说道。」
「“不然呢？你以为星神的飞升都是怎样的？雷霆开道？星辉相迎？”」
「“呃……”星还是不免失望。」
「“星，你也知道，机器头在没有升格为星神前，也只是赞达尔制造的一台用于求解万物的星体计算机吧？”黑塔忽然换了一个话题，“升格前它们都很普通，普通到……甚至你很难注意到。”」
「“那从普通跨越到星神的中间，它们经历了什么？”」
「“……好问题，星，如果我能解答，那还用得着你来帮我测试模拟宇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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