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随着一阵狞笑,砂金迅速飞至半空。」
「“为了尽兴,各位——”一枚筹码在他指尖翻飞跃动,拇指轻轻一弹,筹码便化作金光飞向云层,“我就押上全部的筹码吧。”」
「刹那间,整片苍穹都开始震颤起来,金光如潮水般席卷夜色,将乌云吞没、雷霆抹消,云层仿佛化作一团流动的琥珀,无数筹码在其中若隐若现,如同悬在众生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倾泻而下。」
「“只有抛却理性,才是真正的博弈……”」
「砂金张开双臂,声音带着某种近乎癫狂的愉悦。」
「“令使——你一定会跟注的。”」
“喂喂!这家伙不会是想把整个城市里的人选定为目标吧!”
看着天幕中那片逐渐扩散的金光,已经开始呈现出合围之势,恐怕只需要几分钟,整个匹诺康尼的人都难逃一劫。
远坂凛很快就意识到砂金要做什么。
他奈何不了有黄泉同行的列车组,便打算对普通人下手。唯一的目的便是逼迫他们杀死自己……这种疯狂的计划,简直不可理喻。
“这些筹码的威力,恐怕和那家伙的宝具一样……”
“…那家伙?谁?”Lancer投来疑惑的目光。
“吉尔伽美什——最古老的英雄王,他是我父亲在上届圣杯战争中召唤出的从者,他的宝具‘王之财宝’和砂金的这招很类似……不过砂金的范围要大得多。”
远坂凛正认真解释时,忽然玄关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嗯?有客人来了,是小樱吗?”听到门口处传来动静,士郎马上放下手中的菜刀前去迎接,可当到玄关处时,他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吉尔伽美什正站在玄关处,猩红的瞳孔微微眯起,扫视着卫宫家热闹非凡的客厅——
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客厅,一块被炉前,居然坐着足足三位从者,这架势倒是让初来乍到的英雄王愣了一下。
“喂,英雄王,你来这做什么?”
放下筷子的阿尔托莉雅,赶紧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
“没什么,本王只是恰好路过,恰好听到有人说‘砂金的能力比本王的王之财宝范围要大得多’。”
“……本王也好奇说这话的杂种究竟是何等蠢样,是否值得本王亲自赐她一死——”
说着,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地瞪了远坂凛一眼,顿时吓得少女花容失色,赶紧一溜烟地躲到Acher身后。
“我、我…又没说错。”在正主面前,少女的气势顿时软了一大截,却依旧不甘示弱:“有种你自己去找砂金较量去,你们自己比比看谁的宝具范围大嘛……”
「雨,下个不停。」
「像无数碎玻璃从天上倾泻,把海面扎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黄泉撑着那把鲜艳的红伞,静静凝视着远处灰蒙蒙的海平线。」
「“你…要启程了么?”」
「身后传来的声音像是被雨水浸泡过的枯木,干涩而苍老。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收紧握伞的手指。」
「“嗯。”她平静地答,“也许…会途经你所说的地方。”」
「“匹诺康尼……”老人问,“你想在梦中寻求什么?”」
「“我不需要寻求什么。它们不在梦中。”」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恐怕家族并不会为你开门。”」
「“为什么?”」
「“因为你行走的道路…不为【同谐】所容。”」
「“即便…这非我所愿?”」
「“即便这非你所愿。因为祂与其他星神不同。祂从不瞥视任何人,祂也无需瞥视任何人。祂留下命途的织缕,任由人们行走,共同罗织一道巨大的影子…而这影子亦默默地笼罩他们本身。”」
「她的紫眸依然不动地望向前方:“总有从阴影中归来的人。”」
「“他们大多成了那影子的一部分。”老人苦涩地说。」
「“在你眼中,我也一样吗?”」
「“你还留有一丝色彩……但并不多。”」
「“……这就足够了。”」
「黄泉抬起头,目光不知在看向何处。几滴逃过伞沿的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在下巴悬成将坠未坠的水珠。」
「“在它们彻底消散之前……我会抵达【虚无】的尽头。”」
“虚无?这个星神……好像以前没听说过啊?”
沫芒宫内,莱欧斯利正端着一杯红茶坐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轻轻拨动着茶勺:“那维莱特,你还有印象么?”
哪怕是在寰宇蝗灾里,虚无都是一个陌生、不被人提及的名字。
“有点印象,不过虚无真的能够算是一位星神么?”
在那维莱特的理解中,星神除了宰制一条命途的权柄,还有一点就是如卡芙卡所言——星神是能被杀死的,但宰制【虚无】命途的星神……那维莱特只能想起当初黑天鹅与黄泉的舞蹈里,那近乎要吞没一切的黑洞。
假设黑洞能够算作一位星神的话,那祂要如何才能被杀死?
“而且听那位老者话里的意思,虚无命途和巡猎、毁灭这些都不太一样……祂不会主动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他人,让他们成为令使,而是任由人类自己在虚无的命途上行走,走得越远的人,便越能得到更多的力量……但同时也会被虚无侵蚀得越深。”
莱欧斯利眯起眼睛,低头思索道:“…那既然黄泉从来没有被【虚无】星神瞥视过,那她真的能够算是一名令使么?还是说,她只是一位在命途上走得足够遥远的行者……可由于虚无命途本身的特殊性,让她获得令使级别的力量?”
「砂金抬手的刹那,万千筹码如同神罚般倾泻而下,仿佛在下一场黄金的暴雨。这些筹码不断砸毁着一切建筑,甚至有不少竟直直朝着列车组的众人袭来。」
「姬子和瓦尔特下意识地上前格挡,可黄泉却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他们身前。」
「“嗒。”」
「鞋跟落地的轻响。在这场“暴雨”的轰鸣中竟显得格外清脆,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一枚白子静静落在满盘喧嚣的黑棋之间。」
「以那一点为始,某种难以言喻的漆黑开始向四周逸散、吞没。」
「下坠的筹码突然静止,滂沱的雨滴在半空中凝滞,列车组众人惊愕的表情,此刻如同被琥珀封存的虫珀,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在这片绝对寂静的领域里,唯有黄泉还在行动。」
「她的指尖最先染上血色,随后从五指逐渐开始蔓延,如同朱砂在宣纸上晕染,转瞬间便吞噬了整条手臂。她的头发也开始逐渐褪色,直至整个人变得“苍白”。」
「一滴血泪溢出眼角,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原为逝者哀哭,泣下如雨,充盈渡川……”」
第416章 匹诺康尼(九十七)
「恍惚间,【虚无】似乎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否则,她怎么会看到那个身穿和服的少女?」
「素白的襦袢被雨水浸透,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她静静地立在荒原中央,背后那柄比人还长的太刀在雨幕中泛着青灰色的光。」
「而她的面前——」
「无数的刀剑斜插在大地上,它们或残或破,像战死者最后的墓碑。」
「伴随着一声轻叹,黄泉将手中的太刀缓缓拔出。」
「“…如潮涌至,领你归乡。”」
天地间只剩这一种颜色。
米霍克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处是无边无际的苍白。没有天空与地面的分界,没有光影的变幻,甚至连自己脚下是否踩着实地都难以分辨。
印象里,他记得自己刚刚在甲板上和克洛克达尔一起观看天幕,正好看到黄泉拔刀的场面……但不知为何,几乎是一秒的间隙,他便来到这处奇怪的空间。
“这是某种幻觉?还是说……我死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但那里毫无伤口,不仅如此,他甚至连一丝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他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衬衫,长裤和及膝皮靴,胸前的十字架小刀也依旧悬挂在原位。
可诡异的是,他浑身上下都如同漂白过一般,所有颜色都消失殆尽,唯有一片单调的白。
“这是天国?”他冷哼一声,“如果是的话未免也太无趣了。”
他试着活动手指,触碰到身后“夜”的刀柄——熟悉的冰凉触感让他确信自己并非身处幻觉。
…可又会是在哪里?
就在他准备拔刀试探这片空间时,远处的“地平线”突然泛起一丝涟漪。
那是一抹比苍白稍深一些的灰,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缓缓晕染开来。米霍克眯起眼睛,看着那抹灰色逐渐扩散,变幻出更多层次——先是如薄雾般的浅蓝,然后是靛青,最后恢复成大海应有的蔚蓝。
色彩回归的过程如同倒放的影片,由远及近席卷而来。米霍克看着自己的黑刀最先恢复本色,紧接着是自己的衣着,酒红色的花纹在衬衫上出现,十字架小刀也重新开始闪耀金属的色泽。
当色彩蔓延到他的皮肤时,米霍克终于感受到一阵微风拂过面颊。他抬起头,原本苍白的“天空”已经重新恢复正常,几缕白云正悠闲地漂浮其间。
“喂!鹰眼!”
身后传来克洛克达尔略带嘶哑的声音,米霍克转过身,只见他正满头大汗地坐在甲板上,金色的钩子深深扎进木板,似乎是为了在刚刚的变故中固定身体。
“你刚才也见识到了,对吧?”
“那片白色……”克洛克达尔深吸一口气,“…就是从那女人拔刀后才出现的,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那玩意儿是什么了吧?”
“妈的。”克洛克达尔忍不住破口大骂,“刚才过去了多久?一分钟?十分钟?那女人拔刀的瞬间,整个世界的颜色都被虚无吞没掉了……她究竟在这个该死命途走了多远?”
当视线中的颜色重新恢复时,楚子航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凯撒。
从对方懵逼又震惊的眼神中,他迅速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会见到一场酣畅淋漓的令使搏杀,却没想到仅仅只是黄泉拔出武器,其中蕴含的虚无命途之力就影响了旁观这场战斗的他们。
高天原的外面传来陆陆续续的汽车碰撞声,楚子航和凯撒迅速跑出牛郎店,只见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车辆事故,人员的哀嚎与痛苦声接连不断。
“这……”凯撒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可能刚才在我们被夺去色彩的那数十秒内,现实中的时间并没有停止流动,而对这些车辆驾驶员来说……数十秒足以酿成一场车祸。”楚子航说。
“……这不就和上次幻胧捏碎星星所酿成的灾难一样么?”
“不一样。”楚子航摇摇头否定说,“这一次可没有建木逸散出的【丰饶】之力为我们疗伤。”
「黄泉的刀锋轻描淡写地划过虚空。」
「起初那仿佛只是匹诺康尼破损出的一道血痕,却在出鞘的刹那化为一道赤红的新月。刀芒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绢布般被整齐割裂,露出其后涌动的纯白虚无——」
「然后,一切都被虚无所吞没。」
炭治郎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幕,不错眼珠地不敢挪动分毫。
他只觉得眼前一闪,一抹细亮的光线在那郁闷已极的风声雨瀑里爆发出来,极快极利地划出,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终于迎向那遮天蔽日的筹码,和那将要毁灭一切的砂金!
——黄泉出手了!
——她终于拔刀了!
炭治郎几乎要欢呼一声。
他在心里早已把自己和列车组绑在了一起。他也早已渴望见到黄泉拔刀!
漫天“风雨”骤停,可消失的不止风雨,还有颜色。炭治郎揉了揉眼珠子,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这样感觉持续了大概二十秒,正当他开始紧张起来时,视线中的颜色又开始逐渐恢复。
——天上云飞云走,终于月绽一线。那些微而至的光芒中,炭治郎只见道黄泉小姐正独自站立。
她收刀的动作很轻。
但在刀镡与鞘口相触的刹那,最后一块停滞的雨幕轰然坠落。万千雨珠同时砸向地面,在积水里溅起无数坑洼,方才还凝固的世界突然有了声音——雨滴砸在金属广告牌的脆响、雨滴砸在她肌肤上跳动的滴答……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苍白的匹诺康尼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色彩。
炭治郎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天幕碎了——不对,不是碎了,而是天幕里的匹诺康尼的天空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数万米高的云层被整齐地一分为二,露出其后深邃的虚空。
他这才发现,匹诺康尼的上空笼罩着类似屏障一样的东西——但可惜那东西也被黄泉一刀砍得支离破碎,倾盆大雨顺着那道缝隙灌进来,逼得行人纷纷躲在广告牌下躲雨。
“刚才一刀……好像释放了什么东西,把我们全部都吞没掉了。”
“那是虚无?是黄泉小姐的命途的作用么?幸好……”
炭治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向一旁的善逸和伊之助,不过这俩人此刻都挤在墙角,瑟瑟发抖。
“炭、炭治郎……!”
善逸吓得面无人色,死死不撒手地抱着伊之助:“那到底是什么啊??我都怀疑我瞎了!啊啊啊不要搞得这么恐怖啊!!”
第417章 匹诺康尼(九十八)
琪亚娜手中的冰淇淋“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她本人却浑然不觉。
直到天幕中被虚无吞没的颜色恢复,暴雨倾盆而至,少女蔚蓝色的瞳孔才终于从地震中恢复过来。
上一篇:龙珠:从逃离贝吉塔行星开始
下一篇:冰川幺妹,不想成为三明治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