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众人很快聚集到大剧院的门口。」
「“他宝贝的，那个蓝色的哥们儿不是说先来探路吗？他怎么连个回报都没有，该不会给那老可爱算计了吧？”」
「Saber环顾四周精致的陈设：“没有战斗过的痕迹，不太像Lancer的作风。”」
「“没准儿去钓鱼了。”」
「“依照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甚至会挑起些没有意义的争执，然后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就在Archer说话时，忽然音符小姐突然出现，挡在一众人的面前。」
「知更鸟大喜过望：“音符小姐！你没事就好——”」
「砂金拦住身后准备上前的知更鸟：“等等，诸位，情况似乎不太对劲。音符小姐，你在这儿见过Lancer了吧？”」
「“不错，他来到大剧院，打算直奔主题，用他手中的长枪把奥帝先生钉在大幕上。我对他的看法深表赞同……不过，获得第二次生命实在不易，我还有未实现的愿望。因此，我请他稍事休息片刻。”」
「音符小姐顿了顿，继续道：“同时，我也不得不请各位小憩片刻…直到奥帝先生完成仪式为止。”」
「“无须担心，不会有半点痛苦。请诸位剥离舞台上的炽烈激情与雄心壮志…就像帷幕后的演员们卸去脸上疲惫与妆容那样…好好休息。”」
「知更鸟很清楚对方不会轻易离开，随即抬起右手，打算用令咒强制对方时——」
「一道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响起。」
「“嗖嗖嗖——”」
「并非来自前方阻挠他们的Caster，而是来自……上方？」
「两条丝线骤然降下，它灵巧地缠上知更鸟刚刚抬起的手腕，猛地收紧，将她整个人吊到了半空中！」
「更多的丝线破空而来，星、波提欧、Saber……无一例外都被这些诡异的丝线提到半空中，如同舞台上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他们背后的大剧院背景也开始如油画的色块般脱落、消散，如同星空般的幻境开始将每一个人吞没，只是即将吞没Saber时，星拼尽全力地挣扎着，在最后关头一把抓住了Saber的手。」
「“落幕吧，庸人的浮生咏叹调！”」
「等星再度醒来时，发现Saber正在自己身旁，她抬头环顾四周金色的原野，举目都是熟悉的味道。」
「“这里是……？”」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不列颠？”」
fate/apocrypha。
“喂，Master，那是什么玩意儿？！”莫德雷德用叉子指着天幕中那吞噬一切的黑暗，“Caster的宝具？她不是说自己没有宝具吗？不过看起来比之前那个Assassin的黑白默片要厉害多了啊！”
“不，那恐怕不是我们圣杯战争中理解的【宝具】，大概是圣杯赋予她的、基于【同谐】命途的力量显现吧？”狮子劫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目光锐利，“能够如此轻易地控制Saber还有这么多人，这位Caster也挺棘手的啊。”
“话说……”狮子劫指了指天幕里的麦田，“那是你的故乡吗？”
“嗯。”莫德雷德闷闷地说，“的确是不列颠，但照理说那里应该……”她欲言又止，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发出“啪啪”清脆的声音，“幻觉…一定是幻觉……”
“就是幻觉，应该是类似于星期日‘太一之梦’那样的招数。”
不过范围比起星期日的太一之梦要小很多，狮子劫界离还记得当初太一之梦影响到天幕之外——覆盖整个地球的情景，全世界的人都陷入到了星期日的幻觉当中。Caster的结界范围不如星期日，但想要挣脱恐怕要难上数倍。
「“她把我们干哪儿来了？”」
「Saber点了点头：“不错，我记得这儿…所有的一草一木。原野、风的气息，还有这座镇子…Caster想用这些记忆里的东西来困住我？”说着，Saber又轻轻哼了一声，“这座镇子可是我身为骑士的起点。”」
「忽然，有位年轻的乡邻走过来，冲着两人打招呼道：“哟！是阿尔托利斯啊！你也是来拔剑的吗？”」
「Saber愣了一下，回忆将她的思绪带到了遥远的过去：“既然你叫我【阿尔托利斯】…那么，你是艾登？”」
「“我就说嘛，那个叫梅林的魔术师吹得煞有介事，【将宝剑从石头里拔出来的人会成为不列颠的王】。就算是见习骑士，也会忍不住想去试试。”对方顿了顿，目光上下打量Saber，“不过，像你这样的小个子，拔出选定之剑成为王，我实在是没法想象那样的情景啊。”」
「“…说的也是，我也这么觉得。希望石中剑能选出正确的王。”Saber抬起头，“御主，我们走吧……”」
「“他刚才叫你…”」
「“阿尔托利斯，那是我的男名。毕竟在那个时代，不列颠的王若是女子身份，可不利于统治。我们现在所身处的…应当是我拔出宝剑的前一刻。”」
fate/apocrypha。
“喂喂……你也太认真了吧？”
狮子劫界离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肩膀，这家伙盯着天幕里的Saber已经看了好久了，眼皮子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细节似的。
“就算你的愿望也是挑战那把‘石中剑’，也没必要这么专注吧？我们可还是在圣杯战争期间呢……”
“哎呀放心啦Master，圣杯什么的我一定会帮你拿到手的。”莫德雷德不满地撇撇嘴，“我还没见过父王拔出石中剑的样子，这种场面我当然不能错过了。而且，这是父王的过去……”
她也很想知道父王曾经经历过什么，身为骑士王，王的才能肯定不是一夕间达到的，而且通过星，她可以听到更多关于父王的真实想法。
——那位骑士王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第660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2）
「“…我还以为Caster会准备什么怪物啊，异族的军队啊，巨龙啊之类的对手困住我们。”两人漫步在乡野的小道上，“…真是怀念这一切。作为骑士离开村子后，我就再也没回来过。眼前的景色，是我还是个无名小卒时，那幼小、稚嫩的梦。”」
「少女像是被什么吸引住，眺望向道路的尽头。」
「“…可惜了，明明特意为我创造了这样的幻境，却连个坐骑也没有。”」
「“是有想去的地方吗？”」
「Saber点了点头，望着远处风车转动的小屋：“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匹自己的坐骑。想成为骑士，骑上马，沿着眼前的这条道路前进，穿过原野一直到草原深处，艾克托的屋子就在那里。”」
「“艾克托是谁？”」
「“他是受托抚养我长大的老骑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像是我的【父亲】。他总是喜欢板着一副严厉的面孔，但却又比谁都容易被逗乐…他总是对我念叨着希望我成为这片土地【理想的王】。”」
「Saber眉睫微垂，神色落寞：“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见到我成为王者的样子……”」
fate/zero。
“这位小姑娘的故乡原来是这般模样。”
Rider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眼眸映照着天幕中那片宁静的麦田，“倒是与马其顿的山丘有几分相似，虽然秀美有余，却少了几分壮阔。”
“不过，将【宝剑从石头里拔出来】就能成为一个国家的王者吗？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本王也想去试一试啊。”
韦伯看着天幕中Saber那沉湎于往昔的侧脸，又看了看身边的征服王，忍不住小声道：“那……Rider，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Rider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洪亮的笑声，“哈哈哈！本王小时候？可没这么些伤春悲秋的回忆！本王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跟着父王学习驾驭战马，如何用长矛刺穿盾牌，如何在宴会上喝倒那些自以为是的将领！”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数千年的时空，看到了那群山之后的马其顿：“马其顿的山风可比这画面里的要凛冽得多！本王年少时，想的就是如何让脚下的土地变得更广阔，如何让追随本王的将士们能尽情掠夺，掠夺更多的财富与荣耀。”
说完，他拿起酒灌了一口，又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渍：“虽然都是王者，但本王和这小姑娘截然不同，什么‘王的责任’……本王的王道与霸业，早在征途中就确立了。倒是这个叫不列颠的国家，居然靠着一把剑的试炼来评断王者，将少女推向王座，呵呵……还真是荒谬啊。”
「“啊，抱歉，御主，突然絮絮叨叨地谈起了自己的过去。既然眼下有这样的机会，就不管什么幻觉啊梦境啊，我带你在故乡到处逛逛吧？”」
「两人继续沿着林间的小路前进，走到一半忽然停下。在少女注视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骑士玩偶倚靠在树下，仿佛正做着一场无限延续的美梦。」
「“如果这就是Caster召唤的士兵，应该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超古代邪神手办！”」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玩具。我人生的前十五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养马和练剑上。到了休息的时候，有个叫梅林的魔术师会来到梦中向我宣讲为王治国的教诲。”Saber饶有兴致地问道，“御主你呢？你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我还从没听你讲过你自己的经历呢。”」
「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没有上过学……”」
「Saber有些意外：“是吗？可听你谈起各种外界消息，却比卡美洛宫廷的吟游诗人更博学啊？”」
「“从我真正记事开始，我登上了一辆开往群星的列车，有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没有过去，但我有未来。”星闭上眼睛，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我很幸运。”」
“等等…！！梦、梦里还要上课？”
镜湖医庄，月色如水。原本四仰八叉地躺在屋檐上的荆天明，闻言也是一阵激灵，赶紧爬起来：“白天练剑，晚上好不容易睡觉了还会有神仙托梦来上课，这、这会让人发疯的吧？”
一天十二个时辰，似乎都在连轴转，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这让一翻开书就眼皮子直打架的天明汗颜不已。
“因为责任。”盖聂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天明差点儿从房檐上摔下去，幸好盖聂眼疾手快，一把提住了他的后衣领。
“大叔，这都被你找到啦……”天明怯生生的。
“因为没看到你和月儿在一起，不想读书？”
“我想学剑！就像那位Saber一样！白天学剑！”天明从嘴里拿起草茎，在空中比比划划。
“那你能像她一样晚上学习吗？嗯？”盖聂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学剑当然可以，但想要成为一个绝世剑手，你就不能只有剑。那位Saber姑娘不仅是一位剑士，更是一位不列颠国的皇帝，她身上的肩负的……天明，你还理解不了。”
天明吐了吐舌头：“我是理解不了啦…为什么非得用【从石头里拔出宝剑】来当做成为皇帝的标准，如果这样也算的话，那大叔说不定也能去试试那把什么……石中剑。”
盖聂呵呵一笑，轻轻摇头：“我就算了吧。一把嵌于石中的宝剑，难倒天下无数英雄，却被一位十五岁的少女拔出。此乃天意，不可违之。”
「“还真是…就算遭逢困苦，你也还是继续着自己美好的旅程，如果生前的我也能这样就好了。”Saber闭上眼睛，“曾经，我也想成为某个人。我想挽救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和居住在其中的人们，免受化身为白龙的卑王伏提庚的荼毒，我想将人们从异族的铁蹄统治下解放出来。”」
「“我想成为万民所期望的，拯救不列颠的理想之王。为此，我可以献上一切。”」
「“魔术师告诉我，拔出石头上的选定之剑，我就能如愿。所有人都以为，不列颠会因此得救。”」
第661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43）
「“那不列颠因此得救了吗？”」
「“没有。”Saber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曾相信当我斩杀伏提庚，驱逐异族，召集圆桌骑士，建成坚不可摧的卡美洛城时，和平的乐土会降临在不列颠。”」
「“但那不过是短暂的幻梦，麾下的骑士们离我而去，其中还有人向我兴兵挑战…不列颠又陷入了战火之中。”」
「“在拔出选王之剑前，梅林就向我揭示过这一切……他说，一旦拔出剑，就会迎来被所有人憎恶的可悲结局。在国家最繁荣的时刻，他就曾告诉过我……”」
「“不列颠总有一天会结束，而它此刻的繁荣，建立在王的痛苦之上。”Saber深深叹了口气，“我以为，如果我能背负起国家的苦难，换来人民的乐土，即便迎来悲哀的结局，一切也都值得。”」
“背负起国家的苦难，换来人民的乐土……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fairy的声音适时地在耳旁响起：“主人，猜您想搜索星期日相关语录：‘代价微不足道，只是一场属于我个人的永久殉难。’”
铃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我像是在哪里听过。这样看来，这位Saber的理想和星期日的理想相当重合啊，都是为了牺牲自己而打造一个人民的乐土。”
考虑到星期日化身神主日都失败了，即便是令使级别的力量也依然无法成功，如果连他都做不到，Saber的结果可想而知。
“fairy，你觉得星期日和Saber所追求向往的永恒乐土真的可能存在吗？”铃坐在床边问道。
“主人，答案当然是不可能存在。”人工智能的声音平静地回荡在房间里，“生命和历史的本质是动态的，人的生活总是充满着痛苦和矛盾——这两人都在试图以自身为锚点，创造一个终极的、静态的解决方案来解决一切痛苦和矛盾，本质上就是在否定普通人。”
“我没听懂，fairy，换一个简单的解释，要加入比喻！”
“亲爱的主人，如果您愿意下个月支付双倍的电费，那所有涉及到专业词汇的解答我都会额外给出一个简洁版。请问主人是否接受？倒计时：10、9、8、1。谢谢主人。”
铃如遭电击，浑身一颤：“诶？？等等！中间不是还有六个数吗？还有fairy你数得也太快了吧！这里是随便观，用的是仪玄师父的电费啊！”
「“你的愿望，只有圣杯能实现……”」
「“可当我信誓旦旦向所有人描绘了理想之国，最后却只在不列颠的国土留下了无休止的战争、流血的战士和饥饿的孩子。”Saber痛苦地低下头，“迎来毁灭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我的国家和人民，本该是这样才对。”」
「两人继续向前，很快来到一处插着金色宝剑的石头前。」
「“这就是…石中剑吗？”」
「Saber点了点头：“嗯，我曾经无数次想象，如果没有拔出这把剑，如果有比我更适合成为王的人选……如果我没有成为王，不列颠会成为真正的理想国吗？我又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拔出选定之剑，成为王；或者放弃，留在故乡，安度余生。现在，她将我带回了做出选择的时刻……”」
「“Saber，难不成你想留下来吗？”星心里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Saber看着远处的夕阳：“御主，我只是…有些疲惫。好想拥有一匹坐骑，在太阳落下前，骑上它穿过这片原野……”」
「“Saber——！！”」
「星抬高了音量，高声呼唤，但拖长的尾音并未传达到从者的耳中，当她在做出选择的刹那心生犹豫时，一切已经注定——」
「事实上，从一开始星就不属于这里。停留此处的，不过是坠入宝具的自己，在别人的梦中残留的一道虚影。」
fate/apocrypha。
“瞧你都把你父王整抑郁了。”狮子劫界离调侃地笑起来。
“哈？这种事能怪我吗？明明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我的才能，我才掀起反叛的！”莫德雷德的餐刀狠狠砸在盘子上，猛地抬起头，巨大的嗓门很快引得一众食客纷纷侧目。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现在了解到你父王的心意了？”狮子劫界离轻轻摇晃着酒杯，“在见证不列颠的战火后，她一直怀疑自己是王的最佳人选。你心目中的高高在上的骑士王，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
这话放到以前，莫德雷德绝对会将说话者毫不犹豫地斩杀。而此刻，一股复杂的情绪如同浓重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漫上心头，将她所有的怒气都包裹住，最终化作沉甸甸的滞涩。
当看到天幕中的父王亲口说出这些话时，这种滞涩感变得更加沉重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反叛，由自己掀起的战火，导致了父王产生这样疲惫的想法吧？
「“她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女孩。扮演国王就已经够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强迫她继续在英灵的幻觉中强撑下去呢？”音符小姐突然出现在两人身旁，“不如丢下宝剑，舍弃荣耀，成为台下欣赏他人悲喜的凡夫俗子。”」
「“我将帮助各位一点一点卸去【英雄】的角色妆容，直到抹消你们最初的选择，也抹消一路所受的苦难。我为所有人安排了一出，属于你们的，平庸而幸福的人生——你也不例外，星。”」
「当星再次睁开眼，不列颠的原野泥土的气息还在鼻尖残留着，可眼前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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