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不是！”琦玉停下脚步，立刻否认，“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龙卷眯起眼睛，悬浮到与琦玉平视的高度。她指了指周围：“那你解释一下，你身后的这些机器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嘛……”琦玉眼神飘忽，“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它们都是自爆的。”
“自爆？”龙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喂喂！你是把我当笨蛋吗？！”
“没有没有！但事实就是这样！”琦玉举起手中的塑料袋，“我买完东西准备回家的路上，这些机器人突然就冲上来了，我还以为要抢我刚买的牛肉呢，然后抢着抢着……它们就自爆了。”
气氛顿时一把僵住了，尴尬的沉默充斥在两人其间。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龙卷轻轻叹了口气，她收回超能力，重新降临到地面上：“你走吧。”
琦玉如蒙大赦，拎着牛肉快步离开，他还以为龙卷是因为他打坏了这些机器来找他赔钱的呢，能就这么放过他实在太好了。
晚上还打算和杰诺斯和KING搞个牛肉火锅加个餐呢，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话说这些机器人干嘛二话不说就朝他开火啊，难道是受到了那个什么方程的影响？
话说杰诺斯那种改造程度，不会有事吧？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琦玉心底升起，KING可还在他的房间里呢。
「“第二场【战争】还在继续。”阮·梅把手中的数据螺旋收拢，她冰凉的指尖抹过半空，“反有机战争持续了十几个琥珀纪，没人知道它是如何结束的。”」
「“星，向前走。”阮·梅提示她，“不要问，祂会在前方给你解答。”」
「星屏气凝神，继续在漆黑的模拟宇宙中向前。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位闭目的女性，潜意识里觉得她十分“古老”，她死去的时间或许比无机生命的存在更久。她侧躺着，倒在铸铁的王座上，四周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数之不尽的财富、象征权力的文字、保管时间的沙漏……还有一只骨瘦如柴的恶犬趴在地上，等待着自己的女主人，但女主人似乎长眠不醒。」
「星知道在那亘古的沉眠之后，发生了很多故事；一切围绕着铸铁的王座开始。她没有什么想法，也未得到解惑，只能继续向前，探寻自己的脚步何时结束。」
「“嘘…祂来了。”」
「博识尊的身影由数据电流汇聚而成。星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接收祂的一瞥——为何世界要走向终结？为什么宇宙会爆发战争？为什么所有的生命都要走向死亡？她也会死去吗？……有人逃得掉吗？」
「——星看向博识尊，心中充满了疑问。」
「接着，一切突如其来——祂的一瞥投向了她。星感到自己的【认知】再度拓展，她可以向祂发问；祂会计算、解惑，但祂会以何种言语回答？无从得知。」
「星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这一瞬间化为亘古。」
「“阿基维利。”博识尊回答说。」
「祂不再言语，这便是答案的所有。或许她问出了口，或许没有。一切已然发生了。」
“阿基维利？什么意思？”
月色如水，鬼杀队总部的庭院中，几位柱正围坐在一起，好奇地讨论着那个博识尊给出的最终解答。
“阿基维利……难不成博识尊是觉得帝皇战争的发生也跟阿基维利有关？”
蛇柱伊黑小芭内低下头，这个答案的确有些太过模糊抽象了。但按照这群天才的说法，博识尊向来只会引导别人提问，这种做出明确答复的事应该还是头一次吧？
“不，我觉得这个答案倒是可以延伸出一段意思。”蝴蝶忍指尖轻轻点着下巴，“阿基维利代表着【开拓】，而开拓正是宇宙无数星系、文明连接到一起的方式。公司的人也是按照阿基维利开拓的道路才与无数文明展开连接……开拓固然带来了创新和进取，也带来了殖民和战争。”
第558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8）
“但哪怕没有阿基维利，鲁珀特也会推导出反有机方程，战争殖民什么的…说到底也和阿基维利关系不大吧？”不死川实弥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公司那帮人就是贪，没有任何底线的贪！再说了，哪怕没有鲁珀特，无机生命也迟早和公司的人打一场。”
蝴蝶忍轻轻摇头：“但，博识尊给出的答案一定是准确无误的，这是祂计算的结果。如今，祂计算的第二个【时刻】应该也快到来了吧？”
「在“铸铁的王座”易主之后，均衡发生了一丝倾斜。黄金、泥砖、血液、能源、科学、启蒙、愚昧，皆化作涓涓细流，在这倾斜中流溢——一些人因此失去存在，一些人因此拥抱虚无。」
「忽然，星听到了远处钟声响起。天色阴沉，星空上蒙上一层血色。候鸟在枯萎的花与树海间逃散，果实在地上腐烂，博识尊计算的第三个时刻到来了。」
「星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天才俱乐部#4…【寂静领主】的名字钻入她的脑海，那是波尔卡·卡卡目向博识尊发问的一刹——她糖果色的裙摆拂过整片宇宙。」
「当第十七下钟声响起时，一幅画面出现在星的视野中。」
「【帝皇】鲁珀特……它的身躯彻底黯淡了下去，其表面覆盖的装甲支离破碎，就像一具被掏空了生命力的的残骸，一尊神话中轰然倒下的巨人。」
「致命的创伤来自于它的胸膛。」
「那理论上最坚不可摧的核心区域，被裂开了一道丑陋的缝隙，而在创伤的最深处，鲁珀特最重要的核心单元上，一把精致的手术刀完全贯穿了它。」
「这把微不足道的手术刀，讽刺地成为了这名机械帝皇死亡最简洁的注脚。」
「远处，女人正背对着这一切，从容离去。留给这颗星球的，唯有那片色彩浓艳、却最终模糊在风沙里的糖果色裙角。」
「“#27鲁珀特死于#4波尔卡·卡卡目之手——这是两位天才的相遇，她结束了它的旅程，还有它带来的寰宇战争。”黑塔平静地说。」
“干得好，波尔卡·卡卡目……”
梅洛彼得堡深处，潮湿的空气里正弥漫着阵阵冰霜的寒意。某处通道的入口处，自律机关的残骸堆积如山，齿轮、断裂的机械臂散落一地，而莱欧斯利……他就坐在这座钢铁浇筑的尸山的顶端。
他已经很少这么苦战过了。原本笔挺的制服被撕开数道口子，露出下面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口，有些还在渗血。他脸上到处都是油污和血迹，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了。
他正微微侧头，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试图给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臂进行简单的捆扎。
“希格雯，可以出来了……没事了。”
在第一时间确认反有机方程影响到整个梅洛彼得堡的自律机关后，莱欧斯利就迅速将所有犯人聚集到一处管道中，由他和几十名守卫死守管道入口。
在确认将监狱里的所有自律机关都干碎后，他的背后已经没有能站着说话的人了，一起战斗的守卫们全都因为受伤被拖进了管道内，由希格雯集中治疗。
话音刚落，管道内便响起了一阵急促小跑的声音，希格雯带着她的药箱马上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残骸堆上、浑身是伤的莱欧斯利。
“公爵你快下来，伤口可不能放置太久。”
莱欧斯利还是头一回见到护士长这么焦急的样子，嘴角倒是勾起了一个略显轻松的笑。他仰头看着天幕，回想刚才这突如其来的反有机方程，一股如潮水般的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
“说起来……这时候要是能喝上一杯热茶就好了。”
「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渗出了锈色的血污。」
「无数机械生命从高空坠落，砸在地面，激荡起滚滚尘烟。那数量庞大的机械巨兽们也走向了它们的终末，他们追随的帝皇已经死去，反有机方程在此刻终止。它们一个个就像被抽掉了脊梁，以一种缓慢却无可挽回的姿态，倾颓、崩塌。」
「帝国在崩塌。」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摧毁了整个世界，世界瓦解的声音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星试图拨开眼前浓重的烟雾。」
「她很清楚在烟雾中轰然倒塌的不仅仅是机械的躯体，是一种意志、信仰…一整个帝国。星能感知到那逝去的东西，如同触摸到残骸上尚未完全散尽的一丝余温。」
「帝皇的荣光曾是何等炽烈，如今的死寂便是何等刺骨。」
「“帝皇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星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只是你在模拟宇宙内看着短暂而已，真实的帝皇战争可是持续了十几个琥珀纪，而且，历史上称呼这次灾难为‘第一次帝皇战争’……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事还能有第二次？”星瞬间瞪大了眼睛。」
「黑塔点点头：“当然，不过第二次就是很久以后的事了，鲁珀特二世……一位有机生命引发的灾难。”」
“乖乖……这鲁珀特还真是够命硬的啊，还来一次？”
“山大，你仔细听清楚，鲁珀特二世是一位有机生命。”白月魁淡淡地提醒道，“恐怕也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之一吧，想走鲁珀特一世的老路，或者说……尽他未竟的事业。”
“不是……怎么这群天才这么能折腾啊？一个帝皇战争和边星贸易战争带来的毁伤就不亚于【繁育】星神带来的灾难了，还来第二次，是真嫌宇宙里人多啊？”
山大纳闷地挠了挠头，实在搞不懂这帮天才的脑回路。脑子聪明就整点儿科技发明，整整理论研究呗？怎么一天到晚就是杀杀杀个不停啊？
那个波尔卡·卡卡目也是，原本以为她是理论派出身，没想到直接把鲁珀特物理超度了，方式倒是干脆……
“山大，这帮天才的追求肯定跟咱们不一样，你不能用自己的思维套在人家的脑袋上。”夏豆的身子从后座伸过来，拿走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人家说不定追求的是一个宏大的结果，而毁灭有机生命……只是实现结果道路上一个必要的实验过程。”
“搞不懂……反正我感觉宇宙比咱们这地儿还要危险。”山大摆了摆手，“要我说，管他什么成就地位，都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好。”
「它——帝皇鲁珀特。星抬头仰望它…庞然巨物，她只在它的脚踝附近，但悲伤的、刺骨的寒气让星没法继续靠近。在冷冽的雾霭中，金属绽放着战火也无从掩盖的光辉。」
「星与它对视——」
「顷刻间，她看到世间一切作鸟兽散。看它苏醒、沉睡、复苏、又轰然倒塌，一切有如命运轮转，滚滚而去，不可追回，当最后一粒烟尘飘落在地时，第三个时刻结束了。」
第559章 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19）
「阮·梅没有言语，但星能从她的眸弯中感受到某种扑朔的享受…她在享受这种微微的“兴奋”。」
「“有些数据的运转走到了尽头。”她说，“万物不过微粒，在聚拢后消散。只有宇宙永远古老。”」
「“而祂们永远凝视。”螺丝咕姆说。」
「“好了好了，气氛不要这么凝重嘛，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黑塔突然兴奋，她掂了掂脚尖，“寂静领主！你干的不错，我是说，十分出色——我想见你！你能听到吗？”」
「模拟宇宙里无人回答，十分安静，甚至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27【帝皇】鲁珀特被#4【寂静领主】杀死了。”阮·梅清了清嗓子，依旧用她平静的声音总结着，她的言语化作数据储存进模拟宇宙的系统中，“祂的计算里没有#27的名字，也没有#4；祂只说了结果：在那一秒，帝皇的生命与它的帝国同时结束。”」
「“那么，其他【星神】的痕迹呢？”」
「“【迷思】…我看到了祂的痕迹。”阮·梅思忖道。」
「“呃…【阿哈】的笑声。”斯蒂芬有点犹豫，“但可能是假的，祂什么都做得出来。”」
「“【互】的光辉也被模拟宇宙捕捉到了。”阮·梅接着说，“战火烧得越旺，祂不会坐视不管。但无论如何，博识尊计算中的【时刻】一一应验，仿佛没有任何力量出手撼动；或许有哪位星神尝试过，或许从来没有。”」
「“有没有可能，模拟宇宙终究出自天才之手，无法阻止祂的并非模拟星神，而是我们的智慧？”黑塔摊手，“熟悉的祂——我怀念被祂瞥视的那天，我怀念向祂求知的心情。时间流逝，而祂亘古不变，多有趣…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提问：仍有一事不解。”螺丝咕姆说，“此时空是否存在着鲁珀特二世的痕迹？”」
「“不可能。”阮·梅斟酌着，但她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思忖片刻，她放弃了推论，“我知道你关心他，但鲁珀特二世不可能出现在如此古老的时空中。”」
「“呃…等有机会再说吧。”黑塔摊手，“我想，这些东西够应付公司了。等下次，我们可以再尝试更纯粹的模拟。”」
“再次提醒各位市民，防卫军部分机械单位出现临时性系统故障，技术人员正在紧急排查修复，请市民们稍安勿躁，避免靠近。”
“另接市政部门通知，建议市民暂时远离各类邦布。”
“为配合故障排查，保障市民安全，建议各位市民非必要不外出……”
白祇重工内，一声毫不掩饰的咂嘴声响起，珂蕾妲抱着双臂，靠在已经停摆的掘进机小姐的履带上，眉头紧锁地盯着远处巨大的屏幕，里面正滚动播放着紧急新闻。
“故障？只是简单的‘故障’？政府这帮家伙还真是够轻描淡写地啊，明明是被植入了反有机方程的防卫机甲在屠杀自己的军队！他们居然只是轻飘飘地说成是‘故障’？”
本站在一旁，熊希人宽厚的手掌上正捧着一块电脑，比起珂蕾妲的不耐烦，本倒是意外淡定得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社长。如果新闻里直接宣布所有防卫机甲失控的话，恐怕引起骚乱的后果会更严重。至少这么说能表明维持秩序。”
伴随着天幕中帝皇鲁珀特的身死，这些机械体内的反有机方程也全都终止——但损失依旧巨大，不仅所有的邦布核心受到了影响，几乎所有与“智能”相关的机械全都瘫痪了。
“格莉丝……我们这边的损失统计出来了吗？有幸免于难的大型对空洞作业机械吗？”
格莉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她心爱的掘进机小姐的数控面板前……无论她如何操作，机械都仿佛“死掉”了一样，毫无反应。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和沮丧，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怀斯塔学会内部。
研究室的大门“啪”地一声被推开。
“青衣前辈怎么样了？！”
朱鸢风急火燎地闯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青衣正被躺在一个玻璃器皿内，无数根管子插在她的背后，似乎在输送着什么。
“她的人格意识被【反有机方程】影响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走了过来。“朱鸢警官，当时你和青衣在空洞内发生了什么，能详细和我们说说么？”
朱鸢点点头，低头回忆道：“当时，我和前辈正在空洞里拘捕一个盗洞客，可结果对方引来了不少以骸，可当时不知为什么……”
说到这里，朱鸢的目光有些躲闪：“青衣前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最近的我发动了攻击，但幸好被我躲过去了。但前辈并没有追击我，而是将空洞里的以骸选择成了目标……后来前辈越来越深入，直到没电倒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反有机方程】的事……”
“嗯，我知道了，朱鸢警官，你先回去吧，等青衣维护好自然会送到你们刑侦特勤组的。”
「“本次坏账回收周期内，匹诺康尼已重新纳入公司股权布局。不过我们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黑暗中，匹诺康尼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砝码，轰然落下，精准地压在天秤一端的托盘上。而另一端……是破碎的砂金石，它与匹诺康尼形成着微妙的平衡，但任何的重量都足以导致天秤倾斜于另一端。」
「十块宛如玻璃般的碎片环绕在天秤周围，将砂金团团包围。」
「“为此，钻石召集诸位，并由我主持对砂金的处罚决议，剥夺其【石心十人】资格。”」
「华丽的轮盘上，砂金将基石掷出，换来无数筹码，它们洋洋洒洒地落在轮盘上……一场赌局就此成立。」
「“我们都曾立誓，珍惜基石当如生命，但【砂金】的死亡（损毁），是计划必须的一环。”」
第560章 千星纪游PV：「石心誓环o天平两端」
「“死亡……”」
「餐桌上，身着华服的白发男人轻蔑地勾起唇角，用刀叉将一块面包一分为二：“这种没必要的排场，只是为了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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