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丹恒认为可以先别追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附近的睡蕉小猴身上，乱破也将喷绘交到两人手中，可以先用空手道“物理”唤醒它们，再用喷绘将它们送出这片梦境。」
「说完，乱破便一马当先，冲到猴群中就是“啪啪啪”一顿手刀，打得这群小猴眼冒金星，瞬间倒下不少。」
「星和丹恒也紧随其后，在将这片区域的小猴全部送走后，蕉授也有些按捺不住，终于再次现身。」
「只不过这次它依然没打算硬碰硬，而是站在远处的建筑顶部，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几人：“潮流即是公众的欲望所在，在同谐的美梦中，它等同于力量。”」
第614章 蕉恶非道（56）
「眼看蕉授又打算继续逃走，乱破忍不住呵道：“休要继续逃窜，若阁下有战胜我等的信心，何不一决高下？！”」
「“蕉蕉蕉，还没到上课时间，别心急。”」
“嗯……你们看天上漂浮的那些字。”
硝子指了指天幕中匹诺康尼的天空，上面漂浮的全都是“小猴不需要考试”、“小猴不用绩效”、“小猴不用修改方案”……诸如此类的字句，它们不断地从“睡蕉的时刻”上空浮现，又消失，又浮现，再消失……不断循环往复，如同咒灵那深深的怨念。
“这些就是这些小猴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虎杖的笑容消失在脸上，一抹同情之色逐渐浮现出来，“在梦里也有这么大的生活压力，做人真是太难了。”
“怎么？你也想做猴了？”
冥冥向这位高中体育生递去一个略带好奇的眼神。
虎杖赶紧摆摆手：“啊，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蕉授做的也不全是欺骗、蒙蔽，确实有些人想要逃避，而小猴刚好给了他们一个逃避的方式和理由。”
说到这里，虎杖忽然想起了七海先生。
从前他说过的那句“劳动也是狗屎”，又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呢？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其实人想要逃避想要抱怨是很本能的想法啦，就算虎杖你面对宿傩，会不会也产生‘这家伙能不能直接消失’、‘凭什么这种混蛋能强得要命’之类的想法呢？”
冥冥微微勾起唇角，“每个人都会产生负面想法，但蕉授却剥夺了每个人在困境中保持人性、寻求转机的可能——光凭这一点，它死一百次都不够呢。”
「众人继续努力，直到又将一片空间里的小猴全部打晕传送出去，看着忙活的众人，蕉授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在的核心里有多少实验品的心愿呢？一千？一万？”」
「“物尽其用，就拿这些成果来为今后的实验抹平障碍吧……”」
「三人也懒得同他废话，因为随着他们的努力，联觉梦境里的猴子已经越来越少，想必病毒的强度也会有所削弱。」
「他们跟随蕉授的行踪一路追逐，行至中途，丹恒一把拦住正欲继续向前的乱破：“等等，它好像在刻意把我们引向那里……”」
「“飞龙忍者，无需犹豫。若有埋伏，便破埋伏；若有诡计，便破诡计。”」
「乱破已经发现目前的邪祟已然所剩无几，只需要继续下去，模因病毒的强度就会彻底消失。」
「众人拾阶而上，来到最初乱破和星相遇之地，壮烈狩猎的起点亦是终点，而蕉授也终于无路可逃，只能看着天空漂浮的巨大小猴梦泡叹息。」
「“蕉……实验成果居然受到了这么大的损伤，你们这群差生……”」
「“邪祟·总长。”乱破手持刃具向他一步步地逼近，“阁下已无处可逃，面对缭乱·忍法的制裁吧。”」
「“哼哼哼……”蕉授低低地笑起来，“【AK-A-3】，承载着返祖实验32个文明中筛选出的优质灵长类基因，却因一位见习研究猿的错误培养而误入歧途。而这位见习研究猿还不知悔改，私通游侠，为实验室带来了无比惨重的损失，最终只留下了一件极其糟糕的失败品——”」
“失败品？真可笑，他到底懂不懂？乱破这种反而是最成功的。”
森林的树干上，闪光的弗莱士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扯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作为从小在忍者村内长大，真正意义上货真价实的“忍者”，弗莱士的经历和乱破惊人地相同，他们同样经历了十年的苦修，然后最终杀死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只不过他的行为更加极端，除去教官、工作人员，他连一起和他接受教育的同期生也没有放过——除了面前这位因为拉肚子而侥幸逃过一劫的索尼克。
“哼……”音速索尼克也发出一声嗤笑，手中的苦无停止旋转，“将自身的无能，归咎于作品的‘失败’，真是可笑。或许这个蕉授还不明白，真正的失败者早就在实验中死掉了，能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成功者。”
弗莱士冷冷扫了一眼坐在树底下的索尼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要不是毕业检定的那天你拉肚子在宿舍躺了一天，你早就被我杀了。你这种捡回一条命的家伙也能算成功者吗？”
索尼克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呵，你很嚣张啊，哪怕你不杀他们等我拉完肚子后也会动手的，而且，你凭什么觉得你杀得了我？另外，我拉肚子也是因为你这家伙给我的饭菜下毒了吧？”
“呵呵……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缺少防备？”弗莱士冷冷不屑道，“我突然觉得，你这种家伙变成猴子也挺好的。我最近听杰诺斯提到有个忍者不断骚扰一个B级的光头，不会就是你吧？”
「乱破怒道：“只懂得听命邪忍，危害四方的邪祟，有何资格评判在下。”」
「蕉授不紧不慢道：“当然是凭借……‘梦想’。”」
「“让我们延续之前的课题吧：香蕉是无性繁殖的植物。一个块茎可以滋生无数香蕉树，从而诞生出一大片香蕉林，解决一整个星系乃至宇宙的饥荒。”」
「“而那些自私的植物，强调着【个性】与【自我】，却将种子肆意播撒，野蛮生长。只知道延续自己的基因，却不知为同类奉献。告诉我，从宇宙的尺度望去，应该被淘汰的是谁，应该被留下的又是谁？”」
「“——够了，阁下快住嘴吧！”」
「乱破实在忍不住了，厉声打断道：“开学前，你让大家追随自由，如今却讥讽着自由的意义。先前判定香蕉是失败的植物，现在又开始赞颂它的无私。”」
「这番话驳斥得蕉授哑口无言，开始慌乱地替自己辩解：“呃…这…这是不同的语境，你不能一概而论……”」
「“恶人做恶事永远有无数的借口，总想要将自己摆在正义的位置上。自相矛盾，强词夺理，只为自己的欲望。这种课根本没有听的必要——”」
「“邪祟·总长。”乱破压低帽檐，仿佛最后审判般冷冷道：“比起编造狂言，不如好好构想阁下的辞世句吧！”」
第615章 蕉恶非道（57）
「“失败品……你们都是不可蕉化的失败品。”蕉授气得咬牙切齿：“对于失败品而言，天才的【智识】遥不可及。但我可以用更【原始】的方式蕉会你们这个道理……”」
「他指了指头顶上方的小猴形状梦泡：“看到这颗美丽的梦泡了吗，家族用万千家徒【同谐】的心愿和星核的力量筑造了匹诺康尼，而我则将万千小猴【放弃】的心愿汇聚为这个梦泡，筑造了睡蕉的时刻。现在，我会将它所有的力量交予诸位蕉师和助蕉——”」
「“唰！唰！唰！”」
「数道身影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挡在蕉授面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城墙”。」
「“蕉蕉蕉…同学们，最后的蕉学时间到了。这堂课的名字是——”」
「蕉授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他身前的助蕉与蕉师们也同时摆出了一个极其夸张、如同舞台剧定格的poss，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
「“——梦想！”」
日番谷冬狮郎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冷冷嗤笑了一声。
“将人变成猴子，剥夺思考与未来，为了实现少数人的梦想，就去剥夺大多数人的？真令人作呕……”
瀞灵廷一处僻静的庭园内，石灯笼晕开柔和的光，映照着两位队长。京乐春水将杯中酒饮尽，眉头微微皱起：“问题是，信奉原始博士这套理论的人大有人在，这种研究猿在宇宙里数量还不少，说不定如今除了匹诺康尼，还有其他世界正身处在模因病毒之中呢。”
“看来，在宇宙里需要保持关注的不单单是毁灭，【智识】派系也存在不亚于【毁灭】的灾厄。这个原始博士本体还是令使级别的存在……偏偏还下落不明。”
“冬狮郎，你是害怕他手下的这些研究猿祸害尸魂界或现世吗？”京乐春水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不可不防。”冬狮郎端起面前的茶杯，“从天幕扩散过来的【命途】和【模因病毒】我们防不住，但驱使这些力量的人如果有朝一日来到现世，我们还是应当做好应对的准备。”
“像蕉授这种研究猿，本体毫无实力，全靠操作模因病毒来影祸害其他世界，一旦发现就必须不问缘由，第一时间杀死。”
「然而乱破根本没打算给助蕉发挥的空间。」
「以她的身手，这群助蕉们别说阻拦，连看都看不清她的动作，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便打爆了眼前的蕉师，看着这群破烂冒着滋滋电光倒地，蕉授脸上并没有多少愤怒，只是抱着双臂喃喃感慨着：“蕉蕉蕉，一场失败的蕉学……”」
「“无法实现的梦想，就像挂在树顶的——香蕉……”」
「只是它那故作深沉、带着几分嘲弄的尾音尚未消散，一道快得只剩下残影的身影，已然跃至它的面前！」
「蕉授还没来得及反应，乱破的鞋底已经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它那张令人作呕的猴脸上，而对方也记住这一踩的力道，腾空跃起，手臂猛地一挥——」
「“咻咻咻咻——！！”」
「无数道拖着绚烂尾焰的烟花导弹，如同逆飞的流星从她手中倾泻而出，目标明确地射向那高悬在头顶的小猴梦泡！」
「“轰——！！”」
「伴随着五彩斑斓的烟火炸开的瞬间，流梦礁的DJ小鸟正高举着手臂和人群狂欢。」
「音浪如同汹涌的海潮，不断冲刷着曾笼罩在此地的沉寂。忽然，她脸庞转向一侧，手指倏地抬起，指向不远处广告牌的顶端——」
「波提欧正立于其上，他嘴里叼着一枚子弹，脸上的笑容狂放不羁，在一阵音乐节拍中，在广告牌上跳起了一段铿锵有力、节奏明快的踢踏舞！金属鞋跟与广告牌碰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如踏在心跳的鼓点上，最后以一个略显滑稽的舞姿收尾。」
葬送的芙莉莲。
“没想到模因病毒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解决的，该怎么说呢……有点胡闹？”
有两位巡海游侠参与，休塔尔克本以为这段故事会是一场充满血与火的旅程，是对蕉授的残酷镇压，没想到最终的结局竟意外的欢快。
“没有哦，我倒觉得这种结局刚刚好。”
芙莉莲站在窗前，双手轻轻搭在窗沿上，翠绿色的眼眸并未注视着天幕，而是投向了旅店外小镇的广场上。
这里的居民哪里听过这种风格的音乐，既感到风格独特，身体又不自觉地跟着这股旋律轻轻摆动起来，一时间，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也来到广场上，跟着知更鸟音乐的节奏舞动起来。
“这是……”休塔尔克睁大了眼睛。
“舞会，以前只在贵族的宴会后才会有的。”芙莉莲微微一笑，“但现在大家都开始跟着知更鸟一起跳起舞，所以我在想，天幕带给我们的也不单单是模因病毒那种可怕的东西，也有一些令人快乐的事物扩散了过来。”
“菲伦，休塔尔克。”芙莉莲缓缓转过身，“你们要一起去下面跳舞吗？”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休塔尔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他手足无措地挥舞着双手，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跳、跳舞？！我、我我我不会啊！而且，而且还有那么多人……”
菲伦也是微微一怔，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如蚊蝇：“芙莉莲大人，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我不会跳舞……”
芙莉莲只是眨了眨眼，语气依旧平淡：“是吗？但我看楼下的人都跳得挺开心的。音乐和舞蹈，本应该就是普通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倒也不必那么拘谨啦……”她走到菲伦身后，轻轻在身后推她，“你们两个快下去啦，菲伦……你就当跳舞是修行的一部分，快去快去。”
第616章 蕉恶非道（58）
菲伦也实在拗不过她，只是仍有些疑惑：“芙莉莲大人，您为什么这么执着让我和休塔尔克跳舞呢？”
芙莉莲嘿嘿一笑，背后的笑容忽然浮起一抹狡黠：“因为…我想看。”
「“哈哈哈哈哈——！”」
「芮克高举双手，愉悦的大笑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模因病毒被解除，还是因为拍摄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贵“记忆”，亦或两者皆有。总之，无数小猴开始在音乐中重新变回人形，从天上纷纷掉落，他们揉着脑袋，一个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猴梦泡引发的爆炸也把星、丹恒也一并炸到了流梦礁，随着乱破稳稳落地，这场危机也终于在此落下帷幕。」
「“大·功·告·成——”」
「只是乱破话音未落，就被自己扔出去的喷漆罐砸到了脑袋，首尾呼应。」
「“星，丹恒！还有……乱破小姐？”三月七惊喜地跑了过来。」
「在双方热情地招呼过后，波提欧也不禁感慨：“他宝贝的，阵仗搞得比我们还大。”」
「一旁的蕉授望着远处的黑洞，似乎仍是对自己的失败难以理解：“怎么会…如此伟大的愿景，怎会败给一群不及格的薪柴……”」
「“邪祟·总长，别再用污言秽语侮辱人们了，忍道绝无高低贵贱之分——”乱破正色道：“寻觅忍道者，即为忍徒。秉持忍道者，即为忍者。贯彻忍道者……即为忍侠！”」
「“……听不懂蕉。”蕉授挠了挠自己的脸。」
「波提欧：“我也听不懂…不是，别跟他废话了，原始博士养的猴子，你说再多也没用。”」
「丹恒看向两位游侠：“你们怎么打算处理这个家伙？”」
「“当然是先折磨一顿。哈，拿皮带蘸盐水抽他个半天，把公司给我用过的狠货全上一遍。”」
「“邪祟·总长罪孽深重，必当以严刑相待，但并非是要其忏悔，而是为了——”乱破看向脚边的这只猴子，和波提欧异口同声道：“让他交代御猿·邪忍的去向。/让他交代原始博士的去向。”」
“哦？居然只抽他半天吗？我还以为会折磨得更久一点呢？”
沫芒宫的办公室内，莱欧斯利正悠闲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致地拿起一份此前关于“模因病毒”的报道，这事儿这折腾了全枫丹好几天，虽然和这位蕉授素未谋面，可对他的怨气却一点不少。
“折磨更久……不可能的，这位蕉授虽然作恶多端，但恐怕在酷刑之下撑不了太久。况且，这是梦境，恐怕对他的审讯得回到现实再说。”那维莱特一边处理批示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平静地回应着。
“有道理，我还挺好奇这样一只猴子在现实中会是一副怎样的模样呢，难道白日梦酒店的安保人员就不管管他吗？”
“要么是伪装得比较好的客人，要么像流萤小姐一样都是偷渡犯——以我的经验来看，后者的概率恐怕要大得多。”话说到此处，那维莱特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天幕：“不过，比起这位蕉授的个人安危，原始博士的去向的确更重要。我猜测，他是在躲避巡海游侠。”
“因为害怕？”莱欧斯利低笑一声。
“当然不是，我更倾向于是……‘麻烦’。”那维莱特淡淡道：“无论他是令使还是行者，如果是科研人员，那他需要的一定是一个安静、稳定的实验环境。虽然这些巡海游侠单打独斗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毕竟数量众多，而且还有诛杀绝灭大君的战绩……无论如何，都不是他可以忽视的一股力量。”
“所以，我有的时候会想，干嘛原始博士不主动暴露一下自己，然后把全宇宙的巡海游侠都吸引过来，然后一网打尽？以他的能力，就算把所有巡海游侠都变成猴子，也是完全做得到的吧？”
“可巡海游侠是杀不完的。”那维莱特平静地摇摇头，“只要哪里有不公，哪里就会有巡海游侠。如果巡海游侠真的死绝，那下次阻碍他返祖实验的恐怕就是另一批人了。只要返祖实验还在继续，阻止原始博士的人就会源源不断。”
「“……”」
「蕉授一言不发。」
「“哟，喜欢装死？看看待会儿在长满铁刺的香蕉前你还能不能装死啊？”波提欧冷冷看着它。」
「芮克却从一旁走过来：“好了，牛仔演员，不必再跟玩偶对戏了。”」
「“玩偶？你是小可爱吧，你那蛤蟆都比他更像玩偶。”」
「副导演发出了疑似不满“呱”的一声。」
「芮克轻轻叹了口气：“唉，你把副导演弄伤心了。这粗鄙的台词风格真的得改改才行。你要想拷打一个道具我没意见。但某只在阿斯德纳边境刚醒过来的猩猩，应该已经准备启航了吧。”」
「乱破迅速看向蕉授，她的超听力也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声响了，看来芮克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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