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砂金撇了撇嘴：“一个不管赌上什么也永远赢不了的梦…在那里我成了一个老老实实的侍者，戒掉了所有押注的念头。”」
「“他宝贝的，戒赌……还真是富有教育意义。”」
“唔……一个怎么赌都赌不赢的梦，那不就是地狱吗？”
早乙女芽亚里不自觉地发出了低吟，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生理上的不适。
她很能理解砂金的难受，如果剥夺一个赌徒胜利的希望，只留下重复不断的败北，这比对肉体的折磨更加残忍。它是在从根本上否定一个赌徒存在的意义，扼杀其灵魂中最为炽热的部分。
然而，蛇喰梦子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完全没有厌恶的表情，而是一种极致的、近乎痴迷的……好奇。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地狱……吗？”梦子的声音轻轻的，“但是，早乙女同学，你不觉得……这非常、非常有趣吗？”
“有、有趣？！”芽亚里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嗯。”梦子用力点头，那双猩红的眼瞳里仿佛闪烁着极度的渴望，“永远不会赢的梦……这意味着梦里有着永无止境的赌局啊。参与者赌上的，不是金钱和地位，而是对‘胜利’本身的信仰，乃至整个作为赌徒的‘自我’……”
她的呼吸因为兴奋而变得越发急促，脸上也浮起一抹相当不妙的潮红：“在这样绝对的‘败北法则’下，人的心，会如何变化呢？是会彻底崩溃，放弃思考……还是说，能在无尽的败北中，找到一些别的东西呢？啊，想想就……”
看着梦子红着脸摩擦大腿的样子，芽亚里和凉太都感到一阵恶寒。
“连必输的赌局都有这么大的瘾，你这家伙真是怪物啊……”
「“你呢？你又被送去了哪里？”」
「波提欧对这个梦倒是反应平平：“我嘛…只是经历了一次久违的重逢罢了。”」
「交谈之余，波提欧的手枪也已上膛。在这之后，就该和幕后黑手决一死战了。」
第670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2）
「而在另一边，Archer还在不断打趣着Lancer：“哟，这不是第一个被关进固有结界的英灵吗？没好好活用你那两条骄傲的腿吗？”」
「“刚一回来就要听你说这些屁话。诶呀我去，头好疼啊！简直像经历了一场漫长又惊心动魄的冒险！”」
「回想到刚才的梦境，Lacner表情有些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的对方似乎长着鱼的脑袋。”」
「面对即将出现的敌人，两位从者已跃跃欲试。」
「众人一起来到舞台的中央，老奥帝依旧背对着他们，发出“嚯嗬嗬嗬”的笑声：“看来阿斯娜女士也失败了。可惜，只差一步，她就能将各位从者和梦的火焰剥离下来，作为燃料投入圣杯。”」
「“这就是商业合作，不管你的合作者有多么出色，最重要的环节还得自己来解决。”」
「波提欧上去一步抢先发问道：“所以，你这老可爱搞的【圣杯战争】，到底是想整什么呜呜伯？”」
「“看你这老不死的样子…我明白了，你是为了不老不死吧？”」
「老奥帝平静地摇摇头：“我已经活过了十个琥珀纪，只要我愿意，我的医疗团队努努力甚至可以让我再多活一阵……”」
凡人修仙传。
“十个琥珀纪……”
韩立神识微凝，暗自推算。根据光幕中零碎信息推断，一琥珀纪少则七八十载，多则数百年，十个琥珀纪均算下来，恐怕也有一千余年。
千余岁寿元……韩立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在修仙界，此等寿元，大抵相当于元婴修士之寿。
想当初乱星海虚天殿开启之时，为那“能增寿元”的补天丹，多少元婴老怪争得头破血流，尔虞我诈，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如那极阴、万天明之流，哪个不是对延寿宝物渴求到了极致？增寿数十载便能让他们趋之若鹜，若一个樽金杯便能让他们“不老不死”，恐怕立时便能在人界掀起一场浩劫。
而这光幕中的老奥帝，活了千余岁，提及寿元竟如此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修仙界修士，自炼气起便与天争命，每提升一个境界，首要增加的就是寿元。对寿元的执着，早已刻入骨髓，成为驱动无数修士前赴后继、苦苦修行的根本动力之一。为此，杀人夺宝、背叛师门、修炼邪功，无所不用其极。
“哎呀？主人似乎对此感慨颇深？”银月的小脑袋从洞府外探了进来。
“嗯。”韩立点点头，“只是觉得，我等修士视若性命、苦苦追寻的寿元，在那些域外生灵眼中，似乎并非不可舍弃之物。那名为奥帝的老者，千载寿元便已满足。相较之下，我等倒显得……有些执迷了。”
「“难不成是为了消灭自己的对手？听说，你和我的御主之间可是有些芥蒂。”」
「“嚯嗬嗬嗬嗬！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商场之中从来不存在什么绝对的敌人！”」
「砂金对此倒是不置可否：“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只是，我对老奥帝先生的盘算也很感兴趣。”」
「Saber：“所以，老奥帝先生，你该不会像我所知的那些魔术师一样，为了追寻一个抵达万物根源的可能，连生命和人性都可以放弃。”」
「“…这位小姐，你所说的事情，只有天才俱乐部的家伙才会追逐不休。”」
「“总不可能是为了钱吧？”」
「“哦嚯嚯嚯，为什么不能？”老奥帝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从一开始就说的明明白白。谐乐大典草草落幕，而匹诺康尼需要全新的经济增长点，我们得打造一个足够引人注目的商业项目！”」
「“而【能够实现愿望的圣杯】就是这只会下金蛋的鹅！一旦它举办成功，匹诺康尼将会拥有一项足以令其再兴盛十个琥珀纪的伟大庆典，连谐乐大典也无法与之媲美！”」
“那我要是许一个愿望，整个匹诺康尼都归我的话，那这老胖子不就白忙活了？”电次百无聊赖地咬了一口苹果。
“对啊！不过电次你话里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
“如果你许愿匹诺康尼全都归你，然后下一届圣杯战争的赢家许愿匹诺康尼全都归他，那怎么办？他的愿望岂不是把你的愿望盖过去了？”
“诶？对哦！”电次恍然大悟，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那在许愿得到匹诺康尼后，再宣布一条命令，从此以后永久禁止圣杯战争，把圣杯也顺便销毁掉，应该就好了吧？”
“圣杯应该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毁灭的东西吧？”早川秋端着三杯热可可从厨房走出来，“那个Archer和Saber提到了‘魔力’这种概念，就算要摧毁，会不会也得用与之同源的力量？”
电次耸了耸肩：“哪有那么麻烦？黑塔女士不是得到那个什么虚数脉冲大炮吗？把圣杯丢到什么无人的星系里，对着圣杯来上一炮，肯定灰飞烟灭！只要圣杯不是什么星神做的，就一定能摧毁啦。”
「“当然，在这前无古人的匹诺康尼第一届圣杯战争下，我也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私人小目标…但这就和诸位没有关系了。”」
「“向圣杯要钱不行吗？”」
「老奥帝笑着摆摆手，对星这种幼稚的金融想法表达否定：“凭空出现的财富只会引起通货膨胀！金融的秘密可不是靠空口许愿就能实现的！那需要精妙的平衡与操作，我喜欢钱，但我不喜欢一味增长的数字游戏！”」
「“我喜欢看人们蜂拥挤入匹诺康尼，用自己的全部家财去换一个加入圣杯战争的机会！我喜欢苜蓿币从【烫金的时刻】流淌出去，注入银河的市场买入卖出！”」
「“我喜欢看见敌人被各种手段揉扁搓圆，最后血本无归！我喜欢将那些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企业大笔一挥收购，成为我巨大商业版图的一部分！”」
「老奥帝摩挲着戴着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嗬嗬笑着：“【黄金的时刻】要看我的脸色给商品定价，【蓝调的时刻】为我制定匹诺康尼的时尚潮流。”」
「“梦想？愿望？你们真以为匹诺康尼建立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不！支撑它的，恰恰是你们眼中庸俗的东西，是源源不断的货币！金钱，才是这盛会之星最坚固的基石！”」
第671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3）
「“不管你作何打算，圣杯战争也只会决出一位胜者。而你在这场闹剧中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所有从者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现在，我们已经站到你面前了，精明的商人。”」
「一杆鲜红的长枪骤然在Lancer手中浮现：“我只想把几个小时前没办到的事继续做下去——鱼头我已经看厌了，这愿望落空的、不甘心的、老不死的头，那才叫上等的战利品！”」
「“Lancer，你把这位老先生满脑子坏水的脑袋当战利品，标准实在太低了些。”」
「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自己的死相，老奥帝也是一阵爽朗大笑：“嚯嗬嗬嗬！看来各位急着为我安排后事了。不过，既然这场游戏只能有一位赢家，即使我退败了，你们又要如何决出胜负呢？”」
「“所以来谈谈合作如何？无论是谁，只要能将其他人排除，我就把向圣杯许愿的资格让渡给他。”」
“信你个鬼啦！你这个老头子坏得很！”
澄辉坪的饮茶仙包厢里，橘福福一边猛地咽下嘴里的叉烧包，一遍激动地挥舞着筷子，“这种满身铜臭味的家伙最讨厌了！他那个算盘，连我都听到啦！”
“好啦福福，吃饭的时候不要那么激动，小心噎着。”仪玄端着茶轻轻吹了吹，目光扫过矮桌对面的兄妹，“铃、哲，还要点什么吗？我让红豆送上来。”
铃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不用了师父，已经吃不下了……”
“你们呐，就应该学学福福，福福每次在天幕里看见坏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再多吃几碗呢。”
“师父，我哪有那么贪吃啊……”橘福福不满地嘟囔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如雨打的芭蕉瞬间蔫了下来。
“其实，我觉得老奥帝也不算坏人吧？如果他真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当初也不会直接把晖长石号送给列车组了。”铃淡淡道，“但他的确是个利欲熏心的人，或许他在乎的不是钱本身，而是钱给他带来的话语权，如今，他想以这份话语权为诱饵，使一出——”
“驱虎吞狼。”仪玄缓缓睁开眼睛，接过铃的话说道，“不错嘛，铃，你果然看得很透彻。”
“可是师父，他们不会真信了老奥帝的鬼话吧？”
“怎么会呢？”看着福福把小脑袋凑过来的可爱模样，仪玄努力克制着将手放在她脑袋抚摸的欲望，微微笑道：“连福福都能一眼看破的计谋，Archer、砂金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
“唔，师父你这是在夸我？……不对，师父你小看我！”
「“我们甚至可以签订一张合同，用定义精确、逻辑干净的语言许愿，让圣杯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各位御主和从者，你们为之战斗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嘘，不可以和解哦。”星带头第一个反对。」
「“以玷污所有人愿望为代价的圣杯，不过是个该被打碎的假货。我说的没错吧，御主？”」
「波提欧点点头：“是先大闹一场，再将这假货打得粉碎才对啊。”」
「“难得我们意见一致，我挺喜欢这方案的。”Archer转过头，“你怎么说，砂金先生？偶尔当一次正义的伙伴也不错吧？”」
「砂金耸了耸肩：“我今天已经充当个一次众矢之的了啊…这一次，机会就留给老奥帝先生好了。”」
「“御主，看来我没法为你夺得圣杯了。”Saber微微侧过脸，“要多谢音符小姐那场梦境，让我看得更清楚了…重要的是为了拯救什么、追逐什么而行走至今的过程。我不需要圣杯，我没有实现的愿望也将在此作结。”」
「星点点头：“我相信你的选择。”」
「“嚯嗬嗬嗬…各位执意要将矛头对准我，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充当这场节目的关底考验了。在加入圣杯战争时，御主应当召唤一位历史名人作为从者…这是定例。但我该召唤谁呢？这个问题让我为难了许久……”」
「“是被我资助的落魄导演？还是被我买走名字的传奇明星？不不，这些统统都不够格……”」
「“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为什么我不召唤我自己呢？一个历经十个琥珀纪的争斗，如今依然屹立不倒的传奇人物，不就在镜子里吗？”」
进击的巨人。
“开什么玩笑……召唤自己？还能这样？”
调查兵团的团长办公室内，利威尔眉头紧皱，目光在圣杯和老奥帝那张苍老的脸上来回扫视：“这在圣杯战争里应该是犯规的吧？哪有人能自己召唤自己的？难道坐在这里的是老奥帝的英灵而不是他本人？”
“不，他并没有犯规，只是合理利用了圣杯战争的召唤规则而已。只要圣杯没有禁止，那就是允许的。”
埃尔文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他将手掌放在书桌上，指节缓慢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音：“而且不管他召唤的是谁，是他自己，还是米哈伊尔，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宝具’，是力量，至少他召唤出的自己不像Lancer或Saber一样看上去就相当能打，不是么？”
利威尔倒是赞同这点：“那倒是，这老头看上去就不像是精通近战的。”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他的宝具。”埃尔文的身体微微前倾，烛光在他冰蓝色的眼眸里跳动，“根据他们的说法，宝具的形成与那个人的历史有关。如今出现的两个匹诺康尼本地英灵都拥有结界般的能力，老奥帝恐怕也有。”
「“所以，我以自己为媒介…想看看投射在匹诺康尼历史中的商业巨头奥帝，会以怎样一番从者的形象回应我的召唤？在历史中人们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那现在你有答案了吗？”星问道。」
「“噗…哼哼，哈哈哈哈哈——”」
「老奥帝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答案伤人啊。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只，趴在匹诺康尼的橡树顶端——为了金钱而疯狂啃噬的蛀虫！”」
第672章 联动：美梦与圣杯（54）
「圣杯中的液体满溢出来，如同某种催化剂，泼洒在剧院的舞台中央——不知何时起，无数的真蛰虫开始在众人的头顶飘飞，Archer连忙掏出弓箭予以回击，可虫群仿佛在不断增殖般，数量居然越来越多。」
「“嚯嗬嗬嗬嗬——！！”」
「老奥帝不断肆意狂笑着，他的身体在一阵奇异的光芒中缓缓浮上高空，他的身体急剧膨胀、变形，在无数虫子的包裹下向着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形态演变。」
「直到虫群散去，里面包裹的不再是“老奥帝”，而是一只体型庞大到足够笼罩整个剧场阴影的……巨大王虫。」
「——毫无疑问，这就是老奥帝的宝具。」
「“夺取圣杯也好，碾碎圣杯也罢！能办到的话，就来吧！”」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啊啊啊又是虫子——！怎么又是这些恶心的东西！”
惠惠的惨叫几乎要掀翻屋顶。她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用她那宽大的魔女帽死死捂住脸，只露出一只因为极度恐惧而泪眼汪汪的眼睛。
“啊，这些虫子不是很棒吗？”虽然天幕中那如潮水般涌现的真蛰虫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但达克妮斯的脸上还是一如往常地浮起一抹红晕，“不过，被这么多虫子包围，那种密密麻麻的攻击、又无处可逃的绝望感，尤其是那种巨大的虫子，要是被他的钳子钳一下的话……”
“好了好了，你这变态，你自己去房间里脑补去吧。”和真一脸嫌弃地将马上进入奇怪状态的变态骑士推到一边，走到一直抖个不停的惠惠身旁，“我说惠惠，你不是连魔王军干部都不怕吗？怎么看到虫子就成这样了？”
“你懂什么？！不对不对……你应该懂啊？”
“懂什么啊？”和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难道是上次寰宇蝗灾给你留下的心理阴影？”
惠惠有些怯怯地点头。
“虽然那些虫子是挺恶心的，不过第一，寰宇蝗灾已经结束了，不会再出现铺天盖地、吞噬星空的虫子；第二，这些虫子只是老奥帝的宝具能力啦，不会具备【繁育】特性的。”
惠惠稍微从帽子里将两只眼睛都露出来。
“……那也很恶心。”
「“所以打一开始就在这儿迎击我们的，就是老奥帝所召唤的从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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